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不知冬淩知道的多,難道不會懷疑她知道小老頭的模樣,所以應當是不會弄個假的騙他們。

事到如今,小島上的勢力雖不說連根撥起一個不剩。但小老頭一死,宮九再不興風浪的話,那些上次未出手至今還逍遙的人,想來也是沒膽子再去刺殺皇帝了。

這一樁事,算是了了。

宮九走之前突然問了一句,“你上次提起的,這世上我對付不了的人,應當不是你吧!”

冬淩反應了幾秒才想起來宮九說的是什麽,于是點了點頭,“自然不是。”

“那他是誰。”宮九問。

冬淩說:“淩落石。”她當時是準備讓宮九去找淩落石想要陰謀竄位的證劇的。

只是如今這顯然已經不可能了,她不懂宮九問這個是什麽意思,但仍是說了。宮九聽完也沒什麽反應,只是轉頭就走,快走遠的時候傳回來一句。

“回來的路上瞧見你們府上的兩位神捕了,想來今天傍晚,他們便能進京。”

……

宮九這話說得可謂是半點不錯,追命和冷血的确是趕在晚飯前回的府。因為正到飯點兒,這兩人又趕了一日的路,所以直接先奔上桌吃了一頓,這才說:“果然有問題,那個南王世子,竟然長得和當今聖上一模一樣。”

冷血說:“不光如此,他的氣質神态,顯然也在學皇上。”

“正是如此。”追命緊跟着說:“我乍一眼看到時,還以為皇上竟然微服出訪,在想要不要上前行禮呢。”

但當時他走的時候皇上尚在京城,便是突然決定微服出訪,也定然不會比他更快到地方。再一聽,那些人竟喊他‘世子’,他們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人就是此次他們特意過來一見的那位南王世子。

這件事情,可真是太大的大事。

自古在皇家雙胞男子便是不吉,便是俱都好好活了下來,也是不能繼承王位的。這當中,怕的就是到時候這兩人分不清誰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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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誰又能想到,南王世子跟當今皇帝竟然能恰好長得一樣。

這巧合千百年來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但不可否認的事,如今事情爆出,南王世子必定難以活命。

這也可以理解他為什麽從不上京的原固,但……

“若只是為了保命便也罷了,他們竟是還圖謀不詭。”追命說道:“聯系王安不說,竟然還在暗中學習皇帝的一舉一動,甚至是愛好……而我們恰好聽到,他們在說最近皇帝對冬姑娘頗為喜愛,而他們分析的……”

追命嘴角一抽,看了自家師兄一眼,還是勇敢的說了出來。

“分析皇上是想納你為妃,還是露水姻緣……或者你們根本什麽事都沒有……還說冬姑娘有些邪性,不好對付,到時候不知要怎麽才能避免被看出破綻。”

冬淩失笑,“僅憑我一人之言,又如何動搖得了大家心中的想法。”

這倒是真的。

更何況到時真的皇帝已經死了,誰又能指着另一個說他是假的。或者說,你拿什麽來證明……

不論誰提起這個問題,都會被扣上一頂心懷不軌,想要謀朝竄位的帽子。

追命點了點頭,“他們正是這麽說的,還說……一但事成,第一個便要先除掉你,免得夜長夢多,因為……”

“因為我實在太能折騰了。”冬淩笑着問:“對麽?”

果不其然,追命和冷血一起點了點頭。

此事事關重大,南王世子身邊亦不是沒人保護,他們查清此事之後,就沒敢再往其身邊湊。不過看他們的動向,竟似乎準備在京城搞一件大事情,好将真假皇帝換上一換……

不過如今,他們這想法自然成功不了。

第二日一早,此事便被報到了皇帝眼前。

再之後的事情,便不用神侯府操心了,自然有人去抄家抓人。

此事諸葛神侯再次受到獎賞,蔡京陰陽怪氣自是不談,冬淩這邊卻是當居首功,皇帝心中明白。

只是前兩日才剛賜下宅子,現在又要賞點兒什麽好呢……

只怪這小丫頭太能幹了,才讓朕如此煩心。

皇帝想了想,突然想起冬淩還沒戶籍,于是準備幫她把身份的事情辦了。而這個辦自然不是随便辦一辦,不然這事兒還用得着他出馬麽。

尋常戶籍,別說是諸葛神侯,就是無情往衙門傳個話,那邊肯定火速辦好一切了就。

冬淩之所以沒辦,無非是這個沒太大意義。

因為江湖上,太多人沒戶籍了。

朝廷想管,卻也無能為力,再或者追到根上去,也不能怪他們不上。只因這些人大多都是家裏孩子太多,從小或賣或丢出去的,自然沒人給他們上。

就是當時上了,後頭有可能也沒這個人了。

小小年紀就被丢下,運氣差的自然就那麽沒了,稍微好點的進了丐幫,再好一些的,便是被一些人撿到養大。

不說旁的,就說峨眉派的三英四秀中,有一半都是這麽撿來的。

這幾人挂在峨眉派門下,後來自然是補了戶籍的。但也有很多撿他們的人本身就不怎樣,或者不跟朝廷打交道,更有甚者是犯過事兒的。

像是這些人撿回去的徒弟,自然是不可能有戶籍的。

還有一種就是像司空摘星這種,誰也不知道他從哪裏冒出來的,還是後來成名了官府才有的資料。不過上面也只有一個名字,人家自己也沒來領,等同于無……反正出入城門,查的也不嚴。

如今皇帝既然要辦這件事,自然就不是簡簡單單的像那些人似的補個戶籍。

更何況他還指着冬淩給他露更多的消息,送更好的生辰禮呢,所以也大方的很,後來索幸直接封了個公主。

趙佶想得也簡單,那蒙古大漢不是封了趙敏為格格麽,他們冬淩比那趙敏強多了,怎麽就當不得個公主。

他這個皇帝如此英明,自然不會拘于那些沉規,封個異姓公主又怎麽了。

越想越覺得這事兒太正确了,趙佶二話不說就下了旨,等到蔡京等人知道時,事情已經成了定局。

“此事怎可,不合理法,我去見皇上……”一個文官立即道。

蔡京一口氣堵在那裏,卻還是不得不喊,“你給我回來。”

那人道:“蔡相。”

“喊我也沒用。”蔡京緩緩吐出這口氣,慢吞吞的說:“這冬淩不比一般人,自她進了京發生了多少事,倒了太平王,南王……這倒也罷,她竟讓皇帝不怎麽聽我的話了。”

“咱們這個皇帝,自來耳根子軟,容易誘……但現在,他辦事竟開始果決起來了。”

站在他下首的另一人突然道:“即都是因這個冬淩而起,我們何不……”

“你當我不想?”

蔡京說:“連石觀音都不是她的對手,旁人誰行?”

若是這種事情簡單,他早就把諸葛神侯并那四個礙眼的一并除了,哪還用等得到今天。更別說冬淩絲毫不比諸葛正我好對付,而且她現在還是公主……有了這層身份,想要動她,更加不易。

有人不甘道:“那這事兒就這麽算了?”

“自然不能。”蔡京說,“我們不能動手,但可以……”

蔡京不知說了個什麽計劃,總之下面的人眼睛越聽越亮,只覺得很快就能将那冬淩除去。卻不知,冬姑娘可不是諸葛神侯那一卦被動型的,需得等到你朝我動手我才反擊回去。

冬淩善長主動出擊。

此刻她正琢磨着,下一個是要對付蔡京呢,還是淩落石,還是那位方小候爺。

第 67 章

相對于蔡京那邊‘陰森森’的氣氛, 冬淩這裏的幾人就随意多了。如今諸葛神侯還沒回來, 就他們幾個小輩坐在小亭子裏聊天。

“下一個是誰?”冬淩閑閑的問道。

她的手邊,正擺着幾張紙條, 上面分別用毛筆寫着一個人名。

太平王和南王的名字自然不在裏面,因為他們已經解決了。剩下的無非就是些像什麽蔡京,方應看,淩落石,還有無花也算一個湊齊了四方陣。

追命幾人似乎天生就不會規規矩矩的坐着, 此刻正一個倚在亭邊,一個腳踏石凳,冷血标準抱劍式靠在最遠的地方。

此刻聽了她的問話,追命首先道:“難道不是該你選的麽?”

“确實。”鐵手說:“冬姑娘,前兩場都是你開的場。”

太平王還能說是小老頭自己找事, 先刺殺的皇帝,但南王……估計這家人到死都不明白,怎麽就出事了。

冬淩慢吞吞的說:“那是因為跟皇上聊天, 恰好提到了。”

宮九那群人太自信給了她機會, 南王的把柄又太好抓,但剩下幾個就不一樣了。

無情率先把無花拿到一邊,“世人皆知, 七絕妙僧無花樣樣皆好, 但可能因為他樣樣都好,所以少林選下一代的方丈時,選了一個樣樣都不如他的。”

“之前聽這說法倒也沒什麽, 但現在想想,應當是天峰大師知道他的身份,所以這才故意限制。”

“看着就翻不起什麽大浪來。”鐵手随口接話,“就是怕他去騙無知……”

冬淩突然想起,“南宮靈呢?”

“這就是我要提到的另一個件事。”無情說:“自從你上次提起之後,我就關注了一下南宮靈,更是托人打探了一下南宮靈生病的事情,最近剛剛拿到了消息。”

“這事我知道。”追命趕緊道,“大師兄你怎麽不問我,我當時正在那一帶追個逃犯,恰巧知道點兒。”

無情說:“我問的人是蘇夢枕,你知道的難道比他還多?”

一聽這話,追命當即搖了搖頭。

“那哪兒能,畢竟他當時可是就在丐幫裏坐客的。”近水樓臺,誰近得過這位。

冬淩倒是更想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自然是發生了一件讓丐幫上下對南宮靈失望不已,卻又為了面子不能傳出來的事情。

南宮靈竟然想控制幫主任慈,并在他的吃食中下藥。只是恰巧當日蘇夢枕到的巧,打破了計劃不說,還掀出了這樁事情。

聽到這裏,冬淩不由點了點頭,心道蘇樓主果然還是那個蘇樓主。未見真人,不知狐高寒傲是否屬實,但無雙智計已是縷次突顯。

前有幫林詩音趕走龍嘯雲一事,後又有如今拆穿南宮靈真面目一事,哪一樁哪一件辦的都是讓人痛快不已。

無情又說:“此事在丐幫也只有一些長老知曉,因為太過丢人,而任慈幫主又不忍下殺手,所以便尋了處地方,将南宮靈關了起來,對外只稱重病。”

“蘇樓主為人極重情義,即已答應,本是不會對外再提起這件事情的……”

但偏偏這事恰恰牽扯到了東瀛。

無情第一次去信,被這位蘇樓主擋了回來。回信自然是客客氣氣,只不過有用的一句沒說,只道是南宮靈真的病了。直到他第二次去信時點明了南宮靈的身份,并言明此事關乎社稷,蘇夢枕這才坦然相告,讓他不必再擔心南宮靈生事。

說完這事,無情便将寫着無花的那張紙條撕了。

“這兩人不足為懼,也基本可以不理。”

冬淩點了點頭,有心無力的,而且還沒做什麽的,他們倒确實不用如此。真要連這種都管,全天下夢想當皇帝卻自知只能做夢的人多了去了……

再看剩下三個,“上次去江南時聽你的話,似乎早就已經防着這個方應看了。還有蔡京,哪怕不覺得他會有心謀反,就他跟神侯那種動不動就互撕的方式,想來你們也盯得緊着呢。”

無情點了點頭,“唯有淩落石,還是之前送趙敏那日,觀你倆對話中露出來的。”

但這個人,又是最重要的人。

像是南王這樣的人物,抄家能抄得這麽痛快,無非便是手頭沒多少兵,但淩落石卻并不同。

他鎮守邊關,手上兵将很多,輕易動不得。

“而且朝中沒幾個人有他的本事,若是他不在,蒙古大軍恐怕很快便會有所動作。”無情說道。

追命皺了皺眉,“那就不管了?”

“更不能不管,趙敏即已知道他的心思,想來蒙古大漢也知道。”冬淩說:“現如今他們又知道我們也知道,如果把此事透露給淩落石,對方一來肯定會更加防範,二來說不定……一不作二不休的就投敵了。”

到了這會兒,冬淩才發現自己到底忽略了多大的事情。

只怪她當時不把這當回事,想着趙敏原本就知道……才那麽出言試探了一下。

無情搖了搖頭,“事情也沒到這種地步,那日之後世叔便給李尋歡飛鴿傳書一封,讓他盯着淩落石。而且此事暫且不提,到如今時日已經不短,那位趙格格已經回了蒙古,但蒙古大漢卻沒有任何動作。”

“世叔昨日接到李尋歡的飛鴿傳書,據說蒙古大軍不光沒有動作,之前的那些小動作也全都停了。”

“安份了?”鐵手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

無情點了點頭,“安份了。”

但其中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們卻都弄不清楚。冬淩只覺得應該跟趙敏有關,卻是根本不知道趙敏回去之後給他們家大漢進了什麽‘饞言’。

趙姑娘把在中原的經歷一一說了,首當其沖就是自己的憋屈經歷。蒙古大漢自來寵她比自己親生的女兒還好,自是暴怒,但很快又冷靜下來。

他之所以喜歡趙敏,便是因為她的眼界學識遠在自己幾個兒女之上,因此對她的話也是深信不疑。

哪怕此事的事情失了手,趙敏回到蒙古也沒得到什麽懲罰。

相反她的話還十分值得信任。

尤其趙敏提及,冬淩竟也早就知道淩落石有問題。

這個在冬淩幾人覺得蒙古得知會有可圖的消息,在趙敏這裏拐了個彎,便變成了危險的訊號。

她接觸過冬淩,知道這個女人有多難對付,也知道她的手段。因此不免懷疑這就是個圈套,不敢牽涉其中,深怕像是抓她一樣,他們其實早有防備,到時候自己人吃了大虧。

所以勸着蒙古大漢不敢妄動,後續更是發現了李尋歡不小心留下的一點痕跡,對此更加深信不疑。

只能說一環套一套,恰巧造成了如今的這個局勢。

此事冬淩暫且還不得而知,她正在跟無情讨論這件事情,鐵手三人初時還插一兩句話,後來幹脆就消音了。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對着眼神總覺得自己有些多餘。

鐵手看了另外兩人一眼,張嘴用口型說:“你們那算什麽,前段時間就我一個,更尴尬好吧!”

追命和冷血看他的眼神瞬間變得有些同情。

鐵手說:“我可是拼了命的給自己加戲,簡直不能不開口,一不說話就這樣了。”

一個群組讨論成了兩人專場。

半途冬淩突然想起他們來,擡頭問:“你們有什麽意見?”

“他們沒意見。”無情順口就接了過來,“以前都是我一個人說的,他們那腦子讓他們動一下,比要他們打一架還難。”

鐵手:“……”

追命:“……”

冷血:“……”

冬淩‘哦’了一聲,又跟無情讨論了一會兒,突然發現,“咱們商量這個也沒什麽用,他們三個還是先揪出誰的狐貍尾巴先動誰。”

鐵手趕緊插話,“那我去外面埋伏,看看他們有什麽動向。”

“我也去看看。”追命緊随其後。

“等我。”

冷血丢下兩個字,很快便趕了上去,眨眼間三人便消失得不見蹤影。若大的涼亭,就只剩下冬淩和無情兩人。

冬淩啧了一聲,“我還準備說實在不行抓阄呢,抓到誰就是誰。”

無情抽了抽嘴角,沒說話。

這也就是冬淩了,換個人說這種話絕對要被嘲諷一下異想天開。那三人是何人,随便一個拎出來都不好對付。看他們神侯府歷來的動作就知道了,一個蔡京就咬來咬去撕不出結果來……

也就冬淩來了這段時間,好像什麽事都順利了不少,他甚至都很少需要想太多的東西。

“要出去逛逛麽?”看着冬淩,莫名其妙的,話就出口了。

冬淩抽了抽嘴角,盛捕頭,咱們這樣好麽,讓師弟們幹活,咱們偷懶出去玩……不過她喜歡。

師弟嘛,不就是用來‘欺負’的?

“走走走,醉香樓走起。”冬淩說完這話,人已經出了亭子。

跟無情這樣的雙腿有疾的人一起走,也不必特意去顧及他跟不上,因為他雖然腿不能行,但速度卻是半點不會比旁人慢。

此刻他看着冬淩雀躍的背影,搖頭失笑。

他想他知道當時為什麽會莫名其妙提出要去逛街了。

因為知道這個人會高興,所以不由自主的就想說,會想陪她出去逛。哪怕這在之前,這是自己絕對不會想去做的事。

兩個人醉香樓走了一糟,又跑去游湖,結果在湖邊被追命截住了。

名捕追命一臉的無奈,“出事了,別玩了。”

冬淩:“……哦。”

怎麽她每次出來好好玩一次就要出點兒事。

回去了才知道這個出事倒也不能完全算是出事,就是追命他們抓回來一個白發女子,死的。

“從蔡京那裏出來的,我本來也沒在意。就随便掃了一眼,發現背影跟你有點兒像,這才跟了幾步……”

其實原本追命也沒多想,只覺得或許是因為都是白發,才會有種熟悉的感覺。

結果……

“這女人發現我在跟着她,當即吓得不輕。”她一跑,追命自然要追。

這天底下,還沒幾個人能跑過他。更何況這女子武功本就不高,追命沒用多久就追上了人并且制住,但……

“她自盡了,牙齒裏藏着毒。”追命說。

出了這事,他當即就帶着屍體回了府,然後就四處找冬淩二人。好在他們兩個本就出名,人又眼顯好認,出去一打聽就知道去了哪兒。

“真的很像?”進門時,冬淩還在疑惑這個問題,但一看到那名女子,就不這麽想了。

她是個女人,自然對自己的身材相貌格外重視,因此一眼就能看出,這人的身高及身材同她完全一樣,都是那種比較偏瘦不夠有肉,看起來嬌嬌弱弱的類型。再加上那一頭白發,“哪止看起來像,完全可以當成是一個人了。”

冬淩說:“追命啊,你這看女人的本事,應該跟陸小鳳或者楚留香學一學。”

要換成這兩人來看,一眼就能看出其中關節……不,或許他們的眼睛還能毒到,一眼就分出這兩人的細微不同。

但這活兒不光追命不行,就連冬淩也不行,畢竟她不是專業的。

無情看着倒在地上的屍體,慢吞吞的說:“細看當然還是能看出些不同的,人與人自然不可能完全一樣。但如果她是一閃而過,或者當時情況緊急呢?”

“那完完全全就會被人認錯。”

冬淩接話,“尤其現在我這般出名,旁人不會想其他的,只會想到我的頭上。”

而這種先入為主的觀念一但成型,就絕對很難再打消。更甚之如果到時一傳十十傳百,那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冬淩眯了眯眼,心說蔡京是吧,即然你找死,我也不攔着。

她看向地上的女子,“見到你就跑,可見是認識你的。一被抓就自盡,明顯是不願意被問出些什麽來……她的頭發是怎麽白的。”

“我也不知道啊!”

追命一攤手,“要不,她是活着的時候白的,這應該是找大夫還是仵作?”

冬淩:“……”

冬淩一臉無奈,“算了,誰都不用找,直接去找禦醫吧!”

追命瞬間看高人一般敬佩的看着冬淩,也就冬姑娘了,旁人誰能說出讓禦醫看死人的話。

瞧瞧這,一副把皇帝家當自已後花園似的,半點不客氣。

冬淩還當真是不客氣,跟無情追命小聲商讨了一翻,換了身衣服假發一摘,再出來把另外兩個震得不行……

“你這頭發……”

“哦。”冬淩随手又把手上的黑發摘了,露出自己剛下肩膀的本來頭發,“這樣挺奇怪的是吧,所以我又找了個頭套帶。”

無情:“……”

追命眼睛都瞪直了,“不,不是,姑娘你不是白發?”

當然不是啊!!!

冬淩心說她臉都是自己的,身體是自己的,怎麽可能頭發就變了。只不過當時不知怎的,第一次出場就戴着白發套。日後她只是覺得這沒多難看,而且已經這樣了,換回來或許會讓人覺得奇怪,所以一直沒換。

但現在嘛……

“反正我已經夠神秘了,不差再多一樣引人好奇。”

冬淩說完,随手又拎出兩個假發,一個金色一個紅色,“瞧,還有兩種顏色呢,不過估計整出來更加吓人,所以我決定先留着。”

追命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天啊,今天的太陽還是從東面升上來的不?

怎麽感覺這世界一下子就更玄幻了。

冬淩卻已經收好了金發紅發,又将黑發戴好,再加上這新換的衣服,明明還是同樣一個人,卻是跟以往有了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正面看尚且如此,更何況背影,就更加不像了。

此刻的冬淩走出去,光看背影,根本不會有人覺得那是冬淩,最多只會覺得,這姑娘的身材跟她挺像。

畢竟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就連無情和追命也不會想到,這世上黑發白發換起來竟然這般容易。

冬淩卻已經拎起了那具女屍,朝他們道:“天色已經暗下來了,那我先去了。”

“你且小心。”無情說。

冬淩笑了笑,“放心,闖個皇宮而以,對我來說小菜一碟。”

而這當真也的确是小菜一碟,無情追命放水,諸葛神侯不在,金九齡卧床不起,整個神侯府沒人發現她已經悄悄離開。進宮時亦是相同,她将大輕功甩到極至,用雙人的方式帶着那具女屍溜進了皇宮。

守衛森嚴的宮廷,在冬淩眼裏雖不說簡單如如入無人之境,但也沒難到哪裏去。

她到了地方,直接将守門的守門打昏,緊接着是守在門口的大太監,然後就那麽堂而皇之的闖進了皇上的禦書房,将屍體丢了進去。

趙佶:“……”

趙佶驚得不輕,誰,誰TM來刺殺還要拎個屍體,這年頭難道宮九那樣的神經病都是量産的,一産一打的麽???

冬淩呢,朕今天怎麽沒宣她進宮,真是失策,失策!!!

第 68 章

趙佶經歷過幾次刺殺, 但這是頭一次有人鬧到禦書房裏外面卻還這麽安靜的, 心中自然也是慌的。不然他也不至于都正面跟冬淩撞上了,卻還沒認出來人, 只緊繃着神經開始想護駕的人哪裏去了。

直到冬淩說:“皇上,我來找你玩兒了。”

趙佶:“……”

趙佶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再看那人……然後幾乎是用吼的說,“冬淩,信不信朕現在就把你拉出去砍了。”

冬淩立即湊到外頭瞧了瞧, 幸好這禦書房乃是重地,雖然看守的人多,但怕他們聽到太多不該聽的,所以大多離得也遠。也就只有守門的和大太監離得近些,也都被她打暈了, 只不過……

“皇上你小聲點兒,我手法不太熟,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被你吵醒。”

趙佶:“……”

趙佶覺得, 冬淩是能讓他高興, 也能把他吓得短壽。

“你這是又搞什麽鬼?”他一指地上的屍體,“這裏的禦書房重地,你私闖也就罷了, 竟然還帶具屍體來……等等, 這人……你……”

适才是吓得狠了,現在一看才發現,眼前這個是冬淩的容貌聲音, 但頭發不對。地上趴着的這個頭發和身材都挺像,就是沒看到臉……

冬淩體貼的幫他把臉轉過來,一個完全陌生容貌的女人就出現在眼前。

趙佶:“……”

趙佶也只能問:“這到底怎麽回事兒?”

冬淩便把之前的想法說了,有人可能要陷害她,所以她決定要來讓皇帝證明清白。

趙佶是氣得不輕,“你證明就證明,帶個屍體來幹什麽?”這小丫頭片子難道不知道,她現在幹的随便一件事,就夠把她治個罪的麽?

也就朕英明神武,知道她不懂這些,不跟她一般見識。

趙佶想明白了,才問,“你這到底準備怎麽辦,還有頭發……怎麽又黑了。”

冬淩于是摘下了黑發,又給趙佶科譜了一下自己本來的頭發,以及後來的全是假發。最後還問:“皇上你要麽,我那還有……”

“朕要白頭發幹什麽,沒事嫌自己老得不夠快是吧!”

當誰都跟你個小傻子似的,好好一個小姑娘非把自己折騰個一頭白發,整天讓人猜這是受了多重的刺激才一夜白發的很好玩兒麽?

趙佶想起,他這前還曾想過,是不是因為家園被毀,父母皆亡,只剩自己一個人出來才這樣的……他還怕勾起傷心事沒問……現在看看,簡直心疼當時的自己。

何必呢,就這家夥,她有那麽脆弱麽?

他把冬淩指着鼻子罵了一頓,才想起來正事,“算了,看在你還小的份上朕不跟你計教,說說吧,現在準備怎麽辦?”

冬淩當即說:“請個醫術高嘴巴嚴的太醫過來。”

皇帝當即就要喊人,然後突然想起門口最近升上來代替王安的大太監早被冬淩打暈了。後者顯然也反應過來,一轉身出門就把人拎了進來。順手也把守門口的兩位拎進來,問皇帝,“信得過麽?”

“信不過敢讓守門?”皇上簡直不想提她打暈守衛的事兒,揮揮手讓她趕緊将人弄醒。

冬淩搖了搖那太監,見沒醒,然後就把主意打到了桌上的茶上面,準備來個潑醒。

趙佶抽了抽嘴角,更加不滿了,“你說你既然要用他們,幹什麽要打暈了……就王実對你那感激不盡的勁兒,你一現身他不得把你領進來麽?”

“啥?”冬淩愣了一下,“他為什麽感激我。”

趙佶說:“當然是因為你把王安整下去了,他因為人機靈勝過童貫……其實是經過王安一事後,朕實在不喜歡那等心思深沉的,所以提了他上來。但在他看來,卻是自己努力争取上來的,這條路是你鋪好的。”

冬淩抽了抽嘴角,沒曾想還有這回事兒。

趙佶已經又說:“這小子平日裏就沒少說你的好話,說你善惡分明,誰對你不好你能掐死人家。但要是恭恭敬敬的,像他第一次見聽着名聲時還吓得不行,結果你特別好說話……”

冬淩回想了一下,眼前這位大太監似乎就是當時傳旨請她進宮那位,原着人當時還害怕了?

她怎麽記得這位公公毫不心虛的受了上官丹鳳一跪,然後一路跟她說笑着進來的。

但不管怎麽樣,這事兒卻不能任由趙佶這麽說下去。到時她倒是沒什麽,這王実卻難免要在皇帝那兒留點兒壞印象。他這樣的大太監宮裏可謂是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皇帝想換随時換……

因此冬淩嘴一張就是,“這麽說我還真得謝謝他,竟背後替我說了不少好話,也不知道邀邀功,皇上,你這身邊人不太機靈啊!”

“就你機靈!”趙佶哭笑不得。

這冬淩,是當誰都跟她似的做什麽說什麽麽……

不過要是這王実沒去跟冬淩那邊兒賣好,是不是說明這人說這些只是真心這麽覺得的,并不存在什麽其他的想法。

當皇帝的本就想得多,以往蔡京能利用,如今冬淩也能利用。更何況她比蔡京在趙佶心中的形像好多了,那位再怎麽裝皇上也覺得他有點兒老狐貍,冬淩就不同了……她随便炸毛,真佶只覺得她真性情。

此刻她還是嘀咕着:“看來以後讓他傳個話應該不成問題,不過适才那種情況,關乎皇上性命,我覺得我要不打暈他,他怎麽也是要叫出來的……”冬淩一副所以我沒錯的樣子,伸手就去抓桌上的茶杯。

趙佶聽了這話自然舒坦,也就不再多話,站在那裏看她把王実弄醒。

冬淩那一手刀本來打得就不重,如今可能本就該快醒了,所以這一杯茶下去王実很快便睜開了眼睛,一擡眼就瞧見了皇帝,立馬翻身跪好就開始請罪。

冬淩:“……”

趙佶道:“起來吧,該請罪的也不是你,她要打你,你還躲得了?”

王実這才發現旁邊還站着一位,他不大敢擡頭,因此只能看躺在地上的屍體,只覺得頭都大了。這都怎麽回事兒,怎麽平白無故就被人打暈了……他出了滿頭的冷汗,心說這幸好皇上沒事,不然給他九條命都不夠砍的。

冬淩已經道:“把他們兩個叫起來,讓繼續守門,不要讓人看出破綻。”

趙佶嘲諷,“他們躺了那麽久,還想瞞……”

“我進來時看過了,可能是因為你們對禦書房太過重視,怕旁人看去聽去了機密,所以正巧那邊守着的都在拐角處。”冬淩直接道:“若不然我就翻窗了,哪會走門。”

王実一聽是冬淩的聲音,額頭的冷汗倒是少了不少。

這位冬姑娘雖說能折騰,但皇上也就嘴上罵罵,其實不會真生氣。今天這事要是有她在,他們想來也不會被重罰。

這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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