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舔狗
陳真真和幾個投資商發言完畢，中場休息時間到，大家開始四處走動。其實這才是整場發布會的核心環節，大家互相走動，相互攀談，拓寬交際圈子。
羅秋旻被吳野揪着見了幾位知名導演，等回到位置時，江齊已經不再位置上了。他在觥籌交錯的會場逡巡半天也沒見着人。
羅秋旻斂了笑，伸手揉了揉眉心。
“小羅。”有人在背後喊了他一聲。
羅秋旻轉過身，瞧見了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堆着滿臉谄媚的笑看着他。
“什麽事？”羅秋旻聲音有些冷，拒人于千裏之外。他不認識他，也不想認識他。他找不到江齊，現在很煩。
那人全當沒看見羅秋旻滿臉的不耐煩，解釋道：“我是煜揚的經紀人張赟，剛剛你們有些誤會，我想……”
“沒有誤會。”羅秋旻見劉煜揚站在遠處一臉不屑地看着他，便知不是劉煜揚真心想和解，于是開口就打斷了這人的話，“如果真有什麽誤會，也該他自己來說。你如果有什麽事，可以找我經紀人吳野。我還是有事，借過。”
說完，羅秋旻越過劉煜揚經紀人，走進了人群。
張赟受了氣，挺着大肚子，走到劉煜揚身邊，低聲罵道：“看你惹得好事！你知不知道惹上他，先生都不一定能擺平！”
劉煜揚冷哼了一聲，任性道：“我不怕。”
——
羅秋旻走進人群不一會兒，便又被吳野逮到了。
“秋旻，你又跑哪兒去了，來來來，我帶你見見許導。”吳野最喜歡這種場面了，可以充分發揮他的才幹，整個人十分興奮，嘴角眼梢都是笑意，連帶着叫他都親切了三分。
“我累了。”羅秋旻婉言拒絕。
吳野道：“堅持堅持，幾分鐘的事情，見完再去休息。”
羅秋旻揉了揉眉心，忽然想炒了吳野。他陪着吳野去見了許導後，不想再見任何人，便借上廁所之名，抽身離開了會場。
會場內到處都是走動的人群，羅秋旻記起三樓未被開放使用，媒體和外來嘉賓都不能去，于是轉身進了員工通道。電梯停在三層，羅秋旻邁着長腿，信步走了出去。
江齊為人孤僻，不喜歡同人寒暄，于是中場休息的時候，見羅秋旻進了會場中央，自己便上了三樓，站着抽煙，順便回憶往事。
他沒想到羅秋旻也會上三樓。自然，羅秋旻也沒想到會在三樓撞見江齊。
江齊看着他向自己走來，半眯着眼，将口裏的煙緩緩吐出。
“怎麽一個人在這兒？”羅秋旻同他打招呼，嘴角帶着笑，語氣熟稔且驚喜。就好像分別多年，兩人只見毫無隔閡。
江齊撐着欄杆轉頭看他，笑了笑，說道：“下面有點吵，上來抽會兒煙。”
“學會抽煙了？”羅秋旻看着他，突然伸出手來，細長的手指輕而易舉就從他手裏搶過燃着的煙。
“秋旻！”江齊本想阻止他，卻怕搶奪過程中煙頭燙傷他，猶豫之間，羅秋旻已經将煙嘴放進了嘴裏，狠狠的吸了一口。
怪異的感覺竄進口腔鼻腔，漫進喉嚨，羅秋旻忍不住咳嗽起來，白色的煙從口腔逃串出來。
江齊嘆了口氣，一手輕輕撫着他的胳膊，一手輕拍他的背。
好一會兒，羅秋旻才緩過來，眼角都嗆紅了，卻又舉起煙嘴，準備往嘴裏送。
江齊握住了他的手腕，搖了搖頭。羅秋旻不依，瞪了他一眼，反抗起來，江齊一手拉不住，只得兩手并用，從背後抱住了他，将人按在了自己懷裏，沉聲命令道：“別鬧了！”
羅秋旻安靜了下來，靠在了江齊身上。江齊從他食指和中指間，将煙頭搶過來，扔在了地上，用腳碾滅了，随後低聲寬慰，“抽煙對你嗓子不好，你不是說要在演藝圈多栖發展嗎，嗓子壞了還怎麽當歌星。”
羅秋旻沒接話，低頭看見了江齊左手中指上的戒指，突然覺得鼻酸，伸手摸了摸那銀質的戒指，輕聲道：“還戴着啊。”
“嗯。”江齊低聲答道，沒有解釋。
羅秋旻也不再問，現在不是時機，待會兒中場休息，他還要上臺表演。
他靠着江齊，握着他的手，摩挲着那枚戒指，讓自己休息了一會兒。
許久之後，中場休息的音樂結束，羅秋旻要下去準備節目了。
他看向江齊，“一起下去嗎？”
江齊道：“你先去，我随後就下來。”
羅秋旻神色一黯，但沒多問，轉身一人下去了。
目送羅秋旻離去，見電梯門合上，江齊再也忍不住，沖進了廁所，幹嘔起來。
——
“準備好了嗎？”吳野走過來問道。舞臺上，工作人員已經将鋼琴布置好了。
羅秋旻活動着手指手腕，點了點頭，理了理黑色西裝下白襯衫的領口，信步走上了舞臺。
江齊回到位置上時，正見羅秋旻走上舞臺，朝觀衆鞠躬，然後坐下。
“啪”的一聲，會場的燈光暗了下來，一束清冷的白光打在了鋼琴上。照亮了青年的身影。
青年坐在鋼琴前，下巴微微揚起，翹起的睫毛在眼窩處投下一片陰影，俊俏的面龐在燈光照耀下熠熠生光。
纖長的十指輕輕舉起，随後緩緩落下。
優美的樂音從他的指尖流瀉而出，恍若山間流泉攜落花流淌，清風吹拂林間的綠葉。
極靜，極美。
一曲畢，會場掌聲雷動。
“這是什麽曲子？”程豫回過神來，問江齊，“剛主持人報幕沒注意，沒想到還挺好聽的。”
“春江，”江齊望着舞臺上的羅秋旻，笑道：“薛長荀的人物曲。”
“誰？”程豫沒聽懂。
想起程豫并沒看過《長星照耀州府》，江齊收了聲，不再回答。
程豫便自己掏出手機查了查，“喲，還是他自己寫的曲子。這小白臉有兩把刷子啊，難怪陳真真說什麽也要和他合作，又帥又有才，要我是個gay，我也喜歡他。”說到最後，語氣竟然有些惆悵。
“你敢！”江齊猛地看向程豫。
“不敢不敢。”程豫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地勸道：“隊長，恐同不好……我肯定不會彎的，但是你也不能仇視同志群體啊。”
“……”江齊無語，不想接話。他實在不明白，陳真真和程豫這倆人，是怎麽斷定他恐同的。
他搖了搖頭，将目光轉向秋旻。
秋旻下了舞臺，見江齊的目光追随着他，不禁勾起嘴角朝他笑了。
另一邊劉煜揚投來不屑的眼神，他全當沒看見。
他回到座位，左手撐着椅子的扶手，傾向江齊，問他：“好聽嗎？”
江齊點了點頭，笑道：“天籁。”
羅秋旻難得沒忍住，笑出了聲來。
一旁劉煜揚聽了，冷哼了聲，輕聲嗤笑：“拍馬屁。”
羅秋旻沉下臉，轉向劉煜揚低聲威脅：“要麽滾，要麽閉上狗嘴，把自己當空氣。”
劉煜揚冷眼望着他，青年漆黑的眸子裏多了一絲不耐煩。不知為何，他竟然覺得脊背有些冷，不知覺便收回了目光，轉頭看向別處。
“廢物。”羅秋旻輕聲罵了句，随後便轉身繼續和江齊說話。
劉煜揚咬了咬呀，沒有回嘴。
羅秋旻表演之後，又是這個講話，那個介紹，羅秋旻捂着口鼻，打了個長長的呵欠。
“困了？”江齊問道。
“早困了。”羅秋旻看了眼手表，已經快十二點了，耷拉了眼睛，委屈道：“做昨晚拍雜志，兩點才收工。”
江齊見了秋旻眼中的血絲，有些心疼，便向四周看了看，見鏡頭沒有掃到這邊，輕聲道：“靠着我歇會兒？”
羅秋旻有些心動，見攝像頭忙着拍舞臺上的人，便倚在他肩頭，閉上了眼睛，“待會鏡頭快掃過來了，你記得叫醒我。”
“好。”江齊拿出手機，給陳真真發了條微信，叫他告訴攝像師，不要把鏡頭轉向他和羅秋旻這塊兒。
【陳真真：“我日？秋旻怎麽靠你肩上？”】
【陳真真：“不對啊，我是老板，你竟敢使喚我？”】
見陳真真秒回兩條消息，江齊回道：“少廢話，快去做。他很累。”
【陳真真：“……他不是被你抛棄的前任嗎？你現在怎麽像只舔狗？”】
【江齊：“沒錯，我就是他舔狗。你再不去做事，我這只狗就要咬你了。”】
陳真真收到這條微信，一時沒忍住竟然笑了起來。
江齊這貨，有點東西啊。
作者有話要說： 有小天使看嗎！！！！
有的話吱一聲好不咯~~~~~
沒有的話，我就放心大膽地改文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