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番外篇1

自從百餘年前的正邪大戰,邪派以慘淡的結局敗退後,源洲大陸難得的安生了一段時間。

然而,不過百餘年的安穩,邪派又再次蠢蠢欲動,欲在源洲發動戰争。

此時的正派已大不如從前,坤墟界容祁于數年前逆天而行隕落,奉玄界陸珩将神魂沉入小世界至今未歸,蒼梧界燕玄則是固守在魔靈封印地移不開身,整個正派陷入群龍無首的境地,這是邪派的好機會。

以幽冥教為首的邪教集聚一堂,商議着再次攻打正派,叫正派俯首稱臣,以血洗淨百年前慘敗的恥辱。

百年前,幽冥教先主被誅殺,幽冥教衆為此記恨所有正派,平時出門,遇到正派弟子總是會手下不留情,以最殘忍的方式了結他們。

如今正派式微,幾乎所有的邪派都想重攻正派地界。

對于攻打正派,幾乎所有的邪派都沒有反對,正坐于高位的黑袍男子輕輕揮手,狹長的鳳眼微微上挑,薄涼的唇瓣輕啓:“既然都說要打,那便打就是。”

他漫不經心的說着,眸光微轉間,帶着睥睨天下的氣勢。

他生得極美,極妖冶,怕是比號稱源洲第一美男子的陸珩也不差多少。

攻打正派的計劃就這麽定下了,男子卻在邪派的歡呼聲中垂下眼睑,他修長的手指輕撫着衣角上精致的紋路,若有所思的模樣。

得知邪教要再次攻打正派的消息,群龍無首的正派頓時陷入恐慌中,有的小門派為了不被滅門,居然主動向邪派投降,心甘情願的歸降臣服。

男子信手翻看着正派的降書,精美的唇瓣勾着幾許數不清道不明的嘲諷。

這就是你堅守的道,是你要保護的正派?

你可知道,你在想盡辦法保護他們的時候,他們正在陸續的背叛你!

值得嗎?

男子在翻着來自蒼梧界的降書時,唇邊的諷意更濃,他再也坐不住,起身消失在華麗的殿堂中。

他再次現身的地方是封印魔靈的入口,這裏被火光盡數籠罩着,如無邊無垠的火海。每走兩步就被從地底騰起的熱氣灼得心燥,他抿着唇,搜尋着在這裏駐守了百年的人。

或許是來的次數太過頻繁,盡管這片區域布滿了陣法,眼睛也被熱氣灼得睜不開,他還是很快就在火海裏找到了曲膝而坐的人。

他宛如雕像般,安靜的坐在入口處,他修長的手指搭在身側的長劍上,仿佛周圍的環境對他半點影響都沒有。

男子疾步走近,卻又在三步開外的地方站定,他收斂了眼中的悲傷,換上無所謂的姿态:“燕玄,你這麽守着,值得嗎?”

燕玄雙眸微阖,修長濃密的睫毛輕顫了片刻,卻終究沒有睜開眼睛。

男子又道:“容祁死了,陸珩去了小世界,不知何時能歸。你這麽守着,有意義嗎?”

“我今天來這裏,是給你送好消息的。這份降書,是你們蒼梧界中送出的,你想知道你守護的都是些什麽人嗎?看不起邪派,卻向邪派低頭臣服。”

他說着,将手中的降書朝燕玄抛去,燕玄手指微動,只見火光中有淩厲的寒光閃過,被男子抛出的降書在半空中破裂成片,很快就在火海中化成了灰燼。

男子負氣離開,燕玄緩緩睜開眼睛,只來得及将男子消失在火海中的背影收入眼中。他握着劍柄的手微微收緊,終是什麽都沒有說。

正邪再次交戰,就在雙方嚴陣以待,邪派欲大殺四方時,男子輕描淡寫的揮手:“收兵,欺負一群老弱病殘也沒意思。”

邪派:“……”

不是說要雪恥嗎?這都還沒開始打就收兵,還怎麽雪恥?

正派:“……”

有什麽陰謀詭計,不能一次亮出來嗎?

只有男子自己知道,他會出動這麽大陣仗,也只是想逼出燕玄。

正邪大戰還沒開始就結束了,正派中很快又傳出消息,奉玄界的陸珩已從小世界歸來,魔靈的修複,指日可待。

用別人的身體用了百餘年,體會過凡人的生老病死,感受過凡人的無奈與無力,回歸自己的身體後,陸珩竟還有幾絲不習慣。

将神魂沒入自己的身體,然後盤膝調養了幾日,他就對這具充滿着力量的身體運用自如了。

走出洞府,入眼皆是熟悉的景象,遠處的山氤氲在缭繞的煙波裏,山間隐約還有幾座宮殿藏匿其中,只露出虛幻的一角。近處有靈秀的山水,生機盎然的草木,不似人間仙境,卻讓身在其中的人倍感舒适。

陸珩原就生得一張攝人心魄的臉,再着一襲潋滟紅袍,整個人便絕代風華,連這如畫般的美景都成了他的襯托。

陸珩擡手撥開撲閃着翅膀飛到他跟前的蝴蝶,随口道:“源洲現在是什麽情景?”

蝴蝶緩緩撲騰着翅膀,陸珩的臉色卻在這期間變了幾變。

“阿祁隕落了?”陸珩面色難看的向蝴蝶确認。

他滿身的氣勢洶湧而出,直将蝴蝶吓得軟了翅膀,掉落在地面上。

陸珩此時滿腦子想的都是容祁的事,他也顧不得許多,颀長的身姿微動,轉瞬間就消失在了這片唯美的風景中。

火紅的身影自從奉玄界的上空掠過,視奉玄界內外大陣仿若無物,奉玄界中衆人見此,均嚴謹的戒備起來。直到那火紅的光影掠過無數景物,在奉玄界大殿前落定。

畢竟是奉玄界的君上,盡管很少在奉玄界晚輩面前出現,他那張臉以及那身張揚的紅衣便是标志,奉玄界弟子在看清他的面容後,很快就跪了一地。

“弟子恭迎師祖歸來。”奉玄界弟子雙手抱拳,聲音齊整道。

陸珩擺手:“起來,叫周正來見我。”

周正是奉玄界的現任掌門人,敢直呼他名字的,也只有被奉玄界當成祖宗供着的陸珩了。

陸珩的命令,沒有人敢不聽,立刻就有弟子退了出去,去找掌門。

陸珩徑自進了內殿,在首位上坐定,還沒等幾分鐘,掌門周正就匆忙趕來,畢恭畢敬的行禮:“弟子周正,見過師祖。”

陸珩道:“周正,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源洲發生了什麽事情,你細細說來。”

周正立刻就想到了坤墟界那位隕落的事情,他連忙拂去額角的冷汗,從不重要的事開始說:“師祖前往小世界後,源洲确實發生了不少事情。邪派不敢屈居一隅,總想卷土重來,這些年引起了不少的戰事。”

雖然都是些小打小鬧,但用在這時候再好不過。

陸珩精美絕倫的面上噙着淺笑,骨節分明的手指端着茶水,他也不喝,就用蓋子輕輕刮着杯子,兩者相碰間發出清脆的聲音。

周正卻覺得,這聲音宛如催命符,叫他膽顫心驚。

祖師性情慵漫,很少發火。

但是,周正清楚的記得,祖師曾為蕭祖師屠了幾個門派滿門。

他的怒意,沒有幾個人能承受。

修真界誰不知曉,奉玄界的陸珩和坤墟界的容祁,以及蒼梧界的燕玄是至交,坤墟界那位隕落的消息,會讓奉玄界遭受無妄之災嗎?

陸珩依舊不言語,周正卻是無法繼續,他垂下眼睑,視死如歸般的說道:“八年前,坤墟界的容祁祖師為煉制還生丹,隕落。”

陸珩端着茶水的手微頓,杯中水因為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而泛起漣漪,微熱的茶水用杯中濺出,落在他的手上,好似能灼傷他的皮膚。

良久,陸珩道:“下去罷!”

他還記得,在他入小世界前,專門找到容祁,和他對弈了幾局。

他在棋藝這方面沒什麽天賦,自然是弈不過容祁的,他當時就說:“待我從小世界歸來,咱們再弈,屆時我定能贏你。”

容祁也笑:“那便拭目以待,只是你這臭棋簍子,別還不知道落棋無悔的理。”

還生丹!

他雖不精藥理,卻也知道還生丹是做什麽用的。

這種從遠古流傳下來的藥方,煉制成功者幾乎沒有,容祁不過渡劫期修為,還神魂受損,他如何能煉制成功?

再者,就算丹藥成功煉制,他又該如何避過玄雷劫?

那可是連飛升雷劫都遠不及的罰雷!

即便是只受上一道,也可叫人灰飛煙滅。

“阿祁,你不是已經忘記他了麽,怎麽還有執念呢?”

陸珩找不到答案,也為好友感到悲傷。

陸珩在前往魔靈封印地前,在奉玄界修養了兩日。

在這兩日中,他沒有見到蕭沐。

周正道:“回師祖,蕭師祖在您入小世界後便入了洞府修煉,說是出關時間不定,叫我等不必憂心。”

陸珩心間覺得古怪,蕭沐最大的喜好是研究藥理,對修行并無多少興致,怎麽能耐得住性子,閉關這許多年呢?

不過,他此時也沒有心思細究,在将東西準備齊全後,就去了魔靈封印地。

奉玄界君上歸來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修真界,噤若寒蟬的正派弟子立時板直了腰板,對邪派的挑釁不再由心的惶恐。

所謂群龍無首時亂,群龍有首時幹!

陸珩,如今就是整個修真界正派的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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