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夜深人靜

又是一番耳鬓厮磨後,雁西一口咬在阮阮肩上,稍稍壓下了些火。

阮阮知道自己惹了火,縮縮肩頭吐吐舌頭,只能任由他胡來也不敢再說些什麽,等他平靜下來了,半天才從嘴巴裏擠出一句,“其實,你可以的”,說完她自己先臊了。

雁西聞言,卻是擡頭紅着眼瞪了她一眼,惡狠狠的咬一咬牙。

阮阮腦袋一縮,識相閉嘴。

雁西一個翻身,躺在床上,稍事平靜之後,一把将阮阮撈到胸前,給她整了整衣服,一手摟在她的腰上,一手把玩着她的頭發,一室的溫柔缱绻。

“阮阮,過去的你,是怎樣的呢?”雁西的聲音還帶着餘韻未消的絲絲低沉,聽在耳裏便是一頓酥麻,性感得很。

雁西竟是此刻,到了這裏,見了管家兄弟,才想起,自己竟是從未問過阮阮的過去,不知她從哪裏來,不知她有何際遇,也不知,她之前如此深切的不安敏感,來自哪裏……

深夜賦予了人們太多不同于平日的情緒,人們容易變得脆弱敏感,容易沉靜下來,去問問自己的心,也更容易,說出一些平時說不出的話題。

阮阮靠在他的胸前,耳朵貼着他的心跳,前所未有的安心,那些從不願與外人言的過去,此刻竟是能夠帶着微笑地輕描淡寫,娓娓道來。

說到她的乞兒生涯,還不忘說說那天香樓的說書先生哪句話分明是在胡謅;說到紅玉樓那段時光,還不忘說說偶然見到的那些風流韻事;說到碧生閣的風生水起,還不忘提提哪個弟子還欠她多少銀錢未還;甚至還說起了當初那海商是如何诓她海上有大機緣……

雁西聽得心一陣一陣疼,原來他的阮阮受過這麽多的苦,那些她刻意添進去的笑料,也不過讓他扯動扯動嘴角,那紅玉樓的事更是讓他皺了眉頭,憤怒後,心裏卻更是酸楚,将她擁得更緊,一下一下,輕拍着她的頭。

阮阮說完了,雁西才輕輕說了一句,“那些海商沒诓你,你可不是遇見了大機緣?”竟是只字不提那些辛酸,只撿了這一句反駁。

阮阮聞言一怔,嘴角忍不住地上揚,“是,遇見了你,你就是我的大機緣。”

雁西這才滿意地笑了。

“阮阮,你可知,我們此番來,有何目的?”

阮阮聽他終于說起這個,也是來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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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阮阮這人,向來只關心自己的事,可既然與他在一起了,那他的事,自然便成了自己的事,少不得是要關心關心的,對于雁西這一番作為,她也是好奇的,費盡心機布這樣一盤大棋,究竟是為何?

看到阮阮眼裏疑問的亮光,雁西拍拍她的腦袋,又将她按回胸口,繼續順着她的頭發,娓娓道來。

“你出生的那片大陸,在海以西,我們稱之為‘西淩大陸’。西淩九月會有一場武林的盛典,便是所謂的武林大會。”

武林大會?這個阮阮是聽過的,在碧生閣的時候,每年八月,閣中閣主和大半長老會帶一些優秀的弟子出山,便是去參加這武林大會,那時阮阮還想過去見識一番,可後來……

“我們要去參加嗎?”阮阮說到這裏,眼睛裏有些晶光,如今苦盡甘來了,自然又可以肖想這些曾經只能聽一聽的事。

雁西卻是露了一個有些詭異的笑,“去,不僅是參加,我們還要去砸場子。”

阮阮一驚,似懂非懂,但看雁西神色,也不再多問,只是一想到要去武林大會砸場子,心頭隐隐地忐忑,又有一絲難言的興奮。

夜已深,人也該靜了。

翌日,看見雁西從阮阮房裏出來,莫離只是眉頭一挑,嘴角一揚,“老和尚開葷了?”

而後收獲雁西一記眼神詭異。

而葉戈,你難道還指望他能有什麽反應不成?

至于阮阮,等她踏出房門時,風平又浪靜,哪裏還看得到半分端倪,該收拾的,雁西都已經收拾了,這該收拾的是誰,看莫大公子的表情,這還用問嗎?

今日便是慶宴,島上也是熱鬧非常,除了從扶風洛離收服的那些手下還有些感傷,人人皆是喜氣洋洋。

浮圖島的人說,跟了自家島主這麽些年,總算守得雲開,翻身做了主。如今說起,他們便是這四方海的霸王,再不用看誰的臉色,更不用愁物資夠用不夠,這扶風的地盤當真是不錯!

至于掠雲與金銀的人,雖在這裏不是主,但興奮也是難掩,三分四方,這是之前他們想都未敢想的,如今結果就擺在眼前,如何不喜?

宴倒真真就是一場慶宴,除了三位島主,曾經各小島的島主也來了,不過是作為附屬,就連管圖的夫人孟瑤和兒子管麟都出席了。

孟瑤在管圖的示意下,敬了阮阮一杯酒,說是賠罪,阮阮欣然受了。

想來是此次與雁西前來,管圖看出她的身份特殊,才有此一舉吧,阮阮不知道的是,雁西夜宿她屋子的消息,一早便傳到了管圖的耳裏。

宴上只為歡慶,不談其他,衆人抛下身份,抛下芥蒂,一夜的歡歌笑語,其樂融融,夜深,宴罷,衆人皆算得是盡興。

再是歡喜也有盡頭,慶宴過後,正事也是該談了。

他們在議事的大廳談論正事,阮阮自然是不去參與的。

阮阮閑來也是無趣,索性決定出去走走,海島上總有些東西出其不意,或許可以去碰碰運氣。

不是自己的地盤,阮阮也不敢胡來,從随他們下船來的十名護衛裏挑了兩個随行,又囑托了一番,才放心離去。

這一路上,倒還真叫她發現不少好東西,雖說不是世間罕見,但畢竟也算是尋常難尋。

阮阮沉浸在挖寶的樂趣中,而雁西這頭,管圖等人知道他的意圖後,皆是震驚,他這一番處心積慮,竟只為借道?

沒錯,驚鴻島提出的要求只有一個,驚鴻的船隊要去西淩,必須經過四方海域,而他們要三島做的,只是不阻攔,不設障,不回頭趁虛而入,必要時借個落腳,提供些許幫助,僅此而已。

如此簡單的要求,蔡錢咧開嘴當即就要應下,卻被管鷹制止了,再看管圖季風,也都是沉默着,蔡錢摸不着頭腦,幹脆閉口不說,如今他們三個是同氣連枝,跟着他們總是沒錯的。

管鷹說出了他們的疑慮,“若是你們入了四方海域,回頭給我們一擊,那我們豈不是引狼入室?”

管鷹的顧慮不無道理,如今四方海剛經過一場大戰的洗禮,若是驚鴻島再殺一個回馬槍,怕是他們經不起。辛辛苦苦打下的地盤,若是那樣賠了,豈不是為他人做嫁衣。

他們的顧慮,也早在雁西莫離的計劃裏,因此兩人神色未變分毫,只見莫離還是噙着那般溫和的笑意,“這點諸位大可放心,季島主蔡島主和管二當家都是去過驚鴻島的,驚鴻島是個什麽光景幾位也知道,且不說我們無需擴張地盤,便是要擴,也不會是對着你們四方海域,驚鴻島與這裏相隔萬裏,我們便是收了這裏,也是無暇顧及,又有何用?”

衆人沉吟中,又聽莫離繼續,“再者,以一敵三本就勝算無幾,更何況強龍不壓地頭蛇,在你們的地盤,驚鴻島天大的本事,怕也使不完全,我驚鴻島便是贏,想來也是讨不了好去,大抵也是兩敗俱傷,我們又何苦幹這吃力不讨好的事,還無端遭人诟病指責,背信忘義可從來不是海上的生存法則。”

盡管內心已經被說服大半,但還有最後的問題,“你們都能将手伸向中原了,區區四方海域,又算什麽?”

莫離笑了,有些無奈,“諸位有所不知,海的兩頭,分東秦西淩兩塊大陸,海的這頭,你們所謂的中原,實則不過是其一,而另一頭的東秦,則與我們相近,若是真如各位所言,我們要對西淩出手,那我們直接去東秦不是更好,又何苦舍近求遠?”

“我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蔡錢這話剛說出口,就聽管鷹說到,“他說的,應該不假”。

讀書多些也并非無用,關于海分二陸之說,管鷹就在書中看過,之前只當是傳說,如今聽來,卻像是真的了,也是,這蒼茫大海,另一頭有驚鴻這樣的島嶼,又為何不能有東秦那樣一片大陸。

莫離趁着衆人思索間,終于給出最後一擊,“不瞞諸位,我們此次前往西淩,所為不過一些舊日恩怨,我們可沒那野心,也沒那能力去一統中原。”說完自嘲一笑,倒是叫他們大約打消了疑慮。

橫豎是立了盟約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說下去,反倒成了他們的不是,成了他們企圖背信,萬般推脫,本就都是重信之人,這般罵名是萬萬不願擔的,除了同意,他們還能說什麽。

意料之中,他們得到了肯定的答複,本來選中他們,便是看中他們重信,與虎謀皮本就危險,若還是只不講道義的虎,豈不是自掘墳墓。

至于之後細節讨論,不過一日,便談妥了。

放了雲華去帶信,剩下的,便是等待。

作者有話要說:

複習空檔加一更,明天就真的更不了了~

嗯,某沫是純潔的,某沫還沒有拿到駕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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