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迷醉的音樂中,沈漢上身傾向小天鵝,半壓住他。四目相對,小天鵝臉紅,卻不為所動。

他輕輕搖頭,“您把……性當成一根肉骨頭嗎?在您不想跟我繼續讨論一個話題的時候,或者是您急于結束一個話題的時候,就把它丢出來堵我的嘴。”

沈漢愣了剎那,這一下回擊在他意料外,“你認為我會用性來讓人閉嘴?”

小天鵝呆呆地站在原地看他,耳朵尖都漲紅。

如果知道他是沈漢,小天鵝一定說不出這種話。互相不知道身份卻有過肉`體關系的人更能對彼此坦誠,他很慶幸見識到小天鵝坦誠直率的一面。

“我邀請你上床,因為我想再和你有下半身接觸。我不會用性來搪塞。”

“要是不想要,現在就拒絕我。”沈漢溫和地說,他比小天鵝高半個頭,輕易抓住他的手腕,向後面的旅館房間帶去。

小天鵝沒有掙脫他的手——不僅沒有掙脫,更在走到旅館前臺時反手握住。

沈漢低頭看他,就看見昏黃燈光下光潔的額頭與挂着面具的秀挺鼻梁,他的神色恢複了鎮靜,但沈漢知道他的臉會再紅起來,在床上,他激動時皮膚總會變成粉紅色。

沈漢牽着他進門,十指緊扣,好像一對情人。

門“咔”的一聲被帶上,小天鵝下意識轉頭去看,他的條件反射被訓練得很敏銳,下一秒他的腰被一條手臂摟住,用力一勾,他和那個人身體貼合,自己的胸膛碾壓着對方溫暖堅實的胸膛。

小天鵝本能咽口水,修長得真的像天鵝的白`皙頸項上喉結滾動,沈漢的視線落在他喉結上。

“等等……請您等一下。”小天鵝推開他,垂下臉,沈漢只看見他的睫毛,“上一次您讓我……這一次您想我同等地回報嗎?”

他在問沈漢要不要一人一次。房間窄小,進門就是床,沈漢走到床邊,回頭耐心地确定,“你想嘗試反過來嗎?”

“不……”小天鵝坦白。

“那為什麽要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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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事先問床伴,是公平和禮貌的事。”小天鵝的臉漸漸紅了,他知道追求公平和禮貌很幼稚。

他聽見笑聲,不是嘲諷的笑聲,而是愉快的那種。然後沈漢把他拉到床邊,吻他的額頭,“謝謝你問我,不過不必換了,我喜歡你在我身上賣力氣。”

他很樂意讓小天鵝操`他,也很樂意操小天鵝,前提是小天鵝想要。

旅館奉送的潤滑還是上一次的品牌,塗抹**後,小天鵝面紅耳赤,“您能……趴下嗎?”

沈漢配合地用四肢撐起身體,轉頭看小天鵝。

他的姿勢輕松得像上回趴在床上讓小天鵝按摩,肩背肌肉蘊含着力量,像一只吃得很飽,趴在樹下休憩,即使獵物到面前來,也慵懶得不伸爪去抓的野獸。

小天鵝屏住呼吸,房間裏昏黃暧昧的光落在他身軀上,流淌的速度變得粘稠,那種粘稠堵到他的喉嚨裏,他盡量解釋,“這樣,這樣進去得深一些。”說完已經面紅耳赤。

沈漢的态度既像善意的取笑又很有耐性。

“我很期待。”

小天鵝要做好心理準備才插入。

才插入一截,被沈漢反抓住手臂,引領他來撫摸自己的腰腹。

手掌下是一塊塊堅硬的肌肉,他腰腹部的肌肉在自己插入他的同時繃緊,小天鵝只覺得有一把火沿着小腹向上燒,耳邊是低沉的聲音,“再進來一點……別急着出去,這裏,頂一頂……”

小天鵝按他的指引,從背後操他。脹痛的陰莖和粘膜一出一入的接觸,頂在他給出的點上磨蹭,口不擇言地說,“頂到這裏,您會咬緊我……”

沈漢背脊升起一陣戰栗,把他夾得更緊,腰臀卻用力向後頂,将他更深地咬進去。

“您——”小天鵝差點射精,卻努力忍住,緊貼沈漢的背平複呼吸。

胸背貼得太緊,他聽見沈漢的喘息,感受到他帶着喘笑起來時胸腔的震鳴。“你做得很好……”他沒有洩,兩人僵持着,他的陰莖還被緊緊包裹在沈漢的身體深處,包在含着溫熱潤滑油的粘膜裏。沈漢的拉他的手摸自己的下身,他也完全勃起了,粗長的陰莖頂端不是射出白液,而是一點一點流出的透明前液。

他是被我弄成這個樣子。小天鵝再控制不住,紅了眼眶,按着沈漢的大腿,一下又一下朝裏頂。他腦海裏是不斷閃爍的白光,沈漢縱容的低喘讓他有種在掠奪,卻同時被人珍愛的感覺。這感覺太好,他眼前只剩下沈漢起伏的肩背,終于射了出來,射出來後又有些懊惱。

“已經夠久了。”沈漢也剛射過,翻身擡起手臂,用拇指摸了摸他的嘴唇,“你也要讓我緩一緩。”

他的拇指擦過,小天鵝才發現自己在咬嘴唇。

窗外一片黑暗,隐約有幾點街燈的光,尋歡作樂的人聲随着夜雪飄過窗口。小天鵝還能聽見隔壁房間令人臉紅心跳的動靜,他以為聽着別人高`潮的聲音,知道如果自己叫出聲,別人也能聽見自己的聲音,他會沒有興趣再做。但躺在沈漢身邊,躺到呼吸正常,汗水幹了,他的目光不由得望到混亂被褥上強壯而長的大腿,大腿內側可疑的液體。

他身體裏……還夾着我**去的東西。小天鵝情不自禁蹭了蹭身下的床單,轉換坐姿的重心,但這沒有用,越移開眼越在腦中想象,竟又慢慢硬了。

這一次是沈漢騎到他身上動,兩次間隔太短,第二次沒射出什麽。

“這幾年裏你練習了很多次?”

小天鵝看着他的眼睛,“不是實際練習,我有太多時間在想象裏練習。”然後低聲,“如果您要走,現在可以走了。”

他還記得沈漢第一次的不告而辭。但準确說,沈漢沒有告的義務。一夜情雙方都很滿意就夠了,沈漢還付了房費。

小天鵝的搖了搖頭,仿佛要搖走困意。這一次沈漢為他扯起被子,蓋過裸露的肩頭,“你可以睡一會兒,你醒來前我不會走。”

小天鵝猶豫不願閉眼,可還是困得眼皮下滑,整個人也滑進被子裏,靠在沈漢的手臂上。

他的頭發細軟,沈漢看着他,英俊的臉上神情變得柔和。

小天鵝是個麻煩,但是個可愛的麻煩。

他睡了一小時四十四分,睜開眼看見沈漢時,眼中有霧一樣的迷惑。

“……您真的沒走。”他動動嘴唇,喃喃地說。

“我們要在天亮前離開這裏。”沈漢拍他肩膀,揭開被子,“起床了。”

他們披上外衣,走向寂靜的街道,巡夜的士兵早就離開,在分開以前,小天鵝鼓起勇氣,“下周,我下周六晚會來,還能見到您嗎?”

“我不知道。”

沈漢手插口袋,小天鵝愣了愣,“那我……能知道該怎麽稱呼您嗎?”

天快要亮,沈漢擡頭,東方地平線上有一顆孤獨而明亮的晨星。他笑起來,“啓明。”小時候母親會帶他和沈霄在夜晚觀星,晚上天上的星辰多如海裏的魚,天亮之前卻只有這一顆晨星,在群星褪去後的凄清淩晨裏守候日出,億萬年不變。

他像看一個老朋友那樣仰望啓明星,小天鵝随他看去,聽他說,“啓明星的啓明。如果有機會,我們一定會再遇。”

十五分鐘後,天色變亮。

清晨的碧茵河上浮着薄霧,沈漢将面具扔進平靜流淌的河水,取出通訊器。

通訊器被包在絕緣布裏,他直接接通,果然傳出莫少校憤怒的聲音。

“您消失了一整夜!您——”

“還是按原定計劃,坐第一班飛艦回基地。”沈漢說,“不過在那之前,我要去一下教堂。”

中央艦站的第一班飛艦在五點半起飛,江邊的霧氣還沒有消散,店鋪沒有開張,沿江的路上已經有趕飛艦的乘客。

五點整,沈漢出現在碧茵河畔的一間小禮拜堂。

禮拜堂外是碎石堆成的圍牆,牆上留有一道門。門內是玫瑰花圃,經過選培的品種在冬季根莖上覆蓋積雪時仍能盛開。

莫如蘭從牙縫裏問,“您昨晚去哪了!”

“中城區。”沈漢很誠實地回頭,“解決生理需求。”

他走進禮拜堂,在祭壇前第一排長椅上坐下,雙手交握。

原本只是開玩笑要來許願,下次別再遇見小天鵝,現在卻許不出這樣的願望。

和同僚搞在一起,一旦曝光,會是他們履歷上洗不掉的污點。小天鵝既然不知道他是誰,自己當個陌生人最好。

他那一瞬間不知腦子裏在想什麽,既迷茫又有一種對未來的模糊預感。他很快把這些都抛之腦後,只剩下一個一閃而過的念頭。

他許願:無論這件事有怎樣的收場,都盡可能不要讓小天鵝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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