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待我迷迷糊糊轉醒的時候,睜開眼第一件事便是想要看看身邊這人究竟是闫安還是白奇,我承認,心裏同時裝着兩個人,這的确是可恥的,

但,這件事不該由闫安來解決,無論如何,就算再怎麽難以接受再怎麽想要逃避,作為當事人,我才是該站出來的那個。

所幸這抱着我的顯得有些憔悴的人,是闫安。

我擡眼看了他半晌,終是伸了軟弱無力的手擱在他腰間。我覺得,我似乎是喜歡上他了,這感覺來得奇怪,心裏的聲音分明是在告訴我,我

喜歡的該是白奇,怒罵着自己怎麽可以這般無恥,我從來不相信,一個人的心,只有拳頭般大小,怎麽可能會裝得下兩個人,就算是現在,

我自己的情況擺在面前,我仍然是不相信的。

我與闫安相處7年,以往的事情歷歷在目,按道理說,如果兩個人朝夕相處7年之久都沒對那人産生特殊的情感,那之後更是不可能産生的。

我将鐵青着的臉埋進闫安懷裏,莫不是就因着我占了他的身子就喜歡上他了?這他媽也太不是人了!連我自己都會唾棄自己!

這次是事雖說是因着闫安在誘惑我,但不可否認的,我輕而易舉的便被他誘惑住了,還是在完全不知道他竟然給自己下了那種藥的情況下,

相較于闫安的誘惑,對于白奇,我雖說心裏喜歡得緊,卻是莫名的十分排斥與他發生這種事情。

感覺到腰間的手臂微微收緊,闫安伸了只手來将我埋在他懷裏的臉給扒拉出來,上下左右的仔細端詳了番,才滿意的點頭:“面色還不錯。

我眨眨眼,見了這近在咫尺的面龐,略微有些不适應,遂轉了視線:“我睡了多久了?”

“三天。”

三天,也不知這三天之中發生了些什麽事,白奇在蘇府也不知怎麽樣了,那祁連之前來大鬧一場也不可能就此罷休,那闫回也不知野心膨脹

到哪個地步了。

我這廂焦慮甚多,闫安卻是突然道:“你若再不醒來,我便當真要将你送到那人身邊了。”說是要将我送走,那抱着我的手臂卻是越發的緊

。他聲音沙啞,分明是極度不願的樣子,我想不明白,于是便問了:“就算白奇醫術了得,烨然也不差,你将我送過去便會好?”

闫安擡眼将我看着,目光很是複雜,雜亂成一團,讓人理不分明,我發現,我是當真看不透他在想什麽,只感覺到那壓迫得人喘不過氣的深

沉苦澀。我雖說是看不懂他的想法,卻是知道這件事他是不願說的,于是心軟得一塌糊塗,不願強迫他,只是擡手順着他頭頂的發,安撫:

“不願說便不說,我又不逼你。”

闫安問我:“那,你又重新喜歡上我了嗎?”那眼中的期待簡直要灼傷人的神經。

我心中奇怪:“什麽叫‘又重新’?”我,什麽時候,還喜歡過他嗎?

聽了我的問題,闫安便抿着唇不做聲,一臉倔強,分明是打死都不願開口的架勢,只是仍舊用那滿含了期待與悲戚混雜的眼神将我看着,我

不知道他為何會露出這般表情,只是,這件事不能馬虎、不能敷衍、不能含糊其辭,于是嚴肅起來,回答他:“闫安,不可否認,現在的我

喜歡你。”

我見着他眼中有絲亮光閃過,宛若漆黑死沉的天幕陡然劃過了一顆流星般,渲染了生機,他焦急又小心的詢問:“與白奇比呢?”

我猶豫着,心中權衡着,心裏像是有兩個人在互相拉扯,一方叱罵着自己的無恥一方在努力為自己開脫,我心中難過卻不能不回答闫安的問

題,我說:“我也喜歡着白奇……”我見着他眼中的亮光消失,直至歸于黑暗,面上的悲傷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生冷,扭曲着,如

同嗜血的惡鬼,連聲音裏都夾雜着血腥味:“還是不行嗎?我終究是比不過他,是嗎?就算是我做到這般地步,在你心裏我也是不如他的,

是嗎?!”他連着三個疑問,看得我心驚膽戰,我想要說話卻被他打斷:“也對,我這樣的做法,你該是更不齒了,不要說與你心中的白奇

比,在你心裏是不是就覺得我是那青樓小倌一樣的貨色!”

我見他說話越發的激動,簡直是殺氣外洩的樣子,知現在無論說什麽他都是聽不進去了,他這般怒意難當,惡意中傷自己,一副血腥殘忍的

表情,我卻怎麽都沒辦法讨厭,有的,只是滿心的心疼,我原本及擱在他頭頂的手微微用了力,将他拉下來,送上自己的唇,讓他說不出那

些讓人難過的話來,平了他滿腔無法發洩的心緒。

我擡眼看着他的表情,知他是平靜了下來,我便閉上眼,加深了這個吻,輾轉反側,糾纏着他的舌尖,吮吸纏綿,直至喘息這分開。我抵着

他的額頭,平息着呼吸:“闫安,與他相比,我想我是更喜歡你的,至少,這種事情我是不想與他做的。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麽

心裏會這般糾結矛盾,為何會同時裝了兩個人,為什麽會這樣!”這樣想,這般說,我是真的越發的厭惡自己,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看

看能不能把自己扇醒,手舉了一半,被人握住。

闫安握住我的手,嘴角眼中都含着笑意,仿若剛才那個似乎要毀天滅地的人不是他一般,他湊過來,一下下啄着我的唇角,一派溫存,他喉

間似乎都含着笑意:“沒事,沒事,不怪你,你心中有我便好,我會一點一點将他從裏心裏擠出去,重新占據屬于我的位置!”

我不知他為何有用了“重新”二字,也不知他究竟哪來的這般自信,更不知他何時變得這般寬容大度,只是,看着他的笑,我便覺得心安。

我倆膩歪了半天,終于有人來敲了房門,問是否要用膳,闫安立刻起身開始忙前忙後的替我梳洗一番,叫人送了飯菜過來,自己端了碗要喂

我,我也是的确沒力氣,再加上——好像很久都沒見他這般開心了。

闫安給我喂了飯,又要扶我躺下,我皺着眉看窗外,嘆息一聲:“今日似乎是有了陽光,我也躺了許久了,不如出去曬曬太陽吧。”

闫安眉頭皺得比我還深,一口回絕:“這冬日的陽光也不見得有多暖和,外面風大。”說着就來抽我身後的枕頭,我趕緊雙手攀住他的手臂

,耍賴:“反正我不要再躺着了。”

烨然說:“注意保暖,去外面呼吸下新鮮空氣也好。”

既然作為大夫的烨然都同意了,闫安自然是不好再說什麽,只是吩咐紫澗找了好幾件厚實的衣服披風過來,看來誓要将我裹成個熊的樣子,

我心中不願卻知道這事多半沒得商量,趕緊道:“你先吃點東西,吃飽了我們再出去。”

我自己現在疲乏無力,要走出去是不可能的,如是讓人抱着出去,闫安又是個小心眼的,于是我便十分丢人的被他用了公主抱的姿勢抱了出

去,院子裏避風處有早就備好的躺椅,闫安便将我放在上面。

我頭枕在闫安腿上,閉着眼睛曬太陽,問他:“闫回和祁檬的事情,你究竟是怎麽想的?”将祁檬賜給闫回,這不是替她找了一個國家的助

力嗎?再者說那祁連一看便不是安着好心的,心裏怕是一直惦念着大炎的江山,你說這闫回争過她了還好,是争不過,這江山不是得拱手讓

人了?

闫安手指繞着我的發梢,回我:“祁檬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睜了眼看他:“你的意思是……”

闫安見我看他,趕緊露了笑臉,明媚軟糯的樣子,分明有種撒嬌的成分:“你猜到就好啦。”

我忍不住頭疼,這闫安,還是這般性子,他也是不嫌麻煩,就如同到了現在都還沒解決的那個江湖組織一般,也許不能說是還未解決,只是

沒有完全解決,在我心中,留根的終究是個隐患,在他心中,卻是為了見那些人痛苦掙紮,塗個好玩。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都不想取标題了,你們怎麽看?還有,咨詢一下,闫回這個大皇女現在我們該怎麽稱呼她啊,你說女主可以直呼其名,其他人不行啊

☆、綠帽子

雖說我是醒過來了,我倆卻沒急着要見祁連,說起祁檬這件事,據說祁連的本意是要将他弄進宮裏給闫安當妃子的,起初祁檬也是答應得好

好的,結果宮晏上表演後,闫安順了衆人的話,随口問了句:“七皇子才華橫溢,此次表現頗為驚豔,不知要何種賞賜。”闫安說這話的時

候我覺得該是頗為諷刺的,他向來不喜歡那人。

這祁檬也不行禮,大概心中确實是憤怒得很,對着闫安實在是跪不下去,傲然站在原地,擡着下巴,用下巴看人:“本皇子心屬貴國大王女

,請陛下賜婚。”

這話一出,衆人驚呆,他國的皇子,還是個受寵的皇子,要嫁給另一個國家的王女,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作為女帝都不可能同意的,偏偏

闫安陡然露了個讓衆人黯然失色的笑,十分愉快的答應了:“朕準了。”

衆人又是嘩然,這場景我是沒見着,但聽得紫澗描述也是一件趣事。

我說:“之前我還在帝都郊外見過祁檬一次。”

闫安端着茶杯的手一頓,轉頭看我,微眯着眼,我見了立馬加了句:“剛見了就各走各的了。”于是闫安像是個沒事人一般繼續喝他的茶,

其實吧,這茶,他原本是要端給我的。

我伸手摸摸鼻頭,自己端了茶過來喝。其實我現在是有些擔心白奇的情況的,那蘇府也沒個下人,雖說有不少可以值錢的變賣之物,但……

我不覺得他會拿着我那屋裏的東西去賣,也不知他身上有錢沒錢,當日我不辭而別,也不知他是不是焦急憂慮。

但……這些話不能問闫安,雖說他現在一副平靜的樣子,但難保不會一點就着,雖說憂心那邊,闫安這邊卻無論如何都不想惹得他不高興。

闫安放了茶盞,眼皮都不擡一下,慢悠悠的說了句:“我差人在你府中留了足夠的銀兩。”

我抿着唇,低着頭喝茶,盡量減輕呼吸聲,縮頭縮腦的生怕惹了他人的注意。闫安嗤笑一聲,不言,我心中越發的膽顫。

按照既往對闫安的了解,這人不是個氣量大的,也不知為何能容得了白奇的存在,還讓人送了銀兩過去。

綠瀾緩步上前,行了禮,道:“陛下、攝政王大人,時間差不多了。”

闫安點頭,自榻上起身,我卻懶懶的靠在那裏不願動彈,雖說最近身子是讓闫安用這各種法子補了不少,但總感覺乏力得很,現在讓我去參

加別人的婚宴,更是心懶。

闫安站在我身側,俯身将我抱起,最近沒力氣,闫安總要這般抱着我,我開始還心有尴尬,現在簡直是心安理得了,我世界擡手圈了他的脖

子,将頭靠在他肩頭:“不想換衣服。”

闫安點頭:“那就不換,反正都是去看戲而已。”

于是我倆都穿着常服去參加了大王女與祁國七皇子的婚禮。

等到了王府的時候,倆新人已經在開始拜堂了,我倆恰恰踏了腳步進去,正聽得有人高着嗓音喊:“一擺天地!”

于是倆新人還沒來的及對拜,在場所有人都站起身對着我與闫安拜了,我擺擺手,道:“免禮都免禮,今天是咱們大王女的大喜日子,我們

是來慶賀的,可不是來砸場的。”

我與闫安被請上了上坐,兩位新人拜堂的時候自然也是拜了我們的,我見着祁檬袖中的手握成了拳,一副極力忍耐的樣子,連身子都在微微

顫抖,我覺得,他現在大概是巴不得将我們大卸八塊的,卻偏偏還要跟着行禮。

但他今天畢竟是新郎,我便也不與他計較,待得有人喊了“夫妻對拜”眼看着就要“送入洞房”了,門口突然出現個蓬頭垢面的女人,十分

悲苦的嗓音大喊着:“七皇子殿下!”

這聲音簡直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我發現祁檬那單薄的身子顫抖的越發厲害了,他猛的掀了蓋頭,直視着門口之人,眼中像是淬了毒,我有理由相信,如是給他遞一把匕首,

這匕首絕對會毫不留情的被他送進那人的胸膛。

祁連也是立馬變了臉色,站起身,指着那人,還未來得及發話,那人就直奔了主題,繼續爆料:“雖說你是皇子,但我們已是有了夫妻之實

,大不了奴婢拼了這條命不要,帶着殿下遠走高飛!”

全場嘩然,祁連額上暴起了青筋,怒喝:“還不來人将這滿口瘋言瘋語的腌臜東西趕出去!”

這人雖說一副狼狽的樣子,但看着祁連祁檬這幅态度,我想起,這人該是當年那個采花賊,我用着餘光看了闫安一眼,也不知這人是什麽時

候将那賊人給收藏起來的,于是清了清喉嚨道:“且慢。”在場衆人的目光便齊刷刷的落在我身上,我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道:“你

祁國拿個……與他人有情意的皇子來與我大炎大王女和親,這是個什麽道理?”

祁連張了嘴,正要說話,祁檬卻不給他這個機會,指着我呵斥:“蘇瑪栗,你竟是無情到這種地步!又不是你,我又怎會……”

他這話沒說完,便讓祁連捂了嘴,我看了,頗有些同情,這祁連今日總是找不到說話的機會,總要被人搶先,弟弟又是個憤恨占了滿腦的遲

鈍人,這話一出,可不就是變相承認了。

闫回與祁檬結親多半也是達成了某種共識,但這時代的女子,再怎麽利益至上,也容不得人給她戴一頂十分惹眼的綠油油帽子,何況還是擺

在明面上,被衆人所知曉。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