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驚鴻設宴
“蔡島主,幾日未見,看上去精神尚可嘛!”話落,莫離大搖大擺走進蔡錢的屋子,正與收拾殘羹的婢女擦身而過。
至于他口中精神尚可的蔡島主,那精神哪裏是尚可啊,分明是極佳嘛!
可不,老遠的就聽到這位的罵罵咧咧,“你們這些狗雜碎,把老子關在這是想幹什麽,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目的?姓沙的,你個縮頭烏龜,你要是個男人你就出來跟老子比一場,幹什麽搞這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據說從上島到現在,在一開始闖了十次八次也沒闖出去之後,這一位每日的辰時跟申時,用過飯後,都會扯着嗓子嚷上那麽個把時辰,內容嘛,大抵千篇一律。
看守千秋閣的侍衛,一開始還會氣憤,好事的還會與他對上幾句,現在,都懶得理了,只當聽戲,哪日消停了,怕還有些不習慣哩。
別說,這戲也唱得忒是乏味,翻來覆去就這麽幾句,若是讓自家莫管事來,怕是日日都沒個重樣的喲,知識,有時候還是挺重要的,衆人深以為然。
“莫離!你個縮頭烏龜終于肯出來啦!快放老子出去!”見到莫離,坐在椅子上一邊剔牙一邊罵咧的蔡錢顯然很是激動,牙也不剔了,跳起來抓着莫離的衣服就是一通吼,終于見到個能主事的了,天天對着那些個婢女侍衛,罵起來都不痛快。
蔡錢一說話,空氣中,透過那薄薄的光,清晰可見的唾沫星子漫天飛,再看一眼他滿嘴的油光,莫離依然挂着笑,笑裏幾分無奈幾分僵硬,不動聲色的推開了蔡錢,挪了挪身體,避開了那澆灌的重災區。
“蔡島主稍安勿躁,這幾日我驚鴻島确實是招待不周了,得罪了島主,請見諒。”
“見你格老子的諒!”還不等莫離說完,蔡錢便急急打斷,火氣那個十足啊!“有什麽事直接說,放不放老子一句話,別給老子來這叽叽歪歪羅裏吧嗦這一套。”
“好吧,是這樣的,作為東道主,今夜我驚鴻島特意為幾位設下晚宴,一來,算是遲來的接風,一盡地主之誼,二來,也是為這幾日的怠慢聊表歉意。”
“設宴?鴻門宴吧!”呸一口,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蔡錢如是想,也如是說了。
莫離神色未變,笑着一拱手:“如此,今晚清風亭,恭候島主大駕。”
說罷轉身便離去,留蔡錢繼續罵罵咧咧,還有一個季風呢。
所幸,季風比蔡錢冷靜得多,一場對話總共也就結尾說了句:“知道了。”
“阮阮,你還沒見過島上的宴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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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雖是不知為何淺清看上去如此興奮,也不知她的問話有何意圖,但阮阮還是老實的答了。
“那你今日可是有福了。”
“怎麽說?”
“你不知道嗎?今晚清風亭要辦晚宴阿。”
“哦”
見阮阮毫無反應,淺清這才想到,“你不會是不知道吧?”
阮阮看她表情認真,有些好笑,也狀作認真的點點頭,“現在知道了。”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
“你居然這麽淡定?”淺清想的是,不愧是未來的主母,可她不知,阮阮想的是,“這與我有什麽相幹”。
自然,阮阮說出來,她也就知道了,一時竟不知如何反駁,總不能說,“怎麽沒相幹,你可是未來的主母啊!”
看淺清一臉糾結,阮阮只是好笑,卻未曾想,這晚宴,還真與她相幹,聽完莫離的侍衛帶來的傳話,阮阮有些哭笑不得,再看淺清瞬間亮起來的眼,罷了,便去見識見識吧。
是夜,阮阮去竹屋送了哺食,回若芙宮就被淺清拉着打扮了一番。
盡管阮阮再三讨饒,還是穿上了莫離遣人送來的淡粉紗裙,白玉芙蓉簪清雅大方,淡粉的珍珠耳飾瑩潤透亮,很是粉嫩可愛,一身裝扮,生生将阮阮襯得白嫩了幾分,溫婉不失活力,嬌豔不失清純,煞是好看,比之管圖的婚宴上,又別是一番風味。
當裝扮一新的阮阮出現在清風亭時,人已全了大半,衆人神色各異,驚豔有之,好奇有之,恍然也有之。
莫離挑眉,雁西眼光一滞,感受到了四周的目光,眉頭微皺,問道“你怎麽來了?”
看樣子似乎有些不那麽歡喜,至于是不歡喜她來,還是不歡喜看她如此美麗叫別人看到,我們就不得而知了,至于他有沒有亂了那麽幾拍心跳,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阮阮聞言,再看莫離得逞的笑,也就明了,當下沖雁西也是一挑眉,“怎麽,我不能來?”
雁西還未習慣她這般模樣,當下無語,緘默半晌,才有些無奈又憤憤地回道“既然來了,就坐下吧。”
還不等阮阮坐下,便聽有人問到,“沙島主,這位是?”
說話者年約五十,目露精光,一副精明模樣,眼神一挑,問話的語氣透出幾分揶揄。
“老七,你莫不是傻,這姑娘,除了是那若芙宮那位,還能有誰?”同樣是五十模樣,這位就有些大大咧咧了。
“老五,可不能這麽說,我且問你,我們除了知道她是若芙宮那位,可有誰還知道她姓甚名誰啊?”說話者十分精瘦,一雙小眼很是有神。
“好像,是叫什麽管管?”看着老實正經,說話卻是不懷好。
“管管?我還不管呢!我們沙島主這金屋藏嬌藏得好啊,也不帶來給老頭子們看看,要不是今兒小莫離先斬後奏來了這一出,我們,怕是到死都見不着咯!”五大三粗,脾氣火爆,與蔡錢倒是幾分想象。
“嘿,二哥你就別想了,我們沙島主分明是沒把我們幾個老家夥放眼裏,你想再多,也不過是徒增傷心。”正經莊嚴,十足的認真模樣。
分坐兩頭的一群人,七嘴八舌,讨論着阮阮,擠兌着雁西,不僅視阮阮于無物,更是當雁西不存在呢。
雁西對此習以為常,半點不露聲色,只心中幾分無奈,不止雁西,該說這島上的人都對此見怪不怪,雁西是八位長老看着長大的,如此的擠兌打趣,早已不知受過多少,偏偏他還只能受着,也不能還嘴,不過,幾位也都嘗過他的毒的苦頭就是了。
不過落入蔡錢與季風眼裏,就是暗暗稱奇了,這幾人什麽來頭,竟敢對一島之主如此随意,這驚鴻島,還真是與衆不同啊!
阮阮不明情況,但也看出他們地位必是不低,此時不過是拿雁西開涮,無奈又好笑,恭敬行一禮,“幾位前輩,晚輩名為阮阮,姓阮,名阮”,雖是恭敬,倒是不卑不亢。
若是之前,阮阮必是不會如此冒進的,不明情況就該躲起來,明哲保身才是正道。
可如今,是誰給她的勇氣呢?
雁西?
不全是,該說是這島上的每一個人,都讓她感覺到,自己原來,是被歡迎,被期待的,于是,她嘗試着,開始走出自己厚重的殼,嘗試着,去回報。
見阮阮大方有度,不卑不亢,幾人心中自是有了計較,倒是雁西,因為未想她會主動站出,又是一瞬錯愕,随後更是一陣暖意湧上,這丫頭,還要給他多少驚喜啊!
“幾位長老,今日這宴,可不是為了阮阮設的吧。”言下之意,你們可別搞錯重點啊,今天要對付的人可不是她啊,自然,也是提醒他們,有外人看着呢,收斂些啊。
可惜,這幾位可不管他這許多,他們只管那話裏的維護,“護得還挺緊啊,怎麽,還怕我們給她吃了不成?”說着又是一通嘲弄。
阮阮見雁西吃癟,也很是歡樂,當下對這幾人也是多了幾分隐隐的親切,“阮阮臉薄,當着這兩位賓客的面,幾位前輩就別拿阮阮說笑了。”
幾人聞言,眼神交換一通交換,都在對方眼裏看出了些許滿意,又輕瞥了雁西一眼,眼光不錯,第一印象不錯,第一關,過了。
如此,這場宴,才真正算是開始。
輕輕兩下拍掌,白紗女子與黑衣男子魚貫而出,女子輕舞羅裳,雲袖翻飛,男子劍氣凜然,一招一式灑脫随意,黑白相間,剛柔并濟,和着那時而激昂時而凄婉的樂曲,美得動魄心驚。
可惜,這宴上,只有阮阮看得認真,津津有味,琴與曲,劍與舞,美食與好酒,皆是阮阮此生未見未聞,這才知為何淺清說她有福,阮阮十分愉悅享受,兀自飲酒賞舞,沉醉其中。
幾位長老看得随意,除了六長老還跟着舞曲打打拍子,旁的大半注意都在阮阮身上,還有二長老,又分了大半注意在吃食上。
至于其他人,雁西的目光倒是向着那處,但毫無表情的臉,漫不經心的眼,看沒看,實在難說,莫離與二位島主,那就是實實在在的心不在此了。
真真是可惜了一場好宴,一曲好舞啊!
“今日這宴,為金銀、掠雲二島島主所設,宴是遲了些,但誠意不假,望二位莫怪,沙某人在此先敬二位一杯,權當賠罪,先幹為敬。
聲音慵懶清越,說罷便一飲而盡。
雁西這杯酒,季風接了,蔡錢卻不接,扭頭冷哼不理。
雁西也不在意,又舉一杯,“沙某再敬各位一杯,望諸位歌舞随意,酒肉淋漓,盡興而歸。”
還是除了蔡錢,旁人都接了這酒,氣氛尚好。
該說的說了,底下人什麽反應,卻不在雁西的考慮範圍了,手指輕敲,自顧的飲酒,仿若旁事都與他無關了。
“兩位島主來驚鴻島多時,此時才為二位接風,實乃驚鴻島招待不周,望二位不計前嫌,莫離在此自飲三杯,代驚鴻島向二位賠罪。”莫離說罷,舉杯就飲,霎時三杯下肚,很是痛快。
蔡錢本是滿腔的怒火,此刻也冷靜了些許,一來,不說這島主雁西與那葉戈,就是這席上坐的八個老頭,那也是看不透深淺,想來也不是好對付的,二來,蔡錢這性子,本就是吃軟不吃硬,莫離三杯酒喝得爽快,雁西也是親自賠了罪,反倒叫他不知從何說起,但是原諒,那也沒有那麽容易,且看他們究竟有何目的吧。
至于季風,從踏入這清風亭,就不知想着什麽,此時,感受到莫離的目光,才堪堪擡眸,眼神很是平凡,話出卻是鋒利,“安勳呢?”一語中的!
一言激起浪千層,蔡錢聞言,環顧四周,确實沒見着安勳的影子,思索一番,當即大驚,跳将起來就吼到,“安勳呢?你們把他弄哪兒去了?你們到底有什麽目的?有什麽就直說,別搞這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沒想到你們驚鴻島,一個個道貌岸然,竟是如此的無恥……”
雖然還是那一套,不過,此刻的怒火,确實前所未有的。
你說他為何如此激動?
你當真是為了安勳?
不然,那安勳死活與他何幹,若是平時,安勳出事,他還不得歡喜歡喜,慶祝慶祝,可如今,他們三人被騙來這島上,那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少了安勳,也就是少了一股力量,更甚者,或許安勳的今日,便是他們的明日,你叫他如何不急!
雁西正坐中央,本就沒有表情的臉此刻更是多了幾分不耐,輕輕一揮手,蔡錢又只剩了動作,只見唾沫星子紛飛,卻不聞其聲,世界,總算清淨了。
莫離又是無奈又是憋笑,但該說還是得說,“兩位莫急,這安勳,确是死了不假”
剛說完這句,就見蔡錢更是火上三分,跳着一副要拼命的模樣,不過,被雁西一眼,蔫了些。
季風有些皺眉,但看一眼葉戈,終究沒說什麽,等着看他們怎麽說。
“二位大可放心,我驚鴻島并非嗜血濫殺,安勳與我們,有些恩怨難說,但二位與我們,無冤無仇,我驚鴻島,自會将二位奉為座上賓。”
“驚鴻島的座上賓竟是如此境遇,還真是與衆不同啊!”安勳已死,蔡錢失聲,再是不願,季風也不得不開口了,淡淡的話語,卻又是鋒利。
莫離笑笑,也不搭這話了,“二位可知,如今的四方海,是何種境地?”
作者有話要說:
基友說,我沒有評論,是因為我不會賣萌,納尼?賣萌而已,誰不會啊,不用賣我也很萌好嗎!
作為一個從文名到文案到作話都被各種吐槽還能堅強的蹦噠着的神奇存在,作者不僅萌,還是死萌,死皮賴臉的萌好嗎!
今天給個大粗長,就問爽不爽,爽不爽,爽不爽啊?
話說,想到莫離被噴一臉唾沫,還是帶着味兒的唾沫,實在是,忍不住笑啊233333
來猜猜是啥味兒的呀~
修了一下,加了個開場,也不是很重要,不感興趣的同學不用回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