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8
第38章 38
沈瓊聞聲一怔，她仔細打量了少年片刻，确定自己并沒有見過眼前這名棕發棕眸的少年，于是她試探開口：“你認識我？”
“是，不是！”這名少年棕色的眼睛裏充滿了驚訝，以致于說起話來都有些語無倫次，“是在帝國大廈你是怎麽——”他說到一半，猛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立刻閉嘴。
然而沈瓊已經捕捉到了關鍵詞。
帝國大廈，她只有剛來到北美的時候去過那裏。
帝國大廈她有碰見什麽人嗎？
沈瓊皺着眉想了半天，腦海中竄過一名如同壁虎般攀爬在帝國大廈光滑牆壁上的身影，恍然大悟：“啊，你是那個穿蜘蛛——”
少年一把丢了滑板捂住了她的嘴，神色緊張，他看了看四方，确定人來人往的公園裏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兩個的對話這才松了口氣。他連忙縮回手，向沈瓊說了聲抱歉，有些尴尬道：“有些事我還是想要保密的……所以要不我們換個地方？”
少年建議道：“旁邊的咖啡館就不錯。”
沈瓊掃了一眼人煙稀少的街邊咖啡屋，忽然道：“喜歡熱狗嗎？”
彼得·帕克：“啊？”
半個小時候，沈瓊和彼得·帕克一起站在一棟約有三十層高度的大樓下，手裏拎着兩大袋的零食可樂以及薯條。沈瓊三兩下吃完了自己手裏拿着的熱狗，目光轉向彼得·帕克，和聲和氣道：“我覺得上面好，談什麽都不用擔心。”
“你覺得呢？”
有事沒事也喜歡蹲在高處吹風看景的彼得·帕克深以為然，對他而言，三十層的高度自然不算是，兩層蛛絲加上他變異的體質，要爬上這棟鋼筋水泥構造的屋子自然再容易不過。
只是有一個問題——
彼得·帕克深吸了口氣，伸出一只手：“弗萊小姐，需要我——”
沈瓊只是歪頭看了她一眼，伸手射出滑索的動作可半點沒停，于是彼得·帕克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沈瓊已經一個起躍如離弦之箭！——彼得·帕克看着她快速竄上了樓頂，伸出的手自能抓了抓頭發，聳了聳肩，張口半晌道：“好吧，我忘了你不需要我幫忙。”
彼得站在原地，注視着沈瓊利用滑索和大樓的落點向上攀爬——說實話，他有些擔心。畢竟沈瓊使用的手段屬于“人類能做到的範疇”，但爬上這種高度的大樓，則顯然不是“普通人類能夠做到的事”。
當彼得·帕克看見已經成了小黑點的沈瓊安全跳上了天臺，沖着他揮了揮手，他才松了口氣，手腕翻轉，中指微彈——韌性十足的蛛絲直接黏上了少年身後的長長燈杆！
下一秒，彼得·帕克就已經蹲坐在了燈杆上，他拎着兩大袋的零食，有些緊張的看着袋子裏的可樂潑灑情況。确定了飲料尚且密封良好，少年便得意地吹了聲口哨，棕色的眼睛帶着躍躍欲試的情緒看向頂層，他原本還打算選個漂亮的落點，以致于讓自己的出場看起來好歹不會太遜色——但一旁路過的情侶顯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彼得一緊張，手中的蛛網射出，兩三下他便這個人黏上了高牆，地上路過的情侶顯然沒有注意到約在十五層的高度有名少年貼在上面，還拎着兩大袋的食物。好在當他們覺得有所不對，想要擡頭的時候，彼得帕克已經到了天臺——只是他想要的出場方式沒了，只能先丢上零食，再有些狼狽的翻上來。
彼得剛将零食袋丢上去，雙臂還沒來得及用力，他的眼前先晃下了一只手。
這只手看起來沒什麽特別的，甚至比起一般女孩子而言指節太過分明、指腹上也結着薄繭——但它的主人卻很特別。
彼得眼中清清楚楚的倒映着胳膊擱在天臺圍牆上一手托着下巴歪着頭笑的少女，她的另一只手正垂着等他握住，見他沒什麽動作，少女甚至有些不解地挑了挑眉。
彼得握住了她的手，借了力輕巧的翻過了圍欄。站定後，良好市民剛想要向幫了他一把的人道謝，但沈瓊已經開始在翻他帶上來的兩袋零食了。
沈瓊拿出一杯可樂，□□吸管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就見少年正直愣愣地看着她。
沈瓊猶豫了片刻，将手中的飲料分享了出去：“你要嗎？我喝果汁也行。”
彼得·帕克和一名對他而言還是陌生人的家夥待在三十層的高樓上，一人一杯飲料，竟然在別人的天臺上開啓了野餐會！
雖然這事他一個人的時候也幹過……但現在不是一個人啊！
沈瓊一直有意無意的掃着大樓對面的警察署，見彼得·帕克咬着吸管不知道在想什麽，方才開口說了句話，算是打破兩人之間有些尴尬的氣氛。
沈瓊伸出手道：“我是弗萊，瓊·弗萊，托尼的朋友。”
彼得見狀連忙伸手握住了沈瓊的手，他要比沈瓊小很多，無論是說話的方式還是樣貌都透着一股稚嫩。就好比即使他現在想要表現出沉穩的模樣，沈瓊卻依然從他的指尖察覺到了他的而緊張。
少年舔了舔下唇，聲音繃緊：“彼得·帕克……如你所見，我有點特別的能力。所以我在使用這些能力的時候，通常被人們稱為‘蜘蛛俠’。”
沈瓊點了點頭，在高空往下看的時候，也算是見識到了彼得·帕克能夠彈射出類似蛛絲的特殊能力。看見少年從手中如此輕易的就能彈射出這種高粘性且高韌性的蛛絲，沈瓊立刻就明白了托尼·斯塔克為什麽會對她說這句話。
——開玩笑，有什麽東西是他的蛛絲不能夠在一秒內拽到手裏的！？
想通了這一點，沈瓊在對待彼得·帕克的态度上便越發柔和。
她和氣道：“你看起來年紀不大，還在讀高中嗎？”
彼得緊張回答：“是的，這也是斯塔克先生第一次找我。他說這是工作，但我還沒有決定要不要替他工作。”
“啊，我不是說我不幫你。”彼得意識到自己的話語存在很大的歧義，他連忙解釋，“畢竟斯塔克先生付我工錢，這單我是接了的。”
“不過你到底需要我做什麽呢？”彼得看着沈瓊，表情十分困惑，“畢竟你看起來……沒有需要我幫助的地方。”
對于蜘蛛俠而言，他最大的優勢在于敏銳的五感，無所不能的攀爬能力和他的蛛絲。
而蜘蛛俠的蛛絲之所以可怕，也是在于他在戰鬥中的運用，而非蛛絲本身。
在彼得·帕克的眼裏，沈瓊表現出的伸手已經擺明了不需要他幫着進入任何地方，他也記得最初見到沈瓊時的場景——即使是他，也沒有辦法做到追蹤。
至于格鬥……
彼得帕克微微垂下視線，凝在了沈瓊的軍靴上，她的靴子裏藏着一把匕首，如果不是彼得的眼睛要比一般人好，恐怕也不會注意到匕首柄露出的一小截鐵青色。
彼得·帕克不覺得有随身攜帶匕首習慣的家夥，會需要他來保護。
沈瓊聽到了彼得的問題，擱下了手裏的飲料。她頓了頓，向彼得招了招手。
彼得·帕克在看見她靴子裏的匕首後，便有些遲疑。沈瓊見他磨磨蹭蹭，便幹脆探出手，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拽了過來，指着對面的警察署對他沉聲道：“看見對面的警察局了嗎？”
彼得順着他的手指看見了警察局以及來往的工作人員。
看清的那一瞬，他連聲音緊張地幾乎繃直：“你要我幫你攻擊警局！？”
沈瓊聞言莫名其妙，她松開手，看着抿着嘴就差把“寧死不從”寫在了臉上的少年開口：“怎麽可能！襲警是多大的罪名！我可不想進監獄！”
彼得聞言重重舒了口氣，他按了按自己差點就跳出來的心髒，陪着沈瓊又看了眼警局，好奇道：“那你為什麽要盯着警局？這應該和你想請我幫的忙有關吧？”
沈瓊點了點頭，她輕快道：“我想請你幫我偷個東西，從警察局的證物室裏。”
彼得·帕克只能慶幸自己在那一刻沒有喝水！
他用力咳嗽了幾聲，轉過頭，不敢置信地盯着沈瓊：“你說什麽？”
“偷東西？”
沈瓊好心補充：“從警察局的證物室。”
“不行！”彼得一口回絕，“我不能幫你做這個！法律有法律的流程，如果這項證物屬于你，等檢查完畢，你可以去申領！我不能幫你做這種事！”
沈瓊安安靜靜地聽彼得·帕克說完，方才擡起了眼，幽幽道：“托尼說你是個好人。”
彼得警覺：“你誇我我也不會同意！”
“——裏面的東西是我的命。”
沈瓊低低道，她挑出了自己左手上的一根手指，右手拔出了匕首，極輕的戳了下自己的指尖。彼得·帕克原本還有些提心吊膽，發現沈瓊只是在自己的指尖弄出一點小傷口後，頓時覺得一頭霧水。
“你在做什麽？”
沈瓊沒說話，只是找到了一張紙巾，按上了自己的指尖。
彼得·帕克的表情漸漸變了。
與常人不同，沈瓊手指上的傷口不僅僅沒有凝結，甚至只是因為那一點微小的血量，緩緩浸濕了整張紙巾！
彼得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緊張道：“喂，你有這種病還弄傷自己？我們現在去醫院！”
“不是病，只是時間不存在了。”沈瓊拿開濕漉漉的紙巾，擡頭懶懶的看了彼得一眼，“你知道我今年多少歲了嗎？”
彼得：“……十七歲？”
沈瓊一臉深沉：“倒過來。”
“七十歲！？怎麽可能！”彼得·帕克擺明了不信，“你看起來最多比我大兩歲！”
沈瓊聞言冷笑了一聲，她的拇指擦過食指，食指上的傷口便恢複如初，一點也沒有之前流血受傷的模樣——可彼得·帕克知道，之前的場景既不是魔術，更不是幻覺。
“你說過你有點特殊的能力，我也一樣，只是我的能力副作用比較嚴重。”
“我身上的時間在流逝。我的細胞無法正常死亡，也無法分裂再生。”
“我的叔叔是史蒂夫·羅傑斯。”沈瓊慢條斯理，“你應該知道美國隊長被冰凍了七十年，能做他的侄女，我的年紀也不難猜吧？”
說着沈瓊将自己的手機丢給了彼得·帕克：“不信你可以自己打電話求證。”
彼得·帕克看着沈瓊手機裏美國隊長按時按點發送“長輩慰問短信”，又看了看沈瓊的标注，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很大的沖擊。并非他輕易相信了沈瓊，而是因為沈瓊的介紹人是托尼·斯塔克。在蜘蛛俠的認知裏，斯塔克先生的朋友認識美國隊長真是一點也不奇怪。
不過美國隊長的侄女——
彼得·帕克擡起頭，憋出一句：“你真的七十歲了？”
沈瓊豎起右手：“如假包換，确實七十歲。”
彼得·帕克陷入了天人鬥争，好半晌他像是終于做出了決定：“你要拿的那樣東西，對警方有影響嗎？”
沈瓊搖了搖頭：“我要拿的不是兇器，只是一個古董鼻煙壺，那上面有我找回時間的辦法。”
彼得·帕克揉了揉自己的頭發，頹然道：“好吧好吧，我幫你，但你找完了線索，得還給我，我得把它還回去。”
沈瓊一口答應：“當然！”
彼得從沈瓊手裏拿到了有關鼻煙壺所在區域的全部信息，他一邊翻看着資料一邊道：“我得晚上動手，白天人太多，不方便。”
沈瓊點頭。
彼得看着沈瓊陪她站在三十層的樓頂，頭發被冷風吹得四散，沒忍住道：“不然你先回斯塔克先生那兒吧，得手了我給你送去。”
“你年紀大了，還是別爬這麽高了。”
沈瓊聞言怔了怔，緊接着便忍不住彎起了眼睛，笑着道：“好。”
作者有話要說： 小蜘蛛：弗萊奶奶。
沈瓊：……我的天啊，太好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