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相信,他可是見過的,那只信鴿只要一叫,冬淩就跟親媽似的撲過去,問人家餓不餓,是不是冷了……不知道的人,絕對不相信她是在養鴿子,而是要懷疑她是不是在養兒子。
而且,“吃得多還不算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它這段時間飛過麽?”
冬淩搖了搖頭。
她說:“沒敢打開籠子的小門,怕飛跑了捸不回來。”
陸小鳳:“……”
陸小鳳朝她确認,“那是信鴿沒錯吧,還是我認錯了,那其實并不是一只信鴿?”
“當然是。”冬淩隐約覺得有哪裏不對,“難道有什麽問題麽?”
陸小鳳說:“問題大了,你見過誰家信鴿會亂跑的。它們在平時,會自己升空飛一會兒,卻不會飛遠,更不會飛不見。甚至只要你吹個哨子,聰明的喊一聲,它就會自己飛回來了。”
“……”冬淩說:“可這信鴿是別人的,你确定它不會直接飛回主人那裏?”
陸小鳳問:“這信鴿是你偷的?”
冬淩搖了搖頭。
陸小鳳又問:“那是搶的?”
冬淩還是搖了搖頭。
陸小鳳呵呵一笑,“即不是偷的也不是搶的,那不是買的就是旁人送的,這樣它怎麽會跑?”
冬淩根本沒想到,信鴿還有這聰明勁兒?
她懷疑的看向陸小鳳,問:“真不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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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說:“當然不會,不信你看看,誰家信鴿是關在籠子裏的。”
冬淩這才了然,卻原來她這麽久拎着個純金的鳥籠,全是白拎了,壓根就不需要這麽一個籠子。
“但你之前為什麽不跟我說。”冬淩指責的看向陸小鳳,心說早說她不就早及時止損了麽?
陸小鳳比她還驚奇,“你拎得一臉自得的,我還以為你當寵物鳥的養呢。”
冬淩:“……”
冬淩丢了個大人,陸小鳳卻更加深信,她一定是初出江湖,甚至家裏或者師門也跟江湖久不聯系,不然不會連信鴿的事情都不知道。
他抓緊時間下筷,三下五除二解決了一條水煮魚,然後不等冬淩趕,自己就先‘滾’了。
這個時候的女人最可怕,陸小鳳可不想招惹。
然而冬淩卻并沒有如何生氣,不懂一些事情鬧出笑話很正常,只要及時止損,并避免下次再犯就好。
她安安靜靜的吃完飯,拎着鳥籠走出了酒樓。
回了客棧,她取出紙筆便準備寫信,奈何這回的飛鴿傳書不比上回。上回一大張紙上就幾個字,眼下卻是要在一小片紙張上,寫上至少好幾句話。這都不用試一下,冬淩就知道自己寫不出來。
蠅頭小楷對她而言至少要練個十年八年,現在的她最多也就寫幾個大字,還寫得不太好看。
除非故意去學過的,不然像她這種現代人,哪個寫得來?
試了幾次果然半點希望也沒,便認命的從背包空間裏取出只鋼筆來。也幸好當時手邊就有,順手扔進去了,不然……
冬淩搖頭不去想這筆是怎麽來的,低頭将白紙裁好,然後開始将要說的話寫上去。
最後将紙條小心的卷起來,塞進了信鴿的腿上,到窗邊把鴿子放出去。看着它升空飛走,似乎也飛得不怎麽吃力,冬淩這才放下心來。
就說嘛,怎麽可能因為胖就飛不起來,也沒見有人因為太胖走不動路啊!
第 29 章
冬淩将信鴿放出去後, 那個純金的籠子也就沒了用處。她自然不可能繼續拎着, 但賣又絕對不太容易賣掉。
因為它貴,也因為它太不符合一些風雅的養鳥人士的喜好。
也就只有那些沒什麽審美, 又恰好有錢的土財主,或者纨绔子弟或者會有興趣買。但冬淩顯然不可能為了這麽不到一百兩的金子,到處尋找買主。所以她打算就把鳥籠放回背包空間收着,壓箱底得了。
但現在這個鳥籠還在外面,就擺在桌子上面, 金燦燦的十分顯眼。
冬淩正在喝茶,可能是因為入鄉随俗的關系,也可能是裝13裝着真愛上了,總歸她現在對茶也算是小有研究。
這家店面不大,裏面裝修卻很精致, 一個個小隔間隔開,且大多都是靠窗位。
重要的是它的茶不是在後廚泡好了端上來的,而是會有一個懂行的大師傅在中間的空地上現場泡制。其長相俊雅, 身穿白色長袍卻不影響動作, 沖泡倒茶的動作更是行雲流水,頗為具有觀賞性。
冬淩上樓的時候,忍不住駐足看了幾眼。
引她上來的小二當即就說:“那是我們大老板, 難得來一次。”
冬淩收回目光, 心說你們這大老板,估摸着也不是個簡單的。她剛剛用初學到的技巧觀摩了一翻,便知這人是個會武的。
就是不知又是江湖上哪號人物。
這段時間, 冬淩見得多了,這時候也就不覺得稀奇了,甚至連問一問的想法都沒有。
只是在茶端上來時,她聞了聞,品了品,再次确認這人絕對不簡單。
在冬淩之前認識的人裏面,花滿樓的茶算是泡的最好的,但眼下這杯茶,卻顯然泡得要比花滿樓的還要好。
其餘的隔間內也頻頻響起驚嘆聲,這足以證明,這家店其餘時候的泡茶水準,絕對達不到這個程度。
不光茶好,店裏選址也算不錯。北邊是一小片湖,現在已經結冰,正有不少小孩兒在上面玩,是一種活潑輕快的節奏。而南面則是鬧市,對面便開着一家布莊和一家酒樓,街邊還有不少賣東西的商販。
取繁華鬧市中的一點靜,窗戶開着或關着,都別有不同的感受。
楚留香和胡鐵花自然是欣賞不來的,他們也不愛喝茶,他們是沖着對面的酒樓來的。
“他對你的那些撒錢行為可不贊成,估摸着并不會借錢給你的。”胡鐵花說。
楚留香說:“他不借,我就讓他借。”
“他要是能松口,就不叫鐵公雞了。”胡鐵花說:“要不是為了看你們倆的熱鬧,我這會兒早去……”
說到這裏,他一擡頭,不經意間就看到了冬淩。
胡鐵花拿手肘撞了楚留香一下,示意他朝那邊看,“是那位冬姑娘。”他說。
楚留香的目光頓時變得有些怪異,這實在不能怪他,只是一瞧見冬淩,就容易想到那天的事情。
就在他們抓到司空摘星又将人放了的第二天,楚留香的大名就又在江湖上被輪了一遍。
司空摘星當日可謂是半句假話也沒說,的确是那座玉雕的原主人讓他去偷的,所以第二日這座玉雕還是出現在了原主府上。
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楚留香早早留了預告,而這原主人之前又把預先的事情炒得人盡皆知。
江湖上大半的人都聽說這件事情了,甚至還有閑來無事的跑過來,準備守在府門外見識一下盜帥的威風。
結果威風沒見識到,卻在預先時間過了兩天後,在原主人府門外看到了那座玉雕。
事情鬧得很大,冬淩當天也去了。
她瞧見了那座玉雕,被擺在很顯眼的位置上,身邊還有個府內的管家,站在那裏不停的給人說這玉雕是哪個朝代哪位大師所雕,玉質如何的好,價值怎樣的高……
外人自是不知中間還有司空摘星插了一手,只以為楚留香失手了。
鼎鼎大名的楚香帥竟然失手了,像是這種震驚的消息,自然傳得飛快,甚至有人不惜動用飛鴿傳書,跟好友分享這一消息。
當時現場的人很多,冬淩上了屋頂,找了個角落瞧着這一幕。
而不巧,楚留香和胡鐵花也選擇了那裏。
而那邊管家已經将那座玉雕的來歷和價值說了無數遍了,正主粉未登場。冬淩對那個快要胖成球的鄭老爺并沒有多關注,反而一眼就瞧見了站在對方身邊的那位手執白玉扇的公子。
“長得是不錯。”胡鐵花有點兒賤賤的說:“你們女人是不是就喜歡這樣的小白臉。”
冬淩呵呵一聲,“像這樣的小白臉,恐怕你們男人更喜歡些。”
胡鐵花驚得一蹦三尺高,險些掉了下去。
這對于他來說,顯然是一件十分不能理解的事情。他只覺得冬淩瘋了,下面那位公子便是長得再好,他一個男人怎麽會對他感興趣。
“這個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胡鐵花十分嚴肅的說。
冬淩掃了他一眼,沒說話。
倒是楚留香解釋道:“下面那明顯是位姑娘,女扮男裝而以……”頓了下,楚香帥又問他,“難道你真的一點兒也不喜歡?”
胡鐵花:“……”
胡鐵花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哼哼兩聲,不說話了。
不過冬淩和楚留香不提還好,他自來不喜歡看小白臉。但他們一說那是位姑娘,胡鐵花便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這一看這位姑娘長得的确是不錯,扮男裝時便是俊美異常,想來換了紅裝也不會差。
鄭老爺出來之後,那位管家便停了口,衆人也朝他看了過去。
“也沒什麽稀奇的啊,你們誰知道他請的是哪位高手,竟然能從楚留香手中将東西保下來。”
“我不知道。”那人轉頭又問另一個,“你知道麽?”
冬淩心說,我知道,請的是司空摘星,且價錢并不便宜,這位鄭老爺也算是出了血的。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這位鄭老爺似乎覺得不夠似的,竟當場決定要将玉雕賣了折現,所有的現銀都用來救濟窮人。
倒也不是個為富不仁的主,冬淩看向楚留香,這位難道連這種善心人士的東西都偷?
楚留香哪能看不出她的意思,臉色并不好看的解釋道:“這是第一次,之前他從未做過類似的事情。便是有次南邊發大水,大批的難民湧進來,也沒見他族過一碗粥,反而還擡了米價。”
冬淩:“……”
“這是真的。”胡鐵花為自己的兄弟做證,“不信你可以去問人,這城內的人都知道。”
冬淩自然不懷疑,楚留香的某些作為她不太茍同,但他的人品冬淩還是信得過的。像是說謊為自己開脫這種事情,他還是做不出來的。
下面鄭老板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感人的話,冬淩一聽就知道是事先背過稿子的。不過期中大意倒是依舊很能煽動人心,被拉出來評判的自然就是楚留香這個盜帥。
“其實這麽想想也沒錯,他憑什麽取別人的東西再去救劑另一些人,有本事他拿自己的錢去啊!”
“可不是,不就憑着自己武功高強,旁人奈何不得他麽。”
以往就有人懷疑楚留香是為了自己享樂,就是為了讓人說他好,這才分了一部分給別人。現在再經鄭老板這麽一帶節秦,這事兒幾乎就要坐實了。更別說他偷東西本就不對,人家有錢就該給你偷麽?
楚留香還沒如何,胡鐵花就先忍不住了,“這是怎麽說的,他們哪知道……”
“可我覺得他說得挺對,不管人家有多少錢,本來就是人家自己的辛苦賺來的,沒道理就因為有錢,被偷就成了理所應當的事情。”冬淩說:“如果這樣的話,那麽誰以後還會努力賺錢,都等着有錢人撒錢給他們就好了。”
胡鐵花并不服氣,“你能說出這種話,是因為你不是窮人。”
冬淩呵呵一笑,她不窮?
她當年最苦的時候一個饅頭分兩半吃兩頓,但她從來不覺得因為她窮旁人就應該幫她。
不過這種事情,她卻是沒必要跟胡鐵花說。三觀這種問題,存在分歧的時候越讨論越是死胡同,冬淩也沒興趣跟這兩人較真。
她跳過這個話題,看着下面侃侃而談的鄭老板,突然說:“既然他以前從未做過這種事情,現在卻做了,而且還做得很有針對性……那估摸着就是有人給他出了主意。”
“別是你某個紅顏知已心中不甘,所以折騰出來整你的吧!”
冬淩說完這話,轉身便走了,走遠之前還聽得到胡鐵花說:“這麽說也對啊,是不是下面那個姑娘。就說你怎麽一眼就看出來人家是女扮男裝,原來……”
就是這麽一回事。
如冬淩所想,三觀不合這種事情,強行要在一起聊天只會越聊越惡。而楚留香的感覺比她還不好,畢竟自己一直以來所做所為,被人全盤否定的說不對。
換個人當場可能就要炸。
楚留香當然沒有炸,相反他還仔細思考了這個問題。然而胡鐵花就不一樣了,他堅信這沒有錯。
所以他還在說:“我看你就該再趕緊再做一樁,不然他們倒覺得你心虛。”
找什麽姬冰雁借錢,簡直多此一舉。
胡鐵花一路都在跟楚留香談這件事情,看見了冬淩,自然忘不了高聲表達一下自己的立場。
他最後這句,可以說是專門說給冬淩聽的。
後者卻顯然沒他在意這件事情,看見他們二人,冬淩朝他們笑笑,然後繼續品自己的茶。
胡鐵花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咽咽不下去,吐吐不出來的,難受極了。
他看向自己的好友楚留香。
楚留香卻顯然這一回沒有跟他同仇敵忾,他這幾日一直想卻也沒有想明白,所以準備再去找冬淩探讨探讨。
除了冬淩,他眼下也的确找不出其他的人了。
外面江湖上的人大多都在盛傳那日鄭老板說的那些話,時常就會有兩派人馬互相吵起來。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有道理,還有一些就是覺得踩楚留香很過瘾的存在,外加一部分他的腦殘粉。
要是去跟這些人談,找到前一部分,他會被噴,找到後一部分,他則會獲得極大的贊同。
楚留香覺得這根本無用。
倒是冬淩,之前雖然說的話一點兒也不留面子的犀利,但之後說起這件事情卻又十分中肯,顯然要更理智一些。
所以他腳步一轉,并沒有進那家賣酒的店,而是轉而向冬淩所在的這家茶樓而來。
胡鐵花:“……喂!”
這什麽鬼,他是為了誰,結果正主完全不在意?
冬淩也是一愣,但她也沒奇怪多久,畢竟不論是從這幾次的見面,還是書裏來看,楚留香都不是一個小氣的人。
她很快接受了這個設定,并喊了小二,将桌上的茶填滿。
楚留香上來之後,也沒有過多的廢話,直接就說了這件事情,并将他這幾日的煩惱一一訴出。
冬淩理解他的迷茫,在他看來楚留香能說出一個人不論做了什麽壞事,自有律法來懲處,而不是由他來決定生死這種話,代表這個人的思想已經相當前衛。但到底劫富濟貧這種事情,自古就被稱做俠義之舉,就是換到冬淩以前呆的年代,觀點上也是不一的,更何況是現在。
楚留香會迷茫,也正因為他的思想前衛,之前是沒有想到,經這一提,可不就鑽死胡同了。
倒是胡鐵花想得不太多,就像他不理解楚留香為什麽從不動手傷人性命一樣,他也不能理解這有什麽好想的。
甚至他完全不明白,明明現在急着用錢,楚留香為什麽會再幹一票,而是要去跟鐵公雞借。
他嘴裏藏不住話,三言兩語的,就把這事兒給賣了出去。
冬淩有些詫異,她還當是楚留香因為近來江湖上風聲挺緊才沒再次出手,結果卻是因為這個原因?
這讓她對楚留香的印象稍微好了一些,但對于胡鐵花……
“既然姬冰雁有錢,你們為什麽不能去跟他借,就算他不肯借,你不會偷麽,難道楚香帥的本事,對上姬冰雁就毫無用武之地了?”冬淩冷聲道:“或者是胡大俠覺得,因為姬冰雁是你們的朋友,所以哪怕他也是個鐵公雞,明明知道有人需要這筆錢,卻不肯出。但畢竟是朋友,怎麽也不能偷拿他的錢去幹這件事情。”
胡鐵花激動的站了起來,“我何時這麽說了。”
“對啊!”他轉而又一拍手,恍然道:“我們可以去逛一下鐵公雞的庫房,定然能有些收獲的。”
冬淩:“……”
冬淩不可思異的看着胡鐵花,覺得她跟這人的三觀絕對中間能挂一條銀河。
至于劫富濟貧對不對的事情,冬淩還是之前的觀點。胡鐵花當然要跟她來辯論,說不如此,有些人會活不下去的。
冬淩說:“授人予魚不如授人予漁,你們給錢可以應急,卻怎也不如為他們找份生計。”
說到這兒,冬淩突然想起,無情似乎給她找過一份生計……雖然她并不需要,但這人倒是很有心。
楚留香陷入了沉思,胡鐵花驚悚了,這可比掏錢還難啊!
冬淩沒在說話,只是在想她的那只信鴿。雖然籠子還沒處理,鴿子卻是已經放出去幾天了,也不知到沒到京城。
信鴿已經到了京城,信也已經到了無情的手裏。
當時無情正在跟師弟們說話,那邊訓練有素的小童便跑了過來,極力忍住臉上古怪的表情,報起正事,“公子,您的鴿子回來了,這是上面的信。”
說着,他恭敬的将信遞了上來。
追命一看眼都亮了,“給我看看。”說着伸手就要搶。
無情心中一緊,當即出手擋下他,右一只手趕在鐵手之前拿到那個小紙卷,嘴上斥了一句,“胡鬧什麽。”
心中卻是想着,冬淩說話自來随心,萬一這上面有點兒什麽……被旁人看見了不好。
他也不管三個師弟,拿着東西直接就回了屋。
拆開來不及驚嘆上面不同于上次的字跡和不同尋常的‘墨跡’,也忽視了金九齡的事情,直往後看。
然而,沒了……
沒了???
第 30 章
無情在屋中怔怔的坐了很久, 将那片小小的紙片翻來覆去看了很多遍。确認了上面只寫了一句話, 那就是:
指使司空摘星的是金九齡,你可要替我保密, 我要親自收拾他。
他來不及細想金九齡幹什麽要做這件事情,首先懷疑的是這莫不成不是冬淩寫的?
但他很快搖了搖頭,除了冬淩,還有誰能有這種稀奇的筆,能寫出這樣的字跡。也就只有來歷神秘的冬淩, 拿出任何稀奇古怪的東西,他都不會覺得奇怪。
更何況上次冬淩給他的那張字條上的字,簡直奇醜無比,分明就是一副用不慣毛筆的模樣。
那就是生氣了?
但無情把上面那句話仔細品了品,恍忽間竟察覺出了一絲親近撒嬌的意味, 硬是沒覺得這是生氣的情況下寫出來的。
即是冬淩寫的,又沒生氣,那是不是……少點兒什麽?
無情正尋思着, 就聽到了一陣說笑聲, 然後三個師弟就敲門了,“出來出來出來,看看你的鴿子變成什麽樣了。”
聞言無情心中一顫, 還沒來得及想點兒什麽, 這顆心就又落了下來。
他的鴿子還是他的鴿子,并沒有任何改變,除了胖了一點兒。無情看向鐵手三人, “它怎麽了?”
“怎麽了?”
追命誇張極了,“師兄你眼睛沒問題吧,你難道看不出來,這鴿子胖成什麽樣了麽?”
“就是,據說剛回來時,鴿房的小童都不敢認,要不是上面有神侯府你的标志,估計都要以為是飛錯了。”鐵手也說。
冷血抱着柄劍站在最後,沒有說話,但眼神裏明明白白的也寫着好奇。
無情:“……”
那邊把他的鴿子養成胖球的冬淩,正慢條斯理的喝着茶。對面楚留香在糾結如何授人以漁,胡鐵花在盤算怎麽能從鐵公雞姬冰雁那裏撥下幾根毛。
冬淩也不打擾他們,等楚留香想完了,才問出自己之所以等到現在的問題。
“查出來了麽,是你哪個紅顏知已想找你麻煩,所以煽動了整個江湖。”她問。
楚留香苦笑道:“這可真跟我沒關系,雖然這件事情真的是一個姑娘的主意。但那姑娘非但不是我的紅顏知已,甚至我之前連見都沒有見過他。”
“她跟你一樣,都似乎是最近才出現在江湖上的,之前毫無名氣,也沒什麽人見過。”
胡鐵花也補充道:“關鍵也還會武,且招式花樣極多,根本看不出來是哪家的。”
“你們動過手?”冬淩問。
楚留香點了點頭,然後說:“這姑娘內力并不如何高深,但所會招式卻是不少,而且機敏奇詭,擅于變招……”
冬淩越聽越覺得熟悉,趕緊問道:“那知道她叫什麽麽?”
“姓趙。”胡鐵花說:“叫趙敏。”
這怎麽連倚天裏面的人都有,冬淩險些一口茶噴了出來,好在她忍住了。過了會兒,才問:“蒙古是不是有位汝陽王。”
“是有這麽一位。”胡鐵花說:“好像是叫什麽察罕穆特爾的。”
“那是察罕特穆爾。”冬淩說。
此時,她已經确定,的确倚天裏過來了部分人物。只不過現在還沒什麽元朝,蒙古人還在關外虎視眈眈呢。
趙敏這時候入關,還折騰出了這麽一樁子事情,定然別有深意。
這些胡鐵花自然是不知道的,他無所謂的點了點頭,“反正就是那麽幾個字,不過你突然提起這件事情是為何。”
“因為我剛剛提起的那個人,是趙敏的父親。”冬淩說。
楚留香瞬間就坐直了,“什麽?”
“你說她是蒙古人?”胡鐵花的聲音也不由高了幾度。
冬淩卻沒有再說話,而是眼巴巴的看向窗外。胡鐵花快糾結死了,“你在看什麽呢。”
“信鴿。”冬淩說:“我在想能不能把它招回來,再多寫幾個字。”趙敏的事明顯比那個金九齡重要多了好吧!
胡鐵花:“……”
胡鐵花問:“你什麽時候放出去的信鴿。”
“有好幾天了。”冬淩說着轉回頭,“我也就是想想,現在估計都已經在京城了。”
胡鐵花:“……”
冬淩放下茶杯,直接起身離開。
之前并不着急,但現在多出了趙敏的事情,卻是讓她決定早點回京。
冬淩畢竟不是陸小鳳,也不是楚留香,沒有那種好湊熱鬧的想法。更別說這件事情如果真如她所想,便是朝廷也要重視的大事。這絕對不是她一個人能解決的,有必要去跟無情通個信。
至于趙敏這裏,有楚留香和胡鐵花這兩個人在,想來這段時間也不容易再折騰出什麽花來。
她走得幹脆,胡鐵花卻是都傻了,“唉,你回來說說啊,那什麽姓趙的真是……等等,你的鳥籠還沒拿。”
“信鴿都沒了,我還要籠子幹什麽。”
冬淩腳步一頓,回頭笑道:“正好捐了吧,也幫助一下有需要的人。”
胡鐵花:“……”
胡鐵花表情古怪的看着桌上的純金鳥籠,“你看,她果然很有錢吧,之前我說時,她還一副不屑的表情,好像我說錯了似的。”
“……”楚留香說:“重點不在這裏,重點是這回的東西,是人家主動給我們的。”
胡鐵花:“……”
胡鐵花愣了兩秒,這才反應過來,“你不會真的覺得,她說的對吧!”
“是挺對的。”楚留香說完這話,拎起那個誰拎誰難看的純金鳥籠,就那麽悠悠閑的下了樓。
……
幾日後,京城。
“無情的那只信鴿回來的時候本來已經夠胖了,這幾天更胖了。”鐵手坐在樹上,朝另外兩人道:“你說再有幾天,還飛得動麽?”
追命說:“我倒不關心這個,我更關心他這是中了什麽邪。”
“那封信是關鍵。”冷血說。
追命點了點頭,“所以我才半夜偷偷潛進他屋裏,想要偷出來……”
“結果被發現,差點射成塞子。”鐵手從樹頂一躍而下,“你傻不傻,無情的東西你也敢去偷?”
追命:“我這不是太好奇了麽。”
他們大師兄那是什麽樣的人,哪裏做過這些事情。照這幾日他們照常閑着沒有任務就知道,那信鴿送來的絕對不是什麽密報。近來也沒有哪裏出事,所以他們猜肯定是私事,可能還跟個女人有關。
“你說他那突然不見了的錢袋,是不是在對方手裏。”追命猜測。
鐵手說:“十有八九。”頓了下,又問:“不過你們确定,他的錢袋是從江南回來之後就不見了,還是前段時間那個任務……”
“這我們哪知道,誰沒事看這個。”
鐵手:“我們可是捕快,觀察力絕對要敏銳,怎麽能……”
“你自己不也沒發現。”追命打斷他的話,“而且那一套是看不認識的人,估算其本事能力的,有些時候也……但不管怎麽說,也沒道理拿來看無情吧!”
無情遠遠的坐着輪椅過來,恰好聽到了這最後一句……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分明對冬淩十分好奇,然而卻并沒有注意到她身上衣物首飾的價格,也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自己的錢袋被對方挂在腰間。
這……
好像每一次,他首先注意到的,都是對方那笑得或柔和,或調皮,或可愛,或暧昩的模樣。看到那張臉上鮮活的表情,便不再去注意那身上的衣服首飾,更別說是其他……
分明最初吸引他感興趣的,不是那神奇的铠甲和武器麽?
鐵手三人早就發現了無情,卻沒有中斷談話,因為他們好奇這事,已經是人盡皆知,沒道理正主來了就不提。
“無情,你倒是說說,到底是哪個女人……”
“去幹活。”無情說:“這件事沒什麽好說的。”
鐵手三人:“……”
“這也沒有活兒啊!”最終在無情的目光注視下,他們也只能,“好吧好吧,我們三出現逛逛,不在這裏礙你的眼。”
說完這話沒一會兒,這三人卻又回來了。
無情還留在原地想事情,見他們回來不由奇怪道:“怎麽又回來了。”
“錢袋。”追命賤嘻嘻的伸手挑出一個眼熟的錢袋,“你不是不說麽,現在這錢袋自己找上門了呢?”
無情一眼就認出,那正是在自己跟冬淩之間周轉了兩回的那個。
“送錢袋來的人呢?”他問。
這時候三人倒有致一同的不說話了,追命手一挑将錢袋從左手換到了右手,一臉興味的問:“你倒是說說,這錢袋到底是怎麽回事兒。說明白了,我們就告訴你人在哪兒。”
無情看也不看他們三個,徑自就要往門口走。
鐵手三人:“……”
“看,就知道沒用吧!”追命一攤手,“他多聰明啊,哪能猜不出來人已經到門口了。”
追命此時已經走到了前面,“要我看問他也沒用,還不如趕緊出去看看,拿着錢袋找來的,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其餘兩人一想就是這個理,趕緊往外趕。
他們是走到半路看到有下人往裏走,攔下一問才知道有人拿着錢袋當信物要找無情,可還沒瞧見這人到底是男是女,長得什麽樣呢。
那邊被衆人好奇的冬淩,正神色平靜的等在外面。
她雖然沒談過戀愛,卻見過旁人談戀愛,自身情商本來就高。
她知道自己跟無情的起點很好,初識便是共患難,在一起迎敵。這樣的情況,哪怕雙方互不相識,也很容易産生一種微秒的戰友情。像是陸小鳳楚留香這樣的,估摸着當場就能稱兄道弟,無情要更理智謹慎一些,但心底到底還是會有些不一樣。
再之後如果一段時間不聯系也就罷了,偏生因為誤會有了那個錢袋。
冬淩便是那個時候下定決心要抓住機會,所以時不時的會撩一把。她很會把握尺度,并不過份……等兩人分開後,一來信鴿只是單向單程的,二來冬淩決定先晾一晾,以及不想自己顯得太急迫。還有就是美食的誘惑實在太大,所以便沒有馬上進京,也很是有一段時間沒有聯系。
就連那封信中,也并沒有說什麽暧昩的話,因為關系若不到那份上,通過紙筆很容易讓人反感。
但現在不同,她人到了,是時候彰顯一發存在感了。
所以,在無情出來之後,冬淩柔柔一笑,說的第一句話便十分直白:“盛捕頭,好久不見,怎麽樣,想我了麽?”
無情:“……”
雖然被堵得沒話說,但不知怎的,那封飛鴿傳書上讓他遍尋不見的話,仿佛就這麽被填上了。
第 31 章
冬淩這話說的聲音并不小, 跑得最快的追命堪堪就聽到了最後一句。他看向無情, 礙着有外人在,所以并沒有開口說什麽。但眼神卻是表達得很明顯, “怪不得不給我們看,那信裏寫得也是些……”
“胡思亂想些什麽。”無情斥了他一句,才看向冬淩介紹道,“這位是冬姑娘。”
又點向追命,“這是我師弟追命。”
這時候剩下兩個也跟了過來, 無情便繼續道:“左邊那個是鐵手,右邊拿劍的是冷血。”
冬淩笑眯眯的看着其他三人,緩聲道:“久聞不如一見,果然少年英雄。”
“哪裏哪裏。”鐵手說着掃了無情一眼,毫不客氣的掀底, “倒是姑娘,我們才真的是好奇了好久。”
無情趕忙打斷他的話,“先進去再說, 姑娘, 請。”
冬淩笑了笑,也不跟他客氣,直接就往裏走。無情就走在他旁邊, 轉身的時候, 正瞧見追命拼了命的在給他打眼色。
瞞得那麽緊有什麽用,現在還不是給我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