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這夢想,也着實太俗氣了些吧!”一個聲音帶着笑的響了起來。

說這話的自然不是花滿樓,而是陸小鳳。

陸小鳳笑着走了上樓,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灌完之後才說:“錢這東西,要那麽多幹什麽,你花得完?”

冬淩呵呵一笑,“一看陸公子就不曾缺過錢。”

這倒是。

陸小鳳啧了啧嘴,“錢這東西,賺起來不要太容易……唉,你到底有沒有在認真聽我說話。”

冬淩的目光正落在窗戶外面,陸小鳳湊過去一瞧,正瞧見一頂轎子被四人擡着,從下面路過。

“這不是無情的轎子麽?”陸小鳳啧了一聲。

冬淩說:“他的事想必還沒辦完,這又是條主幹道,會路過實在再正常不過了。”說着,她已經收回了目光。

“也是。”陸小鳳說:“據說雖然有了些線索,但好像還沒查到青衣樓樓主到底是誰。”

花滿樓說:“你又知道了?”

“當然。”陸小鳳得意道:“你莫忘了,這江湖上誰的朋友也沒有我的多。恰好這件事情跟閻家最近似乎又扯到了一起,而我雖然不認識閻鐵珊,卻是跟他的管家霍天青是好朋友。”

花滿樓說:“那想必這些,也是你從霍天青那裏聽來的了?”

這還用說?

陸小鳳哈哈大笑,又說:“不過我倒是真要去找一趟無情,霍天青都找到我頭上來了,我不得不管一管這事。”

“那你還不快去?”花滿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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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又給自己倒了杯茶,“這不先得喝個夠麽,你可知道我這幾日跑了多少裏路,又說了多少話。”

冬淩聽着他們兩人說話,心中失笑,看着你不像是說話說多了的樣子,要不怎麽還這麽話撈?

陸小鳳不走,冬淩便率先告辭了。

畢竟她摸不準,陸小鳳是不是有事要找花滿樓,而且,她每隔幾日來一趟,每次最多呆一個時辰,現下時間也差不多了。

照例去茶樓裏坐了坐,又找了家近來發現的小店,要了一份鹵得香爛的豬蹄。

臨走時,更是拎了不少鳳爪回客棧。

冬淩到底是沒什麽江湖經驗,所以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

回了客棧便進了屋,一邊啃鳳爪一邊琢磨事兒,桌子上擺的是剛剛被找的零錢,一共十八個銅板。

要擱到現代,這可都是古董。

冬淩琢磨着要不拿根紅繩穿一穿,做個小挂件什麽的。

屋頂被人掀起了一片瓦,一個瘦猴似的身影蹲在上面,無情路過時瞧見的便是這副場面。他并不知道那間屋子裏住的是誰,但一個捕頭碰上這種事情,顯然是不可能袖手旁觀的。

他雖然腿不能行,但卻憑借雙手借力使得一手好輕功,當即便也跟着躍上了屋頂。只是那小賊的警覺性不弱,發覺有人過來一眨眼就溜了。

“輕功倒是不錯。”無情心道。

這一折騰,冬淩畢竟也是有蒼雲武學傍身,耳明目聰之人,哪裏還能發現不了上面的動靜。

無情準備把瓦片蓋回去時,正好就對上了她擡頭瞧過來的目光。

無情:“……”

冬淩:“……”

“這個……适才發現有人在姑娘屋頂徘徊,所以……”無情心道,可別再像上次似的,直接覺得他心懷不軌。

冬淩知道了他是誰,自然不會覺得他會幹夜半偷窺女子的事情。于是點了點頭,道了聲,“多謝。”又問,“要下來坐坐麽?”

無情搖了搖頭,“我還有要事。”而且也不太方便。

冬淩也很快意識到了這點,暗道都是美色惑人,她竟然都忘了這是深更半夜。

相顧無言,半刻後無情默默的蓋上了瓦片,然後便飛身回了轎子裏。只是到底是瞧見了桌上的幾枚銅板,又想起了白日路經小樓時聽到的話。

難道是最近缺錢花?不然怎麽也不該是這樣的夢想。

于是第二日,冬淩起床下樓時就被客棧的掌櫃喊住了,“姑娘,這是有人拖我們交給你的。”

冬淩看了過去,雖不知裏面裝的是什麽,但那是一個錢袋子沒錯。

冬淩:“……”

誰,是誰要撒錢給我。

第 8 章

冬淩到這裏雖然已經有段時間,但滿打滿算認識的人也就陸小鳳,花滿樓,還有無情三人。

陸小鳳自然是幹不出來送人錢這種事情的,何況他就是要送,昨天就送了。看他那直言嘲諷這夢想俗氣的模樣就知道,肯定不會覺得這有多不妥當。再提花滿樓……冬淩覺得,如果她缺錢,花滿樓會這麽做倒是很有可能。

但偏偏冬淩并不缺錢,她每次去小樓,拎的點心茶果都不算便宜,如果缺錢怎麽也不可能撿好的買。

花滿樓不可能不知道這些,所以不會幹出送她錢這種事情的。

尤其……

冬淩打開錢袋瞅了一眼,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還有一些碎銀。送給人來數,依花家的財力和花滿樓的性格,怎麽也不可能送這麽點。

“不知道這人長什麽樣,可有留什麽話。”冬淩問店掌櫃。

店掌櫃說:“話倒是沒留,只讓我勿必交給姑娘。至于長得嘛……長得倒不難看,只是一眼就能瞧出肯定是旁人的手下,估摸着也是他主子的意思。”

這種店掌櫃成天見的人多了,看人自然也很有一手,他這麽說,冬淩便知道八成可能當真是這麽回事。只是到底是誰……

正想着,就聽店掌櫃好像想起什麽似的,“我見過那小子,他有一次跟別人一起,擡着轎從我門前路過……無情捕頭?”店掌櫃心下一驚,心道幸好他沒起貪心,不然為了這點銀子,險些得罪了大人物。

冬淩:“……”

要不是正站在大廳裏,她簡直想要掩面撲進被子裏,丢死人了。

她又不傻,自然想得到無情為什麽給她銀子。這怎麽看也不是因為她當天幫他對付了小一半的敵人,分明是瞧見了昨天她桌上的銅板,聽到了她在小樓說的話,于是誤以為她缺錢。

呵呵!!!

叫你嘴欠!!!

被陸小鳳當面嘲笑夢想俗氣都臉不紅心不跳冬淩,此刻竟然有種想要穿回昨天,一巴掌拍暈說出那些話的自己的想法。

下次見面,一定要解釋清楚,她真的不缺錢,也沒那麽俗氣。

冬淩暗暗咬牙,然後妥貼的把錢袋收好,又不甘心的咬牙,拿出來數了數,最終發現在錢袋的一角處,竟然繡着一個小小的情字。

冬淩:“……”

冬淩一臉懵逼,盛崖餘盛大俠,你送錢袋出來的時候,難道把這個給忘了?

不論這帶的是你自己的名字,還是從情這個字單獨來理解,你這錢袋送的都有撩人之嫌。

冬淩心思一轉,就那麽把錢袋反手一挂,并沒有收進背包空間裏去。

下次見面,看你看到尴不尴尬。

城裏又多了不少江湖中人,有些甚至還是高手,這點從他們走路時腳不沾地的輕功上就能瞧得出來。

冬淩低頭看了看自己,不怪忽被陸小鳳以為只會些三腳貓功夫,簡直走得是一步一個腳印。

這也不能怪她,畢竟這是個習慣。

虧得這年代沒有高根鞋,不然她都能踩出噠噠噠的聲響出來,感覺不要太爽。

所以哪怕現在有了蒼雲技能傍身,輕功也一起帶來了,想要走出武林高手的感覺不是不行,但到底是不太習慣。在她而言,腳只有踏到地上才有實感,不然就好像飄在船上似的,怎麽也不舒坦。

青衣樓的事情鬧得太大,就連冬淩也聽說了不少。

當然青衣樓到底犯了什麽事兒,所以皇帝要派人出來查他們沒人知道。但一同被牽的珠寶閻家卻是已經在陸小鳳的插手和無情的明察秋毫下保了下來,現在已經跟這件事情徹底沒有關系了。

然而現在又牽扯出了峨眉派,三英四秀已經到了三位,剩下的據說跟掌門獨孤一鶴一起,會在過幾日趕來。

“無情還在查青衣樓的樓主,也不知道是誰,藏得這麽嚴實。”陸小鳳說着開了一壇子酒,“我從霍休那裏順來的,冬姑娘來一杯麽?”

“不了。”冬淩搖頭。

身為女孩子,她有一種在外不亂喝酒的習慣,并且她的酒量酒品似乎都還不怎麽樣。

更何況這還是霍休的酒。

冬淩眯了眯眼,別的她不敢說,青衣樓樓主就是霍休的事她卻是敢一百個肯定的。

“聽你這麽說,最近經常見到無情喽?”她突然問。

陸小鳳點了點頭,“當然,甚至我還跟他喝過酒,不過他那人有點兒無趣,喝酒不夠痛快。”

冬淩嗤笑一聲,霍休跟金九齡倒是痛快,結果一個是青衣樓樓主,一個是繡花大盜。

“你這是什麽反應。”陸小鳳轉而又問,“不過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麽,你有事情要找他?”

冬淩眯了眯眼。

她原本是想讓陸小鳳給無情帶個話,讓無情過來找她,再把霍休的事情告訴他。但現在嘛……“倒也沒什麽事,只是有件東西要還給他。你若是最近還要見他,就順手幫我帶過去?”

“好。”陸小鳳倒是很痛快。

冬淩說:“東西呆會兒給你,我先回客棧,做一下準備。”

陸小鳳完全沒有意見,他只是好奇得緊,會是什麽東西,還需要準備?他原本以為是那天雪夜無情不慎留在那裏的,但現在看來似乎也不完全是這麽回事兒。

“你就不能安份點兒。”花滿樓看不下去了,“你要實在坐不住想要跳舞,也別在我這小樓裏瘋。”

陸小鳳看着他,問:“難道你就不好奇?”

花滿樓搖了搖頭,“不好奇。”

“……”陸小鳳強詞奪理,“那你必然理解不了我現在的心情,我可是好奇得緊。”

花滿樓說:“總歸呆會兒,你就能看到是什麽了。”

陸小鳳的确看到了,那是一個錢袋子,白色上繡着些暗紋,他好像在無情那裏見過。拿到手裏一瞧,他眼尖的就瞧見了那個情字。

“替我還給他。”冬淩笑着說。

陸小鳳擡頭看她,發現她笑得隔外有意思,眼底分明還藏着一絲壞壞的捉弄意味。

他是越發的好奇了。

尤其冬淩竟然說:“你可不許偷看。”

陸小鳳是什麽人,自然幹不出偷看的事情來。原本他打算光明正大的看一看,但冬淩這麽一說,他也不好這麽幹了。而且,“看不看有什麽不同,一摸就知道裏面是些碎銀,還有一張銀票吧,有紙張在。”

冬淩笑了笑,沒說話。

裏面的碎銀是碎銀,銀票卻還在她這兒,那張紙只是普通的白紙,上面只是寫了幾個字而以。

陸小鳳一臉好奇的走了,心道冬淩不讓他看沒關系,他送給無情之後,鼓弄的無情當場拆開,他不就依舊能看到麽。

“人家姑娘還給你的。”陸小鳳拍了拍無情的肩膀,一副語重心償的模樣,“你說你當時把人家丢在那裏,給錢有什麽用。要不是我們恰巧到了,說不得冬淩得直接凍死在那裏。”

無情:“……”

無情說:“陸兄說笑了。”

當天是冬淩不跟着他一起走的,而且以對方的武功,莫說是只是雪夜,就是比那雪夜更冷十倍,也未必會凍死。

陸小鳳卻是不知這些,他只是說:“哪裏說笑了,你是不知道我到的時候,她跪坐在地上,滿身都是雪,我都以為她那頭白發是落滿了雪。”

“怎麽可能。”無情不信。

陸小鳳最見不得別人不相信他,當即坐到一邊,一副要好好說道的模樣。

“正常人是不會那麽傻,在雪夜裏那麽幹,但冬淩當時估計吓得不輕……”

“她跟你說的?”無情問。

陸小鳳點了點頭,“是啊,我問她那裏是不是有她的親人,所以才跪坐在那裏傷心難過,結果她說她吓的。”

無情皺了皺眉,冬淩沒必要說謊,那她……

無情猛的想起,當時的冬淩看着冷靜,但卻其實并不冷靜。不然怎麽可能發現不了,自己當時在她身後也一直在跟那些人對打。怎麽可能發現不了,其實那些人的目标根本不是她。

怎麽可能問得出,“你也要殺我?”這種話。

是他疏忽了。

陸小鳳一邊喝茶,一邊抽空就說:“這就是你傻了吧,要想讓一個姑娘心生感激,你當時帶着她一起走多好,總比給錢……”

無情:“……”

無情簡直想将煩得不行的陸小鳳趕出去,他皺了皺眉,“你到底誤會了什麽?”

“難道你不是看上人家,所以才送錢袋的?”陸小鳳驚奇道。

無情默默無言半晌,才問他:“昨日見你扶一老太太,還将人家送回了家,難道也是看上了?”

想起那個年紀至少也有七十的老太太,陸小鳳連連搖頭,心中覺得驚恐不已。

他可是只愛美人的。

第 9 章

陸小鳳被七旬老太太這茬吓得不輕,再不敢說什麽無情讨好女孩子沒用對方法的事。只開始好奇,“打開瞧瞧,裏面有什麽。”

“不必。”無情說。

他的錢袋,他拿手一拿就知道,裏面恐怕什麽都沒少。

總歸是一開始就錯了,當初沒注意到冬淩的狀态,一心以為對方是個武功高強的女俠,所以沒有多加關照。那後來……人家不領他的情,也是理所應當。

只是就剩那麽幾枚銅板,夠花麽?

陸小鳳絲毫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只想瞧一瞧錢袋裏有沒有什麽東西,“打開看看嘛,說不定有什麽東西呢。”

“陸大俠,你拿了一路,就算沒打開,也不會感覺不出來這裏面是什麽吧!”無情看着他,一臉無奈,“偏要知道裏面具體有多少兩,然後再嘲笑一下我太小氣?真不好意思了,我們當捕頭的,比較窮,沒那麽一擲千金的本事。”

陸小鳳眼珠一轉,“你不說,我還沒想到這點。”

“那你……”無情是真無語了。

陸小鳳說:“我只是好奇,只是銀票和銀子,冬淩為什麽還特意叮囑,不讓我看,所以不明明确确看上一眼,總覺得心裏不太舒坦。”

無情:“……”

陸小鳳終究還是沒能看到錢袋裏面有什麽,但他別扭了一會兒也是釋然了。他得相信自己的手,那裏面只有銀子和銀票,估計冬淩就是為了耍他,所以才特意那麽說,好勾得他心癢難奈。

只是他放下了,無情卻将那話放在了心上。

特意叮囑,不讓看?

難不成是怕陸小鳳嘲笑他小氣?

無情失笑着打開錢袋,一眼就瞄見銀票被人掉了包,換成了一張白紙,上面還有些墨痕。

他擡手取出來一打開,眉頭便是輕輕的皺起,只因這字實在是太難看了些。不過當他看清上面寫的是什麽時,便再也沒功夫管字好不好看了。

霍休是青衣樓樓主。

“霍休?”無情喃喃道,“她又是怎麽知道的。”

這讓他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了那個雪夜,冬淩憑空出現,一瞬間讓他以為這也是青衣樓的人。無情還在心中想,還好離得有些距離,若是在轎前這麽躍起,簡直讓他防不勝防。但緊接着……

蕭秋雨和柳餘恨對她是半點不留手,這讓無情又打消了這個念頭,但現在看來……難道她跟青衣樓真的有關系?

或者說她也在查青衣樓?

無情在屋內默默坐了半刻鐘,然後坐着輪椅上了轎,由四個侍童擡着去找了冬淩。

冬淩正在泡茶,這是她最新剛學的手藝,好不好不知道,起碼樣式上還是很能唬人的。茶是今年新上的碧螺春,水是她早上收集的露珠,動作雖然算不上是行雲流水,但已然學得相當不錯。

無情推門而入時,她正倒茶入杯,朝門口的方向推了推,“來一杯?”

推動着輪椅進去,無情端起茶喝了一口,才道:“你知道我要來?”

“這很難猜麽?”冬淩反問。

這的确不難猜,她給他送了那麽一條消息,他又如何會不過來走這一糟。冬淩笑眯眯的,“有什麽可以直接問,看在那張一百兩銀票的面子上,我知無不言。”

“霍休是青衣樓樓主?”無情選了這句話做為開場。

冬淩點了點頭,“沒錯。”

無情又問,“你如何得知。”

“……”這個問題,冬淩頓了一下才說:“我還知道很多事情,不光青衣樓的。所以日後你若是有其他的疑惑,也可以試着來問問我。畢竟很多大智大通不敢說的事情,或許我敢呢。”

無情目光平靜的看着她,不含審視,但這一回卻格外認真,仿佛想看清楚她到底有沒有像雪夜裏那樣,僅僅只是在強作鎮定。

冬淩的目光也很平靜,只是到底……她的手指握杯時不由用了些力,有些泛白。

“你是在暗示我,你跟青衣樓沒關系?”無情開口了。

冬淩說:“本來就沒關系。”

這話她說得底氣十足,無情忍不住笑了,既然這麽有底氣,剛剛到底在緊張些什麽?怕他不信麽?

“我自是信你的。”無情說:“只是此事幹細重大,所以有必要來這一趟。”

冬淩點了點頭,四大名捕親自出馬的事情,哪有小事。

但她沒想到,無情竟然跟她說了,“此事幹系到天下安定,有人匿名舉報,說是青衣樓有心謀反。”

涉及謀反,自然事就更不可能小了,冬淩微微一頓,“此事應當屬于機密,陸小鳳都未必知道多少吧,為何要跟我說。”

“冬姑娘剛剛不是說過,你知道很多事情,想來這件事情,也必然早已清楚,說與不說,又有什麽區別。”無情微微一笑。

事實上,他不過是為了讓她安心,而且這件事情已經快有結果了,很快就不是什麽秘密。

冬淩卻想了很多。

青衣樓謀反?還把閻家和峨眉扯了進去,她幾乎是瞬間就想到,“大金鵬王?”

“你知道?”無情微微一怔,她還當剛才那話,只是小姑娘不願意說出理由,所以強扯的話。現在看來,這冬淩倒的确知道很多旁人不知道的消息。

果不其然,冬淩點了點頭,“略微知道一些,只是這大金鵬王不是只喜詩書畫,對奪回王位并沒有太多的想法麽?而且他就算要複國,複的也絕對不是大宋的這個國,又談何謀反。”

“他是不想,但有人想。”無情說:“青衣樓就在暗中幹這件事情,謀的也是我大宋這個國。”

這些事情,他查了很久才查出來,也才确認了那個出逃的小王子并沒有旁的心思,還了閻家清白,現在正在跟峨眉派的人接觸。卻不想,冬淩竟然全都知道。這更加讓無情想要多打探一些,“你還知道什麽?”

“你想問什麽?”冬淩問。

無情說:“峨眉派跟這件事情,會不會有關系。”

冬淩沉思了片刻,才說:“我猜是沒有,除了霍休,其他倆人一心只在看管財富,等着小王子。小王子若是願意出面複國,那他們自然還是忠心的朝臣,若是依舊躲着他們,他們一個安穩的做珠寶閻家的當家人,另一個似乎更是愛上了教導弟子,應當不會有心思做這種事情。”

“不過這種事情,事關重大,不是依靠性格如何就能斷定,你還是要再去确認一遍。”

冬淩最後補上一句。

“這是自然。”無情道。

說完,他又想起陸小鳳說的事情,于是道了歉,“那天晚上,是我疏忽,有些對不住你。”

“無防。”冬淩說:“左右他們也動不了我。”

“……”無情頓了一下,才說,“我指的是後來沒有帶你一起走的事。聽陸小鳳說,你吓得有些軟腿,在雪地裏坐了許久。”

冬淩:“……”

這麽慫的事情必須不能認,太丢人了!

冬淩想也不想就說:“陸小鳳的話也能當真?”只是到底反駁得太快,有點兒欲蓋彌彰的意思在。

無情笑了。

冬淩咬牙切齒,莫名有些看不慣他這一副看透一切的模樣。

“盛捕頭。”她身體稍微前傾靠了過去,聲音像是咬在嘴裏一般,模糊不清的,透着點兒暧昩的味道,“你知不知道,送一個女孩子繡着自己名字的東西,其實是有些什麽特殊含義的。”

無情一怔,繼而好似想起了什麽似的。

這倒的确是他疏忽了。

他的錢袋用了數年,早已忘了當初繡在上面還有名字的事情了。

如今翻出來一看,果然角落裏繡了一個小小的情字。他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麽,一只又白又好看的手就這麽探了過來,伸手一拉就将錢袋奪了過去。

“既然已經送人了,就斷沒有要回去的道理。”冬淩說:“歸我了。”

無情:“……”

冬淩揚眉吐氣,相當痛快。

人總是要有夢想的,冬淩想,她現在把之前那個俗氣的夢想丢到一邊,換一換,攻略一下眼前這個男人怎麽樣。

雖然感情是兩個人的事,無情送她錢袋完全沒什麽特殊的意思。但他現在又沒女朋友,人人可以追之。既然旁人可以,她冬淩為什麽不行,撩一撩更是沒什麽大問題吧!

更何況,機會還是無情親自送到她手裏來的。

不抓住都感覺對不起自己。

第 10 章

無情一直到被‘趕’了出來,還是有些懵。冬淩分明不是已經将錢袋讓陸小鳳交還給他了麽,怎麽還能叫是‘他送出去的東西’。

但他向來不善長跟女人講道理,更何況面對冬淩,他總覺得自己有些對不住對方。

第一次見面就害得人家跟他一起被人圍殺,之後好心送些銀兩過去,錢袋還有問題。更別說冬淩還告訴了他,青衣樓樓主的消息,更與他分析了獨孤一鶴和閻鐵珊兩人。

再加上,那天晚上看到對方似乎在數銅板,且只有區區十幾枚。

罷了,反正也是準備給她花的。

無情想。

他收斂下心中古裏古怪,總覺得此事不妥的想法,就準備下樓離開。卻正巧看見陸小鳳一步三臺階的走了上來,看到他點了點頭,“你也在啊!”然後就裝模作樣的敲了兩下剛關上的門,喊了聲,“冬姑娘可在?”

冬淩走過來開了門,“什麽事?”

“是花滿樓讓我來的。”陸小鳳高聲道:“他摸不準你這幾天哪天會去小樓,正好又瞧見了我,便讓我跑了這一趟。”

無情放在輪椅上的手一頓,并沒有馬上下樓。

就聽陸小鳳已經又說,“五日後是花滿樓的生日……說來他自己也把這事給忘了,還是今天家裏來人提醒才想起來。他每年的生日不出意外都是要回家去過的,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我知道了。”冬淩說:“這幾日,他應當不會在小樓了吧!”

她只當陸小鳳是來通知她一聲,免得到時候她撲一個空。花滿樓果然是個溫和且細心的人,連這些都想到了。

卻不想陸小鳳馬上說:“他家住在哪裏,想必你也知道吧,到時候自己去就好了。”

冬淩:“……啥?”

陸小鳳說:“請貼是沒有的,本來就是一家子還有幾個朋友聚一聚,沒那麽多規矩,你到時候去了報上名字,自然會有人帶你進去的。”

冬淩這才搞明白,原來這是過生日,想要請她一起去。

她一臉鄙視的看着陸小鳳,“你說話什麽時候這麽饒圈子了?”直接說是能怎樣。

陸小鳳完全不覺得自己是在饒圈子,他簡直覺得他已經很直言了,難道還要他直接吼上一句,“花滿樓要過生日了,請你去?”

未免也太直接了吧!

但在冬淩眼裏,他本就該是個這麽直接的人。所以這兩人一言不合是又要怼,好在小鳳凰記起往次每每他都沒占到什麽便宜,就忍了忍。故意裝做一副沒聽到的模樣,反而回身看向無情。

“盛捕頭要一起去麽?”

無情笑了笑,“最近事情比較多,不一定有空。如果到時候能空出時間的話,必定到場。”

冬淩癟了癟嘴,這兩人就完全是客套話了。

陸小鳳邀請的客套,無情的回答也客套,反正到時候人是八成不會到場的,有沒有禮物這倒另說。

冬淩畢竟不是陸小鳳,沒有好招惹麻煩的性格和體質,也不會哪裏有熱鬧就往哪裏湊。所以她并不知道青衣樓事件的進展究竟如何,不過想必知道了霍休的身份,再查相對而言就要簡單很多。

花滿樓的生日是在五日之後,冬淩正琢磨着送什麽禮過去。

朋友之間送禮,重在一個心意,尤其是像花滿樓這樣家庭出來的,什麽好東西沒見過。但又不能太用心,畢竟他們只是普通朋友,還是一男一女,過于用心到親手制作,似乎又有暗示兩人關系與衆不同的意味在。

背包空間裏的現代的那些小物件太新奇,容易引起轟動。劍三裏采的草藥又更适合送長輩,算來算去,竟是瞧不出合适的。

好在逛街時在一家店裏瞧到一柄折扇,上面的字畫據說還是某位大家的,于是順手就買了。

“就你了。”冬淩想。

素雅的扇面也很配花滿樓那樣的人,送折扇又不會顯得很親近,完美。

最後又買了一個檀木制的長盒,将折扇放進去。等到那天去花家的時候,便把禮物送上。

負責帶她進去的也是一位女子,據說是花滿樓的三嫂。對方看着便是精明幹練的類型,似乎從小家裏就是做生意的,也跟着沒少學算帳的活計。如今嫁到了花家,也是管着一些事情的。

“人到了便好,姑娘還送什麽禮物。”花家三嫂笑着說。

冬淩笑了笑,“要是旁的我也就省了,但這生日禮物,卻是萬萬不能不送。”

“這難道還有什麽寓意不成?”陸小鳳常來花家,自個兒就闖進來了,也沒人會攔他。正巧趕上了冬淩這句話,随手就把手裏的酒壺拎了出來,看了看,有些不舍,卻還是遞了過去,“行吧,我就送上一壺酒。”

花家三嫂:“……”

冬淩:“……”

花家三嫂笑容不變,反而熟稔的問,“你這是又打哪兒讨來的酒。”

“霍休那……”陸小鳳乍然想起來不對,“等等,這酒你還是還給我吧,禮物我後補,這壺說來有點兒不吉利。”

花家三嫂嫁進來快十年了,對陸小鳳這作風也算是領教的多了。直接把酒壺還給他,又說:“補什麽補,還是那句話,人到了就行。”

冬淩卻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麽,“霍休出事了?”

提起霍休,陸小鳳的表情便有些一言難盡,最終嘆了口氣,“真沒想到,他竟然就是青衣樓的樓主。”陸小鳳看着手裏的酒,“我這才剛從他那‘讨’到酒,還沒來得及喝,無情帶着人就到了……無情?”

冬淩順着他的目光回身,便瞧見無情正被一人引着進來,身邊還跟着金九齡。

無情跟花滿樓有交情?還是金九齡有?

這兩人按她所知的都沒有啊,但為什麽要來……冬淩覺得自己瞬間就理解了以前常常聽人說的一句話。

他回頭看你一眼,你就覺得他喜歡你,他再對你笑一笑,說不得你連你們以後的孩子叫什麽都想好了。冬淩雖然還沒到這地步,但莫名的就有一種無情來這裏就是來見她的的感覺。

也是自戀的不行!

好在哪怕愛做夢,冬淩也畢竟是獨自在外闖蕩多年的主,很快恢複理智,知道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陸小鳳已經走了過去,跟無情說了兩句,重點就奔着金九齡去了,可見兩人比較熟。無情則饒過了二人,來到冬淩身邊。

“事情辦完了?”冬淩故作平靜的問。

無情輕輕一笑,點了點頭,又說:“還要感謝姑娘的消息。”

“客氣。”冬淩崩着臉道。

那邊陸小鳳和金九齡也說說笑笑的走了過來,幾人打過招呼之後,便準備重新往裏走。恰逢這個時候,有個家丁小跑着趕了過來,似乎準備往裏面跑,遇到花家三嫂時被攔了一下,“怎麽了,今天有客人,也不知道慢兒點。”

那家丁停了一步,說:“三少夫人,外面來了位小侯爺,我去禀報老爺。”

“小侯爺?”陸小鳳挑了挑眉,“花家什麽時候跟候府有關系了,不知這是哪家的小侯爺。”

“回陸公子,是神通侯。”

冬淩眯了眯眼睛,“方應看。”

之前她還在茶樓中見過此人,沒想到都快一個月了,人還在這城內,今天更是湊了過來。

花家三嫂也有些摸不清頭腦,趕緊讓那家丁去請花如令,自己則穩了穩心神,看向冬淩幾人,“幾位客人,先這邊請。”

冬淩收斂心神,跟着大家一起往裏走,還沒到地方,遠遠的就瞧見了花滿樓。

花滿樓身邊正坐着一個小姑娘,大概十五六歲,瞧着端莊文靜,說話也輕聲細語的,正在同他說話。

冬淩小聲問陸小鳳,“花滿樓還有妹妹?”沒聽說花家有女兒啊!

陸小鳳搖了搖頭,“他非但沒有妹妹,就連侄女都沒有這麽大的,最大的那個今年才十歲。”

花家三嫂笑了笑,領着他們邊往那邊走邊小聲解釋。

“七弟一個人,家裏總是不放心,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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