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憶
“秋旻，醒醒，結束了。”
半夢半醒間，羅秋旻聽見有人輕聲喚自己。
會場燈光閃爍，音樂聲嘈雜，主持人似乎宣布了什麽，會場掌聲炸響。
羅秋旻迷迷糊糊睜開眼，扭了扭僵硬的脖子，驚道：“結束了？”
“嗯。所有主創上去拍一張合照就結束了。”
“唔。”江齊點點頭，也沒問為什麽鏡頭沒掃到這邊來，掏出手機看了眼自己的發型，理了理鬓角的碎發，“還好今天沒噴發膠，不然發型就亂了。”
“很帥，走吧。”
江齊與羅秋旻站起來，并肩走上舞臺。
合照後，羅秋旻下了舞臺，發消息叫慕慕去開車。
吳野也完事兒了，朝羅秋旻走來，說道：“走，回去了。”
羅秋旻看了眼不遠處的江齊，他正在和陳真真說話，見他看向他，給他打了個手勢叫秋旻等他。
“你和莫棋先回吧，我讓慕慕送我回去。”羅秋旻對吳野說道。
吳野看了眼江齊，沒多說，叫上莫棋一道走了。
江齊和陳真真談話結束，朝他走來。
陳真真也走了過來，和羅秋旻握手告別，“小哥哥，合作愉快，回見~”大抵是喝了酒，語氣輕佻了些，步伐也有些不穩。
“嗯，再見。路上注意安全。”羅秋旻沖他一笑，目送他離去。
等人走遠，羅秋旻方轉身看向一旁的江齊，“邊走邊聊？”
江齊點了點頭，“你去哪個門上車？”
“先去趟正門，助理說那裏還有粉絲等我。”
“好。”
兩人并肩往東門去行去。羅秋旻走在前頭，想等江齊開口，但半晌都十分安靜。
“不說點什麽嗎？”羅秋旻忽然頓住腳，問江齊。
“先去看看粉絲吧。”江齊偏頭看向別處。會場那麽多人面前，他尚敢讓羅秋旻倚着他睡一覺，如今空曠的走廊處，他卻不敢面對秋旻。
羅秋旻揉了揉眉心，沒再問，轉身推門出去。
“啊啊啊啊啊！！”
粉絲的尖叫瞬間炸響，候再此處的安保立刻警醒起來。
慕慕早等在了這裏，給他遞了一個喇叭。
羅秋旻接過喇叭，向粉絲門揮手道別。
江齊站在門後陰影處望着羅秋旻，見他如今風光，萬人追捧，忽覺胸口悶悶的，有些難受。
他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在學校的晚會上彈琴的男孩了，這次，他還有資格喜歡他嗎？
他靠着牆，順手掏出了一根煙，拿出火機點燃了，可猶豫半晌，最終将煙杵滅，扔進了垃圾桶。
羅秋旻見完了粉絲折返回來，嗅到空氣中的煙味，皺了皺眉，“又抽煙。”
“已經扔了。”江齊将手攤開給羅秋旻看。
羅秋旻點了點頭，說道：“送我去車庫吧。慕慕把車停那裏了。”
“好。”
兩人并肩而行。
羅秋旻看了眼身後的慕慕，慕慕立即退後五米并捂住了耳朵。
“想好說些什麽了嗎？”羅秋旻雙手插進兜裏，慢慢走着。
江齊垂着頭，半晌才道：“秋旻，我不想解釋。”
“哦？”羅秋旻笑了笑，眼神有些冷，“那你回來幹什麽？”
江齊嘆了一聲，“秋旻，我很想你。”
“是麽 。”羅秋旻突然頓住腳，停在了樓梯間的拐角，轉身看着江齊，向他靠了一步。
江齊下意識退後一步，背抵在了牆上。
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江齊愧疚地挪開了視線，轉向別處。
羅秋旻苦笑了聲，忽沉了臉，一手揪住江齊的衣領，手臂打橫将人按在了牆上。
慕慕正好跟了過來，恰好見到這一幕。
羅秋旻和江齊同時看向她，慕慕捂住想要驚叫的嘴，兩步退了回去。
“江齊，四年不見，面對我這麽緊張麽？”
羅秋旻看着他，問道。
江齊轉過頭，看着羅秋旻。
羅秋旻能感受到他的身子細微的顫抖，即使江齊在竭力控制，羅秋旻還是感受到了。
江齊咬了咬牙，“什麽時候發現的。”
“你沖上來，捂住我眼睛的時候。”羅秋旻看着他，垂下頭，“江齊，我想要一個解釋，我想知道，為什麽四年前不辭而別，四年後回來卻連碰我一下都抗拒，為什麽？”
羅秋旻說着，突然覺得有些委屈，眼角便紅了，但竭力忍着，不讓淚落下來。
“我……”江齊身子一顫，忽啞了聲，半晌輕聲道：“沒什麽，太久沒見了，不太适應。”
江齊伸手，保住了羅秋旻的腰，低頭在他頸窩蹭了蹭，“寶貝，我還愛你，只是現在還沒适應，你給我點時間，好不好。”
羅秋旻還有好多好多想問，可面對這樣的江齊，一下便洩了氣。
“好。”
羅秋旻松開揪着江齊衣領的手，默默回抱住江齊，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江齊，我給你時間，這次綜藝拍攝結束之後，告訴我一切好不好？”
江齊沒有說話。
羅秋旻松開江齊，退後兩步，看着江齊，忽然覺得無力，“江齊，我們四年沒見了……你不能再讓我無限期等你。”
江齊靠着牆，點了點頭。
羅秋旻拍了拍他的肩膀。
“慕慕，走了。”喚來助理，羅秋旻轉身下了樓梯。
“秋哥，你們……”
“我前男友。”羅秋旻靠着墊子，轉頭看向車外，江齊站在不遠處，沖他揮了揮手。
“那你還答應和他炒cp？”慕慕驚了，想起羅秋旻說的“我都可以” ，不由讪讪問道：“你現在還都可以嗎？”
羅秋旻把頭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開車吧。”
……
“姐姐，江齊失蹤了，怎麽辦啊。”
四年前，羅秋旻高三畢業的那個盛夏。
羅秋旻紅着眼跑回了家，向姐姐尋求幫助。
彼時羅夏芸才畢業沒多久，見弟弟哭成這個樣子，也慌了，連忙問道：“怎麽就失蹤了？你說清楚。”
“我打他手機沒人接，去他家找他也沒人開門。”羅秋旻坐在沙發上，不住抹眼淚。
“可能是搬家，我幫你問問。”羅夏芸一遍寬慰羅秋旻，一邊在自己朋友圈詢問，有沒有人知道鄭家的情況。
羅秋旻見狀也有樣學樣，問學校同學知不知道江齊去哪了。
羅夏芸那邊還沒動靜，倒是羅秋旻這邊先有了消息。
江齊同班的成盛學長告訴他，江齊的母親終于脫離了鄭家，帶着江齊辦理了轉學手續，出國了。
羅秋旻哭着打字。
【羅秋旻：他沒和我說過……】
【成盛：其實伯母一直接受不了江齊是gay，更接受不了鄭伯父有意撮合你和江齊，覺得他把江齊當成了政治聯姻的手段。】
【成盛：這次伯母脫離鄭家，什麽都沒要，只帶走了江齊。】
【羅秋旻：他們去了哪裏？】
【成盛：對不起，我也不清楚。】
羅秋旻抹了抹眼淚。
【羅秋旻：沒事，謝謝學長。】
【成盛：沒事，他這麽喜歡你，肯定會回來找你的。】
有了成盛提供的消息，羅秋旻便求姐姐幫着查一查江齊母子去了哪兒。
奈何羅夏芸能力有限，沒能打聽到消息。羅父羅母又去了北極旅行聯系不上，最終姐弟倆只能跑去找大哥羅暮生幫忙。
大哥羅暮生自小便被當作家族繼承人培養，成年後便開始慢慢接手羅氏集團。等他大學畢業，羅父便将企業全權交給了他，現如今已經算是集團的掌門人。
可謂年紀輕輕，手眼通天。
羅秋旻和羅夏芸找到了大哥，和大哥說明了情況。誰知羅暮生擡了擡眼皮，看着滿懷期待的弟弟妹妹，淡淡說了句：“不要拿這種小事來耽誤我工作。”
後來羅父羅母回來，已經過去了半年，再去查記錄，江齊母子已經搬了好幾個地方，不能準确定位。
最終，四年過去，羅秋旻始終不知當年江齊去了何處。直到這些日子，江齊突然出現再他面前。
可他，仍舊沒給他答案，甚至帶了新的謎題。
……
羅秋旻睜開眼，看向窗外，對慕慕道：“把音樂打開。”
舒緩的鋼琴曲自前方緩緩傳來，溫柔了這寂然的夏夜。
羅秋旻拿出手機，給成盛發了個消息。
【羅秋旻：學長，江齊回來了。】
【成盛：哈哈，好事情啊。】
【羅秋旻：嗯。】
是啊，該是個好事情。羅秋旻撐着下巴，看向窗外的霓虹，忽覺夜色溫柔。
……
與此同時，下班回家的羅夏芸回到了公寓，見手機屏幕亮起，知有消息發來，點開一看，皺了皺眉頭。
屏幕上，是羅秋旻靠在江齊肩上合眼休息的照片。
羅夏芸動了動手指，把照片轉發給了另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江齊有自己的苦衷，姐姐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秋旻，父母出現即助攻，大哥獨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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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捉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