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們在一邊說說笑笑,聶玖衡不悅地從一旁走出來,“我剛剛捉了幾條魚。”
“衣服又濕了。”金聖烈勾起一抹笑,他很自然的走到聶玖衡身邊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他的身上。
譚汝薇驚異于剛剛出現的這個男人,他雖俊美,但與剛剛和自己聊天的人不同,是一種妖冶,一種危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第六感作怪,總感覺這個人對自己有一種莫名的敵意。
而金聖烈似是看不見聶玖衡充滿敵意的眼神,輕柔地拍拍他的肩膀。
正巧這時,晴空萬裏卻倏然下起了暴雨,“恩公!我們先去避避雨吧!”
“嗯。”金聖烈扯過旁邊的芭蕉葉遮在聶玖衡的頭頂上,崔江置也照着他的方法,用一片芭蕉葉為譚汝薇擋雨。
眼見這雨勢越來越大,崔江置大喊道,“恩公……我……有個地方……避雨!”
雨聲将崔江置的話打的支離破碎,可金聖烈卻還聽懂了:他知道有地方可以避雨!
金聖烈毫不猶豫帶着聶玖衡跟上崔江置的腳步。
崔江置帶他們來到一個山洞,洞口狹小擁擠,只可容納一人進入,裏面卻別有洞天,長瀑直流九萬裏!
好一壯闊場景!
裏面似是與世隔絕一般,半點聽不見外面的雷雨聲。幾人就着裏面的幹草枯枝生了火。
就算金聖烈再怎麽為聶玖衡擋雨,聶玖衡的臉上依舊挂了些水珠,衣服的下擺也濺上了泥水。
金聖烈随性而安,就施了個‘清潔咒’,聶玖衡的衣物煥然一新。
他在衆人目瞪口呆的情況下再次施咒,本來都成落湯雞的幾人全然沒有了剛才的狼狽樣。
“你……哇噻!恩公你會法術!?”說話的是崔江置。
“嗯,會一點咒術。”回答完崔江置的問題,金聖烈開始觀察自己所在的地方。
山洞有奇景,先是在左方大概一百米處有一條瀑布。
瀑布下面是一泓清潭,水流從清潭開始橫在四人面前。清波蕩漾,幾片紅葉漂卷在水中,随後又不知所蹤。水面既而又漂來一些,周而複始。
“我沿着這條溪水的盡頭去看看,你們留在這裏等我。”金聖烈招呼一聲就要離開,衣角卻有一股拉力。
“那你同我一起吧。”金聖烈低眼望去,看見聶玖衡拽着自己的衣角不說話,他服軟道。
溪水蜿蜒曲折,水流也漸漸平緩,可是溪流的寬度卻越來越狹小。
走了沒多久,就到了溪流的盡頭。盡頭豎着一塊大石板,青苔從下自上爬滿了石板的邊緣。
金聖烈在岸邊随手拿了一塊石頭丢進水裏,很快就聽見回聲。
“這水……不深啊。”
聶玖衡聽見他的低語問道,“怎麽了麽?”
“如果瀑布是源泉的話,從我們剛剛一路走來的時間來算,水流現在應該還是迅猛的,可……”
“可現在這條水流很緩慢。”聶玖衡接着金聖烈的話說下去,“這就說明,水流應該是湧入了深水區,或者說,這片流域很大,可是現在這水一點都不深。……”
“等等!你剛剛說什麽?”聶玖衡正把自己的想法分析給金聖烈聽,忽然聽到他的問話便停下來,重複道,“這水一點都不深。”
“上一句。”金聖烈搖了搖頭,提醒道。
“流域很大?”
這回金聖烈流露出笑容,“嗯。”
“下面是空的。”聶玖衡微睜眼睛,“這……洞是怎麽形成的?”
“确實不可思議。”金聖烈說着輕手輕腳地踩了下去,水冷的像刺骨的寒冰滲進金聖烈的骨頭裏,在聶玖衡下水之前阻止道,“你別下來,我們一個在水中,一個在岸上,發生什麽事好相互照應。”
聶玖衡想來也對就沒有下水。
金聖烈靠近石板,手中的時聿發出熒光,照亮了石板的一小部分,他伸手摸過去,手下傳來凹凸不平的質感,他小心翼翼地把粘在石板上的青苔一點一點剝開,時聿的光芒愈發的灼人。
一時間光芒照耀了整塊石板。
石板上多是一些金聖烈不認識的古文字,他正專心研究這些不明來歷的東西為什麽會讓時聿發生這樣的異變,忘卻了腳底的徹骨寒冷,也沒有注意到聶玖衡的目光在觸及石板那刻一瞬之間的放大。
而離此地不遠處,鳴熙坐在一塊石頭上,腳下還踩着一個女人的屍體,手裏滿是鮮血。
“怎麽樣了?”他的聲音不悲不喜。
跪在一旁的人,身體不停的發抖,但說話還算連貫,“屬下已經看到他們被姓崔的小子領進山洞了!”
鳴熙聽了這話臉上咧開一絲怪異的笑容,“哈哈哈!幹得好。就不信他還能原諒你!”這笑容越來越大,聲音也是愈來愈鬼魅,直至最後扭曲的人面成了鬼面。
“玖衡,你認識這些字嗎?”既然自己實在看不懂,向自己的伴侶求教也無可厚非。
“我……”聶玖衡面對這一石板的上古咒術也不知道該怎麽向金聖烈說明。
他的思緒不由飄到二十年前,金聖烈還沒蘇醒的那幾天。
其實素正不止一次的找過他,而每次的談話內容也有所不同,就連自己對金聖烈下了上古封印這件事素正也來提過。
雖然不知道他是從哪兒聽到這個消息的,聶玖衡從那時就不打算放過他。可是素正卻提出讓自己幫他為九越靈也加上一層封印,作為酬勞,他會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裏。聶玖衡當然知道自己不能動他,他雖不知道素正與金聖烈的關系,也不想涉險步自己的後塵,金聖烈不喜歡他動自己身邊的人。
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不會改變……
這條上古封印咒術有一個最大的缺點就是,把它的施咒方法掌握了,破咒就是易如反掌的事了,甚至可以說是不攻自破……
但如今……上古的封印咒術怎麽會在這個山洞裏出現?
所以……那個趙楊仙……會出現在他的腦子裏麽?
聶玖衡覺得現在腦子嗡嗡作亂,金聖烈的問話好像離自己越來越遠。
“怎麽了?不舒服麽?”金聖烈察覺聶玖衡不對勁,雙眼無神,也就無心研究那一牆的文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