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張喜成了望梅山莊的大管家,而李吉則成了二管家,張喜家的和李吉家的,還有張喜的女兒張燕,都成了伺候張馥毓的婆子和丫頭,而張來則沒事給山莊跑跑腿。

張喜的動作很快,也許是有心要巴結些賈琏,讓賈琏給他真正的主子當保護傘,所以把賈琏的話也奉為聖旨在執行,再加上賈琏下的命令也為實不多,這張喜還真是把賈琏當成了莊主一般。

所以,現在的主子是張馥毓,在張喜等人心裏排第一,而賈琏,是莊主,半個主子,排第二。

不過月餘,賈琏要求買的山地已經買好了,莊子裏也多了二十多個下人和丫鬟,望梅山莊慢慢地也步入了正軌。

賈琏收劍,看着站在一邊,一直老老實實的張馥毓,點點頭:“很好,以後我練劍,你就在一旁看着,不用看懂什麽,只要認真看,不要分心就可以了。”

張馥毓點點頭,張開雙手:“師爹,抱。”

賈琏的動作頓了一下,還是彎腰抱住了小丫頭,把小丫頭抱出練劍的院子,院門口,張喜家的、張燕,還有新買來的兩個小丫頭翠紅和粉綠,都在那裏等着。

張喜家的看到賈琏抱着小丫頭出來,連忙上前行禮:“莊主。”

“嗯,”賈琏點點頭:“我帶毓兒去用膳,下午我練完劍後,我帶她到山裏去騎騎馬。”

小丫頭一聽,立馬興奮地指揮胳膊:“毓兒要去騎馬了,毓兒喜歡騎馬。”

“那好,今天我們可以多騎一會兒,”賈琏的眼眸柔軟了一些,他單手緊了緊小丫頭的身子:“毓兒以後一定可以成為一個武林高手的。”

“那是那是,只要有師爹在,毓兒一定也可以很厲害很厲害的。”說完,也不知道小丫頭是從哪裏學的,竟然小嘴一撅,‘吧唧’一口,就親在了賈琏的臉上,賈琏僵了一下。

賈琏看了看像是在偷笑的幾人,表情冷淡:“快去準備吧。”

“是,莊主。”

“所以說,毓兒會成為武林高手,會成為武林高手,”等賈琏下午練完劍後,依照約定,賈琏帶着張來和新來的小厮劍寶,一起在山中騎馬漫步,小丫頭坐在賈琏是身前,高興地不能自已。

如今這望梅山莊所在的整座山,都被賈琏派張喜買了下來,自然,在自己的領地裏散步,也就沒有任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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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想要成為武林高手不難,難在得道,萬物皆有道,劍之一道,皆以無情為最佳,要想修的劍道,就要冷心冷情、無情無義,方可得道。”賈琏點點頭,倒是解釋了不少。他既然已經打算了要教小丫頭劍法,就自然要對她灌輸一些習劍的理論知識,因為他本就修習無情劍道,所以說起話來,也只會說的直白得不得了。

劍寶是新買來的下人,為人機靈有不多話,所以被張喜放在了賈琏身邊伺候,但是張來可是張喜的親身兒子,如今賈琏的身份,這張喜一家和李吉一家都已知曉,憑着他們對張家的衷心和對賈琏的忌憚依仗,這望梅山莊的關系,倒是達成了一個詭異的平衡。

張來聽了賈琏的話,嘴角抽了抽,我的莊主啊,小小姐還小呢,哪裏聽得懂什麽劍道無情之類的話啊,你這不是,這不是對牛彈琴嗎。

張馥毓确實聽不懂,但是不妨礙她愛聽,以前在榮國府的時候,她爹不疼娘不愛的,只有奶嬷嬷和下人,感到非常孤單,如今自己的爹爹天天都陪着自己,即使爹爹不再讓她叫他爹爹而是要叫師爹,即使爹爹冷冰冰的總是拿着一把寶劍,但是,在小姑娘的心裏,她還是覺得,自己是爹爹最疼愛的寶貝,因為,他爹爹已經開始教她道理了。嗯,雖然,她聽不懂。

幾人也不騎快,即使慢行,在山林中散步,然後聽着賈琏有關劍之一道的通篇道理:“就像是我們現在在這山中,山本無情,萬物也無情,所以,才會有如今的景象,要是萬物有了情,那這山石鳥獸,則都當成了精,也就不是現在這般的局面了。”賈琏繼續道。

這也是頭一次,張來發現,原來他這個莊主,在某方面來說,還是個話唠。

這張來的腹诽還沒完,幾人就聽見了不遠處傳來的打鬥聲。

張來大驚,連忙看向自家莊主:“莊主。”

賈琏神色淡淡,拉着缰繩轉了馬頭:“回莊。”

張來連忙點頭,他們現在的狀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現在整天都在提心吊膽,生怕什麽時候,那賈家或是王家就來找他們的麻煩,要知道,這賈琏雖然厲害,也只不過是平民百姓一枚,自古民不與官鬥,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可是這馬頭還沒有轉彎,張來就看見那一群人往他們的方向而來。

賈琏停下了動作,看向那群人,只見為首的幾人滿身狼狽,其中兩位公子衣着華貴、舉止不凡,即使被人追趕,也有幾分貴氣在身上,而那兩位公子身邊,圍着幾個護衛,每個人身上都收了不同程度的傷,再看看追着幾人的人,足有二三十人之多,各個兇神惡煞,顯然是想要了前面幾人的命啊。

張來和劍寶看到這個場景,立馬就吓軟了腿,差點栽下馬去。

小丫頭歪歪頭,倒是疑惑地開口:“師爹,他們是在賽馬嗎?”

賈琏低頭看了看小丫頭的表情,擡手在小丫頭的後頸處一點,順手就把小丫頭放在了張來的懷裏:“把你家主子看好了。”

“是,是是。”張來連忙抱住自家主子,在這種情況下,還是只能信任莊主多一點了。

賈琏拉着缰繩,直面對面那群人。

只見其中一位公子,看到騎在馬上的賈琏後,愣了一下,然後苦笑:“賈琏,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你,看來你真是不好運啊,這個時候,卻是給孤連累了。”

沒錯,那兩個皇子,正是當今的太子司徒煦,和四皇子司徒照。

賈琏看着司徒煦一群人的狀況,點點頭:“我已經買下了這整座山,你們這算是不請自來,很沒禮貌。”

司徒煦的表情僵了僵:“現在還想這個,你也不看看現在的狀況,今天,你是要陪着孤死在這裏了。”

“我很不喜歡別人不經允許就到我的地盤來,即使山下立了牌子,也會有人當做沒看見,”賈琏說着,慢慢地抽出寶劍,雙眼凝上了寒冰:“事情結束後,還請太子速速下山。”

說完,只見他整個人向前一躍,就像是飛起來一樣,沖進了那群追兵之中。也沒看他有什麽大動作,不過就是簡單地揮了幾劍,就又飛回了馬上,而那群追兵,各個脖頸一條血痕,瞬間就沒了性命,一個個摔下了馬。就連那些馬,好像感到了從賈琏身上散發的殺氣,也不管背上有人沒有,一個個轉頭就跑,竟是自己跑下山去了。

司徒煦等人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張來倒是把張大的嘴巴合了起來,畢竟他家莊主劍法高超世間罕見,這種狀況,他可是已經遇到過一次了,所以這一次,他倒是反應良好。

然後,就聽到‘撲通’一聲,衆人這才回過神來,轉頭一看,竟是那小厮劍寶,被吓得昏了過去,跌下了馬。

賈琏皺眉,吩咐張來道:“等會把人帶回去,”說着,倒是來到張來的馬前,把昏睡過去的小丫頭抱回了懷裏:“回莊。”就率先回了莊子。

張來下了馬,無奈地踢了幾下劍寶,劍寶才一臉驚慌失措地醒了過來,當看見那一地躺着的屍體時,吓得差點驚叫出聲。

“叫什麽叫,莊主讓回莊了,別磨蹭,趕快走。”張來沒好氣地呵斥道。

劍寶吓得點點頭,到是手腳麻利地翻身上了馬。

然後,兩人誰也沒有搭理司徒煦一群人,徑直駕着馬,追着賈琏而去。

司徒照皺着眉,看着離開的幾人,不悅道:“二哥,這人也太不把你我放在眼裏了。”

司徒煦倒是略有興趣地笑了笑:“急什麽,這種脾氣的人,雖說沒有把你我放在眼裏,也不會生出謀害你我的心來,不是嗎?”說着,司徒煦的臉拉了下來,看着還跟着自己的四五個好手:“把這些人處理了,”他看了看天色:“今天天色已經不早了,不如,我們就去賈琏那住一晚好了。”說着,率先策馬跟着賈琏的方向去了。

司徒照皺着的眉就沒有松開過:“賈琏?賈家?賈家什麽時候出現這種人物了,”因為賈家自從賈代善死後,就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人了,這一次看到賈琏這樣的表現,倒是讓他也奇怪不已,司徒照随即吩咐道:“留幾個人下來,把屍體處理一下。”

司徒煦獨身騎馬遠遠地跟在張來兩人身後,看到兩人進了一個莊子,這才下馬擡頭看着莊子上的牌匾。

等到司徒照帶着那幾個護衛趕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己的太子二哥,正好整以暇地欣賞被人家的大門。

司徒照的臉拉了下來:“二哥,這個賈琏還沒禮貌,竟然把二哥關在門外。”

司徒煦倒是不以為然:“剛才那個賈琏不是說了嗎?事情結束後,讓我下山的,可是,現在天色一晚,下了山也不知道那些人有沒有後手等着我們,還不如今晚現在這裏莊子的住下為好,”說着,他指了指那望梅山莊的牌匾:“字怎麽樣?”

司徒照擡眼看去:“下筆有力果斷,是個爽快之人。”

“我倒是覺得他下筆太過果斷了,是個無情之人,”司徒煦笑笑,也不理司徒照的疑惑,擡手就讓護衛去敲門。

等那大門打開,門內伸出個腦袋,是個他們之前沒有見過的下人:“敢問這幾位,到我望梅山莊來,所謂何事啊?”

“借宿。”

那下人愣了愣,擡頭看了看天色,留下一句稍等,又把門關了起來。

“這賈琏,簡直是大逆不道。”司徒照氣得整張臉都冷了下來。

“這你就不知道了,賈琏大逆不道的名聲,早就在京中傳開了,說是他氣昏了老太君、他父親,休了結發妻子,強搶了母親嫁妝,脫離宗族走了,”司徒煦搖頭晃腦一番,臉上的表情卻很是有趣:“只是沒想到,他現在倒是好好的在這裏隐居,也算是個能人。”

司徒照冷哼一聲:“不孝之人,怎會是能人。”

“可是你我再孝,又會什麽下場呢?”司徒煦苦笑一聲,司徒照也沉默了起來。

如今他們的父皇,到底對他們是個什麽态度,他們也是心知肚明的。

不一會兒,這大門又打開了,只見那個門房依舊探着個腦袋出來:“我家莊主說了,事情結束了,請兩位下山,看這天色,兩位還可以找到別的莊子借宿,這周圍還是有別的莊子的。”

“你……,好大的膽子。”司徒照被賈琏這麽無視的态度氣得忍無可忍,也不理會那門房下人又說了什麽,擡手就讓護衛上前,幾人竟是硬闖了進去。

“哎,哎,哎,你們是什麽人,怎麽能硬闖呢。”那門房吓得連忙在後面追着喊。

司徒煦和司徒照可不理,擡腳就沿着莊子的路往裏面走,不一會兒,就看見了正站在院子裏,擡頭看着天色的賈琏。

“沒想到就憑孤的身份,你倒是還敢不收留孤,”司徒煦冷笑一聲,喝道:“你可知罪。”

賈琏轉頭,看着進來的幾人:“我以為,我剛才把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那是你說的明白,也要問問孤同不同意,”司徒煦說着,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了院中的石椅上,更是讓手下給自己用石桌上的茶壺倒了杯水,拉着黑臉的司徒照坐下:“孤今晚就住這裏了。”

賈琏看了看司徒煦和司徒照,點點頭:“你說的沒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看見匆匆趕來的張喜,吩咐道:“這一位是太子,這一位相比也是個達官顯貴,他們今晚要在莊子裏住下,你去安排一下。”

張喜的腿一軟,險些跪在地上,看着氣定神閑的兩位貴客,再看看完全是沒有自知之明的莊主,心裏就是一苦,我的莊主啊,你技高人膽大,不怕惹怒太子,但是,也要想想我的小小姐啊。

“張喜,我的管家,他會幫你們安排,你們今晚就安心住下吧。”賈琏再次點頭,算是交代過了,就打算轉身回屋。

司徒煦皺着眉從石椅上站起來,一臉的嚴肅:“孤遇到這種事情,山下自然也有人埋伏,孤怕今晚會出事,特命你貼身保護孤。”

賈琏轉過身子看着司徒煦:“為什麽?”

“為什麽?”司徒煦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瞧瞧,瞧瞧,他都聽到了什麽,難道他親口讓賈琏保護自己,不是給賈琏臉面嗎,這賈琏怎麽還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什麽為什麽?我可是太子,你保護未來儲君,不是應該的嗎?”

“就今天的局面來看,你可不一定會成為皇帝。”賈琏一句話,讓在場的人齊齊變色,那四五個侍衛甚至把手到放在了劍柄上,那劍都已經拉出劍鞘幾分。

司徒煦沉着臉,看了賈琏半晌,開口道:“今日你護住孤,明天親自送孤回宮,孤把那天山玄鐵送給你。”

賈琏的眼睛一亮,看着司徒煦的目光帶上了幾分欣賞:“很好,我明日會送你回去,但是時間我來定。”

“好。”司徒煦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張喜左看看右看看,難道只有他一人覺得,自家莊主膽敢拒絕太子,就是為了太子手裏的那個什麽玄鐵嗎?莊主,你可膽子真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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