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見她這個樣子心裏莫名也有些不舒服,但是想到黎巧畢竟是那個人的女兒,便忽略了自己心裏的那抹不舒服,不容置喙地說道:“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攸寧心裏嘲諷地笑了笑,果然是原主那位愛屋及烏的好父親啊。
不過那個屋不是許氏,也不是他已經逝世的原配。
而是黎巧的母親!
就因為心裏喜歡那人,所以對黎巧也比對自己這個親生女兒好。
許氏還想說些什麽,就見剛才黎英過來時來傳話的那位婆子又進來了。
神色有些急地對老夫人和黎英說道:“禀老夫人、國公爺,許家來人了。”
就在大家臉色五彩缤紛的時候,沒有人看見攸寧安靜地走到了許氏身邊,擁住了許氏的肩,臉上哪有一絲一毫的傷心。聽到許家來人,也是一副淡漠的樣子,一點驚訝都沒有,好像她早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般。
攸寧自然是知道的。
不管是鄭惜瑩重生前的世界還是鄭惜瑩重生後的世界,許承浩救黎巧這件事都是發生了的,事情發生後,許承浩都以此為借口來鎮國公府退了和原主的親事。
不過鄭惜瑩重生後,還是有不同的。
鄭惜瑩重生前,許承浩在事後是娶了黎巧為世子夫人的,想來對黎巧也有些憐惜之情。
但是鄭惜瑩重生後,許承浩也僅僅是來退了和原主的親事而已,并沒有娶黎巧。
因為許承浩這世喜歡的人是重生後的鄭惜瑩。
都說了鄭惜瑩可是引起了多位世家子弟的注意。
如果把這個世界看成小說的話,那麽鄭惜瑩是女主,安王是男主,許承浩頂多就是個戲份多點的男配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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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寧不得不在心裏感嘆一句,真是好一出大戲。
許家派來的人是許家的大總管,說明來意後,他就想走了,畢竟這種差事得罪人。本來夫人是讓他陪着世子過來的,現在變成了他來傳話。壓力不可謂不大。
“我們夫人先讓小的來告知一聲,夫人還說趕明兒定當帶着世子爺親自上門來賠罪。”
攸寧看這總管額頭都冒了虛汗,真地很想告訴他一聲:“你真地不需要擔心,屋裏的人除了許氏之外,恐怕對你帶來的消息都很滿意。”
許氏聽到退親的消息後,不死心地問了一句:“母親呢,母親知道這件事嗎?”
“老夫人是同意了的。”許家的總管有些不敢直面許氏。
許氏的身體晃了下,鎮國公想過來扶她一下,被她避開了。
黎英皺了下眉。
攸寧走過去擠開了自己的父親,虛扶住了許氏,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許老夫人再疼原主這個外孫女,那也比不上許承浩這個親孫子吧。
許承浩是巴不得和原主退親呢。
攸寧摸了下自己的臉,無聲地笑了笑。
對許氏說道:“母親,我先陪你回去吧。”
許氏握緊了攸寧的手,點了點頭,再委屈,再丢臉,也不能給這裏的這些人看。
攸寧從許氏的院子出來後,還沒走多遠,就看見了迎面朝她走來的黎巧。
黎巧笑着喊了聲:“三姐。”還幅了幅身子,看得出來黎巧的心情頗好。
不等攸寧開口說話,她便笑得虛情假意地說道:“希望三姐不要太過傷心了。”
“你!”綠琴被黎巧的态度一刺,當場就要站出來擋在攸寧面前,被攸寧神态自若地按了回去。
原主的身體歸攸寧之後,攸寧本來就打算邊玩邊做任務的。
一個小小的黎巧,她豈會看進眼裏。
當下便也朝黎巧笑了笑,神色挺愉悅地對黎巧說道:“五妹,你可真來巧了。怎麽哪裏有池子,你就往哪鑽呢?”
黎巧和攸寧此刻正好站在一座橋上,盡頭是一座涼亭,旁邊是假山。
黎巧的臉色一變。
攸寧接着一哂:“雪天地滑的,要是五妹妹又掉進了水中,我又是一向不會游泳的,只好扯着嗓子喊家裏的侍衛來救你了。到時候不知道五妹妹是要嫁給表哥呢,還是嫁給......”。攸寧的話沒有說完,但是後面是什麽意思,所有人都聽得懂。
黎巧臉色頓變,指着攸寧說道:“三姐心思未免也太歹毒了些。”
攸寧也随之冷下了臉,聲音淬了冰般對她說道:“五妹,你今日又是說我惡毒,又是說我歹毒的,一個個詞往我身上按。我想問問你,我究竟對你做了什麽了,當的起你這樣的評價!”
黎巧不禁向後退了一步,她從來沒有在這位三姐身上見過這樣的氣勢。
綠琴也是被自家小姐的氣勢震懾了下,總覺得自己的小姐變了。
這時,攸寧卻是輕笑了一聲,打破了剛才的劍拔弩張。
聲音聽着像是夏日裏被涼爽的風吹着般舒服,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讓黎巧再也不敢在這待下去了。因為攸寧轉身對綠琴說道:“綠琴,你說我是不是要做些什麽,坐實了五妹對我的評價才是,免得五妹老是胡言亂語的。”
不等綠琴接話,黎巧就帶着身後的丫鬟腳步加快離開了。
黎巧走前,恨恨地在攸寧臉上剮了眼,才算多了些安慰。
她這位三姐身份再貴重又怎樣,還不是長得其醜無比,這樣的人又有誰敢娶呢。
黎巧不知道的是,藏在假山後面,把她和攸寧之間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的男人,此刻倒是和她有一樣的想法,在看見攸寧的臉後,心裏也産生了“這位鎮國公府的嫡小姐也太醜了些”的想法。
眼看好戲結束了,男人正想帶着自己的侍衛離開。
突然聽那個丫鬟問道:“小姐,你不傷心嗎?”
綠琴覺得,小姐被退親後,夫人倒是比小姐自個更加難受。
“我有什麽好傷心的,你當許承浩會真地娶黎巧?”
“難道不會嗎?許世子都前來和小姐退親了啊,那不就是想娶五小姐嗎?”
攸寧說了一句在綠琴聽來無比高深的話:“他的确有想娶的人,不過那個人不是我,也不會是黎巧。”
攸寧回到自己的院子後,就吩咐了下去,說她要沐浴。
下面的人自然不敢耽擱,攸寧剛寬了衣,解開了頭發,下面的人就備好了熱水。
見綠琴要留下來伺候,攸寧讓她出去了。
等整個浴池間內只剩下攸寧一個人後,攸寧脫了衣服下了浴池,在浴池內坐下後,把手伸出了水面。
神識一動,手中便多了一顆藥丸。
不過攸寧的臉上卻是露出了一絲疑惑和迷茫。
因為剛才她從虛拟背包內取藥丸時,還在裏面看見了那把左輪。
上個世界,傅霁送給她的那把左輪。
攸寧想不通,便問了系統:“為什麽傅霁送給我的那把手/槍會帶到這個世界?”
系統不太确定地說道:“三公主,你還記得來給你送木倉的那個人嗎?”
不等攸寧點頭,系統便自我反駁了:“不是人不是人,也許正是因為沾上了不屬于人的氣息,所以這把木倉才得以帶進空間。”
攸寧點了點頭,接受了這個解釋。
把想起來的某個人又壓回了記憶裏。
吞下了手心的藥丸。
雖然攸寧在這個世界的法力依舊被封印得徹徹底底,但是系統說了,鑒于她上個世界完成了任務,所以可以從系統空間內取一樣東西。
攸寧便要了一顆洗髓丸,可以強身健體,去除雜質的洗髓丸。
不過攸寧顯然低估了凡體肉胎的承受能力,剛吞下去,全身都痛得蜷縮了起來。
簡直比她在上個世界感受到的車禍還要痛。
而就在攸寧痛得意識模糊的時候。
鎮國公也回到了書房。
只是剛趕到書房,侍衛就迎了上來抱拳禀告道:“國公爺,安王殿下已經先行離開了。說是下次有空再來府上拜訪。”
黎英點了下頭。
而鎮國公府正門口,有一位身材高挑修長的男人剛挑起簾子進了一輛馬車。
馬車外表低調,但是內裏卻是極為寬闊,裝飾華美舒适。
“三爺,直接回府嗎?”
馬車內的人指間拿着一盞極為精美的茶杯,那茶杯在他手上轉了半圈,男人放下了杯子,說道:“去七弟那吧,向他讨杯好茶喝。”
“是。”
馬車外的人應道,正要駕馬離開。
又聽馬車內的人變卦道:“算了,不去七弟那了。我記得今天哪裏舉行以文會友來着,我們去那湊湊熱鬧。”
“唉。”馬車外的侍衛對自家主子都無語了,無奈地說道:“是芙蓉閣啊三爺!芙蓉閣今天舉辦了以文會友的比賽,只要闖關成功者,就能品嘗到一桌由芙蓉閣主廚親自掌廚做的宴席,還能獲贈一壇芙蓉閣獨有的價值千金的芙蓉笑。”
“這些有什麽好做彩頭的,想吃芙蓉閣主廚做的菜,直接找七弟不就行了。”
馬車外的人更無語了,痛心疾首地說道:“三爺,你以為所有人和你一樣,是想靠近七王爺就能靠近地了的嗎?!”
馬車內傳來了愉悅的輕笑聲:“走吧,去芙蓉閣轉轉。”
作者有話要說: 求評論,求收藏,大家麽麽噠。這兩章都好肥好肥,所以明天可能不更了,我調下時間,以後固定早上7點更好了,麽麽噠~
☆、被重生者炮灰掉的側妃
想罷。
攸寧從床上半坐了起來,發出了一些響動。
外面的人聽到內室的動靜,魚貫而入地進來了。
進來三個丫鬟,前面那個穿着淡粉色的比甲,脖頸處一圈兔毛,頭戴兩朵圓潤的珍珠珠花,竟是比那些小門小戶的小姐還體面些。
後面跟着兩個穿青碧色比甲的丫鬟。
攸寧靜靜地看了她們一眼,知道前面那個是原主房內的一等丫鬟——綠琴。
也是方才在外面阻止其他丫鬟交談的人。
原主琴棋書畫沒一樣拿得出手,但是身邊的四個一等丫鬟,卻是分別取了琴、棋、書、畫命名。
四人原本也不叫這個名字,是原主後來給改的。
那還是許多年前了,鎮國公府的老夫人在知道黎巧給身邊丫鬟取的名後,誇贊了黎巧一句蕙質蘭心。
回來後,原主就把自己丫鬟的名字也給改了。
學着黎巧用了琴棋書畫四字。
黎巧的幾個丫鬟就叫紅琴、紅棋、紅書和紅畫。
原主一方面嫉妒讨厭着黎巧,一方面卻盡學着黎巧的行事。
就單單改名這件事,國公府裏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後笑話她呢。
想到此,攸寧在心裏搖了搖頭。
這樣的原主,生前自然是不可能在衆人面前比黎巧顯得更加耀眼的。
這些記憶不過是在攸寧腦海中閃現了幾秒,這麽一會兒功夫,綠琴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
只聽綠琴驚喜地說道:“小姐,您終于醒了。”神色中的關切和欣喜是真真切切的。
“快去禀告夫人一聲。”綠琴又轉身朝身後的丫鬟吩咐了一句。
那丫鬟“嗳”了一聲,立馬就領命去了。
攸寧知道這幾個丫鬟都還算衷心,畢竟原主的身份在那。
整個鎮國公府的幾位小姐中,沒有比她身份更貴重的了。
而且,原主罰起人來可一點都不含糊。
而綠琴口中的‘夫人’也就是原主的母親,現在的鎮國公夫人許氏,來得很快。
攸寧只是透過窗看了會兒外面的雪景,就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腳步匆匆,想來是愛女心切,不然按照國公夫人的禮儀做派,是萬萬不會走得如此快的。
而這次發生這樣的事情,不怪乎許氏會擔心自己的女兒。
畢竟原主在聽到消息後,是直接昏了過去的。
攸寧看見許氏的第一眼,便眼前一亮。
許氏穿着一襲绛紫色的華服,襯得她三分優雅三分莊重,還有那四分壓不住的美豔。
三兩步便走到了攸寧的床前,握住了攸寧的手,喚了一聲:“嘉兒。”
似乎是有很多話要說,但是又像是怕惹攸寧生氣,動了下唇,還是壓了回去,只是心疼地上上下下看着攸寧。
攸寧同時也在打量着她。
看着這張無可挑剔的臉,攸寧還是有幾分恍惚。
現在的鎮國公在年輕的時候就有貌若潘安的美名,加上這具身體的生母又長得如此美豔,攸寧實在奇怪,為什麽在原主的記憶中,別人對她的印象都是顏色醜陋呢。
照理說,就是全挑了爹娘的缺點長,也應該有個中人之姿吧。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了丫鬟的通報聲:“夫人,小姐,老夫人身邊的秋娟姑娘來了。”
攸寧感覺到許氏握着她的手緊了緊。
不過還是溫聲對外面說道:“讓她進來吧。”
繞過屏風進來了一位容貌姣好的女子,看着年齡應在雙十左右,想來就是那位秋娟姑娘了。
秋娟朝攸寧和許氏這邊幅了幅身,說道:“夫人,三小姐,老夫人讓奴婢來請您們去秋慈院一趟。”
秋慈院便是鎮國公府老夫人所居住的院子。
等秋娟下去後,攸寧見許氏面上閃過了一絲愁容,想來是猜到了老夫人請她們母女過去是所謂何事。
許氏猜得到,攸寧也猜得到。
還能為什麽事,還不就是黎巧的那點事呗。
這次原主之所以會病情加劇,也是和這件事情有關。
京城達官貴人的圈子裏,誰人不知鎮國公府的三小姐黎嘉是和定國公府的世子爺許承浩有娃娃親的。
但是這次在定國公府舉辦的賞梅宴上,定國公府世子卻是救了落水的鎮國公府五小姐黎巧。
五小姐黎巧落水的時候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偏偏好巧不巧只有許承浩路過,但是等許承浩把人救上來之後,池邊卻是圍了一堆人。
衆目睽睽之下,這件事想瞞也瞞不住了。
當天就差不多傳得整個京城都知道了。
因為感染了風寒而沒有前去赴宴的原主,在家裏聽到這個消息後,當場就暈了過去。
這件事發生後,為了黎巧的名聲考慮,對于兩府來說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讓許承浩娶了黎巧。
可是偏偏許承浩和三小姐黎嘉又有着婚約,難道要黎巧嫁過去做妾?
老夫人打小就格外憐惜這位從小就失去了母親的嫡親孫女,疼黎巧比疼原主要多地多。
畢竟黎巧是讓她臉上有光的那個,而原主是讓她一張老臉都丢光的那個。
所以老夫人又怎麽會眼睜睜地看着黎巧去給人做妾呢,即使是定國公世子,在老夫人看來,那也是不行的。
這次讓攸寧和許氏過去,也許就是打着讓攸寧放棄和許承浩之間的婚約,讓黎巧嫁過去當定國公府世子夫人的打算。
許氏恐怕也是知曉老夫人的算盤,所以才會露出愁容。
“母親先等我一會兒,待我梳完妝和您一起過去。”攸寧倒是比許氏要看得開。
聽到攸寧的這句話,自有專門負責梳頭的丫鬟上來伺候。
攸寧由綠琴扶着在梨花木的梳妝臺前坐下了,看到鏡中的那張臉,攸寧眉頭狠狠地跳了跳。
總算明白了幾分,為什麽有人會說她容貌醜陋了。
其實只看五官的話,原主的長得并不醜,相反,比起許氏還要更加嬌美幾分。
但是偏偏原主臉上的皮膚特別不好,除了蠟黃不白皙之外,還異常粗糙,臉上更是有着坑坑窪窪的小坑,尤其是額頭上,小坑特別密集。
的确是讓人看了第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那蠟黃估計是因為湯藥喝多了導致的,那小坑,攸寧仔細看了兩眼,才辨別出來了,應該是因為水痘留下的。
就在攸寧打量這張臉的功夫,攸寧感覺到不管是站在她身邊的綠琴,還是站在她身後等着給她梳頭的丫鬟都不約而同地僵直了身體,尤其是梳頭的那個丫鬟,臉上更是閃過了懼怕和恐慌。
攸寧回憶了下腦海中接收的記憶,一下子閃過了好些原主拿丫鬟發脾氣的畫面,攸寧不免微愣了下。
想了想,盡量放柔了聲音對身後的丫鬟說道:“梳個簡單點的發鬓吧。”又吩咐了綠琴:“你去幫我找一身素淨些的衣服。”
聽到猶如春風佛面般的輕柔聲音,綠琴簡直受寵若驚,激動欣喜地應道:“是。”
別說是綠琴,就是坐在一邊喝着茶等攸寧梳妝的許氏,見自己一向脾氣不算好的女兒,此刻溫柔地像是仙女,也不禁愣了愣,放下茶杯喚了一聲:“嘉兒,你......”又不知如何開口,話說到一半停了停。
倒是攸寧聽懂了她的意思,接話道:“母親,經過這件事,女兒也明白了很多。只要表哥把我放在心上一分,能在救五妹前替我想想,那他就該讓他的侍衛去救五妹才是,何必自己親自跳下去救人呢!”
“想來在表哥心裏,五妹的分量比我要重得多。”
攸寧滿含委屈地說出了這句話,低垂了視線。讓人看來她該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許氏聽了這些話,眼眶也忍不住就紅了,真心為自己的女兒心疼。別說許氏,就是屋內這些許氏的心腹都跟着紅了眼睛。
沒有人發現攸寧低垂下的眼中一點一滴的傷心難過都沒有,她之所以這麽說,也是為性子的轉變找個理由罷了。
攸寧假裝擦拭了下眼角,接着說道:“母親,我真地想通了,又何必為不值得的人傷心呢,嘉兒有母親就知足了。”
“嘉兒。”許氏再也忍不住,走過來抱住了攸寧,神色悲恸。
許氏就得了她一個女兒,自然是真心當眼珠子般疼愛的。
不過剛才那句話,攸寧也是說真的,整個國公府裏,除了她必須保護的黎萱之外,也就是許氏能讓她放在心上了。
攸寧梳完了鬓,許氏又淨了次面,母女二人才在一群奴仆的簇擁下去了秋慈院。
剛進內堂,攸寧一眼就看見了跪在正堂中央的黎巧。
而除了黎巧之外,也就只有老夫人還有老夫人最信任的張媽媽在了。
想必老夫人自個兒也清楚,逼迫自己親孫女把婚事讓給另一個孫女是一件羞恥的事情,她的老臉還要留幾分,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估計等攸寧真地被迫答應了放棄和許承浩的親事,老夫人還要警告她和許氏,如果有其他人問起,還得對外宣稱是攸寧自己體恤自己的堂妹,自願成人之美呢。
可真是偏心偏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攸寧和許氏朝老夫人見了禮,老夫人揉着頭讓她們起身了。
靜默了幾秒後,果然就聽老夫人說道:“三丫頭,想必你也知道五丫頭的事情了。”
不等老夫人繼續說下去,攸寧一聽她這句話,立馬就站出來說道:“孫女當然知道這件事了,五妹也太不要臉了些。”“祖母。”攸寧用滿是信任的眼神看向了上座的老夫人:“你這次一定要替孫女做主啊,一定要好好懲罰五妹才是。”
老夫人揉頭的手指一頓,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而黎巧的本來就梨花帶雨的一張臉更是白了幾分,期期艾艾地看向了老夫人:“祖母,你要相信我,我真地是不下心才掉到湖中的。”
攸寧冷冷地看向了跪着的黎巧,語氣裏全是諷刺:“五妹也只比我小半歲吧,敢問五妹是天生肢體長得不協調呢還是腦子長得不協調?宴會上那麽多人,怎得好端端地就你掉了下去?”
黎巧的臉更是白了,偏偏又要擺出一副不堪受辱的樣子:“三姐你怎麽能說得出如此惡毒的話!”
呵,好一個“惡毒”,也不知道誰的話才是真正的惡毒。
攸寧絲毫沒有因為黎巧的話而急得跳腳,反而朝黎巧笑了笑。
黎巧一愣,忍不住握緊了一雙垂在身側的柔夷,心裏驚訝,要是平時,她這位三姐聽到這樣的話早就已經怒火中燒了,然後就會把‘惡毒’兩個字坐實,為什麽今天......
就在黎巧百般想不通的時候,突然聽身邊的人笑着對她說道:“我也知道五妹妹是最善良不過的人了。”
黎巧的眼皮跳了跳,突然很想阻止她再說下去。
當然,黎巧不可能阻止得了。
攸寧優雅地掰弄了下自己的手指,接着對黎巧說道:“可是我是真地不想和你一起分享表哥啊,善良如五妹,也一定不會讓我為難的是吧?那五妹何不自請去別莊待一段時間,等這件事過去之後再回來呢?反正你對表哥也沒非分之想是吧?”
黎巧張了張嘴,硬是一句反駁的話都沒說出來,因為只要她拒絕,那麽就表示她是不善良的,她更是對許世子是有非分之想的。
雖然是有,但是能承認嘛!
她也沒想到攸寧會如此不要臉面,一口一個表哥,一口一句男女之間的事情,也不知道害臊。
黎巧只好滿含委屈地看向了上座的老夫人。
就在這時,老夫人狠狠地拍了下椅子的扶手,對攸寧呵斥道:“荒唐,簡直荒唐!你身為巧兒的姐姐,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你可有一點羞愧之心,你可有一點手足之情。”
又指着許氏罵道:“看看,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麽麽噠~分成兩章了
☆、被重生者炮灰掉的側妃
京城最有名的酒樓中,芙蓉閣就占了一席之地。
一為芙蓉閣獨有的好酒——芙蓉笑,一壇價值千金。
二為芙蓉閣最頂樓的包廂,只接待跺跺腳就能讓整個京城抖一抖的人物。
三為芙蓉閣每年舉行一次的文賽,通過所有關卡之人能直接登頂芙蓉閣頂樓,得到最上等的接待,美名遠揚。
文賽對所有人開放,不管你年齡幾何家住何方,也不管你是才子還是佳人,只要你想挑戰,那麽芙蓉閣就歡迎你前來迎戰。
在這樣的情況下,可想而知今晚的芙蓉閣門前該有多熱鬧了。
安王到的時候,駕馬車的侍衛都找不到可以安放馬車的地方。
幸好安王沒有當回事,馬車停在了百米開外,他帶着侍衛閑庭散步地踱步到了芙蓉閣酒樓門口。
剛到酒樓門口,就聽還沒散去的人正在談論方才的比賽,頗有幾分意猶未盡之意。
沒過多久,被派去打聽消息的侍衛就回來了:“三爺,今年獲勝之人是靜安伯府的公子。”
侍衛又補了一句:“據說靜安伯府的公子勝利後,邀請了幾位好友一起去了頂樓。”
安王挑了下眉,似乎是想了想靜安伯府公子是誰,最後扯了下嘴角,沒從記憶裏搜刮到這號人物,便作罷。
示意侍衛跟上:“走吧,我們也去叨擾叨擾。”
當先朝着樓上走去了。
即将上頂樓前,店內有人出來攔了下,安王身後的侍衛當先快步上來,從懷裏拿出了一塊令牌。
那人在看見令牌上的“霁”字時,一愣,接着便是一驚,連忙側開了身。
安王朝樓上而去的步伐絲毫沒有停頓。
本來想攔下他們的人也緊跟了上去,上了頂樓後,立馬就示意下面的人打開頂樓的另一間包廂。
也就是今天沒有用作比賽彩頭的那間。
只是還沒等下面的人行動,秦麒就攔下了他們的動作,對那人笑道:“不必麻煩了,我去另一邊湊個熱鬧就是了。”
“是。”芙蓉閣的管事只好應了。
等秦麒的身影在樓道裏消失後,店小二好奇地上來問了管事:“老板,那人是什麽來頭啊?”能上頂樓。
管事搖了搖頭:“不知,不過他有七王爺的令牌。”
店小二一愣,不敢再問。
另一間包廂裏,圍着圓桌坐了六七個人。
秦麒負手進去的時候,包廂內本來飲酒作詩的喧鬧聲頓時靜了靜。
秦麒掃了眼包廂內的人,也是微微訝異。
定國公府的世子、安遠侯府上的小侯爺、兵部侍郎家的公子......
甚至還有他的堂弟,南王府的小王爺。
包間內的人身份可都不低啊。
秦麒暗自驚訝,不過包間內的人看見他,明顯反應也沒有好到哪去。
“參......”
許承浩等人剛要行禮,就被秦麒阻止了:“可還有座,讓我也來湊個熱鬧。”
衆人知道他這是不想暴露身份,便沒有再行禮,聽到這句話後,自然邀請他坐下了。
其實在場的人,也就只有鄭惜瑩沒有見過安王,不知曉安王的身份。
但是鄭惜瑩到底是重生過來的人,通過方才衆人的反應,隐隐猜到了些秦麒的身份不簡單。
而在南王府的小王爺,秦林喊了一聲“三哥”後,鄭惜瑩一雙美目就緊縮了下。
實在是沒想到,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将來會繼承皇位的三王爺——安王。
不禁把目光多在他身上停留了些。
安王感覺到她的視線,朝她笑了下。
鄭惜瑩一愣,馬上就移開了目光,心跳了跳。
酒過三巡,突然有人對許承浩說道:“承浩,你當真去鎮國公府和那個醜女退親了?”
聞言,許承浩下意識地就朝鄭惜瑩那邊看了眼,才點了點頭。
又有人說道:“那可真是值得慶祝的一件事情,誰不知道鎮國公府的三小姐那可是其醜無比啊,說實話,承浩,其實我之前一直都非常同情你。現在好了,你娶那個五小姐可比娶那個三小姐強多了,據說那位五小姐不論是才情還是樣貌,在京城的一衆名門閨秀中都是屬于上乘的。”
鄭惜瑩在聽他們說到鎮國公府三小姐容貌欠缺時,也聽得有幾分興味。
對于這些世家子們用容貌看人,心裏面,一邊是覺得他們膚淺,一邊又為自個的長相不差而升起了些愉悅。
許承浩皺了下眉,他下意識就不喜歡別人在鄭惜瑩面前提起這些事情。
而且他又什麽時候說要娶黎巧了。
想到要是因為這些人的口無遮攔,而讓靜安伯府的小姐産生了誤會的話,許承浩眉頭皺得更深了些,當場就說道:“我沒有打算娶鎮國公府的五小姐。”
聞言,衆人愣了愣,正要說話,卻聽方才沒有怎麽開口的安王,頗有興味地說道:“承浩,沒想到你那位被你退了親的表妹,居然會那麽懂你。”
所有人都看向了安王,不知道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我今天去了鎮國公府,出來的時候,恰巧聽到了鎮國公府的三小姐和五小姐之間的對話。那位三小姐就明确地說你不會娶五小姐。”
“那是因為她覺得我最應該娶的人是她。”許承浩可沒有從話裏聽出一分一毫的‘君心似我心’之意,語氣裏全是厭惡。
而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絲毫沒有想過,再怎麽說他口中提到的那個人是他的表妹。
衆人點了點頭,他們和定國公府的世子交好,可是親眼見過那位三小姐是如何糾纏承浩的。
安王輕搖了下頭,心裏倒不是這麽覺得,畢竟那位三小姐臉上可沒有什麽傷心的情緒,不過安王也沒有多說。
而衆人嘴裏的醜女,此刻剛悠悠地醒過來。
攸寧方才承受不住吞服洗髓丹後的痛苦,索性就關閉了意識,現在才自動恢複意識。
攸寧不禁“嘶”了一聲,被浴池內已經冷卻的水凍了下。
然後攸寧又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從浴池裏爬了出來。
還好,鎮國公府家大業大,即使是浴池,也安放了銀絲炭,燒得室內暖烘烘的,攸寧沒有凍着。
一旁的美人榻上放置着綠琴她們為她備好的換洗衣物。
攸寧邊自力更生地穿裏衣,邊皺眉看着浴池內的水,除了她在醒過來的時候聞到的臭氣熏天,浴池內的水更是髒得讓攸寧不想去回憶她剛才就是從裏面爬出來的。
攸寧穿好裏衣後,擡起胳膊仔細地聞了聞,還好還好,不僅不臭,反而有恬淡的香味。
而且那随着動作,袖口滑落,露出來的一小截皓腕,嫩白細膩地就像是剛剝殼的雞蛋,還格外水靈,比原主原本的膚色還要晶瑩白皙了很多。
攸寧摸了摸臉,一片光滑。
攸寧非常滿意,畢竟是沒有女人不愛美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攸寧覺得自己在服用完洗髓丹後,身體也輕盈了不少,貌似身姿更加纖細窈窕了幾分。
攸寧用雙手圍了下腰,滿意了。
晾幹頭發後,就去休息了。
此刻的攸寧沒有想過,将來究竟是便宜了誰。
按照原主的作息,應該是卯時就起的。
因為要先去秋慈院給老夫人請安。
不過攸寧剛被退親,不知道老夫人是不想看見她,還是自覺見到她一張老臉會羞愧,便免了攸寧最近的請安。
所以攸寧一覺睡到了辰時,才喚了丫鬟們進來。
綠琴當先進了內室,她身後還跟着四五個丫鬟,那都是進來準備伺候攸寧梳洗的。
綠琴和另一名丫鬟上前,挽起了還閉着的帷幔,用鈎子鈎住了。
正要笑着和攸寧說話,目光落在攸寧的臉上,綠琴下意識地就尖叫出了聲。
另一個丫鬟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另外幾個端着盆,拿着淨牙用的鹽的丫鬟們都被綠琴的尖叫吓了一跳,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床榻。
“砰、啪”一聲,端着盆的丫鬟手一松,盆掉落在了地上,水花四濺。
但是此刻沒有人反應過來要去訓斥她。
因為包括綠琴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有從那張臉上回過神來。
古人有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