第31章 月下相擁

早已候在岸邊的衆人只見自家島主和葉戈下船,兩人皆是不發一言,面無表情,不過一個是淡,一個是寒。

再見莫離踏出船艙,依舊含着笑,“幾位島主,請”,說話間語氣溫和,禮數周全,可此番他的話語他的笑,落在安勳幾人眼裏更是赤/裸裸的刻意嘲諷,萬分的刺眼。

三人陸續走出,安勳面色沉沉,季風看向葉戈也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只有蔡錢咋呼,嘴巴開開合合罵罵咧咧,吹胡子瞪眼,火冒三尺高,臉紅了又黑黑了又紅,看向莫離等人的目光裏是滿溢的怒火,只可惜,空有動作,沒有聲音,氣勢弱了不少,倒添幾分滑稽。

原本不是滿懷希望和憧憬嗎,怎麽就成了這般模樣呢?

一切,還得從兩個時辰前說起。

一行人行了十日的船,終于到了那“天塹”地,狂風暴雨,海浪翻雲,如初來的管鷹阮阮一般,幾人震驚有之,擔憂有之,但更多,卻是期待與激動,不愧是仙山,自有天威相護,怪道海上無人得尋。

此刻,他們才算大消了餘慮,人力,豈可弄天。

因此,對于莫離提出的只能三人登島的要求,他們答應十分爽快,帶來的人就這樣都被留在了原處,囑了不可輕舉妄動。

自然,他們也與阮阮一般,很順利地過了那地,很震撼地看着眼前仙山缥缈,柳暗花明。

半晌後,安勳首先察覺出了不對勁,他發現,他竟開始慢慢變得無力,他的內力,在流失!

安勳能夠一手将扶風壯大成四方海第一勢力,停止四方海多年混戰,并不是沒有道理的,起碼,他的小心,就不是常人能及。對這幾位他可從來都是帶着疑心,這一路,也未嘗放下過戒心,可再如何試探,再如何謹慎,竟還是着了道嗎?

如今,他們的人都留在了那風暴外,船上除了這幾位“仙使”的人,只有季風與蔡錢,情況不知如何,也不知是哪方下的手,亦或是,聯手。

總之,局面與他很是無益,安勳心下暗嘆,但也并未聲張,只暗暗觀察着周遭與衆人的反應。

可惜,并非所有人都與他一般理智,尤其,船上還有個蔡錢。

“我的內力!”再慢的流失,也是累加,終于,蔡錢還是發現了,當即便喊了出來,這下,不僅安勳知道了,所有人也都知道,裝不下去了。

原來,季風并不比安勳晚發現多少,本就是武癡,怎能不清楚自己身體的情況,不過一來,他本就寡言,二來,情況未明,他也是靜觀其變,自然,也是因為他隐隐有那麽點不可言說的感覺,或者說,武者的直覺,叫他不必驚慌,告訴他那幾人并非奸惡。

Advertisement

總之,結果就是,三位島主內力流失不止,正如眼前所見的模樣。

至于蔡錢?

你說,這愣頭真是個愣頭,都失了大半內力,竟還敢正面去攻擊雁西,要争那口順不來的氣,或許他該慶幸,雁西只是嫌他太吵。

“幾位現在可以告訴我們,這是哪裏了吧?”都下了岸,一切已成定局,總該叫他們死個明白吧。

“驚鴻島,沙雁西”留下這幾個字,雁西便離開,頭也不回。

雁西遠去,蔡錢的罵罵咧咧竟突然有了聲,大嗓門有些刺耳,莫離有些無奈。

這些人,還真是,一個個都是甩手掌櫃!

你說葉戈?

那位一下船就走了好嗎!眼神都沒停留片刻,對于季風的目光自然也是恍若未見,自然,想來便是見了,他也是不會理的。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對我們做了什麽?把我們騙到這狗屁驚鴻島又有什麽目的?”蔡錢罵了半晌,無人理,終于恢複理智,連串的發問,莫離淡笑。

“別急,幾位不過是中了零噬,內力暫失,我們也沒旁的目的,不過是想請幾位做幾日客罷了,我驚鴻島定會好生招待各位,就請幾位好生休養幾日吧。”

莫離說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轉身便走,身後,三人也識相地跟着,後面還有些手下看着,也不怕他們跑了。

莫離一路還是當初那溫文爾雅好好先生的樣,對他們的問題,也都答得言真意切,不過,到最後,他們也還是雲裏霧裏就是了。

不一會,三位島主便被帶到了千秋苑,各自一房,名為休養,實為囚禁,而他們,也還是不知,驚鴻島意欲為何。

不過,也不是全無收獲,起碼,他們知道了是何處出了纰漏,何處讓他們鑽了空子。

不怪他們戒備一路也無用,那零噬,竟是下在了那風暴迷霧裏,只能嘆一句,當真是借助天威,防不勝防,無可奈何啊!

實際,他們還是只知其一未知其二,那零噬是下在那風暴迷霧裏,可那風暴那迷霧,不過是幾道陣法所起,這其中的玄機,又如何能與外人道。

再說雁西,離開了海岸他去了何地?

竹屋前,人影挺立,月色朦胧。

白衣換了黑袍,融于夜,沉于墨,幾許凄寂,幾許空茫。

“師父,我回來了,把安勳帶來了。”輕語微瀾卻清晰,情緒淡淡卻複雜,卻似乎帶着些許悵惘,和期盼。

是期盼屋裏的人,能給他一點回應吧。

目光久久的,看着那竹屋,看着那珠光瑩瑩,久久的,還是聽不見回答。

寂靜,還是寂靜,空氣都那麽沉默,仿佛述說着悲涼。

“誰!”

風過,突然人動,目光如炬,盯着老槐樹。

花叢裏,槐樹下,探出一顆小小的腦袋,忽閃忽閃的大眼,兩分心虛,不是阮阮,又會是誰?

“這麽晚,你在這裏幹什麽?”雁西見是她,收斂了煞氣,微皺着眉頭,帶着質問的語氣。

阮阮讪讪,爬起來拍拍屁股,從槐樹後走了出來,摸摸鼻頭答道,“月昙開了,我來收。”

雁西一聽也是懂了,是了,該到月昙花開的時候了,往她站那處一看,果然有幾個白玉匣子,自己來這竟是沒留意到。

阮阮有些忐忑,也不知怎的,看見他來,竟下意識的便躲了起來,無端聽了次牆角,也不知雁西是不是惱了。

說來,這還是他們坦誠後第一次相見,竟就是如此尴尬的境地,看雁西不發一語,阮阮更是心虛緊張。

緊張之餘又不免胡思亂想,原來,竹屋裏的人,是他師父呀……

她的眼神雁西看在眼裏,她的心思雁西

也大約知曉,有些好笑,倒想看看,她又要如何。

半晌,終于等到了阮阮開口,“雁西…”畢竟這稱呼還不習慣,看着雁西的眼神,阮阮咽了咽口水,一鼓作氣,“雁西哥哥”

“嗯”

幸好幸好,雖然只是一個字,但雁西還是回她了。

“你……”

“嗯?”

欲言又止半天,阮阮只憋出了一句“沒事沒事。”

其實,阮阮想問的是,“你沒事吧?”

雁西深深地看着她,看着她臉一點點垂下,耳朵一點點變紅……

“阮阮”

“啊?”阮阮一擡頭,就撞進了雁西深邃的眼眸。

“過來”

阮阮有些吃了一驚,摸不着頭腦,但看雁西眼裏并無玩笑,還是老老實實走了過去,一步一步,走得慢極。

在離雁西十步的地方停下。

“再過來點”

雖是不解,但還是照做,只有五步了。

“再近些”

三步。

雁西也不說了,但眼裏分明寫着繼續。

阮阮試探着又邁了一步,很好。

可是,雁西是還要再近的意思嗎?已經不能再近了呀。

看一眼雁西的眼睛,試探着,阮阮又邁出去半步,心跳如鼓,快跳到嗓子眼一樣。

阮阮剛一站穩,要擡眼看雁西,眼前便是一黑。

她,被擁到了一個陌生的懷裏,有些熟悉。

大手在她頭上輕輕撫摸,一只箍在她腰間,四周皆被溫暖的氣息填充,胸膛寬厚有力,阮阮有些喘不過氣。

第一次,與男子如此親近,第一次,被人這麽擁在懷裏,對方還是雁西!

與晏夕好像是一樣的味道,又好像有點不同,似乎,更暖,更烈,更教人無力反抗。

呼吸一窒,瞪大了眼睛,阮阮不知該作何反應。

但随着雁西的手一下一下,聽着雁西的心跳,不知為何,她竟平靜了下來,就任他這麽抱着。

他,是有些難過吧。

果然,他并不是沒事的吧。

原來,他也會有脆弱的時候啊。

夜深了,雁西與她一起收了餘下的月昙,送她回了若芙宮,期間未多發一詞。

不過看上去,離開時的雁西,又是平時的模樣,他該是,好些了吧。

阮阮那日的夢裏,總有一雙大手溫暖,氣息綿綿,那種感覺,有些酸澀,但還帶着她過去的日子裏,從未體驗過的安心。

作者有話要說:

總被嫌棄的我,總被嫌棄的文,可是,我又有什麽辦法咯,小天使要抛棄我,我也拉不住呀(╥╯﹏╰╥)

【請假】某沫周天有一個比賽,明天得臨時抱抱佛腳,估計就更不了了,望見諒,周天結束了一定麻溜跟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