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感震撼。更別說鐵手和冷血二人,他們兩個要不是在心中不斷跟自己說還有任務在身,這會兒都要被這一幕給震得靈魂出竅。
這怎麽可能?
趙敏也沒好到哪裏去,她直接爆了句粗口,“我艹, 這是什麽招式!?”
當然最為激動的還是石觀音,她伸手摸向自己的臉,能清楚的感覺到那裏翻起一道口子, 血正順着傷口往下流……
“你傷了我, 你傷了我……”
“是你自己傷了自己。”冬淩語調平靜的提醒:“若不是你想害人,如今也落不得這個下場。”
石觀音還在喃喃自語着,然後猛的就發了瘋。冬淩早在她臉受傷的那一瞬間便早有所料, 石觀音這個女人太自戀了。
鐵手和冷血已經把趙敏拉到身後, 無情更是直接回到了他的轎子裏面。
他們只覺得石觀音這一發瘋,肯定更難對付。
然而石觀音自個兒瘋了半天,卻突然好像卸了氣的皮球一樣, 就那麽突然倒在了地上。
怎麽回事兒?
鐵手看看冷血,冷血看看鐵手,然後兩個人又都看向轎子裏的無情,最後三人齊齊又看向冬淩。
倒是趙敏,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們還愣着幹什麽,還不趁機把人解決了。”
“就算你們不喜歡殺人,那綁起來也好啊,呆會兒人起來了怎麽對付……”
“起不來了。”冬淩突然開口。
趙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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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淩說:“她已經死了。”
衆人聞言更加懵了,這就死了,這麽簡單?
金九齡捂着胸口幹咳出兩口血來,用帕子擦幹淨嘴角的血跡,慢吞吞的走了過去,小心異異的查探。
然後他松了一口氣,“确實死了。”
就這麽一小會兒的功夫,石觀音整個人都已經變了。她的皮膚不再光滑如幼兒,身材也不再那般曼妙。
她這一死,仿佛真的像是沒了氣的皮球一樣,變得根本不能看了。
就連懷疑她會不會詐死的趙敏,這一刻也相信,這人是的的确确死了,雖然死得莫名其妙。因為沒有哪個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會願意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除非她已經管不到自己了。
石觀音一死,衆人皆松了一口氣。
上官飛燕死裏逃生,竟是一時險些沒站穩。
換上個人這時候自然要對幫了她的人感激不盡,但顯然她不是這種正常人。她掃了一眼,見到冬淩還維持着之前的姿勢沒動擋在她身前,趙敏那邊三人也是一臉輕松,顯然都不太防備。
而邀月卻已然露面,“真沒想到,她就這麽死了,姑娘真是好手段。”
她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出現得悄聲無息,說這話看似感慨一般。說完便又悄聲無息的離去,仿佛從來沒出現過一般。
所有的人盯着她消失的方向,還是鐵手問:“走了?”
“嗯。”
說話間,誰也沒注意到上官飛燕悄悄的取出了飛燕針,直接借着跟冬淩的近距離急射而去,另外還有兩根奔着趙敏而去。
與此同時,她自己的眼淚卻又流了出來,“對不起,對不起,我實在是太害怕了,本來是想打石觀音的。”
遇事先裝可憐,害完人再裝可憐。
她這一套可謂是用得極為純熟,也自覺對方不會不聽她分辨就直接動手殺人。神侯府的人畢竟不是土匪也不是殺手……
上官飛燕裝出一副怕到極點的模樣,就連手都在抖,但掩面而泣的模樣之下,嘴角卻緩緩的勾了起來。
只是恐怕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飛燕針明明已經射中了冬淩,卻不知怎的并未入體,反而彈射回來,近距離的反向射到了她的身上。
冬淩的盾立還沒來得及關,在如此近的距離被反擊,上官飛燕根本躲不開。
再看趙敏那邊,鐵手和冷血同時出手,一個一劍将針挑飛,另一個直接用那一雙鐵手抓住了暗器。
“怎,怎麽可能!?”上官飛燕一臉的不可置信,連裝都忘記裝了。
冷血冷哼一聲。
鐵手看向被這變故驚了一驚的趙敏,解釋道:“這就是我們不離開你身旁的第二個原因。”
趙敏問,“你們早知道她會動手?”
“不知道。”鐵手說:“但冬姑娘說總有些人腦子有坑,對待這種人,必須要在各方面都防得面面俱到,因為她的行為根本難以預判,誰也不知道她會在什麽時候幹出什麽事。”
早在之前,他們就已經知道,今天只要上官飛燕還在場,便必須不論發生什麽事,都暫且防她一防。
本來到了現在,還只當是多心,卻沒想到……
趙敏直接抓住鐵手的胳膊,把那用那雙鐵手抓住的飛燕針湊到面前仔細一看,“有毒。”她說。
這很明顯,因為那針尖之上明顯泛着藍光,任誰都不會覺得它只是普通的飛針。
“想殺我?”
趙敏眯了眯眼,反手就抽出了冷血的寶劍,沖着上官飛燕就奔了過去。冬淩正好起身,一把抓住了她往下砍的手腕。
趙敏怒了,“你自個兒心軟別攔着我,就這種貨色,死一百次都不足息。”
冬淩依舊不動。
趙敏氣得不輕,“你是不是蠢,我現在就算砍了她,你們大宋的皇帝也不敢怎麽樣。而且此事與你們無關……”
“但把她送進大牢,她也好不到哪裏去。”無情突然開口,“而且做出這種事情,恐怕就連小王子等人,也會受到牽連。”
趙敏氣呼呼的把劍一扔,“死板。”
冷血一臉不大高興的把劍撿了起來,仔仔細細的擦了一遍,然後又歸了鞘,然而看着趙敏的目光卻并不友善。
“你這是什麽眼神,再看信不信我把你要回蒙古和親去。”趙格格氣得不輕,怼人怼得火氣十足。
冷血:“……”
冷血立即移開了目光。
冬淩這才松開了趙敏的手腕,說道:“你急什麽,自己找死的人已經死了,難道你對鞭屍有興趣?”
幾人一看,方才發現上官飛燕此刻的确已經死了,被自己的毒針毒死了。
“這……”趙敏嘀咕了一句,“她怎麽不吃解藥。”
冬淩說:“或許并沒有解藥。”
上官飛燕制出這種狠毒的飛燕針,自然沒想到有招一日會用到自己身上,必然也就不會制作解藥。尤其她今日朝着冬淩二人出手,若是身上帶着解藥,自然會被搜出來喂下,她的動手也就沒有了意義。
一切都對上了,正如冬淩所說,心懷惡意的人永遠會将自己作下地獄,正如上官飛燕。
對于她的死亡,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惋惜的,甚至就連金九齡也松了一口氣,他實在是受夠上官飛燕這個蠢貨了。
“找人為他們收屍吧!”無情說。
陳日月四人立即便動了起來,上官飛燕很快便被擺到了一邊,就聽無情又說:“明日一早,就去通知小王子來将屍體帶回去。”
至于石觀音,自然是沒人為她收屍的。
她雖然有兩個兒子,但南宮靈此時還知不知道真相還是兩回事。至于無花,他肯定是不會為了收屍這件事情,暴露在人前的。
至于沙漠深處的那些徒弟,估摸着還有一半是盼着她死,剩下的自然也肯定在慶幸自己逃離魔爪。
“若是沒有人來,就埋了吧!”無情說。
陳日月四人點了點頭,他們适才也是躲在一邊看着的,自然知道石觀音死得奇怪。這會兒近距離看到屍體,更奇怪了,“公子,我等實在好奇,又眼力不及,能問一下,她到底是怎麽死的麽?”
無情看向冬淩。
冬淩說:“心中沒有活的念頭,便死了。”
她這一答還不如不答,先不說為什麽心中沒有活的念頭便死了是不是等同于自殺。就說剛才也沒發生什麽大事,石觀音為什麽就突然不想活了。等等……
“你們猜得沒錯,确實是因為她的臉上被劃了一道口子。”
冬淩說:“石觀音這個人太過完美,毀了她的容貌便等于破壞了這份完美,她自然也就……”
再加上她的年紀跟容貌本就有些不太科學,她的皮膚太好了,面貌也顯得太年輕了,根本不似有無花和南宮靈那麽大的兩個兒子的年紀。這其中固然有她保養好天生麗質的原因,其武功想必也占了不少的比重,而且這想來也是一個極為變态的武學。
要不怎麽也不會一經死亡,屍體瞬間就便成這副樣子。
從某些程度上說,冬淩覺得石觀音就是在活一口氣。如今這口氣沒了,她也就死了。
今夜的事情過了,他們成功的阻止了石觀音,并且還把這個看似不可能打敗的女人永遠的留在了這裏。
但似乎他們的任務又不算是圓滿完成,因為要保護的目标上官飛燕死了。
趙敏冷哼一聲,“活該。”
也不知道她是在說冬淩他們,還是在說上官飛燕。
總之她說完這話,就往自己的住處走,鐵手擡腳跟上。至于冷血,到了他換休的時候了,只等休息過後才會去接班。
如今沒了石觀音的威脅,他們實在不必兩個人一起守着。
院子裏很快便只剩下了冬淩和無情二人,冬淩收回了自己的長刀與盾,站在那裏沉思半晌,突然說:“我覺得那一招有些問題。”
無情問,“可是适才你使的第十八招。”
冬淩點了點頭。
無情說:“我也覺得有些問題,似乎應當改上一改。”他撿起一截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個簡單的圖畫,“這樣粗一看沒有問題,但遇上高手未免不足,太容易被鑽空子。但要怎麽改,你有想法麽?”
“有一點,但不全面。”冬淩說。
她不會畫圖,所以只能蹲在地上費力的給無情講她的想法。好在對方總能理解她那些亂七八糟的描述,然後再畫一副簡要的人物圖。
兩人一坐一蹲,窩在那裏興致勃勃的改招式,全然沒注意到去而複反的冷血。
他回來是突然想起一件事要跟師兄說,結果就正好撞上這一幕。月光下冬淩正擡起頭眼睛發亮的看着無情,後者則神色專注的畫圖細解。場面和諧而美好,冷血……冷血覺得自己的腿不聽使,自已往外走,然後回了屋。
也就只有剛才打架時躲到一邊,現在又跑出來的胖鴿全然不覺得自己多餘,正在一旁蹦蹦跳跳的顯擺自己,偶爾還‘咕咕咕’幾聲。
當夜自然睡得不早,但第二日卻還得早起。
還不待有人去通知,小王子那裏便來了人。上官丹鳳帶着上官雪兒遞了拜貼進門,顯然是很想知道自家堂妹(姐姐)有沒有事。
上官丹鳳看着便跟上官飛燕不是一類人,後者‘天真可愛’,前者則更加成熟穩重,還帶着一點兒‘公主架子’。她帶着機靈的上官雪兒前來,禮數周到讓人挑不出錯。上來也不直接問上官飛燕,反而是迂回的問,“不知昨夜戰況如何,石觀音那魔頭可現了身。”
“石觀音已經死了。”無情說。
事實上如果這二人來得不是這麽急,到今日上午時分,京城裏便會傳開了。
上官丹鳳聽到這話明顯松了一口氣,上官飛燕顯然要更沉不住氣一些,當場便問了出來,“那我姐姐應該沒事了吧,我能去見她了麽?”
無情點了點頭。
只是這個時候,顯然已經沒有活的上官飛燕給他們見了。
陳日月在前面帶路,無情幾人在後面跟着,到門口時,他輕輕的嘆了口氣,“兩位,節哀。”
這話一出,上官丹鳳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上官雪兒更是傻了。
“你開玩笑的吧!”
“是開玩笑的吧,不是說石觀音已經死了麽?”
“是真的。”陳日月說:“我正準備去府上通知,兩位小姐便過來了……”
“胡說八道,這怎麽可能……”上官雪兒根本不信,她直接沖了進去。屋裏,上官飛燕正躺在那裏,臉色發灰,嘴唇發白,明顯已經是個死人。
“姐姐,姐姐……”
上官雪兒撲上去哭了起來,上官丹鳳張了張嘴,啞聲問,“到底怎麽回事。”
無情便把昨夜的事情一一說了,冬淩聽了一遍,發現他說得十分公正,甚至連用詞都沒帶什麽私人感情。但顯然上官丹鳳和上官雪兒不這麽認為,前者還好,後者直接就轉回頭吼道:
“你們騙人,我姐姐那麽善良,怎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冬淩心說上官飛燕若是善良,那世上還有幾個人稱得上惡?
她的目光移向上官丹鳳,這位丹鳳公主高高貴貴的站在一邊,并沒有阻止上官雪兒,顯然是她心中也是這般想的。只是她不好撕破這個臉,但由上官雪兒這個孩子便沒什麽了。到時候完全可以說是小孩子不懂事……但真是小孩子不懂事,大人怎麽不管管?
冬淩心中失笑,這上官丹鳳要是知道,自己還被上官飛燕‘殺’了一回時,不知道還能不能這麽向着這位堂妹。
上官雪兒‘反應很快’,她眼睛一眨,便覺得自己找到了緣由。
“一定是你們沒将人保護好,又不想承認是自己辦事不利,所以才找了這麽一個借口。肯定是這樣……”
她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胡亂,上官丹鳳依舊沒有阻止。
陳日月看不下去,當即就道:“當時大家都看得清楚,那飛燕針現在還留着……”
“我姐姐壓根就沒有什麽飛燕針,你們做個針很難麽。而且當時場上盡是你們的人,肯定向着自己人……”
上官雪兒揚聲道:“這件事你們一定要給一個交待,不然我就鬧到外面去,讓人們都看看神侯府都是一群騙子。”
“你們沒有保護好人,你們憑……”
陳日月被她氣得不輕,“你,你這是胡攪瞞纏,不講道理。”
“什麽道理,我姐姐那麽好的人,怎麽可能害人,倒是你們……”上官飛燕振振有詞,說得陳日月根本無法反駁。
無情也只能說:“不管你信不信,那便是真相。”
上官雪兒越吵越過份,冬淩的眉頭漸漸皺起。她之前理解上官雪兒失去親人的悲傷,但她這般明顯已經太過了。再者上官丹鳳明明就站在一旁,卻是不置一詞,分明就是欺負他們這群人不善言詞。
但是……呵!
冬淩心說,要論起胡攪瞞纏,誰能比她那一家極品更強。冬淩跟他們‘鬥智鬥勇’這麽些年,最不怕的就是這一招。
她向來能抓到這種人的弱點,并予以打擊。
無情的心不夠狠,她卻是不吃這個虧的。
“夠了。”冬淩冷聲道:“屍體你們可以帶回去,但暫時不可掩埋,也不能亂動。還有你們包括小王子近期都不能出京,此事關乎重大,上官飛燕涉嫌跟蒙古勾結想要勾起兩國戰争。至于這件事情跟小王子有沒有關系,還得再查,這期間我們會派人過去看着,你們也不要想着逃跑或者跟那邊聯絡。”
她這一來,直接把小王子一群都打成了亂黨,上官丹鳳瞬間就慌了。
“按你們所言,飛燕是因為朝你和那位蒙古格格動手才反受自己所害。她既然要殺蒙古的格格,為何會跟蒙古……”
上官丹鳳的話最終在冬淩‘你是不是傻’的眼神中停了下來。
以她的聰明,怎麽會不知道,蒙古格格若是死在大宋,那便給了對方開戰的原因。上官飛燕若是真做了這件事情,別說是她自己,就連他們一家,都難以不被聯絡。
上官雪兒再要仗着年紀小亂鬧,上官丹鳳卻是不敢了,趕緊呵止。
“你……連你也想我姐姐死是吧,你們都是壞人……”
冬淩沒空去管上官雪兒這個被害妄想症嚴重的孩子,她也沒有立場去管,日後如何,還是要看小王子他們要怎麽教了。
上官丹鳳強硬的制止上官雪兒的胡鬧,光看這一段,就知道之前她完全就是故意的。
冬淩冷哼一聲,就準備送客。
卻見有個小童快步跑了過來,“宮裏來人了,說是帶來了皇上的谕。”
幾人趕緊出門,那位公公笑着迎了上來,張口道:“皇上說冬姑娘乃江湖人士,可能不喜歡接旨這麽麻煩,于是便直接讓老奴傳這個話。”
話也很簡單,“皇上宣姑娘進宮。”
這話一出,冬淩尚且才挑了挑眉,弄不清緣由,上官丹鳳的臉色便先白了起來,她喃喃道:“皇,皇上已經知道了?”
丹鳳公主瞬間便沒了公主的架子,直接跪了下來,誠懇道:
“此事當真與我等無關,全是飛燕一人所以。還請諸位勢必查明真相,還我等一個清白。”
第 57 章
上官丹鳳這一跪, 除去無情自發往後退了兩步躲到一邊, 冬淩和那位宮裏的公公都沒有動。
後者可能見慣了這種事情,再加上他根本不知道上官丹鳳是誰。皇帝是見過幾次小王子, 但未必見過上官丹鳳。就是見過幾次,這個公公也不是貼身跟在皇帝身邊的,自然也不認識她。
就算認識,估計這位公公也不會躲。
畢竟說好聽點那是丹鳳公主,但這個公主是個早八百年前就亡了國的, 也就一個虛名而以。
他身為皇帝身邊好歹也算說得上話的大太監之一,雖然不比王安之流,但也不是沒見過大場面。一個姑娘朝他下跪,他還真不至于有什麽反應。
至于冬淩,她是有些不适, 不過更多的還是在嘲諷。
到底是自己和家人更重要,上官飛燕一個堂妹而以,就這麽被放棄了。
想來上官飛燕和上官雪兒那不讨喜的性子, 不光是因為她們自己性格如此, 估摸着還有小王子這一家子不知怎麽整的,硬生生把孩子養歪了。
上官丹鳳反應如此之快,不可能不知道昨夜裏的事在場的不光只有神侯府的人。
起碼蒙古格格是重要人證之一, 所以上官雪兒适才說都是他們的人, 他們想怎麽污蔑都行明顯就是胡攪瞞纏。小孩子可能是真想不到那裏,上官丹鳳如何會不知道。
她不可能不知道,神侯府內不是鐵桶一個, 昨夜那麽大的事,自然也有旁人關注。
皇帝能很快知道,京城能在一天之內傳開,沒有什麽會是秘密,也不是誰說什麽就是什麽。
傳出來的,只能是真相。
之前之所以放任上官雪兒那麽鬧,無非便是怕他們追究上官飛燕幹的事情。上官雪兒一鬧,神侯府的人又都是心軟的好人,或許便會将此事掀過。或許還會安慰安慰雪兒,覺得她們也算可憐……
她只是沒想到,事情跟趙敏一但扯上關系,就沒法善了。
不管當時上官飛燕是因為什麽,一頂想要破壞和平的帽子都會扣過去。
冬淩之前也不完全是在吓她,而是衆人都會這般以為。上官丹鳳顯然也明白這一回事,所以這會兒才跪得幹脆利落。
看似誠懇,但想起她之前……
冬淩輕呵一聲,好人怎麽了,心軟怎麽了,這樣的人到底做錯了什麽,合該就吃虧被欺負麽?
冬淩看也不看她,只留下一句,“六扇門只負責查真相,而我就是個江湖人,更是管不着這事兒。”
說完,又看向那位公公。
對上笑成一朵花的人,就連冬淩也很難再維持冷臉,她和氣的問,“不知皇上要什麽時候見我,是現在麽?”
“就現在,還請冬姑娘快些上車随奴才進宮。”那位公公趕忙道。
冬淩這一看才發現,皇帝竟然還派了一輛馬車過來。她側頭看了一眼無情,“你進宮裏,有麽?”
無情搖了搖頭。
冬淩心道果然,這位皇帝也不知道又抽了什麽邪風,明明她之前态度誇張點說都能稱之為差了,請她進宮竟然還派了輛馬車來。
上官丹鳳卻覺得這是十分明顯的恩寵,畢竟小王子也被宣過一次。僅有的一次,當然當時是沒有馬車的。所以冬淩這般待遇,更讓她覺得後悔,當時怎麽就沒攔一攔上官雪兒,怎麽就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挺大的。
等冬淩走了,無情才看了過來,“上官姑娘還是請起吧,我們六扇門做的就是查明事實的事兒,只要你們與此無關,自然會有清白可言。”
“這種事,不是跪一跪就清白了的,也不是不跪就不查了的。”
說完,他便轉身進了門。
手指撫在輪子上,仔仔細細的思考了一遍,确認皇帝沒道理動冬淩,這才算是完全松下了這口氣。
然後就又突然想起,壞了,那只胖鴿子呢?
胖鴿已經在馬車裏了,就連冬淩都沒注意到它是什麽時候溜進來的。
它現在的速度比一般鴿子快,是以雖然胖,但想趁人不注意幹點兒什麽事倒也容易。适才又光顧着想事情說話,因此倒把這小家夥忘了。
胖鴿‘咕咕咕’的左蹦蹦,右跳跳,冬淩讓它回去,根本就裝聽不懂。
冬淩:“……”
她這時候顯然不能讓人再往回走,理由是要把鳥送回去。而且就算送回去了,誰知道這家夥會不會再度‘越獄’跑出來找她。
算了,反正只是只鴿子,又不是鹦鹉,不至于把話學了去,見皇帝帶着就帶着吧!
反正她什麽德性,皇上早就知道了。
冬淩破罐子破摔的進了宮,當然馬車停的地方離皇上呆的地方還有很遠。她跟着那位公公一路走了過去,期間得知皇帝此刻并不是在禦書房這樣嚴肅的場合等着她,而是禦花園裏。
她到時,皇帝正好剛剛放下茶杯,那位公公上前兩步,道:“皇上,冬姑娘到了。”
趙佶揮了揮手讓他下去,然後看向冬淩,一眼就瞧見了蹲在她肩頭的胖鴿子。抽了抽嘴角,還是沒忍住問,“你這是帶只鴿子來,給朕加餐?”
冬淩:“……”
冬淩一臉無語,“皇上,這是信鴿,您見過誰把信鴿拿來吃的。”
“那我也沒見過長得這麽胖的信鴿啊!”趙佶道。
肩頭的胖鴿渾然不知自己差點進了禦膳房成為一道菜,徑直還在那裏咕咕咕的叫着,瞧見皇帝的衣裳眼睛都亮了。
趙佶:“……朕怎麽感覺,你那只鴿子的眼神……”
“一定是錯覺。”冬淩說:“一只鴿子,別說它眼睛本來就小,就算真有什麽神色,人還能看懂不成?”
然而胖鴿似乎就是來打她臉的,冬淩這話才剛剛說完,胖鴿便沖向了皇上,在人家衣服上亂跳。
冬淩:“回來。”
冬淩補充,“你再不回來,就把你一直關籠子裏。”
見它尤自不為所動,冬淩威脅,“把籠子門弄成死的,讓你怎麽也出不來。”
胖鴿子終于不情不願的飛了回來,然而還是眼巴巴的看着皇帝。趙佶一樂,“朕怎麽覺得,它很喜歡朕。”
冬淩說:“絕對是錯覺。”
趙佶充耳不聞,“你真的不把它留給朕麽?”
“禦膳房缺這一道菜?”冬淩反問。
胖鴿似乎聽懂了什麽,一瞬間表情變得有些驚懼,總算乖乖窩在一邊不動彈了。
趙佶頗為遺憾的看着它,“我見這只信鴿頗為有些靈性,怎麽會舍得讓它進禦膳房。”
“皇上這兒,難道還缺有靈信的鳥兒?像是那鹦鹉,還能口吐人言……”
趙佶擺了擺手,“行了行了,朕又不是要搶你的鴿子。這回叫你過來,是因為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冬淩立即問,“皇上不是已經知道了麽?”
趙佶還是頭一次見到,跟他聊天敢不順着他,能把話聊死了的人。他甚至在想,幸好自己是個開明的好皇帝,不然現在肯定已經把這小丫頭押出去斬了。
皇上當然知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他也是有人在神侯府的,不然你以為他當時是怎麽知道冬淩把上官飛燕丢水裏,又怼了趙敏的。你以為冬淩和無情的關系,他就只是通過諸葛神侯知道的麽?
但這種時候,冬淩不是應該裝做不知道他知道此事,再彙報一遍的麽?
然而冬淩并沒有,非但沒有,她還直接拆穿了此事,“神侯府裏一堆的奸細,恐怕除了小樓和書房,其他地方哪裏說話都有可能被人聽了。”
她說:“皇上,我只是沒想到,您也玩無間道這一套。”
趙佶不知道什麽是無間道,不過通過前言後語大概能猜出來。他有些面上挂不住,更覺得冬淩實在太蠢太直白,一看就是江湖裏的江湖習性。
要換了朝中那些老狐貍,哪能這麽容易就把‘心裏話’全說了。
也正是因此,他今天才沒找諸葛神侯,也沒理會蔡京,宣了她入宮,就是想聽點兒真話。
趙佶問,“你覺得,那個上官飛燕為什麽要動趙敏。”
“腦殘呗。”冬淩嗤笑一聲,想到那只燕子就想搖頭,“皇上,你該找人問問她住在神侯府時都幹過什麽腦殘事兒。當然,沒進神侯府前的也可以查查,絕對讓你大開眼界。”
趙佶一聽,這是還有故事。
“你知道什麽,說來聽聽。”他說:“省得朕還得找人去查。”
冬淩說:“其他的我就不提了,就說一件與我有關的。”
趙佶這一下是真的感了興趣,他是着實沒想到,在這之前,上官飛燕竟然還跟冬淩有過過節。
這個過節,其實只不過是某人單方面陷害而以。
當時兩人同住一間客棧,冬淩早出晚歸,并不知道上官飛燕在。但後者卻是不同,雖然沒見過她,卻聽到不少她的消息。
就上官飛燕那性子,怎麽能允許有人跟她的名字混在一起,且聽起來似乎容貌還不比她差。盡管當時人人提起冬淩都要跟一句,只可惜是一頭白發,但上官飛燕依舊有些不滿。
後來就是那甄聰兄長的事情了,上官飛燕一刀斃命之後又特意多捅了幾刀,做出一副動手之人柔弱且不會武的模樣,而當時冬淩在衆人眼中,便是那麽一個形象。更別說,她還在離開時故意沒動地上的字,裝作沒看到的走了。
她就是想讓旁人以為那是冬淩幹的。
“她當時并不知道我會武,以那種場面,若我只是一個普通女人,又沒有無情恰好趕到,肯定早已糟了毒手。”冬淩說:“就這,你說她惡不惡毒。我都沒有招惹她,她便能下此狠手,更何況怼過她的趙敏。”
而且事實還不光是這樣。
冬淩說:“她陷害完之後,還特意把血衣留在屋內。若是恰巧有人幫了我,查清此事與我無關。也絕對不會有人懷疑她是故意陷害我,因為沒有誰在陷害完人之後,還特意把血衣留在屋子裏的。”
看似是為了證明冬淩的清白,但若不是冬淩的本事大,等人們發現血衣時,她早就被甄聰一劍砍了。
這般看上官飛燕還是有些小聰明的,只是都沒用到正途上,而且遇到大事就亂了。
她這樣的人,也就只能暗中算計算計人,一但露到明處,連對方一招半式都接不住。
冬淩對于上官飛燕的評價極低,她也并不掩飾,想到什麽說什麽。皇帝聽了反而笑了,這種連自己跟對方有仇的事情都會說出來,“你就不怕朕覺得昨晚是你故意害她,就為了替自己報仇?”
冬淩呵呵一笑,“我可沒本事抓着她的手往我身上丢暗器。”
“更何況這事兒我也是昨天晚上才想明白的。”
趙佶:“哦?”
冬淩說:“昨晚我們去收拾了上官飛燕的行李,發現了一些東西。再結合她的習性,很容易便推測出來了。”
她說完這話,突然發現趙佶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
“怎麽了?”冬淩問。
趙佶也不說話,只是敲了敲桌面,然後一狠心從一旁放着的書裏取出幾張夾在裏面的紙,翻了翻遞過來一張。
冬淩接過一看,上面寫的正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包括她後來跟無情探讨武學,還有去給上官飛燕收拾遺物。
只不過他們當時關上了門,那人估摸着并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麽,上面寫的卻是:
“無情和冬淩進了上官飛燕的屋子,小人不敢靠近,因此并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麽。只是一陣之後,突然一聽嬌喘,疑似……兩人正在行那等子事。”
冬淩看着後面括號裏又标了一句,“兩人尚且成親,或是在旁處怕人發現影響不好,所以才挑了這間屋子。一來那上官飛燕的住處向來沒有下人會去,二來那人剛死,陰魂之說在丫頭小厮間頗為流行,自然不會有人靠近。”
“這人倒是不錯,寫話本絕對能火。”最後,冬淩評價。
趙佶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抽着嘴角,是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姑娘竟然能把這麽一段話全念出來。她不該是一看到就嬌羞得不行,然後又急又怒,最後再把紙一撕的麽……這冬姑娘果然不一般。
不一般的冬淩把紙往桌子上一放,回想了一下所謂的嬌喘,估摸着就是自己撞到桌角的那下。
也不知道是真為了維持形像叫得好聽了些,還是離得太遠那人聽岔了,就造成了這麽一個誤會。
不過……
“皇上啊,污者見污,這人能聯想到這方面,可見平日裏都在想什麽,您真的要用這樣的人繼續給您傳遞錯誤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