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3)

他自己的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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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後,一切似乎回到安靜祥和的樣子,誰都沒在來打擾他們,看似平靜無波的生活,真的就風平浪靜了嗎?

雲妃的喪事辦完後,閻靜禮悲傷了好一陣子,好在靜王妃一直細心照顧安慰。閻修體諒靜王妃身子漸重,閻靜禮悲思之心,特赦他們可以在邺城守孝一年。

入冬,邺城內冰天雪地,大雪紛飛,寒冷凍結了一切,原本熱鬧的街道,也因為這刺骨的寒冷,變得熙熙攘攘

閻靜禮坐在碳火旁,攏緊手中的湯婆子。攤開左手,看了看手上的鑰匙,母妃說,這鑰匙可以保他一命,還有那個住址。

想到這,他馬上站起身,穿好棉襖,又披上狐裘披風。準備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靜王妃扶着腰挺着肚子,腳步笨重的一步步走向他。

“王爺這是去幹嘛?外面這樣冰天雪地的。”

閻靜禮大步走過來扶住她。

“外面路滑,你現在又快要臨盆了,還出來走動。”

靜王妃幫他系好帶子:“阿寶說王爺要出去,我不放心,就過來看看。”

“沒什麽事,就是在府裏呆太久,想去三哥那裏看看。”

“是該去三哥那看看,這段時間多虧了三嫂一直照顧我。去吧!我現在身子這麽重就不去了。”

“好,碧湖,快扶王妃回去。”

閻靜禮上了馬車,車夫放好車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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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去哪?”

老于看到閻靜禮從車裏遞出一張紙條。恭敬的接過來,快速掃了眼。遞還給閻靜禮。

“老于,把你看到的東西爛到肚子裏。就算要你的命,也不能說出去。”

“王爺您放心,奴才心裏明白。”

“走吧!”

馬車緩緩前行,車轱辘壓過地上厚厚的白雪,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光禿禿的樹枝上,偶爾會有幾只鳥停落,吵人的喳喳叫。

閻靜禮捏緊手中的鑰匙,等到車停穩,老于掀開車簾。他才松開緊握的手。

“王爺到了,門口這家就是。”

閻靜禮踩着梯凳走下馬車,看着眼前的民宅,紅瓦高牆,看着挺講究,他上前扣響門環。

等了一會大門就打開了一條縫,一個中年婦人探頭出來,上下打量了下他。

“這位郎君找誰?”

閻靜禮點頭笑了笑:“我想找一下徐嬷嬷。”

話音剛落,就見那婦人閃身出來,關緊大門,一臉防備的看着他。

“你找徐嬷嬷幹嘛?”

見她如此警惕,閻靜禮猶豫了下,攤開上,露出裏面的鑰匙,那婦人看到這鑰匙,馬上滿臉激動,推開門,拉着他快速走了進去。

“雲妃娘娘可還好?”

“您認識我母妃?”

婦人一臉驚訝的看着他,然後又嘆口氣。

“也是一晃都這麽些年了,老奴剛離開宮時,王爺您才十歲。”

閻靜禮疑惑的看着她,聽這婦人口氣,她好像是宮中老人。

“您是?”

“我就是您要找到徐嬷嬷,也是太子的乳娘。”

“當年跟太子被殺一事有關的人,不都被一場火燒死了嗎?”

徐嬷嬷挽起兩個胳膊的袖子,閻靜禮定睛一看,整條胳膊上,都是火燒留下來的疤痕,看着猙獰恐怖。

“當年太子到底是怎麽死的?”

徐嬷嬷回想起當年的事情,扔感覺歷歷在目,讓她不寒而栗。

“當年老奴親眼看着二皇子給太子灌下□□,親手絞殺,老奴就躲在簾子後面,看得一清二楚,後來那場火的确差點要了我的命,好在老天有眼,雲妃娘娘救了我,當時我被煙霧熏嗆的已經沒了知覺。本來老奴想出面指證二皇子,但他似乎發現老奴躲在雲裳宮,娘娘怕二皇子會對您動手,只能将我送出,留作把柄,二皇子這些年才沒有太為難你們。”

閻靜禮氣的一拳砸在桌上:“閻墨涵這個小人,不但害死了闌妃娘娘,還害得三哥屈辱了這麽多年。”

“太子不在了,往日能和二皇子抗衡的三皇子也被打入冷宮。再加上他是皇後唯一的一個親兒子,日後這皇位,最有可能繼承的,就是他了。”

☆、閻修不行了

“這些年,老奴一直生活在這院子裏,一步都不蹭踏出,外人都之道,我是随着兒子一起住的瘸腳老太太。”

“這些年,閻墨涵的确是翻身了,變得不在和以前一樣,安靜的讓人害怕。”

十幾歲的年紀,就懂得謀算,陷害,甚至親手殺了自己的親哥哥。這樣可怕的心思和城府,難怪母親這些年總是叮囑自己,能少和他接觸就盡量少和他接觸。

“皇後娘娘現在應該很疼愛二皇子。只是卻不知道自己養了只白眼狼。”

閻靜禮掏出身上的銀兩,放在桌子上。

“徐嬷嬷就好好在這安養,也許再過不久,本王會來接你入宮。”

徐嬷嬷笑了笑:“王爺寬心,老奴活到這個歲數,夠了。”

從徐嬷嬷那裏出來,閻靜禮裹緊狐裘披風,站立在大門外。淩冽的寒風吹過,割的人臉上刺痛。帝王家,手足相殘,早就司空見慣了。

他坐上馬車,将鑰匙貼身放好。還有幾日就要過年了,他的孩子也快要降生了,有些事先暫緩吧。

老于架着馬車繞了一大圈,才往靜王府駛去。一切又重歸平靜,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惦念放不下的事情。

除夕當天,晨王府內熱鬧非凡,好久沒來的絕塵和武林,居然結伴同來,這次不但沒見面吵架,反而還稱兄道弟起來。

難得的是,居然還給靈曦帶了禮過來。當然,兩人見了赤月,還是一副狗腿子樣。

閻晨曦對突然冒出的二人,似乎并不在意,只是一個勁的給她夾菜。

“你都不問問那兩人是怎麽回事?”

“有什麽可問的,你真以為我那時眼睛看不到,就什麽都不知道嗎?這兩個包括赤月在內,都是妖吧。”

靈曦有些驚訝的看着他:“你怎麽知道?”

“我看出來了。”

其實是南宮烈和他說的,在他恢複記憶後,軒轅澈也找過他。

把當年他跌落誅仙臺後,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他。所以他現在什麽都不求,只求能和靈曦安穩過完這一世。

吃過晚飯,一衆人爬上硯山的山頂,放燈許願。爆竹聲不絕于耳,原本人煙稀少的街道,也因為除夕熱鬧起來。

老老少少都走出屋門,互相拜年讨吉利。小孩子在街道上,高興的嬉笑追逐。

“晨曦,等過完年我們一起回玥國一趟吧!我很想念父皇,母後。還有皇兄們,聽說天心也懷孕了。”

閻晨曦攬住她的肩,在她耳邊低語:“靈曦是在抱怨,為夫不夠努力嗎?”

靈曦嬌笑的一拳輕捶在他胸口。

“現在說話,越來越不正經。”

“好,什麽事都依你。”

閻晨曦在她唇上輕啄一口,惹的她臉頰酡紅,像喝醉了酒一樣。

他擡手撫上她額間的彼岸花,這花幾乎快要完全綻放了,靈曦的記憶快要恢複了。

靈曦擡眼看了看,一旁膩在一起的洛天和玥怡。拉了拉閻晨曦的衣服。

“我看啊,年後你就該操辦,把玥怡這丫頭嫁出去了。”

“我正有這打算,只不過洛天那邊,要和玉虛道人說下,因為他從小就是道人,一手親自帶大的。”

“這倒沒什麽,玥怡的婚事,不用問問父皇嗎?”

“我已經和父皇說過了,他只說玥怡喜歡就好,靈曦,父皇的身體現在每況愈下。”

“我知道,我聽靜王妃說了,太醫說是心病,還需要疏導心結才好,你若想進宮陪陪他,就去吧!反正有些人,都軟禁起來,也掀不起什麽風浪。”

“我倒不是怕這些,只是自己心裏惦記着,又過不去那道坎。”

靈曦環住他的腰身,将頭輕輕靠在他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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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過後,宮中又傳來了悲鳴的鐘聲,閻晨曦默默數着,是三十六下,太後崩天了。

這在靈曦意料之內,聽說這老太婆,自打被軟禁在自己宮中後,整日發火打砸東西,嘴裏不停叫罵皇上不孝,到最後弄得整個人都神志不清。

但一點到記得清楚,皇帝不孝順她。直到死,她都不願意再見閻修一面,哪怕閻修在數九寒天,跪在她寝殿外,一天一夜。她都沒松口,說要見他。

自那之後,閻修就一病不起了,皇後和閻墨涵也終于被解了封禁。皇後也沒在鬧騰什麽,只是專心的在閻修身邊端燙倒水,盡心伺候。

整個閻國皇宮,一下子就陷入壓抑,死靜。

閻靜禮孩子的出生,算是給閻修帶來了一絲歡喜,和欣慰。

靜王府內,靈曦看着搖籃裏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輕輕拉着她肉嘟嘟的小手。

“小孩子,真好玩。”

閻晨曦靠在她身旁:“你小時候,我也是這樣看着你的。那時候,你也這樣粉嘟嘟的招人喜歡。”

靈曦白了他一眼:“說的好好像你比我大很多似的,我出生那年你也才七歲。”

“那又如何?你還不是一眼就被我看中了。”

靈曦不服氣的哼了聲,轉頭繼續逗弄奶娃娃。

閻靜禮走過來滿眼慈愛的看着,自己剛出世的女兒。然後不動聲色的扯了下閻晨曦的衣角。

閻晨曦擡頭看了下他,見他伸手指了指屋外,直到他這是有話和自己說,便轉身跟在他身後,一前一後出了房門。

“皇兄,父皇身體現在越來越差了,得空,你去看看他吧,他現在最想見得就是你了。”

“我有時間會去的。”

話音落地,兩人站在雪地裏無盡的沉默。閻靜禮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和他說那些事情。但是父皇的身子,真的是快要油盡燈枯了。

到時候如果皇位傳給二皇兄,恐怕他上位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除去三皇兄,這個眼中釘。

“過幾日,我會帶着楚楚進宮去看父皇,不如三哥和三嫂也一起去吧,有些事情我想當面說下。”

閻晨曦倒是有些好奇,平日裏靜禮雖然總是一本正經的,但這麽嚴肅鄭重,他也是第一次見。

“好,有你一起去,也省着到時候我不知道說什麽,聽說宮中都是皇後和各位皇叔輪流侍疾。”

閻靜禮撫去肩上的雪花,哈出口熱氣,看着那煙霧,在空中慢慢消失。

“是,我也陪了幾個晚上。”

“到底是當爹的人了,現在這語氣神态還有動作,都內斂不少。”

閻晨曦笑着打趣他,然後摟住他的肩膀。

“進去吧,你皇嫂很喜歡楚楚那丫頭。”

閻靜禮也笑着摟住他的肩膀。

“那皇兄你可要加把勁了。”

“有什麽秘訣,和皇兄透露透露。”

閻靜禮聽到這話,擡頭滿臉無奈的看着他,皇兄這是被皇嫂給帶壞了,說話都開售這麽大膽了。

靈曦表示她很冤,簡直是六月飛霜。她現在完全是被閻晨曦,每天撩撥的不行。

明明是閻晨曦帶壞她,她以前怎麽沒發現他是這樣的人,現在後悔退貨,都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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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寒冬又冷又長,下了好幾日的大雪,終于停了,天空也放晴。太陽溫暖的照耀着大地,驅散了寒冷,也溫暖了人心。

晌午的時候,閻晨曦和閻靜禮一同進了宮。在宮門口恰巧碰到了要出宮的閻墨涵。見他又比往日陰沉了許多,這樣的人讓人見了,只想裝作沒看到。

閻墨涵陰沉的看向閻晨曦,臉上冷若冰霜,仿佛下凍結這周遭一切的活物。

“三弟終于想起,來宮裏探望父皇了。”

“既然你我相看兩厭,二哥又何必在這強迫自己,惺惺作态呢?”

閻墨涵冷哼一聲:“到底是三弟看的開。”

他轉頭看到靈曦,安靜的站在他身邊,那傾倒衆生的容顏,讓他迷了眼,但她目光卻像利劍一樣,想将他刺穿誅殺。

所有人看到都是一副敬而遠之的樣子,他在心裏冷笑,等他座上皇位,這些人通通都要死。

閻靜禮感覺到徐嬷嬷害怕的在顫抖,悄悄向前挪了一步,擋住了徐嬷嬷,讓閻墨涵的視線注意不到這裏。

閻墨涵也不在理會他們,徑直的走出了宮門。

一行人進了卧龍殿,皇後正在喂閻修喝藥,快半年多沒見,好像所有人都消瘦了不少,尤其是床上的閻修,臉色灰白。

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眼窩深陷,四肢枯瘦。靈曦知道,那是油盡燈枯的預兆。

皇後見了他們,臉上面目表情,沒有歡喜,也沒有憎惡。對于閻晨曦的不行禮,不叫人。

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喚人泡了茶,然後逗弄了下楚楚。

一旁的徐嬷嬷看到皇後就在自己身邊,差點忍不住就喊出聲了。不過她記得靜王爺的吩咐,他不張口叫她,她就不許認任何人。

“皇上剛吃完藥,而且最近很容易乏累,你們不要和他說太久話,本宮先下去了。”

閻靜禮看着她有些疲憊的眼神,原本挺直的脊背,現在看來也佝偻不少,雖然他不忍心告訴她事實。

但父皇的身體快撐不住了,他必須馬上說出事實,想着他就一步跨向前,攔住皇後去路,躬身行李。

“皇後娘娘請留步。”

蘇冉愣了下:“靜王爺,找本宮有事。”

閻靜禮眼神堅定的看着她點頭。

“是,本王找皇後娘娘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皇帝崩天

蘇冉看着閻靜禮嚴肅的臉,轉身坐到了一旁的木椅上。

“有什麽就說吧,你知道有些人本宮不想看見。”

閻晨曦冷笑一聲:“娘娘說的在理,和本王想一塊去了,四弟趕緊說吧。”

蘇冉偏過頭不理會他,皇後果然是變了性子,如果是往日閻晨曦這樣頂撞她,她早就喊人先把他抽幾鞭子再說了。

“我今日帶了個人入宮,不知皇後娘娘可還記得她。”

蘇冉看到一個婦人站定在自己面前,她端起茶杯,不經意的瞧了一眼。

只一眼,就驚的她手一抖,茶水全部灑落在鳳袍之上。

“徐嬷嬷!”

徐嬷嬷激動的跪在她面前,聲音哽咽的喊到。

“娘娘,奴婢回來看你了。”

皇後顫抖的伸出手,扶起她,上下打量,以為自己在做夢一樣。

“徐嬷嬷,你不是在那場大火中喪生了嗎?”

徐嬷嬷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閻晨曦這才看清,原來今日抱着楚楚的嬷嬷,居然是當年太子的乳娘。

“老奴命大,當年被雲妃娘娘所救。”

蘇冉擡頭看了看閻靜禮,又擰眉看着徐嬷嬷,一臉不解。

“那你當年為何,不來找本宮。”

徐嬷嬷抓緊蘇冉的衣袖。

“因為當年殺太子的人,如今還活着。”

“活着?葉闌依不是已經死了嗎?”

“不,娘娘,殺害太子的不是闌妃娘娘,而是另有其人。”

聽到這句話,閻晨曦憤怒的走上前,一把抓住徐嬷嬷的手腕。

“是誰?當年是誰陷害我母親。”

徐嬷嬷看着皇後,滿眼無奈和憐憫,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心軟。皇後雙眼迷茫的看着她。

兇手不是葉瀾依會是誰?難道這些年,她所做的打擊報複都是沒有意義的?

靈曦看見閻晨曦太過激動,上前抓住他的胳膊,柔聲勸說。

“晨曦,先放開,讓徐嬷嬷說完。”

“娘娘,是二皇子,當年奴婢親眼看着二皇子,給太子灌下毒-----藥,然後親手扼殺了太子。”

這一句話,無疑像一把利刃,直接插在了蘇冉的心上,讓她心痛的無法呼吸。騙人的,全部都是騙人的。

她的兒子,不會自相殘殺,閻晨曦也震驚的抓住靈曦的手,居然是閻墨涵,可是為什麽?他為什麽會殺了自己的親哥哥。

蘇冉冷笑的指着在場的人,然後猛的抓住徐嬷嬷的衣襟。

“這些人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來誣陷墨兒,墨兒那天,根本就沒去他哥哥的寝殿。你是我的親乳娘,你怎麽能背叛我?”

徐嬷嬷心疼的看着蘇冉,動了動嘴唇,沒說話,只是從懷裏掏出一塊玉佩。

“娘娘,這是墨王的生辰玉,當年被太子殿下扯了下來。還摔碎一個邊角,那邊角,紮進了太子的掌心內。”

蘇冉回想起當年的一幕,依然痛心疾首,當她看到玉的那一刻,還有那個缺口,她就知道徐嬷嬷說的是真的,墨兒真的殺了齊兒。

她無力的癱在椅子上,閻晨曦看着她,往日濃濃的恨意。居然漸漸淡去,因為如今不用他出手,蘇冉就已經痛不欲生了。

兩個親兒子互相殘殺,對一個母親來說,是剜心的疼痛。

“娘娘,老奴茍延殘喘至今,就是為了當您看清,您身邊養了一只吃人的狼。”

蘇冉絕望的閉上眼,她怎麽也沒想到。這些年自己盡心盡力,努力扶持栽培的二兒子,居然是殺死自己大兒子的兇手。

老天爺為什麽要這樣懲罰她,殿內所有人都沉默。內殿突然傳來幾聲輕咳。

蘇冉趕忙拿絲帕擦幹淚水,沉澱了思緒。雙手輕握在一起,鎮定的走向內殿的床邊。

“皇上醒了?”

“我聽到外面有好多人聲音,朕好像還聽到了楚楚的聲音,是不是那小丫頭來了。”

蘇冉笑着扶他坐起身,拿過軟墊放在他身後,讓他舒服的做好身。

“是,就是那小丫頭來了,看來皇上的身體恢複的很好。來的不止靜王,還有晨王和晨王妃。”

說完她擡頭看了眼閻晨曦,閻修一聽閻晨曦來了,原本暗淡的目光,一下子明亮了許多。

閻晨曦拉着靈曦問安行禮,閻修趕忙擡手讓他們起來。

殿內一下子就熱鬧起來,閻靜禮和閻晨曦兩兄弟,一直陪着閻修說話。

靈曦還有靜王妃和蘇冉就坐在外殿內。靜王妃看了眼靈曦,又看了看,對面一直坐着安靜不語的皇後。靈曦感覺到了她的目光,擡頭看着她。

對她輕搖下頭,小聲低語:“還是不要說話的好。”

內殿裏,兩兄弟陪閻修說了會話,閻修就沉沉的睡着了。直到他們離開,皇後也沒說過一句話。

只是不停的摩挲着手中的玉佩,閻靜禮要帶徐嬷嬷一起出宮,被她婉拒了,既然事情說開了,她就要留在娘娘身邊。

生死聽天由命,閻靜禮見她留意已決,就不在強求。剛才他們說的話,父皇躺在床上聽得一清二楚。

天色漸漸暗沉下來時,閻修醒了。

“蘇冉!”

徐嬷嬷小聲叫了下皇後。

“娘娘,皇上在叫您。”

蘇冉愣了下,馬上起身走進內殿。

“皇上醒了!”

閻修看着她笑了笑,擡手拉住她。

“不知道為什麽?朕現在很想吃你做的酒釀丸子。”

“好!奴婢這就給你去做。”

聽到閻修說這話,蘇冉覺得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他們剛成婚時,那是他還只是王爺。

雖然他們不是恩愛有佳,但也算的是相敬如賓,那時候她就知道,閻修心裏住着另外一個女人,娶她,不過是因為她母家的權勢,可那又如何?

只要他登上那個位置,後宮一樣會湧進許多,年輕貌美的女子,不是他心中那個女子,也會有別人。所以她沒什麽好吃醋的。

等她做好端過來的時候,閻修又睡着了。她就靜靜坐在他身旁,看着他不在年輕,俊郎的容顏。

“阿冉!”

“嗯!”

蘇冉笑了笑,有多久,她在沒聽到他喊自己的閨名。

“朕對不起闌依,對不起你,對不起雲裳,對不起這後宮陪着朕遲暮的女人。”

蘇冉被他這話說的有些心慌,趕忙握緊他的手。

“皇上,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好端端的,說這些話。”

“沒什麽,只是朕知道,朕的大限将至。墨兒的事,你不要為難你自己。”

蘇冉擡起溢滿淚水的雙眼,心裏揪痛的看着他。

“皇上都聽到了。”

閻修端過她手中的碗:“這碗這麽燙,你就這樣傻端着。”

“皇上。”蘇冉哽咽的哭出聲。

“墨兒,他始終是我們的孩子。”

說着說着,閻修再也壓制不住,胸口翻湧的血氣。

鮮血從他的嘴角溢出,直接滴落在,那碗熱氣騰騰的酒釀丸子裏。

猩紅的湯水,浸泡着裏面白白的圓子。

蘇冉抱着閻修哭喊着:“來人。快叫太醫,快叫太醫。”

閻國剛放晴了一天的天空,又陸陸續續的飄起了雪花。

卧龍殿內所有太醫都聚在一出,斟酌着如何開藥救治閻修。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皇上已經無力回天了,但這樣砍頭的話,他們不敢直接說出。

閻國的所有大臣也都守在殿外,殿內閻修緊抓着蘇冉的手,從枕下拿出一道聖旨,放在她手心。

“阿冉,這個你拿好,你知道朕現在最放心不下的是誰。那孩子你幫我護住,算是還了。你我欠闌依的債。”

蘇冉趴在閻修的腿上大哭:“皇上,不要抛下臣妾。”

閻晨曦和閻靜禮感到的時候,閻修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恍惚中他看到門口站着人,那人有雙紫色的眼眸。

他笑着擡手伸向他,耳邊仿佛響起闌依動人的笑聲。

“閻修,來!跟我走。”

閻修嘴角帶着欣慰滿足的笑容,慢慢閉上雙眼。

閻晨曦沖上前,想握住他的手,最後還是沒來的急,眼睜睜的看着它垂落在床邊。

“父皇,父皇!”

一切都太晚了,閻墨涵站在門口看着這一幕。

父皇到死,都還惦記着閻晨曦,難道自己就不是他的兒子。

悲涼的哭喊聲,此起彼伏傳遍整個皇城。

滿朝的大臣,和各路親王,都等着皇後拿出聖旨,到底這皇位傳給了誰?

閻墨涵不動聲響的上前攙扶,哭的無力支撐的蘇冉。蘇冉見是他,滿眼心痛的一把推開他。

手扶着門框,看着跪了一地的大臣。

“皇上聖禦,皇位傳二皇子,閻墨涵。”

說完她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将手中的聖旨遞到閻墨涵手裏,看着如今如此陌生的兒子。

“恭喜你,終于坐上這位置。”

閻墨涵還沉浸在震驚中,他以為父皇一定會把皇位傳給閻晨曦,他不是很疼愛那個廢物嗎?

他不相信的接過聖旨,看着上面的字跡,還有傳國玉玺的掌印,不會錯,皇位是他的了!哈哈哈,皇位最後還是落在他的手裏。

蘇冉抓住徐嬷嬷的手:“扶我回宮,這裏我一刻也待不下去。”

皇後就這麽突然的,扔下一屋的人,回了鳳鳴宮。

閻墨涵手握聖旨,滿臉得意的看着閻晨曦笑。

閻晨曦,怎麽樣,父皇最後把皇位傳給了我,而不是你。閻晨曦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有些猙獰的面孔。

那皇位,他本就不屑。

☆、閻墨涵的某算

晨王府內,閻晨曦穿着孝服站立在窗前,看着天上歸去的大雁。和厚重的白雲,終是紅了眼眶。

喉頭哽咽的灼燒感,提醒着他,這一切都是真的,父皇走了。

靈曦站在他身後,看着他輕顫的肩膀,眼裏的淚水也靜靜滑落。只能走上前,将頭抵在他的背上,雙手環住他的腰。

閻晨曦終于忍不住的哭出了聲,他活了二十五年,哭過幾次一個手指頭都數的過來。

第一次,是母親去世的時候,第二次,他痛恨命運,不得不放棄靈曦的時候,第三次便是今日閻修崩天。

“靈曦,父皇他真的死了,我以為我不會感觸,不會傷心。是我的錯,我沒能在最後這段日子裏好好陪他,只會一味的恨他。”

說到激動出,他一拳一拳用力砸在牆上。靈曦緊緊的抱着他。

“不是你的錯,不是。父皇他到死,都想你能好好活下去。你知不知道!”

閻晨曦看着牆上四濺的血跡,最終還是停了手。今夜注定是個不眠夜,有些人悲傷,有些人痛心,有些人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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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鳴宮內殿,蘇冉靜靜地坐在流朱紅木椅上,懷裏抱着還未縫制好的中衣,明黃的顏色,晃得人眼睛迷離。

她從懷中拿出另外一道聖旨,放下手中的中衣,小心的打開,殷紅的丹蔻劃過絹帛,發出絲絲的聲音,讓她慢慢皺起眉頭。

過了許久她才合上聖旨,緊緊的攥在手裏,命運果然可笑至極,今日當她睜眼時,她還堅定不移的認為,葉闌依殺了她的兒子,閻晨曦該死。

只過了半日,卻變成她欠葉闌依欠閻晨曦,一輩子都還不完得債。

她凄涼的笑出聲,徐嬷嬷安靜的站在她身邊不說話。

第二天,閻墨涵就登上他日思夜想的寶座,慕容仙兒理所應當的成為帝後。一切喪事事宜也都有閻墨涵主持。

過了兩日,諸葛清風來了,看到清減不少的靈曦,對着閻晨曦就是一頓訓斥。

“皇兄你這是幹嘛,現在是什麽節骨眼上,我要是在胖起來,那真是要被外人看笑話了,我們要守孝,前三日只能喝水,不能進食,你又不是不知道。”

諸葛清風冷哼一聲,伸手輕拍了下她的頭。

現在就這麽護着他,我訓斥他是因為前面發生的那些事,別以為書信回來不提這事,我們就不知道,他才要好好請我吃頓飯,本來是父皇要來的,被我攔下來了,要是父皇來,這小子就等着挨揍。”

靈曦氣的想理論,閻晨曦馬上握住她的手。

“兄長說的在理。”

見他一直好脾氣低頭聽着自己訓斥,諸葛清風也不在為難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節哀,保重身體,靈曦還等着你照顧。”

“我知道。”

“皇兄,天心如何了?”

提起天心,諸葛清風嘴角帶着柔和的笑容。

“再有幾個月就生了,母後讓我問你何時能回去看看她,父皇現在慢慢的,把手上的政務全部交給我處理。他想帶着母後出去游山玩水一番。”

靈曦原本暗淡的雙眸,慢慢的明亮些。

“我和晨曦打算處理完這裏所有的事情,就回玥國。”

諸葛清風感慨的摸摸靈曦的頭,時光一晃已經過了這麽多年,那個從小就不膩着,他們這群哥哥的小丫頭。已經成婚了,人也穩重許多,不在像最初說話那樣随心所欲。

“那我回去和母後說,皇兄在閻國只停留三日。”

諸葛清風瞥見閻墨涵從內殿出來。”

“我先去吊唁,等下再回來找你。”

又入夜,夜空中月朗星稀,烏雲顯得厚重,宇文烨一身素服站在閻墨涵身邊,對他舉起酒杯。

“恭喜你,如願坐上這個位置上。”

閻墨涵将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眼神迷茫。

這皇位他得到了,卻沒有想象中的喜悅,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怎麽?不開心。”

“因為該死的沒有死,朕想得到的也沒到手。”

“坐上這個位置,你就可以去做,你以前顧忌又無法做的事情。”

閻墨涵冷笑:“當年你血洗了半個楚國宮,心裏可有心悅?”

“當然,我欣喜若狂。”

閻墨涵轉身看着宇文烨。

“如今呢,改頭換面了?聽說你最近心慈手軟了,怎麽?要做父親了,想立地成佛。”

“這是我的事情,你還是處理好自己的爛攤子。”

閻墨涵看着宇文烨氣憤的離去,目光晦澀。

閻修死在冰冷刺骨的寒冬,下葬在春暖花開的初春。春天是萬物複蘇的好時候,冬天的死靜在這一刻,變得生機勃勃。

一切塵埃落定,閻墨涵才有空閑處理手上的事情,還有和慕容仙兒的婚禮,但在那之前,有些事他也要提上行程趕緊處理掉。

不然他始終會覺得寝食難安。

因為他覺得,自父皇去世後,母後對他的态度急轉直下,每每去請安,都是被各種理由搪塞過去,就連他把已經出嫁的冰心接回來,日日伺候在母後身邊,也沒能從她那裏問出緣由。

他隐隐感覺有什麽事情要發生,而且母後身邊那個新嬷嬷,怎麽看着如此眼熟,他要讓子午去好好查下這個人。

想着,他轉頭看向一旁緊随他身後的子午。

“去查查太後身邊這個嬷嬷什麽來歷。”

“尊!”

“還有,朕要在大婚之前要了閻晨曦的命。”

“皇上,他已不足為懼,您又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殺了他,畢竟您剛登基,他是您的親弟弟。”

“不足為懼?子午你難道忘了晨王妃是什麽身份,她手裏可是握着虎符營一半的兵力,他這樣的勢力讓朕夜不能寐,如芒在背。為了這皇位,朕連一奶同胞的親哥哥都殺了,他算什麽東西。”

“可!”

閻晨曦有些不耐煩的揮手。

“朕意已決,馬上去做。”

“尊。”

子午只能無奈的離開,如果按照這樣下去,太子依然度不過這個劫,得不到的執念只會越來越深,後土娘娘的苦心又要付諸東流。

太陽西下,子午走進朝拜殿,看着坐在龍椅上的閻墨涵。雙眼微閉,見他進來只是深深吸了口氣,眼睛依舊沒有睜開。

“如何?”

“那個嬷嬷是靜王帶進宮的,據說很合太後的眼緣。”

“閻靜禮帶進來的?那人原來住哪的?”

“只是住在一個巷子裏,兒子是做小本生意的,聽說那老婦帶孩子很有一套,原先在靜王府就是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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