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神棍7

這樣的情景,從陸珩住進這家旅店後,幾乎每天都要上演。

陸珩也從饒有興致的觀看,變成了現在見怪不怪。

他接手原身的軀殼時,原身沒有任何身份證明,身邊值錢的東西也只有手腕上戴着的手表,他住不了正規的酒店,就用手表在這家不要求登記的旅店裏抵了一個月的住宿和飯食。

看到陸珩,老板娘立刻收斂了臉上的怒意,神色疲倦的和陸珩打招呼。老板娘表現得并不熱情,因為這段時間和丈夫的争吵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精力,要不是為了孩子,她何必和早就沒有了感情的人周旋。

陸珩對着老板娘微微點頭,和她簡單打了招呼後就轉身上樓了。

自從陸珩和沈千安離開手機店後,周女士就一直不在狀态,她手中緊握着手機,目光發直的盯着躺在手機裏的聯系人,陸珩。

店裏的營業員們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想上前詢問,又沒誰有這個膽量。

因此,在這個下午,手機店裏的氛圍異常古怪。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周女士立刻拿起手機,匆匆忙忙的往外面走去,連平時背的包都忘了拿。

營業員們相互看了看同事,然後看向店長位置上的包,對周女士的情況又是好奇又是擔心。

要知道周女士是個十分謹慎的人,她以前總是最後一個離開手機店,在關門前會叮囑他們關好門窗,之後還會親自檢查。

就算是前幾天,店長看起來精神不好,她也會在離開前囑咐他們鎖好門窗,像今天這樣的,一言不發,甚至還忘記私人物品就離開的情況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營業員們都想起來上午來的兩位客人,似乎從那兩位客人離開後,店長就完全不對勁了。

“該不會,周姐是真的遇上了什麽用科學都難以解釋的事情了吧?”有營業員猜測。

手機店裏女性營業員比較多,聽到同事的話,有膽子小的營業員甚至覺得有股寒氣從腳下升起,向四肢百骸蔓延開去,最終凝集在脊背上,叫人不寒而栗。

“別……別亂說,這世上哪有科學那麽多科學不能解釋的事情,不過是現代科學還不能探索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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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國小學生還有死神稱號呢!他走到哪裏都有不幸發生,總不能和吐槽的一樣,是被詛咒了吧?死神小學生裏也發生了很多不怎麽好解釋的案件,事實證明都是人為的。”

“那周姐呢?她怎麽忽然像變了個人似的?”

周姐的狀态他們都是有目共睹的,尤其在那貌似神棍的人在說了那番話後,周姐的表現就更加明顯了。

“誰看過鬼嬰兒?”

“別……別亂說,所有恐怖片都是人演的,裏面的場景也都是人造布景和後期特效。我……我要走了,不繼續和你們胡扯了。”膽小的營業員邊給自己壯膽邊收拾個人物品。

“有沒有覺得今天特別冷?”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随着時間的流逝,他們總覺得店裏相較平時格外陰冷,那股冷意将所有人都包裹其中,讓人連呼吸都透着涼意,弄得人莫名心慌。

眼看着太陽就要落山,陰沉的夜幕就要到來,或許周女士表現出的狀況讓幾個營業員心裏多少有些不安,在簡單交流了幾句後,都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在臨出店門時,周女士還沒回來拿她的私人物品,衆人你看我,我看你,想到之前的讨論,都不願意獨自去給周女士送包。

在相互推诿過後,決定讓平時和周女士關系比較好的營業員給周女士打電話。幸而電話剛通,周女士就氣喘籲籲的跑了回來,她從營業員手中接過包,話也沒說的跑了出去。

周女士在離開手機店後,立刻伸手在包裏翻找,從包的夾層中找出兩個折疊成三角形的護身符,她把護身符緊拽在手中,重重呼出一口濁氣。

周女士站在還有陽光照耀的位置,緊張而慌忙的撥通了她看了半下午的手機號碼,在電話接通的過程中,她只覺得心都在顫抖,好像有雙看不見的手在抓着,她不停的掙紮,那雙手在不停的收攏。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慵懶的聲音,周女士懸着的又緊了幾分,她的手輕微哆嗦着,顫着聲音回道:“你……你好。”

周女士閉上眼睛,将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摒除,她努力平複着呼吸,用平穩的聲音和對方交流:“是陸珩陸先生嗎?我是周曼,我們上午見過的。”

陸珩接到周曼電話時正在熟悉手機,他循着原主的記憶給手機裏下了很多軟件,結果原主能看懂的東西,讓擁有原主記憶的他來看,就是兩眼全抹黑,完全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陸珩垂眸,一下子就猜出了周曼的身份,他斟酌着語言,盡量用現代的詞彙:“周女士現在打電話給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電話那邊的周曼沉默了很長時間,聲音沙啞的開口:“我就是想問問陸先生,在您和您朋友離開手機店前,您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陸珩走到陽臺,俯視着街面上的車水馬龍,漫不經心的說道:“周女士相信這世上有因果報應嗎?”

陸珩的話讓周曼的瞳孔猛地放大,她心跳如雷,握着電話的手抖個不停:“我不懂陸先生話裏的意思。”

陸珩緩聲開口:“嬰兒是這世間至純之人,也最易堕魔。”

周曼被驚得失去了滿身的力氣,手機從她手中滑落,重重落在地面,發出沉悶的響聲,那響聲宛如雷霆,砸在她的心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腦海中空白一片,她空洞的眼眸中倒映着來來往往的行人車輛,卻始終不能在某一人或者某一物上聚焦。她的耳邊仿佛有聲音響起,那是嬰兒清脆的哭鬧聲,也是她午夜夢回裏聽到的聲音。

周曼緩緩蹲下身,雙手死死抱着腦袋,本就不濟的精神瞬間崩潰,她就蹲在人行道上,失聲哭泣,哭聲悲痛絕望。

聽到周女士的悲哭聲,陸珩直接挂斷了電話。他只是想掙錢,不想當紳士,安撫周女士情緒的事還是交給好心人吧!

剛挂斷周女士的電話,陸珩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這次來電同樣是陌生號碼,他眉梢微挑,也猜到了打電話的人。

想到電話那邊的人,陸珩唇邊不自覺挑起幾絲笑意,他接通電話,聲音散漫:“喂?”

電話那頭安靜了許久,而後響起了敲桌面的聲音,聲音節奏長短不一,陸珩想這大概是這個時代的一種交流方式,和前世的狼煙一樣,不過可惜,他完全聽不懂。

聽了一段完全不能理解意思的聲音,陸珩再次挂斷了電話,留下電話那頭的人沮喪不已。

給陸珩打電話的人正是沈千安,他在和陸珩分開後又回到了天橋等生意,也不知道是不是陸珩真的把他滿身的黴運驅散了些,他重新擺攤還沒幾分鐘就迎來了一個客人,一個為兒子算姻緣的客人。

聽完客人的牢騷,沈千安捏着客人提供的生辰八字,裝模作樣的掐指算命,正當他準備背出以前學過的東西來忽悠客人時,倏地想起他已經不能說話了。

他想用筆寫出他想說的話,又想起沒有帶筆。他試圖用手比劃出他想表達的意思,卻在各種手忙腳亂後讓客人完全懵圈。

沈千安當時就感覺有晴天霹靂落在他的頭頂,要知道他現在窮得連土都吃不起了,這位客人給的報酬可能不會多,卻也夠他買幾個饅頭對付兩天。

客人在沈千安攤子前站了一會兒,無不遺憾道:“原來是個啞巴大師啊!”

沈千安悲憤的望着舉步走遠的客人:“……”

他不是!

生意沒做成,沈千安自然想到了讓他不能說話的罪魁禍首,他不能說話,還不能用別的方法麽?于是,在接通電話後,他就用蹩腳的摩斯密碼和陸珩交流,結果陸珩完全不搭理他。

沒得到想要的答案,沈千安就猜想陸珩是不是不懂摩斯密碼,然後他就沒客氣的敲出了幾個罵人的詞,果然陸珩也沒有反應。

正當他打算再不客氣點的時候,陸珩挂了電話。

雖然沒有當着面罵人,不過隔着電話罵人還是讓沈千安的怨氣消散了點。

做不了生意,就收拾東西回家。

沈千安下定決心,明天遇到陸珩後,不管是求還是鬧,他都要陸珩給他解除不能說話的狀态。

當啞巴實在太難受了!

陸珩再次接到周曼的電話是在半個小時後,這次周曼并沒有像之前那樣試探,她直截了當的開口:“陸先生,我有些事想當面向您請教,我們能見一面嗎?”

陸珩應下了,并和周曼約定了見面的時間和地址。

地址選在旅店附近的咖啡廳,從旅店步行過去,也只有幾分鐘的路程。

約定的見面時間就在今天,因為周曼說,她已經被困擾很久了,不想再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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