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8

門鈴聲響敲碎了兩人間的意亂情迷,方圓耳廓臉頰通紅,将耳邊垂下來的發絲攏好,這才急急地去開門,接過外賣付了款,直到關上門臉色才恢複正常。

将飯菜擺在桌上,看着略顯熟悉的樣式和味道方圓眯着眼笑:“還真是小心眼,你要是能像個正常人一樣随便走動,我肯定直接約你一起去。”

晉朔從包裝袋裏拆開一次性筷子,來回刮了下遞給方圓,接着重複剛才的動作,埋頭開始吃飯,就在方圓以為他不打算開口的時候,他脫口而出:“快了,很快我就是個正常人,再也沒人盯着我。”

方圓剛夾了塊肉放進嘴裏,聞言眨了眨眼,表示不解。

“這大概是我接的最後一部劇,家裏人開始催了,也該收心忙正事了。”

晉朔所謂的正事就算不點透,方圓也明白,真正隔在兩人中間的那道距離是真的越來越大,她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垂着頭屋裏的暖光打在她的眼睫毛上,一閃一閃看起來有些可憐。

晉朔吃的很快,與他自己來說演習或者不演戲的區別就在于,他終于不用被助理跟在身後面提醒,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能吃,這條路都走那條路不能走,甚至他出去見那個哪個女人,和誰在一起都不用像做賊一樣偷偷摸摸的。最好的當然是不用好夢做到一半就得從床上爬起來,像被狗追一樣匆匆離開她家。所以換個角度來想,退出這個圈子做個局外人還是挺讓人期待的。

他将手放在方圓頭頂,輕輕地摸了摸,笑着說:“怎麽不替我高興?以後我們可以光明正大的來往,不用在乎別人怎麽想怎麽看,就你一個,怎麽樣?”

方圓突然擡頭,生硬地将話題岔開,不顧冷下臉的晉朔:“我這兩天看新聞,上面說你耍大牌不顧其他人的意見,執意要求改劇本?是真的嗎?”

晉朔從鼻子裏溢出一聲輕哼,口氣慵懶又欠抽:“一幫眼紅的慫包,有本事他也要求改去,只要我想,老子把他改成一團廢料。”

方圓見他戾氣這麽重,趕緊閉上嘴安心吃飯,這位祖宗的火要是被扇着,指不定很快燒到自己這裏來。不過就算她要躲,晉朔卻沒打算放過她,見她一門心思就盯着桌子上的飯菜,不滿的擱下筷子去抓她的手,逼着她不得不擡起頭看自己:“說話?怎麽?和我在一起虧待你?”

終究是躲不過去,明明一桌子美味卻被他攪得味同嚼蠟,她長長地吸了口氣:“你想我說什麽?晉朔,有些事情你自己心裏都明白,我們只是偶然遇到的人,你和我的生活背景差很大,我不敢高攀你。更何況我連普通人都把不住,你這種肆意的公子哥,想什麽做什麽,我不想到時候太難看。而且我對金錢沒什麽太大的需求,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等什麽時候想定下來了,找個普通安穩過日子的男人就行。”

晉朔抓着方圓纖細的手腕,圈着的力度握緊了幾分,捏得方圓只覺得一陣一陣的痛意從手腕蔓延至心裏,這人到底使了多大的力氣?她忍不住甩了甩,卻怎麽也甩不開,頓時被惹惱了,忍着氣數落:“放開,你弄疼我了,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嗎?”

晉朔咬着牙的樣子就像是一頭露出獠牙的野獸,兇狠地對準她脖子的血管咬下去,讓她覺得害怕又無奈,房子裏靜的有些可怕,突然他臉上露出兇狠的表情,連兩道粗眉都和眼睛一起上揚,原本俊帥的臉帶着陌生的咄咄逼人之态:“你耍我?那天我已經給了你考慮的期限,你就想了些這種鬼玩意來對付我?我不同意,你也不用在想。”

方圓聽他自己拍板定案,其中并沒有她什麽事,她的手腕也終于得了自由,揉了揉,完全吃不下去,站起來離開去漱口,回來見他還一身怒氣地在這裏坐着,眼睛裏的逼人的光讓她看着有些複雜,為難地說:“晉朔,你非要這樣嗎?我以為我們當初說的很清楚了,好聚好散,你也答應過的。”

晉朔嘴角揚起一抹無奈的笑:“我要知道是這樣,我就不會管你的死活。”

他們之間突然就沉默下來,再沒有什麽好說的,彼此各幹各的。方圓在書房裏看劇,叽裏呱啦的英語沖走了每一分每一秒,她的眼睛盯着屏幕卻無神,心事重重的。晉朔洗了澡,換了居家服坐在沙發裏無聊地頻頻換臺,十分鐘後終于不耐煩地站起來推開書房的門,大步流星的走進來,将坐在椅子上的方圓攔腰抱起。

方圓被他這麽一抱,不由得伸出胳膊攬着他的脖子問:“好端端的發什麽瘋?”

晉朔臉上依舊是不耐煩地樣子,他不願意像以前那樣哄她,而是霸道直接地說:“睡你。”

“……”

晉朔抱着她一腳踹開房門,直接将她扔在柔軟的床上,方圓還是第一次被這麽不溫柔的對待,腦袋都有點暈,正要掙紮着坐起來,他很快壓下來親吻她的唇,粗狂地吞噬着她的甘甜,直到方圓塊要喘不過氣來他才退開些,濕漉漉的軟舌侵襲着她的額頭,眼睛,鼻子,下巴,一路往下蔓延,所到之處,衣服皆在他的手下被剝幹淨,露出一片嬌美白皙的肌膚。

他狠心地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牙印,方圓痛的蜷縮起身子來,睜着迷蒙泛着水意的眼睛看過去,皮膚上出現了淡淡的紅,就在她要抽身離開的時候,她的最後一道遮掩也被他随手扔了出去,頭頂的光打在她的身上,一覽無餘,他的眼睛裏充斥着燙人的光,像是蘇醒過來的猛獸,預示着這一夜無法消停。

在這種事上,他是個中好手,技巧熟練又老道,很快讓方圓在他的攻勢下軟成一灘水。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到自己的喘息聲越發重,眼皮也很難張開,像是随時就要入睡。突然下面闖進來的異物讓她猛的清醒過來,潔白的牙齒緊咬着下唇才沒有将那聲喊出來。

不是第一次知道他的小心眼,但凡兩人有不愉快,他總是有辦法将她收拾的服帖,他額上的汗水順着面頰流至下巴,早已失去溫度的汗珠落在她身上時只覺得一陣冰涼,她打心底裏渴求這種冰涼,屬于晉朔的一切都像是要把她給燒起來。

一時在看不清景物的雲霧裏,一時像是在深谷潮濕難耐的地方飽受折磨,晉朔總是吊着她的最後一口氣,嗓音沙啞迷人卻又卑劣,這種誘哄讓她生不如死。他慣用的伎倆,方圓的話合心思,便是一陣痛快,若是沉默逃避便是一陣可怕的懲罰,緩慢或淺或深讓她只能抓着身下的東西輕輕啜泣。

“想好怎麽回答我了嗎?願意不願意?”

“……晉朔,你真卑鄙。”

“不卑鄙怎麽治得住你?嗯……說,願不願意?”

“不……”

他猛然抽身而去,一陣顫栗刷過她的心,讓她的五官略微扭曲,五指用力地抓緊軟被,将臉埋在枕頭裏,她不會為了這種事屈服。

旖旎的氛圍突然間冷下去,晉朔低罵一聲:“倔骨頭,哪怕就是哄我一句都不願意?能憋死都不低頭,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緊接着像是委屈地說道:“你怎麽不能像對他那樣對我?我還不如他?”

方圓強逼着自己将一身燥火忽視,用力地将那種感覺壓下去,可就在她快要成功的時候,他卻就着先前的餘韻進來,讓她功虧一篑,只得随着他重新沉淪。他像是報複般,恨不得将整個人都全撞進去,卻還不忘拉着讓她面對自己,烏黑的長發被汗水打濕擋着她漂亮的容顏,他将黑發拂開,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擰着眉頭,那般妖豔的表情,讓他又愛又恨。

她的強忍讓他恨的心肝都顫,他将全部的力氣都使上了,終于聽到從她的唇間溢出幾聲破碎的呻/吟,她像是無力的娃娃,雙眼朦胧地看着他,卻還不忘用軟軟的聲音罵:“混蛋、禽獸、不是人……”

這些全像是一把撓心的小刷子在他的心頭滑過,讓他低笑起來,欲望彙集一處在也無法忍受,他掐着她柔軟的腰深深地埋入,不管不顧地将所有全都撒進其中,果不其然看到了她驚慌失措的模樣,她努力地往前爬,還不忘着掙紮想要擺脫他的牽制,他入海的眸子裏閃過一抹凄涼,這個女人當真是沒良心……

方圓身子疲累卻還是掙紮地沖到浴室,他瘋了,居然……要是不小心有了怎麽辦?她一邊不停嘴的罵,一邊趕緊清理,只希望自己運氣好些,不要中招。

待她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晉朔已經離開了,只留一室歡愛後的味道。方圓怔怔地站在那裏,嘴裏想要罵的話頓時全部變成了酸澀,他居然就這麽走了。

她打開窗子,夜風像是能把她吹成冰,待屋子裏恢複成最初她才抿嘴将窗戶關上。

這一夜明明困到極致,她卻再無睡意,第二天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連爬都爬不起來,應該是昨天晚上被風給吹倒了,掙紮着給阮青打了個電話又忍不住睡着。再醒過來時已經十點了,她下地找出藥來喝下,坐在沙發上忍不住将頭埋在手心裏哭起來。他以為她願意口是心非嗎?她只是過早地看到了将來要面對的結局,所以不如早點避開。她身邊的人已經陪着自己經歷了一次難過,這一次再不能用一場錯誤來給所有人添亂。

方圓只希望能盡早看到秦州不得好下場,讓他落入萬劫不複之地,她就不必再和晉朔有瓜葛了,這樣對誰都好,時間慢慢冷卻下來,一切都像是冬天的風一樣将一切都吹走了。

那天之後他們誰也沒有聯系過彼此,方圓上班的時候身體還有點不舒服,臉色蒼白,整個人軟綿綿的無力,阮青将她攆到休息間,外面一切都與她沒有關系。

卻說秦州的日子确實不好過,那種被壓迫不得自由的感覺又重新把他壓得喘不過氣來,蘇珊胡攪蠻纏的本事不是蓋的,從那天為什麽接方圓的電話不接她的開始,一路延伸出很多問題,兩個人再沒有什麽好談的,他本來想離開,她卻在後面狠狠地說:“秦州,你想和我分手?我告訴你,不要做夢了,我可不是方圓,任由你拿捏把控,我可以給你機會,照樣也能把前面的路給你堵死。你很看重這個角色?我想辦法換人怎麽樣?”

蘇珊看着他将握在門把上的手放下來,嘴角勾起一陣得意的笑,不管這個男人在想什麽,只要他在自己身邊就好,她扭着腰肢走到他身邊,環着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親了親,笑着說:“乖一點,咱們誰都好過,要是我不好過,我可不保證會不會将火氣遷怒在你身上。”

秦州心裏堵了一口氣,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聽她說要陪晉陽吃飯,他從裝修豪華的屋子裏出來,回頭看了一眼邊走邊給樊宓打電話,口氣有點沖:“在哪兒,我要見你,立刻馬上,我在你家等你。”

一無所有的窮光蛋只能受別人的刁難,像狗一樣任人打發,他做夢都想将這身卑微的皮給丢開,可是他沒有辦法。他唯一的機會只有在這個角色上了,只要把這個角色演好了,他才有可能紅。

不能四處游蕩,他和樊宓雖然年齡差距大,卻有一樣的遭遇,他們都渴望紅,卻又沒人能懂他們的想法,唯一的辦法只好抱團取暖,彼此開解彼此,鼓勵着彼此不管多難都要走下去。方圓雖然給了他太多的關心,讓他過得很舒服,可是她不能明白自己想要什麽,而這些東西确實不是她能給的起的。

樊宓剛打開門就被秦州推進去壓在門上親,他急切地在她年輕的身體上摸索,接着扳過她的頭親她的嘴,黏膩暧昧的聲音在不大的屋子裏聽的清楚。

樊宓雖然年齡不大,對這種事卻是熟練老辣,兩人很快就纏在一起,浮浮沉沉停歇後,她靠在他堅硬的胸膛上問:“你這兩天有沒有見到晉朔?說好手把手帶我,原來只是個挂名的,氣死我了。”

秦州摸着她胳膊上軟軟的肉,笑着問:“他有那麽好?”

“當然,我好想能去一趟現場,聽說他媽媽一直陪着他。我還聽說晉家的人都對她很好,如果我要是能入了她的眼,我還當什麽破演員,早點嫁進去過富家奶奶的生活。”

秦州不客氣地冷哼一聲:“被我睡了這麽久,人家還能看得上你?你感受下,現在是誰在裏面?”

樊宓被他撩的又來了精神,好笑地拍拍他的臉頰:“不要小看我,我既然能混到現在,總有我的辦法,不說那些煩心的,再來……”

浮躁社會中的人,他們同樣卑微又渴望,相同的人在相遇時并不是只會排斥,很有可能因為相同的遭遇而彼此憐惜。當初如果不是遇到樊宓,讓他的心忍不住動了,也許他會真的就這麽和方圓過下去。

只可惜,樊宓身上的力量讓他沒有辦法甘心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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