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期中開始找搭檔

找搭檔

一行人吃了飯,就往宿舍樓裏跑,除了要回去禮堂練舞的若驚鴻。

宿舍一樓放着一袋貓糧還有各□□罐頭,黃川晖和薛帆遠兩個人拿着貓食盆對着花叢喵了很久,數十只貓咪從草叢中跳出來。

他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看着陽光下的……額?

人與自然。

“那些貓都是他們養的,打了疫苗了。”徐山暮站在他身側笑道:“不過宿舍樓裏面不能養,帆遠他們就把喵咪養在外面了。”

許輕舟點頭,并無多問的打算。

轉身去看操場上正在打籃球的一組人,又去看在喂貓的一組人,又看轉身往宿舍樓的一組人。他不禁蹙眉。

“很不像個學校對吧。”

“嗯。”

“不過這裏挺好的。”他眉眼彎彎。

許輕舟不解的看去,心中的困惑還未出口,那邊的徐山暮便抱着書,往圖書館的方向走去。

那邊靠在樹影下的萬裏游,轉頭去找人,瞧見之後走上前拉過徐山暮,笑問:“我下午跑活動,你要跟去看看嗎?慈善晚會。”

徐山暮晃着手裏的工具書:“不去了,我今天的量還沒有看完。”

大明星那雙桃花眼暗了下來,只點頭道:“好吧。”

門外有人走來,急急忙忙的,口裏還不斷的說着焦急的話,大明星坐上黑色的保姆車,很快的消失在校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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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山暮提着書往圖書館去,許輕舟追上去:“我還沒去過圖書館,能一起嗎?”

透着懶散的清雅少年仰首看了他一眼,梨渦浮現:“路就在你面前,去不去是你的事情。”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許是那張成績表太過讓人在意,許輕舟忍不住發問。

“為新同學排憂解難是我的榮幸。”

“這個學校的學生,為什麽成績差異那麽大?”

“成績差異大?”他覺得這樣的說話很新鮮,望天綠影,歡然一笑:“這叫術業有專攻才對吧。”

“擅長能拿滿分,不擅長的就是零分?”他不解:“少說有四五個人的成績表上就有零這個數字啊。”

“那又怎麽樣?這不是代表他們在專業上的成就很高嗎?”他理所當然的開口。

聽着他滿不在乎的話語,他有些怒意在眉宇升起:“抱歉,我很認真的在問你。”

“我也很認真的在回答你。”徐山暮聳肩,眉宇淡然依舊帶着如沐春風的笑意:“你覺得我在敷衍你?不過話說回來?你為什麽會在意這些?”

“我……”

不等他回答,那邊的徐山暮提前開口:“你很像知道學校為什麽會把你派到分校來?不是總校?以你的成績哪怕是進入總校也能稱王,對嘛?”

他不掩飾,傲然的淺笑着:“是。”

徐山暮依舊是那副懶散的模樣:“所以才會把你派到這個學校來吧。”

“什麽意思?”

“總校那些人啊,平均分都很高,也就是說各項都發展的很均衡,是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孩子,每門功課都在85以上。”他笑的比春風和煦,語調卻極為冷靜,淡然的分析之間帶着尖銳的明朗:“可是……總校沒有一個人能拿滿分哦。”

一陣疾風帶着夏日的熱氣襲來,悶出一額角的汗水,許輕舟半晌沒有說出話。

少年的白衣被風卷起,碎鑽閃耀般的光點在他眼中點點浮現,梨渦淺漾清雅無雙:“這個學校的裏的人都各自為王,我不知道學校把你送來這裏的意義,只是……也許他們對你有很特別的期待吧。”

“那你呢?”見徐山暮要轉身,他連連出口:“一共七門成績,你有六門都拿了滿分,為什麽有一項是零分?”

“為什麽?”那少年左眉輕挑:“因為我沒有去考。”

“沒有去考?”

“全部都是滿分的成績單,一點意思都沒有。我比較喜歡殘缺的美。”他對着他招手,用手臂擋住天上落下的陽光:“快點吧,我不喜歡嗮太陽。”

他邁步跟上。

奇怪的學校裏面都是些奇怪的人。

夜晚來的很快,分校并不似總校那樣排班教課,這般的課程都集中在兩天,其餘的時間,全靠學生的自主能力。

許輕舟來的不巧,正好在課程結束的那天到來,接下來幾乎有五天都是自由時間。

這裏的孩子們倒是很熟悉這種方式,幾乎沒有人會在自由時間偷懶。

仰躺在宿舍床上,他斜對面板床上鄭南冠正帶着耳機練習發音。

而自己對面那張床一直都空着,眼看着快要十二點,床位的主人依舊沒有歸來。

終于半個小時過後,有人推開了那扇門,洗完澡一身幹淨的人渾渾噩噩,跌跌撞撞的闖進門,什麽話而不說,倒在床上就睡了。

就連宿舍的大門都沒有關上。

被開門聲吵醒的鄭南冠似是熟悉了這些,仰頭一笑,上前去把房門關上,又走到床鋪前幫已經歪頭睡着的人拉上被子蓋過。

擡頭對上許輕舟迷茫的眼神,鄭南冠說:“他還是個孩子。”

他放下手裏的簡譜集:“薛帆遠和黃川晖更像孩子才對吧。”

“不一樣。”鄭南冠将床頭的臺燈打開:“我雖然不知道哪裏不一樣,但是……大家都把驚鴻當孩子疼的。就連那兩個孩子都很疼他。”

“團寵嗎?他?”

“他這段時間在忙比賽,等他比賽結束了,和你親近起來,你就知道為什麽大家都疼他了。”鄭南冠倒吸了一口涼氣:“你知道那種很可愛,願意親近人的貓嗎?”

“不知道……”

“他就給人那種感覺,額……有點甜。”

“甜?”他不禁覺得好笑:“形容一個男生?”

“他真的蠻甜的。”

許輕舟想起下午時分若驚鴻對他輕輕揮手的模樣。嗯,有點甜。

房門被敲了,何之探出半個腦袋:“抱歉,打擾你們說話。新來的,南冠,楚雲端發消息過來說是他們那邊要收攤了,可以讓我們便宜去吃。你們去嗎?”

明天沒課,又是大夏天自然是要撸串啤酒度過。

“去。”鄭南冠點頭。

那邊的何之笑道:“那我去叫他們幾個,咱們樓下集合。”

那邊鄭南冠對他挑眉道:“去嗎?吃宵夜。”

“去哪吃?”他覺得有趣:“你們所有人都去?”

“楚雲端和何之的朋友在附近的宵夜攤子上打工,收晚的時候會打折,我們一般都是這個時候去撿剩。省錢嘛。”

出門時,許輕舟看着不省人事的若驚鴻:“不用叫他嗎?”

“不用,他這段時間節食,去了也只能幹看着,說不準氣急了還會掀攤子。”

“嗯?”

鄭南冠留了一盞夜燈在房間,推着許輕舟往前走道:“他很能吃的。”

分校的好處就是沒有人管,大半夜的依舊被自由籠罩。

薛帆遠學着八一制片廠片頭的标準動作拉着陶忘言和黃川晖犯傻:“今夜星光璀璨,讓我們吃着宵夜,放飛夢想。”

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李圓知和徐山暮走在他身邊,許輕舟點了點人數,除了去工作的萬裏游和累癱的若驚鴻外,全員到齊。

“你們經常一起去吃?”

“不是經常。”李圓知給他解釋道:“一個星期除了要上課的那兩天晚上不去,餘下的五天基本上都要去。”

前面的吵鬧聲更大,昏黃燈光下是各色飛蛾蠅蟲,一衆小子歡樂的跳躍着。

“哎。驚鴻過幾天比賽你們有人要去看嗎?”徐山暮對着前面正扭打成一團的人們輕聲問道。

那邊立刻恢複了安靜,黃川晖擡手揉着自己的髒辮:“還是算是了吧,他那是高雅藝術,我們去也看不懂。”

“上次去看我睡着了,這次就算了吧。而且要期中考了,有舞臺要準備。”薛帆遠小猴子一樣跳上身邊人的背脊:“陶忘言咱們一組啊,你可別給我跑了。”

陶忘言被他鎖喉差點沒喘上氣來,紅着臉掐着他的手臂:“先給我下來,先給我下來。”

“圓知你和誰一組?”鄭南冠問:“沒人的話……”

“和我一組,和我一組。”那邊的黃川晖立刻穿過人群奔來,摟着他的脖子:“我和圓知一組。”

“截胡阿你啊。”鄭南冠不争不搶只是調侃了一句。

“那我找雲端一起吧。”

餘下的人都沒有說話,徐山暮轉頭去問許輕舟:“新來的,你想好和誰一組了嗎?”

他搖頭:“我還不是很了解規則,再看看吧。”

“你打算找校外的人?”李圓知也開口:“不過也是,畢竟是期中考,找個靠譜點的比較重要。”

“我可以理解為你在說我不靠譜嗎?”那黃川晖用力勾住他的脖子,兩個人又鬧到一處去。

“你和萬裏游一組嗎?”他問。

“不确定,我還沒想好,他也還沒有來邀請我。”徐山暮依舊是那副懶懶散散的貓一般驕矜的模樣:“而且……要是我那天沒睡好的話,說不準就不去考試了。”

他自顧自的懶散着,正在打鬧的李圓知聽了這話,不免轉頭看來,眼神複雜的緊。

“對了。”徐山暮對着面前的人挑眉道:“他們都不去看驚鴻跳舞,你要不要去看看?”

前面傳來叫聲:“摸着良心告訴你不要去,你會被無聊死的。”

“新來的,這可是忠告啊。”

“你們自己沒有欣賞古典舞的能力,不要随便說別人無聊!”徐山暮也毫不猶豫的反擊。

他并未說話,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攤點上,楚雲端和岳承恩正在忙,鍋裏的串串已經不剩多少,丸子湯倒是還有許多,街頭攤點遠遠便飄來辣椒和蔬菜的香味,濃香的湯汁激的口水都要留下來。

“給我下碗面。”

“火腿腸!!火腿腸!!”

“豆皮,豆皮!!”

墨藍色的天空下原本安然的靜谧就這樣被打破,歡聲笑語沖破夏日悶煩的渺茫,許輕舟坐在最靠後的位置,聽他們介紹那邊正在忙碌的雙人,楚雲端白日裏見過了,還鬥了舞,倒是頭發微長身着黑衣的岳承恩是初見。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那個叫做岳承恩的人給人一種莫名的低沉感。臉色也冷的緊。

他不再多心,只低下頭吃着端來的鮮美丸子湯。

從前多是一人吃飯,因為怕吵,可如今和他們在一起半日便熟悉了這份喧鬧,熱湯入口,鼻尖上冒上一層虛汗,少年溫和一笑,雖然吵,卻不是那麽的吵。

萬裏游在遠處等紅燈時便瞧見了他們一行人的身影,昏黃的燈光下衆人歡聲笑語惹人豔羨,少年面上的孤寂又多了幾分。車子從一旁行過的時候,他的目光也一直都鎖在那個又小又簡陋的攤點上。

哪怕越過去了,也一直都落在那攤點上。

“要是在意的話,就放你在這裏下車?”經紀人适時的開口。

他猶豫了一會兒,搖頭:“算了,直接去學校吧。”

“為什麽?”經紀人不理解他的決定放慢了車速道:“以前你都會停下過去。”

少年一雙桃花眼被漆黑的車窗拓了下來,他自己盯着自己,許久才緩緩開口:“新來的那個……很強。”

“強的過你?”

他低頭一笑,将車窗按下,伴着機電轉動的聲音,夜晚的熱風也吹進滿是涼氣的車內,一瞬間叫他面對眼前的現實的溫度。

他知道……

自己并不強。

回校的途中何之被李圓知問了組隊的事情,他一張娃娃臉帶着幾分無奈,半晌才開口:“我自己去找人,校外的。”

衆人都迷茫着,争相上前詢問他到底要去尋誰,唯有那邊的徐山暮一副老謀深算,窺一葉而知天下的傲然着。

“你知道什麽?”許輕舟沒有忍住問出聲。

“人有時候睜只眼閉只眼的過日子挺好。”他并未回答又像是回答了,路燈下那清雅的少年嘴角漾出一抹清酒般溫柔的笑意:“答案就在你面前,你們看不到不能怪我啊。你們問我,我不回答,也不能怪我啊,我也不是搜索引擎專門為你們回答問題的。”

他無言相對,鄭南冠走上前輕拍着徐山暮的肩頭多為無可奈何:“大佬,求你,別把新來的吓跑了。”

“我很認真的在回答問題啊。”天才也有天才的單純之處。

“你那不叫回答問題,你那叫給人洗腦。”陶忘言信步上前。

徐山暮挑眉一笑,并無辯解。

回到宿舍,徐山暮望着洗完澡仰躺在床上的萬裏游道:“裏游,你怎麽沒下車啊?”

“你看到我了?”

“嗯。”徐山暮準備坐在他床邊可一聞自己還是一身街頭攤點的油煙味,轉身就要往一旁的椅子上坐去,那邊的萬裏游拉住他:“就坐這裏,我又不嫌棄你。”

“我嫌棄我自己。”他拉過椅子坐下,随後而進的是李圓知,他們三個人一間房,李圓知回來拿衣裳準備去洗澡。

他見徐山暮在一旁坐下便問了:“你不洗澡?還不睡,都幾點了?”

聽着這熟練的唠叨,那邊的天才也只能放棄談話,起身去洗漱。

再回來的時候萬裏游已經熄燈先睡了。

李圓知也累的很,沾上枕頭便去會周公。

有些習慣是改不得的,徐山暮床頭一盞昏黃的小燈亮着,少年手裏捧着一本已經讀了一半的《囚徒的困境》。熬夜看書對他來說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安靜的時間過了三十分鐘不到,自一旁有人靠近,在他床邊坐着,一言不發的盯着窗外的朦胧的月光。

徐山暮素來不是多話的人,只等着那位大明星先開口。

“我在這坐着,你就沒有什麽想問的嗎?”

天才輕笑出聲:“為那個新來的在心煩?”

“明知故問。”他嘆氣,仗着身高和手長的優勢,倒在徐山暮身邊,睜開眼便能瞧見那人幸災樂禍的笑臉:“你很容易被人影響啊。”

“聽圓知說,那個新來的很強。”

“強又怎麽樣?他又不可能代替你的位置。”合上書,他認真的問道:“你怎麽這麽容易就不安起來?”

萬裏游也存心惡心他:“暮暮啊,不是所有人和都你一樣絲毫不在乎旁人的看法的。”他冷靜異常的回答道:“童星出道,我從小就看過太多有才又能的人,所有人幾乎都比我強,可我依舊莫名的擁有了如今的一切。”這是他的煩悶:“可……你知道的,我想讓別人承認我,不是因為年資,顏值,而是實力。”

“我知道。”他點頭,抱臂笑道:“所以,你如今不是暫時停止了絕大多數的活動,專心來學習了嗎?”

“我……”

月色朦胧照樓臺,窗前一盞琉璃燈籠上裹着水紅色的輕紗,月光落在那片輕柔上都染了紅豔。

“你已經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了。”他說:“為什麽還要被旁人影響。”

沒有人說話,徐山暮望着萬裏游已經閉上的雙眸,不禁嘆了一聲,又将書翻開。

剛剛翻過一頁,那邊傳來少年迷茫的追問:“我真的有實力嗎?”

他笑:“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滾回你的床上,我要睡了。”

“睡什麽啊,你什麽時候放下書,我什麽時候走。”

“……”

“你看什麽呢?”

“……”

“不理我?”

“……”

“這麽無情?”

“……”

總算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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