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天要榻之前他估計都能笑一笑,沒道理因為司空摘星的事就被她吓成這樣。再看無情, 這人表面上看起來同往常一樣,但握着茶杯的手卻有點兒緊,明顯有些緊張。
“你們兩個……”
“我們兩個什麽都沒幹。”陸小鳳着急洗清自己不說,還要給自己臉上貼點金,“我們來這裏,完全是為了你的安危來的。”
冬淩信他才有鬼,但她不信也沒有辦法。
陸小鳳的嘴是出了名的嚴,他要是不想說的話,你就是想方設法也套不出來。能被你套出來的,都是他自己覺得無所謂的。
她轉而看向無情,無情也正看着她,眼神相對,對方朝她點了點頭。
“應該是沒聽到吧!”無情想,他是先聽到的腿步聲,似乎冬淩是剛剛過來的,應當沒聽到才是。
冬淩如何能不明白,這會兒她再問,也什麽都問不出來。所以便沒有再問什麽,只是走過去坐了下來。
陸小鳳見她如此,趕緊耍寶打趣,熟不知這樣一來,就顯得更有問題了。
倒是無情,三言兩語便轉到正題上來,“昨晚的人究竟是誰,需要幫忙麽?”
“這就要問陸小鳳了。”冬淩說:“我去花滿樓那裏找他,就是為了這件事,結果沒想到他竟然在你那兒。”
無情說:“霍休那裏有一部分窖藏的好酒,昨日全都搬到了縣衙,準備清點過後運進京城。”
“哦。”冬淩瞬間懂了,“陸小鳳肯定是去偷酒去了。”
說起這個,陸小鳳就絲毫不見心虛了。他辯解道:“什麽叫偷酒,我那是去喝酒。”
他見冬淩的臉上露出一個嘲諷的笑意,下一刻仿佛就要怼他,趕緊轉移話題,“不過你找我什麽事。”
“算帳。”冬淩一指屋頂,“知道麽,這間屋子昨晚屋頂破了個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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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當然知道。”店老板說得清清楚楚的,他們聽到動靜出來時,屋裏已經沒人了。但根據現場和冬淩回來後的說詞,都是她自己看到有人在屋頂,似要圖謀不軌,來不及多想就撞破屋頂沖了出去。
“可這又跟我有什麽關系。”
“當然有。”冬淩說:“因為害我需要撞破屋頂追出去的人,是你的朋友。”
陸小鳳:“……”
陸小鳳朋友太多,一時根本想不到是哪一位又來撥虎須。更何況他現在更為關心的是,“你一進門就要找我算帳,算的就是這筆帳?”
“當然。”冬淩點了點頭。
她又看向陸小鳳,問:“莫不成你那裏還有其他的帳,我該一并算了?”
“沒有沒有。”陸小鳳趕緊搖頭,“就這一條都好像是強加給我的,畢竟我的朋友那麽多,如果哪一個做了什麽都要算到我頭上,那我恐怕早就墳頭長草三米高了。”
然而他心中卻是大松了一口氣,只要不是恰巧聽到了之前那翻話,天就還是藍的。
他的命根子總算是保住了。
以至于這時候,他總算有心思追究,“究竟是我的哪位朋友,不長眼惹上了冬女俠。”
無情也看了過來。
冬淩說:“那人長得偏瘦,動作靈活,輕功極好,看着像極了一個猴。”
“是上次的那一個。”無情說:“他究竟是誰,為什麽盯你這麽久。”
陸小鳳心中一突,猛的就想起一個人來。
果不其然,下一秒冬淩便說:“偷王之王司空摘星,他不光晚上光顧,白天還想偷我的東西,只是溜得太快,沒抓住。”
無情聽了倒是心下一松,即是司空摘星,那最多就是破點兒財,無甚其餘大事。
陸小鳳卻是十分奇怪,上上下下的把冬淩打量了一個遍,才說:“還真別說,你這身上每件東西都挺稀奇,就是我以前也沒見過相同的。引得那猴精盯上也是正常,而且他偷完過足了瘾會還回來的,所以不必擔心。”
這會兒陸小鳳倒是自在極了。
背後說人壞話沒被發現,而且要算的帳還是司空摘星惹出來的。若是別的朋友他或許還得頭疼一下,即是司空摘星,那就沒什麽大事了。
他給自己倒了杯茶,悠哉悠哉的喝了起來,喝完還不忘感慨一句。
“果然還是朝廷的人有面子,我來住的時候,掌櫃的就不給我上這種好茶。”
無情神色一頓,直覺的就看向冬淩,後者正笑眯眯的看着他,見他看過來還沖他挑眉一笑。
好似在說:“瞧,我說的什麽?”
無情也只能笑一笑,裝做沒有聽到陸小鳳的話,也沒看到冬淩得意的眼神。
陸小鳳覺得自己眼睛有點兒疼,這兩人還說沒什麽,威脅要動他的命根子。但看看他們倆人那模樣,還眉目傳情,當着他的面就已經這樣黏糊了……這要沒什麽,他陸小鳳就把桌子給吃下去。
情人遍天下,自認對男女之情誰都沒他懂的陸小鳳,十分不甘心的又灌了自己一杯茶。
這年頭,實話都不讓說。
等陸小鳳給自己灌第三杯茶的時候,欣慰的發現那兩人終于發現他了。只是這也不是什麽好事,因為冬淩說:“他要是自己好奇想拿一個去看看倒也無所謂,就怕是不是有人花錢雇他來的。”
這種事情司空摘星也不是沒做過,陸小鳳立即有些猶豫了。
“你得罪過什麽人?”他問。
“多了去了,例如青衣樓的人,霍休雖然死了,但裏面一百零八樓的人卻有大半逃了。誰也不知道那天夜裏的消息有沒有傳出去,他們知不知道。也沒人知道那裏面有沒有人有好兄弟,或者是親兄弟什麽的死在那個雪夜。”冬淩說:“雖然可能性不太大,但保不齊就有人回來報仇呢。”
陸小鳳:“……果然,那天你身邊的屍體都是你幹的。”
這點他之前沒想明白,但一得知冬淩會武而且很高強,就立馬知曉自己為何會覺得那部分的屍體比較更為凄慘一些。
但現在……“我覺得你可以放心,青衣樓的人大多都是孤狼,就是聯合行動,也只是看起來關系好,沒人會為對方以身犯險。”
這個冬淩當然知道,她特意提起,無非便是再在無情面前刷一刷存在感。
對方若是覺得她可能有危險,多關注關注什麽的……所謂的愛情,除了一見鐘情,不就剩下這麽一點一點積累起來的日久生情了麽。
當一個人關注另一個人到一定地步時,觀感自然會不一樣的,更何況她冬淩本身又不差。
人美武功高還有錢,簡直世間難尋。
無情看着眼前的漂亮姑娘,總覺得她笑得有點兒意味深長,還有些勾人。
他定了定神,指尖觸到茶杯,這麽久了,茶都已經涼了,正好讓他能涼一涼。
“還有何人。”無情聽到自己問,聲音倒還算得上是平靜。
冬淩說:“除掉青衣樓的人,旁的暫時想不出來。但若是有神精病看上我了想做什麽,或者又有個甄聰那樣的腦殘,也不是不可能。”
陸小鳳只想說你簡直是……他不知道被害妄想症這個詞,因此只能說:“你不覺得,你想得有點兒太悲觀了麽?”
“什麽叫悲觀。”這個形容冬淩可不認,她說:“人生在世,誰也不是銀子,那麽招惹個個把變态就是正常。而且就算是銀子,也能勾得人去動它,不然人家好好的在地底埋着,是怎麽上來的。”
陸小鳳:“……”
他再次在心中警告自己,以後絕對不要跟女人講道理,尤其是冬淩這樣的女人。
不等他緩過神來,冬淩已經繼續開口說:“不過我說什麽都是猜測,也都是沒必要的猜測,因為只要你抓到了司空摘星,找他一問便知。”
陸小鳳苦笑道:“這可不好辦,雇主的事情,他可從來不敢洩露。”
“跟你也不說?”無情問。
陸小鳳搖了搖頭,而且看着無情,就更覺得冬淩就是在找他的麻煩。身邊有無情這麽一個名捕在,竟然還勞煩他陸小鳳幹這種事情。
他可不覺得冬淩這是更信任他,分明就是看他太閑了。
陸小鳳趕緊說:“你可別把希望抱到我身上,那猴精躲起來的時候,別說是一個我,就是來十個我也找不到人。”
冬淩呵呵一笑,“你确定不找?”
“不找。”陸小鳳答得十分堅定,眼神還時不時的飄向無情,心說這麽好的向美人獻殷勤的機會,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奈何無情就像是看不到他的眼神似的,坐得那叫一個八風不動。
陸小鳳也只能自我安慰,反正他不答應,就不信冬淩還能拿刀架在脖子上逼他去找人。
冬淩不會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也不會像跟花滿樓提起時那般恭維他。冬淩只是一臉遺憾的說:“那就怪不得我了。”
“你準備幹什麽?”陸小鳳瞬間就上套了。
無情在一旁無奈的搖了搖頭,心說這只小鳳凰的死穴還真是明顯,一點一個準。
冬淩成功吊起了他的好奇心之後,才慢悠悠的掀開答案,“不幹什麽,就是設個陷井抓一下司空摘星。”
聞言陸小鳳倒是不覺得有什麽,他也想看司空摘星被抓的場面。
那一定很打那個號稱大偷的家夥的臉。
但冬淩說:“他的輕功太好,所以為防止一不小心被他再給溜了,我準備用點兒手段。現在正在考慮是做陷井時埋點兒刀刃先斷了他的……總之給他身上來幾刀放點兒血,還是弄點比較狠毒的藥,直接廢了他的內力。”
陸小鳳:“……”
繼下.身一涼之後,陸小鳳感覺渾身都涼。
但他到底不傻,明白這是冬淩逼他出手故意說的。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要上這個當。
陸小鳳的朋友遍天下,但交情好到一定地步的也就那麽幾個。一個花滿樓一個西門吹雪還有一個朱停暫且不提。司空摘星雖然比不上這三人,但也已經是很重要的存在。
他倒是不覺得冬淩真能下得了那個狠手,也不覺得司空摘星真那麽容易被捸到,但他知道女人的執着。
就像薛冰能為了跟他出來,想方設法越戰越勇一般。冬淩為了抓住司空摘星,說不得真能讓她耐心的等着。到時候一動手,那猴精肯定就得歇菜……
算了,反正他陸小鳳麻煩夠多,不差再多這一個。
但陸小鳳到底是不甘心,跑去小樓跟花滿樓抱怨。結果這一次向來很有朋友力的花滿樓,卻并沒有安慰他,而是哈哈大笑,竟是一副看笑話的模樣。
這一下,陸小鳳氣得更厲害了。
花滿樓卻在想着,果不其然,對着陸小鳳,冬淩就是又一種說詞了。
可分明跟他的那一套能讓這只小鳳凰更加心甘情願的辦這事,她卻非要用這種辦法呢?
花滿樓後來問過冬淩。
冬淩說:“因為上次陸小鳳說美人慣來都是伴着麻煩而來,我怎麽說也不能算是醜,怎麽能不幹點麻煩事兒?”
花滿樓:“……”
花滿樓愣了幾秒後,又是一陣大笑,陸小鳳啊陸小鳳,你遲早得死在你這張嘴上面。
第 25 章
陸小鳳走了, 無情卻還在。
窗戶大開着,陸小鳳是直接翻窗出去的, 且臨走前非常沒有‘功德心’的沒關窗。此刻有風吹了進來, 頭發和衣服都有些飄。冬淩今日穿的這身本就比較仙, 這一來便顯得更好看了。
“你……”
無情剛要開口, 就見冬淩起身,走到窗邊将窗戶合上了。
脫口而出的話, 便也因此變成了, “連門長什麽樣都不記得了, 你這次,可是真将他氣得夠狠。”
冬淩眯着眼睛就笑開了, 轉回身時,便是一副笑靥如花的模樣。
“這也沒什麽辦法呀, 我看到他就想怼,實在是有點兒忍不住。”她眉頭輕蹙, 自己似也有些苦惱,“而且誰讓他自己還非‘暴力’不合作,我也只能如此了。”
看着她這副模樣, 無情也只能搖頭苦笑。
也不怪陸小鳳拿她沒辦法, 他也……
明明看着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動起手來卻是幹脆利落,怼人時也是痛快潇灑。但要說她頗有俠女之風, 她又似乎跟其他的女俠不一樣。有點兒坦坦蕩蕩的小可愛, 還會像剛剛這樣‘苦惱’的撒撒嬌。
無情是真不懂, 一個人怎麽就能有這麽多面。
他有些招架不住,便只能佯裝沒看到,垂眸看着手中的茶。他之前沒跟陸小鳳一起走,不光是因為人家是直接二話不說跳窗走的,沒給他一起的機會。也因為,他留下來是有話要說。
“我原本以為,你雖然武功高,消息廣,但對江湖上的險惡顯然認知還不太夠。”
冬淩還是笑得很好看,“那現在呢?”
“現在,”無情也忍不住笑了,“聽了你剛剛那翻話,我覺得你還是懂的。”
冬淩回想了一下自己剛剛是怎麽危言聳聽的,于是道:“陸小鳳不是覺得我有病,想太多麽,你不這麽想?”
“這樣沒什麽不好。”
無情說:“當危險來臨時,你就會知道,這些提前的準備,會讓你免與喪命。”
“像是陸小鳳,他就是個不會想這些的人。所以他時常遇到麻煩,也時常遇到危險。若不是他本身武功高強,人聰明,運氣好,朋友又多,多數時候還偏偏恰好能幫得上忙,早不知道上閻王那裏報到多少次了。”
無情頓了下,最後還是補上了那句,“所以他覺得你想太多,并不是因為你想得多,而是他想得太少。”
冬淩看着他,笑得越發放肆。
她哪能不知道無情這麽踩陸小鳳,無非便是怕她被打擊到,真的不去想這些危險的存在。估摸着在這位盛捕頭眼裏,她現在不光窮,還很沒有戒心。屋頂上有人掀瓦沒發現,走廊上都發生命案了她也能啥也不知道。
冬淩眼下還不知道無情已經知道她很有錢,只道是這誤會大到有銀河那麽寬。
此刻聽着對方為他打算,還一反往常人設的黑別人,不知怎麽的,就是想笑,開始還好,後來越笑越起勁,自己竟然都阻止不了。
無情被她笑得整個人都有點兒懵,頭一次體會到了什麽叫無措。
“怎麽了?”他回顧一下自己說的話,好像沒有哪裏有問題啊,怎麽冬淩笑成了這樣。
冬淩好容易止住腦洞,讓自己不再笑下去。但她怎麽能說是被自己腦補得笑出來的,于是只能反問無情:
“你剛剛這話,如果當着陸小鳳的面說……”
“那他恐怕就真得氣瘋了。”無情一指屋頂,“這屋頂,恐怕得破第二回。”
茶水已經涼透,店小二體貼的又送上來一壺,不過隐晦表達了一下,是他們店掌櫃讓送上來的。
冬淩:“……”
無情:“……”
現在就連無情,也覺得他這待遇,的确是不一樣。
之前的茶杯也已經被換上了新的,無情翻起兩個,倒至八分滿,推了一杯過去給冬淩。
“一般人請不動司空摘星。”他說。
司空摘星這個人向來只偷自己敢興趣的東西,這樣東西或許值錢,或許一文不值。他不會因為自己窮了缺錢花就偷值錢的,就像之前陸小鳳說的,他偷到的值錢物品往往都是拿來看一看,欣賞幾天就還回去了。
但有一種……“若是別人請他來偷,便是要花大價錢,而且還要他自己願意。”
要讓司空摘星願意,那天時地利人合一樣不能少。例如他最近對旁的東西感興趣,或者他不缺錢,都可能是他拒絕你的理由。
“甚至有一次,他還以對方長得太醜為理由,拒絕了一個人幫他去偷一樣東西。”
冬淩聽着無情的分析,覺得跟她知道的司空摘星可以對得上。
就聽無情又說:“所以這段時間,你還是小心一些。若當真是有人盯上你了,來人勢必不太簡單。”
像是甄聰那種級別的,根本就連司空摘星的影都摸不到,根本談不起生意。
冬淩點了點頭。
事實上經過上次那件事情,她已經在逐漸讓自己習慣用運內力,平時也多多關注周圍更遠的距離。
“不過也不用太草木皆兵,或許他就是對你身上的某樣挂件比較感興趣,想拿去觀摩幾日。”無情又說。
冬淩聽着他細細囑托,只覺得從來沒有人對她這麽好過。
家裏人自是不必提,出門在外不是沒受到過幫助,然而更多的卻是激烈的競争。像是無情這樣細之又細,将一切都想得妥貼周到。又怕她不夠警覺,又唯恐她小心太過心中不踏實,将一切都替她想好的人卻是從來沒有。
無情說完了,就見冬淩仍然怔怔的看着他,不免有些奇怪,“姑娘,可是剛剛我說的,哪裏不妥。”
“沒有不妥。”
冬淩收拾好自己心中湧出的諸多感動,抿唇一笑就又變得有些賊嘻嘻的,一聲‘盛捕頭’才出口,那邊無情便已經應激反應似的一臉緊惕。
等他才剛剛做了點兒心理準備,冬淩的下一句就已經冒出來了。
“你知道你剛剛那副樣子,不像是朋友之間的叮囑,倒更像是寵女兒或者……照顧夫人。”
無情:“……”
“……”無情任是怎麽想,也沒料到現實會是如此的具有沖擊力,“姑娘你……”
“不過這個暫且不提,司空摘星的事只需要等陸小鳳的消息就好了。”冬淩對此也不如何在意,因為她來這裏的時間畢竟太短,應當并沒有惹到什麽人。之所以想要查一查,是因為多年的習慣,總想把關乎自身安全的問題全弄明白了。
她話題轉得快,任是無情,也有些跟不上節奏。
等無情反應過來時,冬淩已經說到:“不過就算有變态盯上我,也沒什麽,他有多變态,我就能讓他多凄慘。”
無情就見着她朝他笑得一臉愉悅,正在舉例:“詳情請參見蕭秋雨的那條斷臂。”
當時那一幕本就是讓無情特別好奇的,只是因為這關乎到旁人的武功招式,他不好打聽。如今聽冬淩自己提起,便感慨了一句,“那日雖然天色黑,離得遠,沒怎麽看清,卻也是瞧見了那一招的神奇之處。”
可不是,冬淩想,被無數職業恨得不行的技能,一個盾立就能讓你絕望。
而且游戲裏還有時間限制,她在這裏可是能一直開,多了不說,半個時辰還是絕對沒問題的。往那一站,任是誰來都奈何不了他,簡直是無敵bug。
冬淩完全可以自信揚言,“沒人動得了我。”
這會兒又是神采飛揚朝氣十足,無情想着,陸小鳳有一句話說得還是挺對的,女人果然都是善變的。
不過既然冬淩心中有數,無情自覺自己也無需再多說什麽,也是時候該告辭了。
然而冬淩卻讓他:“等等。”
“還有事?”無情問。
冬淩點了點頭,神色卻沒有多嚴肅。
她這般表情讓無情心中一突,嘴快過腦子已經問了出來,“是正事?”
“……”冬淩險些沒忍住笑出來,“正事。”她說。
冬淩的正事,自然就是之前跟花滿樓提過,原打算跟花家合作,卻發現因為政策問題辦不到的事情。
她問無情,“如果想要弄到鋼和鐵,容易麽?”
“你要補暗器?”無情問。
冬淩愣了一秒,搖了搖頭,“不是,想弄點其他東西。”
無情問她,“要多少。”
“恐怕不少。”冬淩說:“而且還需要一個在打鐵練鋼上特別有天份的大師,我有些想法,恐怕不太好做出來。”
“在成功之前,要耗費的自然不少,之後量産起來,需要的就更多了。”
無情聽到這裏,才開口道:“如果量少并不困難,但如果……要達到像姑娘所說的這麽多,怕是不太容易。”
他解釋道:“朝廷對鋼鐵的管制很嚴,每年分發到各地的都有冊可尋。其餘的便是各種江湖門派,他們也自己有自己的渠道,朝廷管不了,卻也心中有數。其餘的人,想要弄到大量的鋼鐵,首先要解釋清楚你要用來做什麽,要造這麽多的兵器……”
“可我不是造兵器……”
說到這裏,冬淩也猛得反應過來。
她本就不笨,只不過她以前呆的世界跟這裏不同,所以一直沒有想到這一塊。現如今才明白,鋼鐵被控制在朝廷手裏,其實壓根跟陶瓷的官窯不同。這不是因為好東西一定要是皇帝的,而是怕旁人制了武器拿來謀反。
這裏可是冷兵器時代,鐵器可是用來制造兵器的重要材料。再加上如今的天下并不安穩,朝廷對此自然看顧得極緊。
其他的東西尚有官員頂風走險,諸如倒賣鹽引,私貪赈災銀兩縷見不鮮,但在鋼鐵上面……若是讓他們收了錢弄上兩三把刀劍的量,自是沒問題。再稍微多一點兒,咬咬牙也就幹了,但要是再多,莫說是他們不敢,就是敢也沒這個本事了。
無情說不太容易都是好的,事實上是壓根就辦不到。
莫說是以他現在的身份,便是諸葛神侯,也不能默不作聲的弄到大量的鋼鐵。
畢竟盯着他的人不少,就冬淩這段時間知道的,朝中的奸相蔡京就是整天同他們作對的一號人物。
“倒是我之前想得太容易了。”冬淩說。
她昨晚因着一個突發奇想興奮了半宿,有很多東西并不了解也沒有想清楚,所以才會在第一步就被卡住。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辦法,只要證明這些鋼鐵并不是用來制造兵器,且用處都透明化,應當還是可行的吧!”冬淩說。
無情點了點頭,說:“只要有人擔保,這個法子可行。”
“擔保人得有身份。”
“沒錯。”無情說:“說來朝中也沒幾個,前段時間提到的方應看方小侯爺算一個,奸相蔡京算一個,還有就是我世叔,諸葛神侯。”
無情說完,就只等冬淩拜托他去跟世叔提這件事情,甚至已經在心中粗略的将事情過了一遍。只待冬淩告訴他這些鋼鐵是拿來用做什麽的,好回去将此事一一說明……然而冬淩聽完之後,卻是什麽都沒說。
無情:“……”
莫非是不好意思提?
無情想着,便主動開口,“這件事情我可以……”
但他才剛起個頭,就被冬淩打斷了,“這件事情,我會進京親自走一趟神侯府,到時候還要勞煩盛捕頭幫我提一下,不然諸葛神侯這麽忙,我恐怕連人都見不到。”
無情愣了一下,才道:“這樣也好。”
說完,他沒忍住又補了一句,“世叔其實沒你們想得那麽不好接近,只要你将來歷說清楚,就算沒有我,他也是會見你的。”
冬淩笑開了。
她覺得無情果然各方面都好,也正因此,這件事情就是真要做,她也要親自去跟諸葛神侯談。
總不能讓諸葛正我覺得,她是在利用他的徒弟,讓他一心幫她說話。
事情談完,無情便告辭了,冬淩送他出門後關上了門,一回頭準備去床上打個滾,撲到一半卻愣住了。
等等,她換房間了啊,現在不住這裏了啊!!!
第 26 章
第二天一早, 冬淩便收到了一只信鴿。
信鴿是衙門裏的衙役送過來的, 正巧還是之前冬淩見過的那個。他說得明白,“這是盛捕頭讓我過來送給姑娘的。”
“他人呢?”冬淩問。
那衙役說:“盛捕頭似乎有急事, 今日一早接到飛鴿傳書就動身回京了。”
而這信鴿,便是他臨走之前留給冬淩的,讓她有事可以聯絡。
冬淩看着衙役手中捧着的信鴿,心說都不用個籠子的麽,就那麽雙手抱着……
不過這信鴿看起來倒是很乖, 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卻不見有掙紮逃跑的跡象,顯然是訓練得極好。
但訓練得再好,一般都有專門的鴿房來放,出門在外帶的, 一般也有手底下的人去養。像冬淩這種的……顯然那衙役覺得直接交給她怕她不好抱,于是提議,“是我給姑娘送上去, 還是……”
“先給我吧。”
冬淩說着伸出手, 接過信鴿,然後又說了兩句,那衙役就告辭了。
剩下冬淩盯着渾身雪白的信鴿, 不由的腦補出了這事兒要換到現代, 就是霸道總裁走的時候留給美人一部手機,然後聲稱,‘手機號存裏面了, 有事給我打電話’。
正常人,留的不該是名片麽,哪有直接送手機的。
不過想想武俠世界到底不同,給冬淩個地址她也弄不出一只鴿子送信。
如此看來,無情對她還是挺上心的。
畢竟如果只是一般朋友,在臨時有急事要離開之時,可絕對想不到送個信鴿過來,就為了聯絡方便。
冬淩出門去弄個了籠子,店老板一見到她那是可勁撿貴的推薦,把一個金燦燦純金制的說的是天花亂墜。分明一副土爆發戶的氣息根本不适合冬淩這種柔弱美人,然而被店老板那一張巧嘴一說,好像冬淩不拎她就顯不出高貴的氣質來。
這是店家一慣的花招,就像女孩子夏天去買裙子,絕對不能聽店員的誇獎一般。因為大多數時候,就算你穿着哪哪不合适,她們也能誇出花來。
冬淩見得多了,絲毫不受影響,一雙眼睛在店裏掃來掃去。奈何也不知是店主本身審美有問題,還是這年代因為沒有女子溜.鳥.玩,幾款鳥籠雖然樣式區別挺大,但沒一款适合她的。
拎着……不論哪一款都有些怪怪的。
要不是其他幾家店她也逛過,發現并沒有什麽不同,冬淩還真想掉頭就走,換一家再逛。
店老板還在不停的推薦他那款土豪風的金鳥籠,沒說動冬淩,倒是讓店裏另一個纨绔子弟起了心思。
他本來是在看美人的,不得不說,如果忽略那頭白發,冬淩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哪怕傳聞兇殘,這位少爺還是忍不住,時不時的飄上一眼。在冬淩看到他那邊時,又故做一副認真看鳥籠的模樣。
店老板給冬淩推薦時,這位少爺自然也跟着聽,越聽越覺得,這籠子還真是适合冬淩這樣的美人。
美色惑人,他一腦殘就開口了,“老板,那個金籠子我買了,送給這位美人……”
冬淩轉頭看了過去。
她之前聽店老板說話時,還是一副唇角帶笑的模樣,眼下卻斂了笑,看過來時明顯不太高興。那公子本就是個不着調的,又聽了不少傳聞,被她這麽一看竟有些慫,哆哆嗦嗦的解釋,“我,我,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它很配你。”
說這話時,他指的正是店老板手中拎着的鳥籠,那個純金色,土豪氣息十足的籠子。
冬淩掃了一眼,更加不開心。
這什麽意思,難道她看着就像一個土大款?
還是這些少爺們就覺得,随便哪個漂亮女人,只要砸點兒錢就能撩?
冬淩嗤笑一聲,随手一拍就是金子十錠,五十兩一錠的大元寶,一個一個整整齊齊的碼在桌子上。
“夠買那籠子麽?”她問。
“夠,夠。”店老板被她這作風吓傻了,連連點頭,“用不了這麽多,兩錠就夠了,我們還得倒找您一些。”
冬淩慢吞吞的把剩下的八錠收了回去,在場的人目不轉睛的盯着,完全弄不明白她這是藏到哪裏了。最終只能感嘆高手,有本事,還有錢……
店老板趕緊将鳥籠送上,讓她把那只純白色的信鴿放進來,還贈了一些鳥食。
“姑娘稍等,我這就去給您找零。”
“等下,”冬淩說,“勞煩全給我換成銅板。”
店老板:“……啥?”
難道是覺得銀子錠太大不好花?
店老板又覺得可能是這姑娘不知道能換多少銅板,于是勸她,“換成銅板不是不行,只是姑娘拿着怕是不容易。”
“我沒準備拿。”
冬淩抿唇一笑,下一刻的語氣瞬間就變得冷得掉渣,“我準備拿來砸人。”她一指那位少爺,“就砸他。”
店老板:“……”
那少爺:“……”
那少爺簡直要哭,如果時間能夠重來,他一定管好自己的嘴,絕不多話。如果時間能夠重來,他一定不把手底下的四個跟班趕跑。
要換了旁的姑娘,他以往調戲個一兩把都沒問題,但偏偏這個……這個據說跟盛捕頭關系不一般,而且很是兇殘。就那甄聰本身還是江湖人,會武,都似乎差點給廢了命根子,他能不怕麽。
他爹就是個富商,他這也沒什麽後臺啊!!!
冬淩還沒動手,纨绔少爺自己就慫成一堆,險些要燒香拜菩薩,表示此翻如果能逃離魔爪,以後一定管好眼睛和嘴,再不亂調戲人了。
他吓得直哆嗦,卻不知道冬淩所謂的拿錢砸人,并不是真的要拿一堆的銅錢綁在一起,當鐵塊似的給他腦袋來一下。
直到懷裏被甩了一堆的銅錢,冬淩已經拎着信鴿走人,這位少爺才堪堪回過神來。
還願,明天就去給菩薩還願!!!
命保住了,命根子也還在。
冬淩拿錢砸完纨绔少爺,潇灑的走出店面,到了大街上嘴角就有點兒抽,這籠子還真是……不可言說。
這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