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想惹人憐惜吧!
追命卻是點了點頭,“真的不能再真了,一轉頭就哭了,委屈得不得了,現在又跑回去找小王子了,金九齡跟着她呢。”
冬淩聽了覺得有些意思,轉頭難得的主動的去尋了趙敏聊天。後者此時正在自斟自飲,看着心情不錯,難得的沒有折騰鐵手,而是舉杯問他,“喝一杯?”
鐵手搖了搖頭,站在那裏不動如山。
趙敏輕笑一聲,“還怕我下毒不成。”說着,她自己一口幹了。
冬淩不得不承認,趙姑娘身上的潇灑勁兒,确實挺吸引人的。尤其現在來了個上官飛燕,整天端的是一副白蓮樣兒,就顯得趙敏更加難得。只不過雙方立場不同,導致他們總歸成不了朋友。
心下嘆了口氣,冬淩走上前坐在對面,徑直拿了一杯酒,直接幹了。
“倒不是怕下毒,只是鐵手任務在身,不好飲酒。”冬淩說:“不如這一杯,就讓我陪你喝?”
趙敏看了她一眼,語氣并不怎麽好,“難得,你竟然會過來找我。”
冬淩笑了笑,沒說話。
趙敏自然不是個會受委屈的性子,從各種方面上來說,她現在在神侯府都不需要太過委屈自己。因此自然瞧誰不順眼便是不順眼,萬萬沒有陪着笑的可能。而她之前可是‘得罪’過對方,自然不可能指望笑臉相迎。
不過趙敏對她到底也沒讨厭到哪裏去,說完這話就又問,“聽說那小白花的事情了?”
“小白花?”冬淩一愣,随即失笑,“你倒是會形容。”
趙敏冷哼一聲,相當得意的說:“我什麽人沒見過,就她那點兒斤兩,說實話,還真不夠看的。”
冬淩算是看了出來,趙敏的确是讨厭上官飛燕讨厭到家了。不過她過來,是為了弄清楚另外一件事情的。
“到底是她先招惹的你,還是你故意去招惹她的。”挑了挑眉,冬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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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敏喝了杯酒,很輕巧的說:“他們沒跟你說麽,是她先挑釁的我。”
“上官飛燕的确腦子不太好使,幹得出這種事。但……”冬淩眯着眼睛看向趙敏,“追命可是說,你這幾天沒事就往門口晃。難道不是等了好幾天,終于等到魚上勾了?”
“是又怎麽樣。”趙敏毫不在意。
冬淩笑了,當然是不會怎麽樣了,上官飛燕那種蠢貨,怕是到現在都沒想到自己是被算計了的。
“她去告狀了,哭着去的。”
趙敏笑道:“去的好。”
冬淩一琢磨,可不是麽,趙格格怕什麽。只要皇上不想跟蒙古開戰,就不會給對方遞這個話頭,趙格格的人身安全還有各方面權益都可以保證。相反上官飛燕的身份就沒什麽了,跟小王子沾點兒親又是怎麽樣,又不是親女兒親孫女的,而且小王子又算得了什麽。
皇帝的知己?
紅顏知己這年頭都沒多大份量,在皇上眼裏,還缺個把的知已?
上官飛燕只要是敢說出不願意跟趙敏住一塊兒的話,皇上就能讓她搬出神侯府去。這件事情,只有她給趙敏讓道,是絕對不會存在趙敏給她讓道的事。
“她要是有種,可別半路再哭着回來。”趙敏得意道,“真要敢去告這一狀,我倒敬她是條漢子。”
冬淩笑了,“你覺得,她真有那麽傻?”
“說不準。”趙敏說:“一看她就知道是個眼高手低心氣兒大的主,偏生長了副好容貌。出來了只需要被男人哄上一哄,難免就會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尤其小王子如今不比以往,有錢不說,跟皇上關系又不錯,上官飛燕就是一時糊塗自以為是,也不是不可能。”
話到這兒,冬淩哪能不知道,趙敏怕是早就想好了,要将這上官飛燕趕走。
“你也不像是容不得漂亮姑娘的人。”冬淩看着趙敏,這位可不是上官飛燕,不至于就因為別人長得漂亮,就讨厭成這樣。
趙敏聽了她這話冷哼一聲,“我讨厭她還需要道理?她自個兒找死,偏生還把人引到神侯府,莫不成是覺得我們合該跟她一起承受這個後果?”
冬淩:“……”
趙敏看着她,奇怪道:“你也長得不錯,難道就沒想過。那石觀音時間一到,來尋她的麻煩,看到你覺得不喜,順手也……我自認武功不及那變态女人,可不希望因為這種破理由被盯上。”
“所以你才想把她趕走?”冬淩可算是明白了。
為什麽從未見過面,趙敏就對上官飛燕如此不喜。當然如今見了,估計就更喜歡不起來了。
這兩人不合,其實倒也是一件好事。
那上官飛燕一看就不是個什麽有正确三觀的貨,說句不好聽的,別說正确三觀,她連差不多點的恐怕都沒有。相信只要有利可圖,她都能幫助趙敏,全然不會管這之後會有什麽後果。
所以對于這兩人結梁子,冬淩還是十分樂見其成的。
她倒了杯酒自己喝了,聊到這兒,也沒什麽要繼續說的。只是提醒趙敏,“光憑今天這事,你恐怕趕不走她。再接下來,勸你還是收斂些,也別太過份。畢竟要比起狠和毒來,你還不及她。”
“我不及她?”趙敏失笑,看模樣就是不信。
冬淩卻又确認般的說了一遍,“你确實不及她。”
“要論狠你确實是狠,畢竟不是哪個女子明知道自己幹的事情,可能會引發一場大戰,到時勢必死傷過萬甚至更多的時候還能平靜待之,并且積極的,特別期待的要去觸發這一場大戰。但你卻絕對沒有她毒,沒有她惡,也絕對想不到像是上官飛燕那種人,那些小手段會煩人到什麽地步。”
趙敏尤不在意,“到底不過是小道,更何況我也不差。”
“……”冬淩起身,臨走前留下最後一句話,“古往今來,有多少英雄死在小人手裏。更何況,你是英雄麽?”
趙敏:“……”
無情和追命之前也跟過來了,只是沒有上前。但以他們的耳力,那些話自然也是聽到了。此刻一見冬淩回來,前者還尚且沒說什麽,追命便忍不住了,“你過去,就是為了提醒她?”
冬淩點了點頭,“不得不說,她的命眼下還是十分重要的。”
這點追命不得不贊同,這也是趙敏之所以敢這麽嚣張的原因。諸葛神侯不會同她一個小輩計教,有些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也就過去了。他們師兄弟幾個因着任務的原因,自然也只能盡心盡力,被她捉弄也是常事。
但……“上官飛燕她不會蠢到不懂這位趙格格不能出事吧!”
“不是不懂。”冬淩看了他一眼,說:“是她根本不會在意,你以後接觸久了就知道,那女人……”
冬淩啧了一聲,搖了搖頭,“一言難盡,世間罕見。”
追命用他那四師兄弟裏最不着掉的腦瓜子想了想,日後神侯府裏……一個難纏的趙格格,如今再來一個連冬姑娘都覺得一言難盡的上官姑娘。這兩人要是不見面還好,這一撞上再來一個修羅場,那到時候……
“真希望她今天這一出成功了,那上官姑娘一怒之下不往神侯府住了。”
冬淩說:“那你們更慘。”
追命:“……啊?”
“你當趙敏就為了那麽一個見鬼的理由?她趙姑娘怕這些?她可是敢孤身前往中原攪混水的人,一個石觀音就把她吓人這樣她還怎麽混。”冬淩說:“她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讓上官飛燕不住進來,到時候她要不要人保護,還是要,人從哪裏出,不還是神侯府出,誰去?底下小捕頭去你們能放心?”
這事兒就連金九齡都壓不住,他要是能搞定,就不會專程把人帶回京了。
甚至……冬淩看着追命,問:“你打得過石觀音?”
追命搖了搖頭,“沒交過手,不過……希望不大。”
“這不就得了?”冬淩一攤手,“而且這事又不是打得過就行,就上官飛燕那三腳貓的功夫,随便瞅個空子就給被人在臉上劃兩刀。”
離開了神侯府,真要保護得密不透風,四大名捕不說齊出,兩三個是要有的吧!
冷血可還沒回來呢,到時候趙敏這裏怎麽辦……
“我們這位趙格格是在攪渾水呢。”冬淩說:“不管她最後能不能撈到好處,起碼你們幾個得忙翻天。一個不小心任務失敗了,還容易受罰。”
追命氣個不輕,“果然她就沒安過什麽好心,你還提醒她幹什麽。”
“沒辦法,誰讓人家占着個好身份呢。”
冬淩一攤手,“誰讓你穿着這身皮,是個公門中人,身上的責任又大又多呢。”
趙敏心思再多,你還是得護着,等着蒙古将人贖回去。這中間要是出一點兒岔子,保不齊就給了蒙古理由,要開戰了。
追命憋屈得不行,無情忍不住沉聲道:“師弟,注意心态。”
冬淩也說:“就是啊,想想好的,起碼這兩人長得都不錯,天天有美人看,旁人想要都要不到的福利呢。”
“總歸事情已經這樣了,還是看開些。給你說這些是讓你小心些,不是讓你帶情緒幹活的。”
追命看着他們倆,一臉的無語。
他跟鐵手還曾經幻想過,冬淩看着就很溫柔,到時候無情要是再崩着臉說他們時,後者說不定能幫他們說句話。以往見過的那些師兄弟相處,不都是這樣的麽,結果……這兩人這還沒在一起呢,就已經夫唱婦随的,合起夥來教育他了。
簡直不能好了!!!
“我去休息了。”追命轉身就走,他也是剛跟鐵手換班沒多久,正困着呢。
不過臨走前,沒忍住還是補了一句,“大師兄,師父上次還提到,讓你加快點兒動作,免得被人搶了。”
說這話時,他還擡頭看了一眼冬淩,這誰要被人搶了,簡直十分明顯。
冬淩挑了挑眉,心說天助她也,這回看無情還能跳過去?
她一回頭,正準備明知故問一句“什麽東西被人搶了呀!”就見無情正威脅追命,“你不困?”
“困,當然困。”追命三下五除二就跑了個沒影。
無情這才回頭看向冬淩,“你別聽他胡說……”
冬淩氣個不輕,再照這樣下去,她恐怕就得沖上去抓着無情說‘我喜歡你了’。
冷靜冷靜!
她告訴自己,男人這東西,可以撩,但是追還是得讓他追你……追你個毛毛球,“無情,你今天給我說清楚了,你對我到底……”
逼問還沒開始,那邊陳日月就冒了出來。
“公子,上官姑娘回來了,金捕頭讓您過去一趟。”
冬淩:“……”
這TM還能不能好了,這都多少天了,一句話的事兒怎麽就是說不出來呢!!!
第 41 章
冬淩也是氣惱得不行, 她當天要是不發愣就好了。再不濟也別那麽要面子, 跑到無情跟前解釋一下,當時只是被成親吓到了, 并不是不喜歡他。
結果呢……
她非得再來一回像之前一樣,聊着聊着自然而然的談到這裏,結果整成了現在這樣。
他們過去的時候,上官飛燕的眼圈還是紅紅的。金九齡正坐在一邊,看到無情便迎了上來, 小聲道:“我好不容易勸了下來,你看這……”
“照舊由你看顧,為了安全,近來還是少出神侯府。”無情說,“一切等石觀音給的日期到了再說。”
像是石觀音這樣的人物, 一般說一不二,如果到時成功不了必定會生氣,但也有很大的可能會放棄。如楚留香一般, 留下含有郁金花香的字條, 指名要在什麽時間取什麽東西,但如果當天他因為一些原因沒取,便不會再去了。
江湖中人, 向來格外注重這個。
但, “以往從來沒有過這種事情,石觀音也不知會不會……”
“不會。”無情倒是很肯定,“之前雖然并未發生過對女子對手的先例, 但她先前勾引強搶過男子,有一次并沒有成功。過了時間,她便放棄了這個人,可見并不是十分執着的人。”
金九齡點了點頭,“那便好。”
在這種時候,便能看得出無情對江湖的了解。只除了那些無人所知,藏得極深的。其他的事,無論大小,似乎什麽事情都在他的腦子裏一般,随便翻一翻便能找出來。
他跟金九齡聊過之後,又去公式化的跟上官飛燕交待了幾句。大意便是講明石觀音的不好對付,又讓她近來少出門。然後便又帶着冬淩離開,去了書房,挪動一本書之後,便見那處的書櫃朝左移開,露出一個小門。
冬淩:“……”
“……”她幹咳一聲,“我這……是不是不該跟過來?”
無情愣了一瞬,方才明白她的意思。搖了搖頭道:“無防,裏面不是什麽機密。”
這邊等着他說一句你不是外人的冬淩:“……”
她算是真的服了無情了,但這種時候她又能說什麽。只能走進去看着他走向其中一處,從裏面的信封中抽出一封來。
這裏滿屋子都是這樣的信封,裏面有些是飛鴿傳書式的小紙條,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傳回來的。有些則是在大頁的紙張上寫滿了內容,然後塞進信封裏。冬淩只掃了一眼,就覺得內容之多,也真不知道無情究竟是怎麽順利找到自己想要的。
似是知道她在想什麽,無情說,“按照年份和事件類型,都有分門別類的保存。”
冬淩一聽才知道,這裏面的東西原來大多都是這些年神侯府收集到的信息。“其實也沒什麽特別的,根本比不上百曉生所知甚廣。我們收集的,只是江湖上大多數人已經知道的,只是将其整理起來,以供随時翻閱。”
“畢竟光憑一個人,是很難将這些全部都聽說過的。”無情說。
這個倒是真的,像是一些大事,人人皆知。但也有很多,因為做出這件事的人不出名,或者因為一些其他的原因。有時候僅僅只是你那幾個月忙了一些,便将其忽略了。
這間屋子裏,存的便是所有已知的事情。不是一個人寫的,但最終都會歸到這裏。
冬淩看向無情,“所以你現在過來是……”
“來看一看當年那件事情。”無情說:“确定一下當時的時間……我怕是我記錯了,這種事情,總是該再嚴謹一些。”
冬淩笑了,“看你之前,不是很有把握麽?”
“這個……”無情動作一頓,“不如此說,我怕穩不住他們。”
冬淩笑着走過去,心說就上官飛燕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估計最初的驚吓過後,就不那麽怕了。起碼就今天見到她時,根本沒感覺到什麽慌亂之類的情緒。
她湊過去看了一眼,結果發現了眼熟的名字……
“無花?”冬淩挑眉問。
無情點了點頭,說:“這幾年當中,在石觀音手底下脫身的,也就只有無花一人。”
冬淩抽着嘴角看了下去,這件事情說來她之前在茶樓裏跟趙敏一起聽過一段。只不過這裏寫得更細,足足用蠅頭小楷寫了好幾頁。
事情的最初是無花應邀去移花宮講佛,至于他是怎麽被邀月看上的,上面倒是沒寫。移花宮裏的消息自然不會外傳,無花也自然不會對外提起這種事。甚至在旁人看來,他本就應該對此避而不談……
總之等到江湖中人聽說這個消息時,他已經被困移花宮之內,正想法子遞消息往出逃。
就像冬淩之前聽到的那樣,後來還是石觀音也看上了他,闖入移花宮跟邀月杠上了,這才給了他機會。
“這之後,石觀音放言三月之內必定拿下無花。邀月自然也不可能善罷甘休,怎麽也要壓她一頭,便定了兩個月的期限。”
無情說:“後來這二人互相幹攏,無花發現自己都不用回少林避難,依舊可以到處講佛。”
兩月一到,邀月自然沒有成功,她留下來繼續同石觀音作對,然後便有了第三個月。
“最後她們二人誰都沒有成功,時間一到石觀音就放棄了。恰好當時她在這途中又看上了別人,邀月見不得她好,于是就……”
如果單照這上面所講的來看,石觀音倒的确是說到做到,但……
“無花跟石觀音,是母子關系。”冬淩突然提起。
無情:“……”
無情愣了會兒,才問,“你說什麽?”
“我說,他們兩個是母子,親生的。”冬淩指出,“所以這上面寫的通通不能作數,雖然不知具體為何,但不是他們突然一時興起合夥耍了邀月,就是石觀音在替無花解圍,卻又不想暴露兩人之間的關系。”
她說的話,無情從不懷疑真假,于是此刻便覺得十分不可思異。
“他們兩人……”
冬淩說:“這還不算,丐幫的南宮靈是他親弟弟,同父同母的……不過無花這個人,親情感不是很重。”
“我甚至懷疑石觀音會幫他,也是因為他比較有用一點兒。”
無情說:“那他父親……”
“天楓十四郎。”冬淩說:“死了快有二十年了吧,但他的武功無花卻盡數學到了。包括我先前提到的易容之術,用的便也是他們東瀛的手法。”
“這一家子都是利益為先,簡直沒一丁點兒的親情可言。不過現在不提這個,就說你這上面寫的這件事,十成十不是真相。”
就算石觀音跟無花母子緣再淡,這兩人再沒節操,亂倫這事兒估計還是沒可能的,而且還是沒成功的……
“這三人指不定還有什麽亂七八糟的,無花也絕對不是你們所知的那麽聖潔。”冬淩看着無情,覺得這位名震天下的大捕頭今天的三觀怕是要刷新一回了。但事實真相的确如此,她也沒辦法。
“總之,這個參照物不太合适,這些年,石觀音可還有放過其他人?”她問。
無情搖了搖頭。
冬淩一攤手,“這不就得了,就知道那個魔女沒這麽灑脫。你要讓她說出來的話辦不到,估計一生氣,誰知道又會幹出什麽事情來。”
“此事是不太好辦……”
“除非能弄死她。”冬淩興致勃勃的,“武林一害啊……不過她死了,誰去跟邀月掐。”
無情:“……”
石觀音禍害江湖多年,想殺她的人自然不少,有仇的沒仇的,光是想借她揚名的就有不少。但她到如今還活得好好的,甚至能在移花宮闖出一個來回,可見這人武功之高并不好對付。
想殺她,哪有那麽容易。
也就冬淩能說出這話來,他們幾個,一直都只是以保護上官飛燕為主,根本沒想過直接從源頭解決麻煩。
但這個想法,也實在是太瘋狂了。
“石觀音并非甄聰之流,你切莫沖動行事。”無情忍不住提醒。
冬淩點了點頭,“放心吧,我有分寸。”
就那只燕子,根本不可能讓她冒險好吧!石觀音雖然是江湖一害,但比起蔡京方應看之流,卻是不夠看了。
必要時刻,冬淩會以身犯險阻止這些人謀朝竄位掀起戰争,卻不會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去動石觀音。
她又不傻。
無情看她剛剛的确似乎只是說一說,這才放下心來。
仔細妥貼的又将紙張重新塞回信封之內,帶着冬淩出了暗室。無情坐在書桌前将剛剛聽到的,關于無花石觀音還有南宮靈的消息仔細寫下。又重新過了一遍确認沒什麽錯誤之後,才标上日期,簽下屬名。
最後自然是找個信封裝好,放進暗室裏,成為那衆多消息中的一例。
此時距離石觀音給的日期還有十日,蒙古使者一時半刻也趕不到京城。冷血那邊辦完了事正在趕回來的路上,蔡京和方應看也隔外的安份。就連諸葛神侯幾次相見都是面上帶笑,氣氛着實并不算太過緊張。
“冬姑娘在府裏住的習慣麽?”見着冬淩,甚至有空問上兩句。
冬淩點了點頭,十分得體的表達了自己住得很舒服,神侯府氛圍特別好,對她也特別照顧。
諸葛神侯看了一眼坐在她旁邊的無情,頗為有些恨鐵不成鋼。這都多少時日了,還沒追上?明明看着人家姑娘對你有意,不然為何天天同你呆一塊兒,她無聊怎麽不來找我老頭子聊天呢。
他這個大徒弟啊,就是太悶,不好!
諸葛正我将目光從無情那裏重新移回冬淩身上,特別和氣的說:“京城還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讓無情多帶你出去逛逛。”
冬淩笑着點了點頭。
她現在也不在糾結說不說清楚的事情了,總歸滿世界都已經當他們在一起了。
天天想着怎麽水到渠成,想方設法的折騰,還不如靜待時機。而且一但沒了那急切的目标,就連撩無情,也明顯要比之前幾天有趣多了。
既然諸葛神侯都發了話,再加上無情自己就時常讓冬淩不必悶在府裏,此時更是有了理由邀她出門。
盛捕頭尋的理由相當正直,态度也十分的君子,但心裏嘛……
冬淩悶笑不止,着實是沒想到,自己這都差點談過一次婚嫁了,反倒又回過頭享受了一回被追求的感覺。
只是相較于她那動不動就撩的直白,無情到底要委婉很多。
盛捕頭帶她去的地方從樓茶到書齋,還有各種小吃點心鋪子,幾乎是都有去過一兩家。而今日則是趁着天氣好,索幸不知跟誰借了船來游湖。
湖面上小船不少,裏面不是身邊伴着美人的公子少爺,便是今年上京趕考的學子。
前者談的是風花雪月,後者聊得是詩詞歌賦。
偶爾離得近些時,還能聽到隔壁船上的聲音。
趕得不巧,隔壁坐的人不知是哪家的纨绔少爺,傳出的盡是些,‘少爺你……別這樣……好壞……’之類的。冬淩抽了抽嘴角,心說這可真不講究,光天化日的幹嘛呢……不過她的眼神便是毫不猶豫的飄了過去,好像要透過層層的紗漫看到裏面似的。
無情:“……”
攤上這麽個好奇的主兒,無情還能如何,只能運着內力,讓這船往另一邊移。
另一邊的船看着就要奢華大氣不少,裏面隐約只能瞧見一坐三站四人,皆為男子。只是……一聽到那坐着喝茶的人的聲音,無情的面部表情又是一頓。
那位……怎麽會在這裏?
此時對方顯然也已經看到了他,正笑着說:“那不是無情麽,去,将他和他身邊那位姑娘請上船來,喝上一杯。”
站在旁邊伺候的三人中其中一人,當即便掀開簾子走了出來。足尖點水似輕巧的越過湖面上了他們這艘船,垂眸道:“盛捕頭,黃公子在那邊,請……”
聽到這個稱呼,冬淩心下便是一驚。
這年頭,什麽黃公子黃老爺,太容易讓人聯想到皇位上的那位了。尤其看這排場也着實是很像……
“好,我們這便過去。”那位發了話,無情怎能拒絕。
前來傳話的那人一笑,轉身就要回之前的船上。卻只見就在這時,水面之下突然竄出數個黑衣男女,直奔那膄大船而去。
第 42 章
黑衣人是從皇上坐着的那艘船的四周突然躍起, 共有八人, 男女不一,高矮不同, 一看就不是正規訓練出來的。但他們的武功卻遠遠不比正式訓練出來的殺手要差,相反只會更高。
冬淩來不及多想皇帝出個門怎麽才帶這麽三個人,手上便已經直接掀了桌子,擊向離她最近的二人。
旁邊無情跟她配合默契,手中茶杯順勢擲出, 攔了另外一邊的一個人。
之前躍上他們船的那個人早就已經抽劍返身跟人戰到一塊兒,之前就留在船上保護的人自是不必提。
他們一個已經提劍與人鬥在一塊兒,剩下的則跟在皇帝身邊,哆哆嗦嗦的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個不會武的。
時間緊迫,無情來不及多解釋船上人的身份, 只說:“那人不能出事。”
“知道。”冬淩起身的同時一把抓過船上用來劃船的槳也丢了出去,順口說:“他要是死了,這天下就亂了。”
無情先前只知道冬淩知道的多, 卻沒想到她連皇上都能認出來。不過眼下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 他腿不能行,輪椅又不比他那頂小轎,上面并沒有多少暗器。一般情況尚且可以應付, 但眼下明顯已經超出預期。
“找機會帶着皇上走。”他一邊動手一邊說道。
冬淩已經召出了她那套铠甲和武器, “那皇上也得跟我走,他又不認識我,別把我當成和那些黑衣人一夥的。”
他們說話間, 已經解決了一個黑衣人。
冬淩仗着劍三裏的招式到了這裏沒了CD,十分的嚣張。見這又是在水面之上,這些人落地借力的點不多,大多時候都是空戰。她眼珠子一轉,當時對付趙敏時用的那招盾壓就砸了過去。
她這一砸一個準,對方明明看着并沒有被砸得很慘,卻再使不出輕功,只得落進水裏,直撲騰。
趁着人不備,冬淩接連兩個盾壓,水裏就多了兩個落湯雞。但接下來那群人便有了防備,“離那個女人遠些。”
冬淩聽到一個脆聲聲的女聲響起。
發話的人個子不高,聽聲音也極為年輕,冬淩甚至懷疑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然而她說的話卻仿佛聖旨一般,這一群人紛紛遵從。只聽這位姑娘又說:“砍了狗皇帝,不要戀戰。”
好啊,這果然就是沖着皇帝來的,根本沒一點兒誤會。
此刻湖面上已經亂作一團,一群游湖的書生自然大多沒有戰鬥力,這會兒吓得臉都白了,甚至掉水裏兩個。再說那些纨绔子弟也沒好到哪裏去,大多都嚷嚷着趕緊離開湖中心,根本不願意惹事。
偏生這時候他們又聽到了船上尖着嗓子的大呼聲,“護駕,護駕!快來人吶……”
這聲音說是男的又顯得太過尖細,說是女聲又不太像,懂一點兒的當即就猜出了那是太監。再聯系一般人怎能用得上護駕二字,這船內之人身份自然不作他想。
這一來,那一船之前還在賽詩的書生們當即面色更白,推擠驚慌之下竟又掉下去一個。偏生這個不像之前兩個一樣會水,一掉下去先喊起來救命,這些人手忙腳亂的又去拉人,簡直亂作一團。
再看那些抱着美人的纨绔子弟,蠢的直接當沒聽到還要跑,聰明點的倒是嚷嚷着,“快,快,劃回去救人,沒聽到誰在上面麽?”
然而喊歸喊,不知怎的,他的船卻是向後飄的。
船上跟在皇帝身邊的王安見此面色更加不好,“一群貪生怕死之輩……”罵完了又瞧見那一群有心無力的書生,跟了一句,“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
徽宗趙佶自己便也不會武,如果脫了皇帝的這層皮,更是個實打實的書生,因此聽了這話十分不耐。要換了往常,就算是不教訓一下跟了自己多年的王安,也是要敲打敲打的。但如今卻是沒空管這個,他正扶着船上的欄杆,力求站得穩當些。
此翻跟着他出來的人是魏子雲和殷羨,這兩人在入宮之前在江湖上的名聲也不算弱。然而如今對上這不知哪裏冒出來的刺客,卻是明顯有些心有餘力不足。
今日若不是正巧碰上了無情帶姑娘出游,怕是已經讓人闖了進來。
趙佶看得是眼花撩亂,卻也知道這四人中他那兩個侍衛根本就是給人打下手的。只見那位曾經聽神侯提到的冬姑娘一手提盾一手長刀,招式奇奇怪怪,卻也頗為有用。
無情因為腿腳不方便,所以從頭到尾沒有動地方,但暗器總能及時的到位。
但對方畢竟人多,不說其他,單說對上魏子雲的那一位,看着個子很矮下手卻狠。鼎鼎大名的潇湘劍客根本不是對手,才不過二十幾招就已經落于下分,眼看着就再攔不住人要讓人沖進來。
王安看着驚得不行,嗷嗷直叫的簡直想讓趙佶把他敲暈。
情勢着實算不上好,再往外掃一圈,湖中心已經着實沒了什麽人,只有兩膄船要進不進的,看那樣子就知道船上的都是些廢物,就是過來也幫不上大忙。剩下就是那一船的學子了,還在撈人……“也确實,是沒用。”
趙佶剛說完這話,就跟上天要打他臉似的。只見那船上一個身着青衫,相貌俊雅的青年直接躍起。先是一把将那落水的人拎起,甩到船上,再來足尖點地,看着十分輕松的跨水而來。
他只一到場,就接替了魏子雲的位置,恰好替他擋了一劍。
魏子雲剛要道謝,就聽到一個女聲響起,“先帶皇上去無情那邊。”
他反應了一秒,才明白過來說話的正是跟在無情身邊的那名女子。此刻對方還在跟三個人纏鬥,顯然是抽空喊了一句。他也并未拒絕,将此地的防守留給剛剛過來援手的這位兄弟,自己就過去扶了皇上就走。
他這邊才把趙佶用輕功帶到了無情船上,那邊冬淩直接就一個直沖,落到了大船的船頂。
然後……
她腳下一個用力踩塌了船頂,落了下去,一腳将還留在裏面的王安踹下水之後,直接頂着盾牆開了盾立加盾舞。
還在船上的殷羨和那青衫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