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血染山河25

接下來的幾天,軍營的防守越發的嚴密,但再嚴密的防守也防不住有心的賊,參與商讨的将領還是在陸續死去,死法簡單粗暴,死相殘忍難看。

每晚上都有将領遇害讓其餘将領滿心不安,也讓整個趙陳聯軍人心惶惶,不戰自亂。還活着的将領每天都會安排許多士兵守在自己的營帳外,或者抱着武器徹夜不眠,可到了第二天還是能聽到有将領遇害的噩耗。

沒有人知道哪位将領會是下一位受害人,連始作俑者的陸珩也不知道。他此時正懶散的躺在枝葉稀疏的樹上,翹着二郎腿,悠哉的等待紀知意選擇的結果。

沒錯!陸珩直接把選擇目标的任務丢給了紀知意,而紀知意的選擇方式也沒讓他失望,他先在小石頭上刻上代表要消滅的趙陳兩國将領的動物圖案,然後在樹幹上掏出一個與石頭大小相差不多的圈洞,在三丈開外的位置背對着樹幹扔石子,扔進圈洞的就是兩人晚上的目标。

因為被殺的将領數目将近小半,紀知意手中的石子也也不多,所以他尤為珍惜每一次機會。每次扔出石子前,他都會在站地和樹幹上來回看,以确保能有石子進圈洞。

難得的好天氣讓陸珩有些困倦,他眯着眼睛望向天空,混進敵營的目标超額完成,也是時候返回西陵關了。

于是,陸珩悠然對紀知意道:“知意,今天你可以扔三次,扔中幾個都可以。”

聽到陸珩說有三次扔石子的機會,紀知意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了,他快速奔到陸珩躺着的樹下,三兩下爬上樹幹,瞪着黝黑澄亮的眼眸,向陸珩确認道:“真的嗎?”

陸珩眼睛都沒睜開,随口就道:“真的。”

紀知意立刻抱着樹幹搖動,整棵樹随着紀知意的動作劇烈的搖晃起來,兩三呼吸後,只聽得‘咔嚓’一聲,樹幹攔腰斷開。

陸珩連忙從樹枝上躍下,還算從容的穩定了身姿,好歹沒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摔下來,面子是穩住了。

紀知意也在樹幹徹底斷裂之前迅速從樹上滑落下來,他繞着挖好圈洞的位置走了兩圈,覺得不甚完美,就沒心沒肺的走開,去找另外的适合投石的樹去了。

陸珩慢慢悠悠的跟在紀知意身後,看他選樹。

紀知意選樹的标準和他拍人的手段一樣,一樣的簡單粗暴。

樹幹要壯,周邊要曠,還要扔石頭扔得順手。

好在這片林子夠大,紀知意沒找多久就重新選定了目标,他迫不及待的在樹幹上掏出一個樹洞,對陸珩道:“漂亮公子,你幫知意看着,知意去那裏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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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珩順着紀知意指的方向看去,微揚的唇角住不住抽了抽,他選定的位置差不多是之前的兩個遠,是看有三次機會可用,浪費幾顆石子也無所謂嗎?

“好。”

陸珩應下,在不遠處找了個視角好,又不會被波及到的位置,用雙手環胸的姿态慵懶的往樹幹上一靠,示意紀知意可以開始了。

三次扔石子的機會,所有的石子重複三次,二十多枚石子,紀知意從中選出了四位目标。也不知那胡穆的運氣是否真的夠好,這麽多次都被他完美避過。

陸珩輕踢着地上刻了狐貍圖案的石子,狹長的鳳眸中掠過幾絲冷意,他腳尖微動,石子受力飛起,再一個漂亮的反身回旋踢,石子便以極快的速度掠出,徑自沒入紀知意掏好的樹洞。

“加上他。”陸珩說。

紀知意自然不會有意見,他歡樂的跟在陸珩身後,朝着陳國的軍營走去。他還是很喜歡陳營的,雖然漂亮公子要他裝啞巴,但陳營有很多肉,随時都能吃到飽。

紀知意完全沒有意識到,陸珩現在幹的事完全稱得上缺心少肺。

吃着別人的糧食,還在謀算着要怎麽取別人的命。

兩人在陳營吃飽喝足,睡夠歇好後,趁着月黑風高,就繼續做殺人放火的事。

與往常不同,今夜的目标比較多,而陸珩定下的首要目标就是陳國主将胡穆。

兩人抵達胡穆營帳外時,營中正燈火輝煌,營帳上投射出一個正在看書的人影,而營帳外卻沒有幾個守衛的士兵。

紀知意見蝦兵蟹将沒幾個,扛着狼牙棒就想進去作案,卻被陸珩擡手制止:“知意,不急,先等等。”

紀知意不知道陸珩阻止他的原因,但這并不妨礙他信任陸珩。在他心中,陸珩是除了他大哥外最聰明的人,這幾天兩人的合夥作案都是陸珩計劃他執行,結果順利而圓滿。

陸珩輕笑着說道:“今天就教你引蛇出洞。”

紀知意歪着頭,黝黑的膚色在月光下幾乎辨不清五官,但視力極好的陸珩還是從他臉上看到了疑惑和躍躍欲試。

陸珩示意紀知意先在原地等着,他則是目不斜視的朝着營帳走去,無視了周圍站崗的士兵,周圍的士兵仿佛也沒有看到他,并未有任何制止。陸珩剛踏進營帳中不過數息,營帳中就傳出凄厲的慘叫聲,原本坐在營帳中的‘胡穆’捂着受傷的胳膊奔了出來,大呼救命。

“來人,有刺客,抓刺客。”

駐守的士兵立刻豎起武器,指向營帳,并逐漸朝營帳中逼近!

須臾後,無數的士兵從四面八方湧出來,執弓搭箭,手持火把武器,将營帳附近圍得密不透風,而為首的正是原該在營帳中的陳國将軍胡穆!

胡穆身穿铠甲,手握重劍,眉眼肅殺:“給我找,一只蟲都不準它爬出去,生死不論!”

紀知意拽緊了狼牙大棒,從陰影中跳了出來,準備沖進去救人。

他還沒跑兩步,胳膊就被人抓住了,熟悉的氣味讓他立刻卸下攻擊,驚喜的看着抓着他胳膊的人。

陸珩挑眉道:“這就是引蛇出洞,學會了沒有?”

紀知意撓着後腦勺,老實的搖頭。

陸珩微笑道:“沒學會不要緊,以後還有機會,今天再教你一招,叫聲東擊西。”

紀知意滿臉茫然,聲東擊西是什麽意思?

他很快就知道聲東擊西是什麽意思了,在陸珩帶着他在附近四處放火的時候。紀知意邊按照陸珩的話給營帳點上火苗,邊得意的想,他也會聲東擊西了,肯定是變聰明了。

兩人故意引起的動靜讓胡穆不得不将緊密圍成團的士兵分散開來,待他将人派出得差不多時,突然反應過來,他是中了敵人的圈套了。

胡穆覺得脊背發涼,頭皮發麻,他忍不住握緊了手中的長劍,戒備的盯着四周。隐約中,他仿佛聽到了輕微的戲笑聲,以及腳步踏風而來的聲音,宛如隐藏在夜裏的鬼魅,摸不着看不見,卻讓人由衷的恐懼。

“都跟緊我,不要走散。”胡穆道。

在胡穆的命令下,士兵圍繞着胡穆,在為他開路的同時也以身保護他。

就在此時,原先還有些虛幻的聲音忽然就凝成了實質:“我原以為陳國的胡将軍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不曾想竟是個躲在屬下身後的縮頭烏龜。”

這漫不經心的聲音中充滿了諷刺,胡穆恨聲道:“你又是何人,藏頭藏尾的難道不是縮頭烏龜?”

陸珩緩步從夜色中走出來,婆娑的光影将他的面容映照得明滅不定,他唇邊噙着幾許淺笑,說道:“胡将軍,賜教。”

胡穆在戰場上厮殺多年,深知對戰的要領,能打就盡量不說。

見陸珩獨自現身,看向他的目光就多了幾分輕蔑,戒備也放松了些許,一個毛都沒長齊的黃頭小子,不足為慮!

陸珩眉眼含笑,微揚的唇瓣輕啓:“知意,可以打了。”

胡穆可沒心情去管知意是誰,他從腰間拔出重劍就朝陸珩攻去,然而在他靠近時,對方竟以肉眼難見的速度避開,他的手搭在他的胳膊上,似有千斤重,讓他動彈不得,重劍也不受控制的掉在地上。

手被禁锢着不好使,胡穆又用腳去攻擊對方,然而幾個回合下來,他的手腳都被對方折斷,下巴也被卸了,讓他瞬間從無往不利的将軍變成了折手斷腳的廢人。

更令他覺得恐怖的還是在他轉頭時看到的場景,熟悉的血腥味,滿地的殘肢斷臂讓他明白,就是面前這兩人謀害了趙陳梁國的将領,他恨得睚眦俱裂,卻在被人桎梏的局面中無所作為。

紀知意的狼牙棒上染滿了鮮血,在月光下顯得陰冷詭異,胡穆在觸及狼牙棒時不禁打了個寒碜,有些難受的移開了目光。

陸珩漫步在胡穆周邊繞了一圈,慢聲道:“胡将軍是怕了?這種場景你不應該很常見麽?比如,将軍營帳下的密室。”

胡穆瞪着陸珩,擺出一副任殺任剮的模樣。

陸珩會殺了胡穆嗎?

當然不會!

利用價值都沒榨幹,死了不是太便宜他了麽?

陸珩和紀知意帶着被廢的胡穆去誅殺了另外四個目标,胡穆被迫看着曾經的友人同袍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拍死在了狼牙棒下。

多名将領再次被殺,陳國主将失蹤,叫趙陳兩軍人仰馬翻,陣腳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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