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咕’的朝她叫,還蹦蹦跳跳的,最後過境在屋子裏亂飛,然後又湊到她面前。

無情不懂鴿語,于是看向冬淩。

冬淩心說我也不懂啊,我也就養了那麽一段時間,前幾天還有些雞飛狗跳。也就她本事大,壓住了……

“等等,它不會是在找籠子吧!”

無情:“這又是怎麽回事兒?”哪有動物願意被關在籠子裏的,更何況是從來沒被關過的信鴿。

其實這也就是件小事兒,在冬淩吃喝逛的大道上根本不值一提。

就是最開始冬淩偶爾會給信鴿放放風,當然是在屋子裏關好窗戶放出來。她自信這樣就算對方再靈活,她也抓得到。而事實上也确實是,等這只鴿子到處亂飛亂撞時,她就把它抓回籠子裏。

無情聽她一說,簡直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真的是,頭一次見人這麽養信鴿的。

鹦鹉都沒這麽養的。

冬淩有什麽辦法,“我又不知道,我又沒養過。”

她十分的理直氣狀,反倒是無情有些氣短,“是,我的錯,不該什麽都沒告訴你。”

既然是找籠子,無情便推門出去,讓外面守着的陳日月去把籠子取過來。陳日月腳程很快,不一會兒就拿回來一只鳥籠。審美正常,不夠風雅,卻也不比那只金籠子辣眼睛,正是再尋常不過的鳥籠。

冬淩将信鴿關進去,然後把籠門上的小開關一插,順便嘴欠了一句,“只要把這個一撥,你就能出來了。”

看她那熟練的模樣,顯然是以前沒少幹這事。

無情就看着冬淩上上下下還示範了兩遍,十分想提醒一句,這只信鴿自個兒會開。但顯然的不用他說,胖鴿子等她手一離開,直接就用嘴叼住那裏撥了下來,然後用胖胖的身體撞開門,直接飛了出來。

冬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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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淩一臉無語的看看胖鴿,又看向無情,懷疑道:“它不會就是想向我展示,它學會了吧!”

不是吧!!!

一只信鴿而以,有這麽聰明???

第 54 章

冬淩不得不承認, 這只信鴿是真的挺聰明的。起碼現在, 看着遠遠要比她之前養着的時候聰明。

沒事就愛窩在她的肩頭,可能壓根已經忘了他的主人是無情了。

它實在是太胖了, 蹲得久了,冬淩的肩膀就有些泛酸。好在她有內力傍身,運轉幾個周身就好了。

不過因為她的胖,出門時冬淩就更吸引目光了。

以前還只是因為她長得漂亮,或者是能讓無情親自作陪出來逛街, 現在則要再加一個養了一只胖成球的信鴿。

是的,自從那日起,冬淩就又把那只信鴿要回了自己身邊。

美人配胖鴿,畫面實在太美。就連素來清冷的冷血瞧見了,有時都會抽抽嘴角。

三天的時間就這麽過了, 轉眼便到了石觀音限定的日期。這一天恰好諸葛神侯被拖在了皇宮,據說是出了什麽大事。

“還不是蔡京搞的鬼。”鐵手嗤笑一聲,“就他那點兒小心思, 當誰不知道呢。”

上官飛燕這檔子事兒在蔡京眼裏什麽都不算, 但偏偏這一回她進了神侯府,蔡京就想橫插一杠子了。

他可不管上官飛燕會落得什麽下場,就是希望石觀音能給神侯府一個沒臉而以。

所以這一回就早早找了樁事情, 還特意壓到今天才爆出來。拖得諸葛神侯在皇宮裏回不來, 讓石觀音方便行事。

最好能把四大名捕也一并解決掉,就算不成,也要給他們找些麻煩。

冷血冷哼一聲, “想得美。”

聽到他的聲音,衆人齊齊看向門口。果不其然,被他保護着的趙敏也過來了。

趙姑娘今日換了一身男裝,還在臉上擦了粉,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不那麽好。但即便如此,模子在那,她的相貌看着也不錯。

她一進來也不往別的地方坐,徑直就奔着冬淩來了,好像他們倆是多好的朋友似的。

冬淩抽了抽嘴角,“我沒記錯的話,我們關系好像不怎麽好。”

趙敏說:“對,你老欺負我。”

所以冬淩才不懂,“那你這是……”

“技不如人,我也認了,難道還要躲着你走。”趙敏說完一臉驚懼的看着冬淩,“難道幾日不見,你更兇殘了……我最近可沒折騰出什麽你眼裏亂七八糟的事情。”

冬淩說:“是,你可安份了,所以今天做什麽又不安份了。”

“我這是為了安全。”

趙敏振振有詞,“你們都在這裏,這時候自然是跟着你們比穩妥。”

借口,全是借口,冬淩毫不懷疑她這是準備在找最後一次機會。甚至為了确保自己不會躺槍,還特意又換了男裝,把臉色掩得差了一些。

無情幾人顯然也明白,互相對了個眼色。知道今天對付石觀音之餘,還是得要看好這位趙格格。

可別讓她又耍出什麽花招來。

“上官飛燕呢?”冬淩問。

鐵手說:“還窩在屋子裏呢,據說是吓着了不敢出門,呆會兒金九齡會帶她過來。”

“切。”趙敏突然嗤笑一聲,“我怎麽感覺,她的派頭比我還大。你們确定是她來求着你們保護,而不是你們把她當公主的供着?”

冬淩說:“公主可不會被丢進湖裏去。”

趙敏呵呵一笑,“要是惹了你,公主估計也照丢不誤。”

肩膀上傳來咕咕咕的聲音,那只小胖鴿眼珠子直轉,不知道在想什麽。冬淩自然不通鴿語,但經過那天的事情她覺得這只胖鴿十分聰明。所以這幾日天天帶在身邊,偶爾還會跟其說說話。

這會兒她不想再理會趙敏,便把目光又移回了自己的鴿子身上。

桌上放着一本蘇轼的詩集,冬淩随手拿起來,指着給小胖鴿念,“來,這句……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咕咕咕咕咕咕……”

“少了一個字。”冬淩說,“是橫看……”

胖鴿:“咕咕咕……”這一回,整整十四聲,一個都沒少。

冬淩滿意的點了點頭,“下一句,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

這場面趙敏還沒見過,頓時驚得不行。她上上下下打量了那只胖鴿半晌,道了聲,“果然是真胖。”

但,“你這是把信鴿當鹦鹉的養?”還教念詩!

鐵手在一旁抽了抽嘴角,心說趙格格也有這麽單純的時候。冬淩和胖鴿的念詩在之前就開始了,只不過趙敏進來之前她念的是情詩,時不時還掃一眼無情。

也是因為當時場面太過尴尬,鐵手總覺得自己有些多餘,這才提起了正事岔開話題。

這會兒估計是趙敏來了,人多了不好意思,這才換了一首。

又等了一會兒,已經到了晚飯時分,上官飛燕這才姍姍來遲。她穿的依舊靓麗,身上的衣衫和臉上的妝容一看便是精心打扮過的。

在她身後,金九齡的臉色并不太好,可見兩個人沒有達成共識。

冬淩掃了她們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跟沒看見似的繼續給胖鴿念詩。

倒是趙敏,笑吟吟的說:“這般精心打扮,是怕給誰比下去不成。要知道容貌乃天生,有些人就是再化妝也沒用。”

“我自然就不用提了。”她先是自誇一句,又一指冬淩,“看看這位冬姑娘,妝淡得幾乎看不出來,卻依舊美得讓人一眼就能看呆了。”

“唉呀呀,只可惜我只能扮扮男裝,要是個真男人,肯定說什麽也要把她娶回家。”

冬淩嘴角一抽。

趙敏這張嘴啊……

她張口便是清脆好聽的聲音,又響又幹脆,接得又快又自然。上官飛燕想打斷都打斷不了,一口氣憋在那裏頓時氣紅了臉。

到了最後,趙敏又說,“今天你還敢打扮,是深怕石觀音看你那張臉順眼了些麽?”

這時候上官飛燕已經激動得起身,趙敏卻更加平靜。她端起桌上的茶,慢條斯理的喝着,眼角餘光有時會掃向這個年歲還不大的少女。

到這會兒,上官飛燕才憤怒出聲,“難道我扮醜了,她就能放過我了?”

“但也絕對不會激怒石觀音。”說這話的,是金九齡。

因為這個問題,他們在過來之前就吵了一架。金九齡如今算是見識到了上官飛燕的愚蠢和自大,最初他還能哄勸着她對他為命是從。但自從進了神侯府,一系列的事情發生下來,上官飛燕覺得他本事太差,已經根本不信任他了。

這樣的女人,金九齡根本不需要,此時他只恨不得當時沒有去順着杆往上爬,跟上官飛燕扯上關系。

到了如今這種情況,他就算恨不得上官飛燕立刻去死,卻也還要保護着人。

簡直神煩。

上官飛燕簡直要氣死,一進來趙敏就陰陽怪氣的就不提了,就連金九齡在人前也不給她面子。

她恨得不行,瞪了一眼金九齡,這才又看向趙敏。

“你倒是慫,竟然換了男裝,但你不知道,石觀音也會抓一些男人回去的麽?”上官飛燕伸手就指,“就像冷血,之前似乎不就被邀月看上了麽?”

提起這事,冷血周身的冷氣更低。

趙敏嗤笑出聲。

“蠢,是真蠢。”

她也懶得解釋,只是閑閑的嘲諷道:“也就只有你才長得不怎麽樣,卻迷之自信。石觀音這樣的人物,如果不是你主動去招惹,你以為她眼裏能看得到你?”

冬淩也是實在沒忍住,就那麽笑出了聲。

她深刻懷疑上官飛燕當時能騙到花滿樓耍了陸小鳳,完全就是因為有霍休在後面給她出主意。再加上她自己确實有些小聰明……只是現在節奏一亂,沒人管她,瞧瞧,這都蠢成什麽樣子了。

邀月當天‘看上’冷血,那完全是因為跟石觀音做對。

倒不是說冷血夠不上她們的标準,只不過當時情勢如此,倒的确就是這麽回事。不信看一看,這幾日也沒聽江湖中傳出什麽消息,更沒見邀月或者石觀音對冷血出手。

而趙敏現在這樣,除非是時機恰好,不然被看上的可能性還真不多。

畢竟石觀音是來毀容的,而且神侯府也不是她能随意來去的地方,順手帶走一個看得順眼的,這得多巧。

更別說趙敏還特意把自己醜化了一些,雖然看着還是不錯,但在石觀音這種見慣了俊男的人眼裏,還真不一定很出采。

冬淩只是嘲諷的笑,趙敏就直接多了。

她笑了一聲,突然問起,“冬姑娘,你見過林詩音麽?”

“你是想誇她長得好?”冬淩問。

趙敏眼睛一亮,心說果然上道。然後馬上就說:“是這個意思,她長得的确很好看,不說比別人,肯定是比上官飛燕長得好。”

冬淩:“……”

“你這可真直接。”她嘆息道:“我以為你要誇她要比較溫柔,氣質好。”

趙敏說:“你說的倒也沒錯,要不怎麽江楓對她一見鐘情,再見難忘。什麽石觀音邀月這樣有名的美人,都不放在眼裏了。”

上官飛燕聽得眼睛都要冒火了。

她從小被誇長得漂亮,出了江湖亦是如此,卻不想……

當天之所以故意罵石觀音‘醜八怪’,也就是因為對方的容貌氣質讓她一瞬間有些自卑,這才……哪成想就如此惹上了大麻煩,如今更是被這兩個女人一來一往聯合起來怼。

她氣得不輕,直接轉頭看向金九齡。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就這麽看着我被別人罵?”

“他當然是個男人啦。”趙敏說,“倒是你被罵,他為什麽要幫你。難道他不是六扇門的捕快,而是你上官飛燕的家仆?”

這話可是真狠。

冬淩覺得趙姑娘這幾天憋氣絕對不輕,今天上官飛燕算是撞槍口上了。

一通話說完,趙敏這才痛快了些,直接喝茶去了。當然她還是不着痕跡的看了幾眼上官飛燕,暗中警惕。

冬淩幾次警告過她不要招惹上官飛燕,趙敏并不笨,聽得出她并不是怕她們倆鬧起來給他們填麻煩。畢竟雖然雙方立場不同,但在她的安全問題上面,趙敏明白,只要一日她不回到蒙古,冬淩就絕對不會想她出事。

更何況上官飛燕連毫無利益關系的丫頭都能下狠手,說明這人辦事全憑心情,根本不顧得失。

自那件事後,趙敏算是明白冬淩的意思了。

上官飛燕就是一條瘋狗,亂咬人,心還狠。她可能不大厲害,但有時候陰招另人防不勝防。

趙敏看了一眼冬淩,心說比起來,還是這位得罪得最狠,直接給人扔湖裏了。

冬淩似乎完全不把上官飛燕看在眼裏,繼續教她那只胖鴿子念書。上官飛燕掃了一眼,有心怼一句她瘋了,嘴張了張到底沒敢說出口。

“離石觀音限定的時間還有兩個時辰,她若是要出手,應當會在兩個時辰之後。”

無情說完這話,看向金九齡,道:“金捕頭,你一定要寸步不離的跟着上官飛燕。鐵手冷血,你們二人保護好趙格格。”

三人應聲。

上官飛燕又是一陣不滿,明明是她要有危險,分配給趙敏的卻是兩個人,還都是比金九齡要強上一線的。

她心中怨怼,對公主格格這些人,又是一股子不服氣。

冬淩逗胖鴿的途中看了她一眼,心說真是腦殘。

這個時候,危險在即,哪怕有旁人保護,還是要自己冷靜淡定,方才能反應迅速。這個時候即使再害怕,也要努力給自己做心裏建設,讓自己平靜一些。但上官飛燕且不說害怕不害怕,她竟然把自己險些要氣瘋了。

再看趙敏,趙姑娘笑眯眯的喝着茶,模樣落在上官飛燕眼裏,更是氣人。

這位趙格格,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她是想激怒上官飛燕,讓她把這場水攪渾,她趁機找機會?

“沒用的。”冬淩說:“勸你安份一些,不然要真出了什麽危險,大家都不樂意看到。”

趙敏說:“我真沒想幹什麽。”

當然,沒人信這話。

她又說:“你別不信,我自己的命我自然比你們還在意。”

冬淩說:“這話我信。”

但作死這種事情,誰是主觀意願上的願意去作的呢。趙敏算計得多,一個不小心,就怕把自己搭進去了。

冬淩看了一眼鐵手和冷血,覺得有這兩位在,應當問題不大。

于是她不在多說,繼續逗她的胖鴿。

兩個時辰之後,胖鴿突然有些‘站立不安’,在冬淩的肩膀焦躁的擡爪子。與此同時,冬淩聽到了一陣衣袂翻飛的聲音。

石觀音似乎并沒有準備隐藏身形來個出奇不易,她出現在了院子裏,聲音優雅好聽的響起。

“我來看看,你的臉還在不在。”

第 55 章

“來了。”

無情這一開口, 鐵手冷血還有金九齡瞬間便崩緊了神經。

冬淩看向趙敏, 趙格格慢吞吞的把茶杯放到桌子上,拿出帕子擦了擦嘴, 然後低聲喃喃了一句,“聲音确實挺好聽的。”

冬淩:“……”

這位看着倒的确是半點兒不怕,也是,趙敏本就不是尋常人。再看上官飛燕,一直嚣張得不行, 這會兒手卻隐隐有些抖,臉也有些發白。

差距在哪兒,一看便知。

她在觀察這兩人的同時,趙敏也在看着她。

趙姑娘心中道,這位冬姑娘果然不簡單, 石觀音一來,在場包括無情的臉色都有些變化,不論是驚懼還是謹慎都有, 唯獨冬淩變都沒變。

冬淩确實也不怕石觀音, 她的盾立天下無敵,敵越強她越強。

要換個小孩子,這盾立估摸着就沒用了。

“安靜點兒。”她朝肩頭的胖鴿說:“本來已經夠沉了, 再動來動去的, 更沉了。”

胖鴿被嫌棄了,整只鳥都有點兒不好。

院子裏石觀音也不知道聽沒聽到這一段,總之她并沒有在意。再開口, 還是跟上官飛燕有關。

“出來吧,躲着是沒有用的。”

上官飛燕無措的看向金九齡,後者卻在看着無情。

冬淩小聲朝鐵手和冷血交待,“看好趙敏,不用管其他。”

二人點頭,一左一右到了趙敏兩側。

趙姑娘癟了癟嘴,輕巧的說:“多謝照顧啦!”

“真謝假謝!”想也不想的,冬淩便跟了一句。

趙敏:“……”

趙敏說:“冬淩,你這樣是容易沒朋友的。”

無情等到這會兒,才開口道:“走吧,出去!”

說完,他帶頭便轉着輪椅‘走’了出去。冬淩将肩上的胖鴿放到桌上,随後才往外走,人還未走出門,聲音便先傳了出去。

“李姑娘總還要在中原行事,不可能一輩子躲在大漠不出來,何不賣我們一個面子。”她說着話,人已經站到了外面,很輕巧的補了一句,“打打殺殺多麽無趣,何不坐下來品茶飲酒,淺談風月……”

趙敏看向冬淩,有心想問一句為何是李姑娘,難道石觀音本名姓李?

上官飛燕卻已經尖叫出聲,“你認識她?”

“蠢貨。”

“蠢貨!”

冬淩和石觀音幾乎是同時出聲,并掃向上官飛燕,後者突然問道:“你确定不要堵了她那張不會說話的嘴麽?”

“總歸等明天她回到小王子那裏,我就不用聽了,暫且就忍上一忍,誰讓這是皇帝指派過來的人呢。”

冬淩一臉的無奈,“好在我這人,脾氣還算比較好,能忍得。”

幾乎是瞬間,趙敏幾人神色古怪的看了過來,又紛紛覺得可能只是在石觀音面前胡扯,不能信。

冬姑娘脾氣好?

那之前把上官飛燕丢湖裏,又怼了趙敏幾撥的人是誰?

石觀音倒是不知道這個,她也不在意這些,她只是看着冬淩,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半晌,然後問道:“你是誰?”

上官飛燕此時已經被金九齡拉了回來,聽到這話眼珠轉了轉。心說這是不認識,又一想石觀音剛剛的目光,像極了之前打量她的眼神。但當時下一秒就讓她将臉毀了,那這一次……

她嘴角勾出一個笑容,呵呵……讓你站着說話不腰疼,現在輪到你了。

上官飛燕一心想着,有一個讨厭的人即将頂替自己,承受石觀音的怒火。然而石觀音下一句卻是:

“我應當從來沒有見過你。”

“是的,你當年離開的時候我說不定還沒出生。回來之後又變成了石觀音,別說是沒見過我,就是見過你的人,也根本不會知道你是誰。”

冬淩說:“我會知道,只是因為有些特殊的渠道而以。”

石觀音的目光從冬淩身上掃到了其他幾位,越過那位蒙古的趙格格不說,這件事情冬淩知道了,神侯府的其他人也便知道了。

其實這也并不是什麽大事,她只想問,“你還知道什麽?”

“挺多的。”冬淩說:“不過這次我是真的誠心要交這個朋友,怎麽樣,一起坐下喝一杯?”

石觀音沉默着不說話,氣氛一度變得有些沉重。

上官飛燕拉着金九齡的袖子,躲在他身後,心中忐忑不已,也不知道是想讓石觀音接受這個建議,還是想讓她不接受,并當場朝冬淩等人發難。

她要是好不了,那位向來高高在上的冬姑娘,怎麽也得比她先下地獄。

趙敏站在好似帶了一左一右兩個護法似的,站在鐵手和冷血二人面前,不經意間瞄到了上官飛燕的表情,輕呵了一聲:“果然蠢貨。”

她又看向冬淩,冬淩可不是一個大寫的聖母。這人在意她的性命,完全是因為她的身份。而之所以會管上官飛燕,是因為如果這只燕子出了事情,神侯府的名聲會受到一些不大不小的影響而以。

不論是她還是上官飛燕,在冬淩眼裏并不算是什麽朋友。

哦,或許她還能勉強算半個,上官飛燕就……瞧那天把人往湖裏丢就知道了,這位要是心狠手辣無顧忌一些,上官姑娘這會兒估計已經躺在閻王爺的床上了。

上官飛燕還在想着先讓冬淩吸收怒火,自己或許能趁機撿回一張臉,根本沒注意到,冬淩剛剛都說了些什麽。

這位冬姑娘可是暗示石觀音,大家今天交個朋友,明天上官飛燕就送離神侯府了,到時候她怎麽樣也不是我們的責任了。你也不必和神侯府對上,這樣大家兩相安好,誰也不吃虧。

瞧瞧,誠意十足,你意下如何?

在場也就上官飛燕覺得冬淩是蠢,其他所有人包括金九齡都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但沒人反駁。

看樣子,這是默認贊同這個處理方式。

不過也是,上官飛燕在神侯府住了這麽久,讨厭她的人比讨厭她這個蒙古格格的能翻個幾百倍。

趙敏自問,若非生來立場不同。她若是上官飛燕這樣的身份,這麽久下來就算不能把冬淩這些人交成極好的朋友,也肯定不會作出這樣的大死來。

畢竟這群人,某些方面來說,都是些正人君子。

這樣的人,最是好相處不過。

偏生上官飛燕卻鬧成了這樣,就連石觀音,也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受歡迎。

冬淩等人還在等着她的答案。

“如何?”冬淩問,“酒菜我可都已經備好了。”

上官飛燕險些嗤笑出聲,心說你算是誰,有什麽面子,石觀音能和你交朋友?

這時候她甚至忘了,石觀音本是沖着她來的。

她也敢擡頭了,尤其看到石觀音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冬淩,更是松了一口氣。

直到石觀音說:“不如何。”她的目光又移到了上官飛燕身上,“我石觀音一向說話算話,你們既然将她接進府,便該想到這一天。”

冬淩也不見多不甘,本身這就是一個避免交戰的文談。

石觀音縱使身上秘密再多,全爆出去也不能對她造成多大的影響。她既然連神侯府都敢闖,想來也不怕那些。之前以提起,不過是因為想試一試,畢竟石觀音武功不低,若有其他辦法,他們并不願意動手。

當然,還因為上官飛燕這樣的人,冬淩是真的不太想管。

既然如今和談不成,那就只能一戰了。

索幸冬淩也并不怕。

不過為了确保萬無一失,她還是要先将石觀音的仇恨值拉穩了。畢竟就那只燕子的三腳貓功夫,幾乎是被沾一下就得挂。

保護她,就跟一群畢業號在打架,中間夾了一個剛滿級的小號,技術性上還是有一定難度的。

冬淩掃了上官飛燕一眼,就又将目光移到了石觀音身上。

“我們是真的很有誠意。”她說:“不然的話,此刻我或許已經去神水宮走過一趟了。”

這話一出,石觀音的面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他跟神水宮的水母陰姬的事情,怎麽也被翻了出來。那是她此生的陰影,一輩子不想提及的事情。

“你找死。”石觀音道。

她的目光一移回冬淩身上,上官飛燕便覺得壓力瞬減。她也有空興災樂禍的想,這一回石觀音真的生氣了,冬淩這個蠢貨也惹惱了她。

倒是趙敏,突然說:“我們這位冬姑娘,還真豁得出去。”

冷血看也不看她,還是鐵手跟了一句,“誰跟你我們,趙格格,你莫非忘了我們立場不同?”

趙敏也不生氣,只是繼續道:“她這樣故意激怒石觀音,把仇恨全拉到自己身上是很危險的。你們兩個,确定不分一個過去幫忙?”

“我知道無情也很厲害,但畢竟石觀音……”

冷血打斷了她的話,“你不要做夢了,我們今天的任務,就是保護好你,同時也看住了你。”

趙敏:“……”

他們說話間,石觀音便已經動了。

她直奔冬淩而來,無情當即射出暗器,他輪椅上的暗器不太多,所以為了以保萬一,轎子就停在一邊。

石觀音的武功,只有等交上手了才知道厲害。

像是上官飛燕那樣的,冬淩一只手就能随意制住,但到了石觀音手裏,她那些新學的招式全然無用。也就靠着劍三裏蒼雲的武學才能勉強不吃虧,再有無情從旁協助,二人配合默契,倒也沒什麽問題。

石觀音的武功不光厲害,她還十分好看,一招一式都美得似跳舞一般。這舞蹈之美,就連皇宮裏最美的舞娘跳出來的,恐怕都不及她十分之一。

趙敏站在一旁,看着忍不住誇贊了一句,又掃了一眼上官飛燕,輕輕的搖了搖頭。

根本不能比。

相貌還是其次,那種氣質才是遠勝,上官飛燕着實是有些太小家子氣了。

唯一能與之比一比的,恐怕就是上官飛燕的心狠程度?

趙敏掃過全場,場間正面能跟石觀音對戰且完全不落下風的人,恐怕就連無情三人都不行,就不用說金九齡和她了。

不過要是真要動起手來,幾人配合,他們倒也能在石觀音手下走過不少招。

人多力量大,這時候自然是一齊上最好。

但現下卻顯然不能這麽算,金九齡在護着上官飛燕。畢竟這一位實在太弱,擱石觀音手裏恐怕連半招都走不過。再說鐵手和冷血,此刻正聽從之前的安排,是寸步不離她的左右,根本不管那邊打得有多激烈。

“你們其實可以分出一個人去幫忙。”趙敏說完,又忍不住嘲諷了一句:“難道你們一個人,還怕看不住我?”

“看你是看得住,但我們還有旁的任務。”鐵手說着,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上官飛燕。

趙敏:“那你們就不擔心?”

“趙格格,我信你是怕石觀音把我們遂個擊破,然後自個兒不小心被殃及了池魚可以了吧!”鐵手一臉無奈的說,“不過你大可放心,冬姑娘說了,一個石觀音不足為懼,就是呆會兒邀月也來了,也讓我們不用怕。”

冷血直白的補充,“所以你別想支開我們,沒門。”

趙敏:“……”

趙敏算是明白,今天又沒什麽機會了。看來她這一回,也只能等着蒙古來人接她了。

好在她爹爹在蒙古很有威望,她自己又有本事又得可汗的喜歡,所以倒也不用擔心會被當成是棄子。

那邊冬淩越打眼睛越亮。

她也是學過幾招的,整天窩在神侯府的書房內自然不是看詩集的(雖然說也沒少給胖鴿念)。無情從小樓裏拿了不少書出來給她看,發現她對武學招式感興趣之後,這方面的書自然極多。

冬淩也練了一些,只是一直缺少陪練。

大家都很忙,她不好意思拖着人家,陳日月幾人倒是挺閑,但他們實力太弱。如今遇上了石觀音,雖說對方的實力未免有點兒實在太強,但進步卻也是巨大的。

趙敏對于武學上也是極有天份,諸多招式她均能一看便會。但石觀音的招式卻顯然不在此列,內中需要內力等輔導。她隐約覺得,沒人指點她是學不會的,或者說這個年紀她還不足以理解那種身姿。

同時對于冬淩的有些招式,也遠超于她的理解,不過她卻看得出來,對方倒是的确不怕石觀音。

非但不怕,而且似乎越戰越勇,時刻都在進步。

“她這是……”

趙敏隐隐猜到了什麽,越發覺得不可思異……“我們冬姑娘武功這麽高?”

這一回,鐵手卻沒有追究她用了‘我們’二字,只因他自己的目光也早已被吸引過去,整個人處于一種世上原來還有這種高手的狀态之中。

金九齡瞳孔緊縮,整個人吃驚不已,顯然也是沒有想到冬淩的功夫能有這麽好。

要說這些,與冬淩對戰的石觀音自然最有感觸。三十招之後,她便明白今天是不可能将這些小輩一個一個收拾完,再達成目的了。所以招式一轉,留給冬淩一句,“小姑娘功夫不錯,日後有機會再行切搓”,便直奔上官飛燕而去。

上官飛燕一時都吓傻了,金九齡倒還算淡定,擡手去擋,卻瞬間便被擊飛。

趙敏心中一驚,心說自己的估算到底還是有誤。金九齡這樣的,在石觀音全力出手之下,竟連一招都擋不住。

金九齡尚且不行,更何況武功遠遠不如他的上官飛燕。

此刻鐵手冷血包括無情離這邊都有些距離,速度絕對不可能比石觀音還快。而上官飛燕卻已然吓得失了聲,只待石觀音那一掌拍下,命還在不在尚且兩說,更別說那張漂亮的小臉,肯定會變得血肉模糊再不能看。

“啊!!!”

上官飛燕反應過來立刻抱頭蹲下,冬淩則已經一個反身的蹑雲奔了回來,舉起盾立擋在了她的前面。

“小心。”趙敏幾乎是直覺的喊了出聲,喊完才反應過來,她幹什麽要關心那個老壞她事的冬淩的安危。

鐵手冷血自是也提起了一顆心,唯獨無情,已然放下了捏在手中的暗器。

因為冬淩的這一招,太無解,也太變态了。

第 56 章

石觀音是奔着毀容的目的去的, 尤其中間還掀飛了一個金九齡, 所以不論是內力還是招式依舊還是很狠很毒的。

她一掌拍到冬淩的盾上,然後瞬間就被震了出去, 甚至不知怎的,那只手竟還反手抓向了自己的臉。

這一幕實在讓人想不到,也沒有防備。

縱是石觀音反應迅速,也還是在自己的臉上留下了一道紅痕。

盡管不是第一次見,甚至還知道這一招內中的原由, 無情還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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