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狗急跳牆

小人做事總愛為自己留下後路,安勳更是深知與虎謀皮的危險,因此當年安勳與任天遠幾人勾結所通的書信,他皆是好好的保存了下來,這也是他能夠得一些好處全身而退的原因。

即便到了海上,安勳也沒有想過将那些毀掉,世事難料,誰知哪一天會不會用上。

可是,他又怎會想到,最終,這些東西确實是用上了,不過,卻不是他來用了,反而,是用來定他的罪孽。

任天遠幾人一聽,暗道這幾人還真是有備而來啊!思及此,心已生了惡念,但再看神機老人目光如炬,滿滿的警告,又不敢輕舉妄動,只能靜待時機。

不過,這些年,為了防着安勳這一手,他們也不是毫無作為,最起碼,任天遠的筆跡可是費心做了改變,因此,對他們即将拿出的證據,也沒有多在意,反倒是隐隐得意。

不過,還是讓他來推波助瀾一把,“哼!你說是我寫的就是我寫的了?見過我筆跡的人千千萬,随意僞造一個就要将我定罪了?”

莫離早就猜到他會有此一說,淡定依舊,“任盟主,筆跡能造假,這放了二十多年的紙,這二十多年前落下的墨,可造不了假吧?總不能我們從二十年幾前就造好了僞證吧?”

童心拿出一沓信件,那陳年的紙張雖已泛了黃,但保存尚且良好,字跡雖有些褪色,卻也還算清晰,确實是很有些年代的樣子。

童心捧着信紙,莫離一張張拿起,一一在衆人眼前展開,展示一周,讓底下的人看個分明,而後又一一向衆人念讀,內容無非是他們商量計劃與分贓,聽得衆人皆是惡寒,不敢相信,膽戰心驚。

莫離最後将信件一齊呈到江山和高華銘案上,任他們從上至下,一一傳閱,就連任天遠幾人,都看了。

再看自己留下的證據,任天遠幾人面上不動神色,但心裏是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待衆人都看完了,臺上的人小聲議論着,場上一片寂靜本是,可不一會,就響起了細細碎碎的聲音,“我瞧着,怎麽跟任盟主的筆跡有些差距啊?”

這聲音一出,場上從竊竊私語,又變成了一片喧嚷,“是啊是啊,任盟主的筆跡與這似乎有些區別吧!”,“真的假的?你見過?”,“那是那是,我們任盟主的筆跡啊……”

這會,甭管是見過沒見過的,那都是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對于莫離雁西的行為更是終于找到了破綻,終于可以為他們的盟主發聲了,瞬間,質疑,嘲諷,不絕于耳。

江山高華銘也是淺皺着眉頭,這字跡,乍看卻是任天遠所書,但是,細觀卻能發現不同。

是的,這就是幾人的計劃,任天遠的筆跡稍稍變化,還能倒打一耙,讓人誤以為那是安勳找人仿造的書信,假作真時真亦假,一旦任天遠的書信被判為仿造,那與朝音傲龍的書信,自然也是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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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結果在任天遠幾人預料之中,但該做的戲還是要做。

“幾位,任某究竟與你們何仇何怨,你們竟如此不惜血本的栽贓與我?還是說,你們就是為了給那兩人複仇而來!”

任天遠此言可謂情真意切,字字誅心,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不得不說,演技實在不錯。

“就是,我看你們就是魔教的人,目的就是攪亂我們中原武林!”

“是狐貍,總會露出尾巴,你們還口口聲聲說落鳶冤枉,我看,落鳶一點也不冤枉,否則,怎會過了二十幾年,還有魔教的人用它來做文章啊!”

傲龍朝音逮到機會,當然是要趕緊的落井下石撇清關系了,說起來也是正義凜然,威風煞煞。

場下人聞言,更是打了雞血一般激動,既興奮,又憤怒,還有慚愧,為着邪不勝正,為着魔人胡為,為着他們對自己的盟主方才生出的懷疑。

霎時,打倒魔教,打倒雁西莫離的呼聲高昂了起來,江山高華銘眼神交流了半晌,也沒有定論,最終,還是江山安撫高華銘,看看再說。

倒是莫離,不慌不忙,還是挂着淺淺笑意,舉手示意衆人稍安勿躁,卻擋不住民憤,沒什麽效果。

最後,還是雁西擡手做出要揮的架勢,才稍稍平息,剛剛雁西的能力他們可是都看見了,他們可不想再被定住。

雁西見目的達到,悠悠住手,莫離心頭好笑,面上還是和煦,“諸位,你們所說,可是這信上筆鋒比任盟主稍長?撇捺處還帶了些微鈎”。

衆人一聽,面面相觑,實際是他們只是跟着瞎喊,哪裏知道什麽區別。

不過也有知道的,一聽莫離竟然知道,雖是疑惑,但還是回答,“不錯!”

莫離颔首,又轉過身去問臺上人,“幾位看來可也是如此?”

臺上衆人一番交流,确實如此,最後由江山點了點頭,給了肯定答複。

得到了肯定回答,莫離稍作停頓,确定再沒有人有疑慮了才繼續動作,只見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簿子,“那諸位,再看看這本如何?”。

如方才一般,莫離拿着那簿子轉了一圈。“這是天痕派的門譜,天痕每個掌門接管了門派皆要在上面留名,留下血手印,以示掌教的決心,這門譜代代相傳,雖然如今也不過傳了兩代”,莫離說到這,驚鴻島衆人皆是不合時宜的笑了。

這簿子可是讓他們好找,當時在天痕派,随處可見任天遠的字,初時只覺隐隐怪異,之後還是雁西察覺到不對勁,再拿出那信件一看,便懂了任天遠的用意,既然如此,那他們便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門譜,總該做不得假了吧?”莫離說着,翻開了那簿子,果然,第一頁就是天痕派祖師爺華明的名字,還有一個大大的血手印,第二頁,自然是任天遠。

而這上面的字,筆峰,正是與莫離所示的書信中一般,稍長,而天字那最後一筆,那鈎起,更是明顯。

“若是筆跡能造假,那這血手印,可做不得假了吧?若是任盟主不服,大可再印一個,比對比對。”莫離語氣淡淡,但是,意思再明顯不過。

一如方才,莫離将簿子呈上,任他們傳閱,又一次的鴉雀無聲,衆人看向任天遠,目光裏滿是質疑譴責,以及失望。

“任天遠,你以為你将以前的筆跡都毀了,我們就找不到證據了嗎?可惜,老天有眼,你毀不幹淨的。”莫離此言,直擊任天遠,眼神裏的笑中,恨意明顯,還帶着輕蔑嘲諷,如同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任盟主,你還有何話可說?”随着高華銘這一聲責問,衆人的目光皆是盯在了任天遠身上,還有人不願相信,自己敬之愛之的任盟主,竟是如此小人,但此刻,看見任天遠如喪考妣的臉色,再看朝音傲龍兩掌門慌亂的神色,也不得不信了。

任天遠知道,他是再無力回天了,面對千千萬萬的目光,他恨啊!他恨,為什麽過了這麽多年,竟還有人舊事重提!為什麽在他名利雙收時,要将他的努力毀于一旦!

恨意充斥着他的心,霎時,歹念起,只見他突然紅了眼,猛的一躍,朝着雁西就沖了過來。

勢太猛,速太疾,任天遠已然帶了同歸于盡的決心,銳不可當,便是雁西反應超群,也稍慢了一瞬,生生接了他一掌,只來得及卸下他五分的力。

雁西與任天遠打的不可開交,傲龍嘲笑兩掌門見狀,也是咬牙直上,直取莫離,不過傲龍中途被葉戈截了去。

神機老人除了在看見任天遠出手那一刻微微一動,此後見雁西還能抵抗,便又安躺回去,不過,他的目光,一刻也不曾離開,他的左手,也是放在最方便出手的位置。

雁西其實比起任天遠還差些火候,更何況是已經走火入魔一心決一死戰的任天遠,不過雁西又何嘗不是滿懷的恨意要與他做個了結,憑着這股氣,也是與他打的難舍難分。

場上一片混亂,阮阮與琉盈站在邊上,心下雖是擔憂,但也只能擔憂,牢牢盯着那戰圈,雖是眼花缭亂,雖是看不分明。

但是,便是如此安靜,卻還是有人發現了他們,任天遠餘光瞥見他們,竟是一個虛招晃了雁西,轉身直取阮阮。

待雁西追到,任天遠的手已經扣在了阮阮脖子上,“你再過來一步,我就殺了她!”

任天遠本是抱了必死的決心,但是,看到阮阮,他仿佛看到了一條生路,經過沙枂離,他深知對于一個重情的人,沒有什麽比心愛的人更重要了。

傲龍朝音退到任天遠身後,場上瞬間陷入了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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