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對戲
昨天只是無意間一瞥，黎昕後知後覺才想起自己尚且還不知道是誰揭露了黎甄僞裝失憶這件事。
顧燃今天暫且有事，要出去半晌。
黎昕把家裏翻了個底朝天，最後在顧燃的枕頭底下找到了自己的手機。
開機，上微博。
畢竟時間緊迫，黎昕原本想着直奔昨天熱搜。
結果一個不留神，就又被自己的cp超話給勾了去。
超話裏正有人刷他跟顧燃是僞裝婚姻的事。
其實這也不難想，畢竟黎昕是先懷孕，後結婚，難免會有人覺得他們是因為孩子才結的婚，實際上兩個人之間還真的未必能有什麽真實情感。
這條微博引發了粉絲熱議，大家逐漸從暈頭暈腦嗑cp的熱情中清醒過來，竟有人覺得這麽分析倒也有些道理。
黎昕掃了一眼，在評論區找到了那個熟悉的粉絲身影。
我不是豆豆：“為什麽會這麽想，他們兩個不夠般配嗎？”
我不是豆豆：“不可能是假的。”
我不是豆豆：“難道顧燃還對別人這麽好過？”
整個評論區，只有這一個粉絲咬牙堅持立場。
黎昕看着，還有些感動。
可看了沒幾眼，他就突然覺出一絲不大對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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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這個人的頭像似曾相識呀，好像在哪裏見過！
他琢磨了會兒，腦子裏大致出現了一個猜想。
黎昕便又順着猜想摸到了昨天那個抛出黎甄僞裝失憶證據的微博，順着點進博主的主頁。
主頁上面亮閃閃的挂着五個大字，險些亮瞎黎昕的眼
——我不是豆豆。
黎昕：“……”
他仿佛知道了什麽極為不得了的事。
粉絲們大概還沒從前幾天一波又一波的風浪裏清醒過來，尚且還沒來得及發現這點。
昨天可是顧燃親口承認了，“我不是豆豆”這個微博號是他娛樂來用的小號。
可這小號既是他個人超話的主持人，又是他跟顧燃cp超話的主持人。
剛剛還在人家質疑他們虛假婚姻的微博底下委屈辯解，披着馬甲，倒是跳得挺歡。
黎昕捧着手機，托着肚子，在床上打滾似的樂了差不多十幾分鐘，眼裏都樂出淚花了，
他盤算了幾分鐘，腦子裏倏的出現一個點子。
挺有意思的。
因着惦記黎昕在家，顧燃很快處理了手頭上的事。
顧海這幾天異常消停，消停的有些不大正常，顧燃擔心他再出什麽幺蛾子，讓公司裏幾個老人平時盯緊一些。
回去的時候，正值中午。
他推門進屋，正看見黎昕規規矩矩坐在沙發上，在看電視。
顧燃：“睡午覺了嗎？”
“沒睡，睡不着。”黎昕說：“我發現了一個特別可愛的小粉絲，好喜歡他。”
晴天霹靂，當頭一擊。
顧燃愣着神，“你說什麽？”
黎昕假裝不明白他為什麽會這個反應，眨了眨眼，重複道：“我說我好喜歡一個小粉絲。”
顧燃：“……”
冷靜，冷靜。
也許這個喜歡只是愛豆跟粉絲之間的那種喜歡。
然而黎昕接下來的一句話，又打破了他剛剛強行找出的這個借口。
黎昕：“那個粉絲很維護我，跟我很久了。而且每天都私信我跟我表白。”他眼裏漾着笑，聲音柔和的不成樣子，“他的表白跟別人不一樣，我很喜歡。”
顧燃搜腸刮肚的想着理由，“可你們都沒有見過面。”
黎昕：“我們見過面了。”
顧燃：“……”咬牙切齒。
“他比我大一點，不過我感覺沒什麽太大關系。”黎昕眯眯眼，“大一點有安全感。”
顧燃像是找到了突破口，連忙一本正經回：“比你大不好，還是應該找年紀合适的。”
說完，又覺出自己好像就比黎昕大。
他有些懊悔，但又不知道該怎麽補充，覺得自己現在糾結的要死，實在是很糟糕。
黎昕沒再說話了，只動也不動的盯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幾分鐘的時間，顧燃理清了思路，情緒也漸漸冷靜下來。
他深吸口氣，說：“你現在跟我是婚姻關系，不要想這些。”
語氣難得的略帶冷硬，其間還摻雜着一些小生硬。
黎昕無所謂道：“沒事啊，反正這段婚姻關系也沒很久。”
顧燃看他，回：“很久。”
黎昕：“等孩子出生以後，我們大概就可以解除婚姻關系了吧？”
顧燃：“不會。”
他說的斬釘截鐵，也沒給出多餘的解釋，仿佛這樣的答案就是理所應當，不容辯解。
黎昕心裏甜成了蜜，嘴上卻還要裝作刀子，“顧燃，你他媽也太過分了。”
顧燃卻是因為剛才寥寥幾句話，吃了定心劑，散漫而又不講道理的回：“我就是過分，怎麽樣？”
小青年委屈瞪了他眼，眼裏似乎還閃着淚花。
一瞬間，顧燃還真有種自己棒打鴛鴦不得好死的念頭。
但這念頭也只是一閃，很快就被他打消了。
不得好死就不得好死，這對鴛鴦他是打定了，
什麽粉絲？搶得過他？
這麽想着，他又趁黎昕不注意，用手機百度了一些明星跟粉絲在一起的事件。
居然還不在少數。
有些粉絲為了追到愛豆，花樣百出，看起來确實很浪漫。
顧燃越看越覺得，這樣不行。
黎昕在旁邊看着，也不知道顧燃在做什麽。
右手拿着手機，左手托着下巴，漆黑深邃的眼裏神情複雜，似乎很緊張的樣子。
黎昕覺得，有的時候顧燃是真的呆。
直接問他那個粉絲是誰不就好了？
顧燃：“那個粉絲叫什麽？”
黎昕：“你想做什麽？”
“我沒想做什麽。”顧燃說：“我就問問。”
黎昕不信他，“不能告訴你。”
他這邊正逗着顧燃，那邊門鈴卻突然響了。
自從他因為身體原因不經常出門口，顧燃家裏便總是來人。
顧燃現在也習慣了，只要是黎昕允了可以進的人，進來也沒什麽。
他去開門，見來的是宋成譜。
宋成譜拎着大箱小箱，跟探親似的，不好意思笑了笑，“顧總。”
顧燃跟他不熟，就回頭去看黎昕，詢問他的意見。
黎昕這便挺着肚子走過來，“大兒子來啦。”
宋成譜：“……”
這個梗是過不去了。
黎昕也沒再為難他，讓他進了屋。
還是挺好奇這麽個貴客突然找他能有什麽事。
宋成譜坐上沙發，被他跟顧燃盯着，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了。
他這次來，是為了殷哲電影的事。
殷哲導演的電影自然是有名氣，他也确實想演，聽說黎昕拿到了電影男主的消息以後，他倒也不覺得有多驚訝，一方面是他跟黎昕合作過，心裏清楚黎昕的實力。另一方面是顧燃跟殷導的關系他也清楚一些。
他不寄希望去演男主，只想演個配角，也早就已經聯系過了殷導，
殷導也同意了，給了他男配的角色。
這本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
可當宋成譜拿到男配的劇本以後，卻又發現自己好像有些駕馭不住這個角色。
這個角色，跟顧燃上次軍閥劇裏的男主有些類似。
他演不出來，反複琢磨，也琢磨不出那個感覺。
最後只能想出這麽個主意，親自登門拜訪，來請教黎昕。
黎昕聽他大致說了來意，若有所思。
他說：“我幫你可以。”
宋成譜當即眼睛一亮，感謝的話呼之欲出。
黎昕：“但你也要幫我一個忙。”
宋成譜問：“什麽忙？”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去隔壁《情書》劇組友情客串一下。”黎昕擡眼看他，“沒問題吧？”
這倒不是什麽問題，反正友情客串一個角色也花不了多長時間。
宋成譜應了他，“我回去跟經紀人說一下。”
黎昕大致看了看宋成譜的劇本。
宋成譜所飾演的男配跟他的角色互動不多，是一個很強勢的角色。
黎昕簡單跟他講了講，見他似乎自己有了感覺，又給他找了兩部有類似角色的電影看。
他也被勾起了興致，到一邊捧着自己的劇本看了起來。
這次他演的男主是個很青澀的少年，懵懂可愛，從入學開始就喜歡上了自己一個同班同學。但是劇中設定的對于同性之間的戀愛比現實生活中還要嚴苛，
男主不敢輕易表露自己的情感，怕被身邊的人當做怪物，每天小心翼翼的藏着自己的喜歡。就這麽暗戀了數年，等他終于鼓起勇氣想要向暗戀的人表白時，卻發現他已經有了女友。
這是個悲劇。
黎昕看完這個角色，啧了一聲。
這個角色是真的不大适合他
但也沒關系，不适合他的角色多了去了，也沒見哪次他翻車。
黎昕掃了眼劇本，在劇本正中發現了被紅筆标注的一段重點戲，是男主表白的戲份。
他挑起眉，擡頭去找顧燃。
找到後就抱着劇本，磨磨蹭蹭擠了過去。
顧燃問：“有事嗎？”
黎昕：“幫我對個戲。”
“沒空。”顧燃淡淡回：“要麽你就告訴我那個粉絲是誰，興許我會有空。”
黎昕笑了，“你要是幫了我這個忙，我就告訴你。”
聽他這麽說，顧燃才擡起眼，像是終于有了興致，
他問：“怎麽幫你對戲？”
“其實也不算是對戲，就是我摸不透這句臺詞應該怎麽講，想讓你念一下，我找找感覺。”黎昕拿起劇本，飛快翻到一頁，手指着劇本上被标紅的那句臺詞，
“喏，就是這句。”
顧燃順着他手指去看，神情略一凝滞，張了張嘴，
耳根略微泛紅。
黎昕饒有趣味盯着他，“怎麽了？”
顧燃又閉上嘴，搖頭，“不念。”
“不念也行。”黎昕哼了聲，“我去找宋成譜，他肯定幫我。”
一聽這句，顧燃臉色變了一變，連忙伸手攥住了他。
黎昕嘿嘿笑了兩聲，坐回原位，“念吧。”
顧燃深吸口氣，目光順着紙上的字緩慢移過，開口時聲線好似都在打顫，
“我想要擁有你，占有你。”他說：“我喜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