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松快下來,就突然想起,“冬姑娘,你說的不對,中間明明還應該有兩崗的。”

冬淩:“……”

冬淩:“……啥?”

冬淩可不覺得自己眼神有問題,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但是王実也沒有道理說謊,“你确定你站在那的時候人在?”

王実趕忙道:“奴才不知道,當時奴才剛給皇上上完茶,才退出去關好門就暈了。”

趙佶的目光落在殿內躺着的那兩位身上。

他說:“給朕把他們叫醒。”

這兩人總是一直守在門外的,什麽時候門外的崗少了兩班自然清楚……王実也不敢起身,跪着過去喊人。

這期間,趙佶已經說道:“朕一般這個時間會練一小會兒字和畫,大概小半個時辰,期間喜歡安靜,除去貼身大太監上來端茶送水,其他人一率不得發聲……所以哪怕這個時候有兩個人善自脫崗,他們也必然不敢聲張。”

“尤其王実很快就會出來,到時候只需跟他說一聲,讓他再通傳便好……”

冬淩說完幹咳一聲,有些不好意思道:“但不巧,因為我把他們仨都打暈了,這事兒便沒來得及。”

趙佶冷哼一聲,卻難得的沒怼她這事兒,只是說:“但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擅自離崗可是大罪,回頭是要被嚴懲的……

冬淩一攤手,“我怎麽知道。”

趙佶更生氣了,這樣看着,他的人生安全有保障麽?善離崗位不說,站着的兩個也沒能阻止。

而且人醒來一問,知道的跟自己猜的還沒啥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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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發覺得自己英明的趙佶看也不想看這兩人,二話不說将人趕了出去,“滾出去守着,就當什麽都沒看到。”

這兩人自然不敢多話,哆哆嗦嗦的就出去了。

王実這會兒倒是冷靜了不少,趁着門開的一瞬間朝外看了看,那兩人竟然還沒回來。不由的說:“皇上,要不讓奴才出去問問……”

“去問。”

說完,趙佶才想起來冬淩是拎着屍體來的,還要找禦醫……“你先等等,問問這位冬姑娘,她那太醫着不着急。”

“自然是皇上的事情更急。”

冬淩說:“禦醫遲些再請也沒關系。”反正她拎這女人來,找到白頭的原因是其次,主要是給皇帝拎一個證劇。

這樣不管誰要陷害她,首先皇上就不信。

而只要皇帝不信,蔡京他們折騰出再多的事情,也是徒勞。

王実已經下去了,很快他又跑了回來,說道:“據守在拐角處的兩人說,那兩人說是他們看到一道白影閃過,然後就去追了……”

“理由倒是找得好。”皇帝冷哼一聲,顯然是不信。

他的皇宮大內又不是菜市場,冬淩功夫好他一直都知道,但其他人哪那麽容易進來。還白影……“對了,楚留香陸小鳳這些愛進宮裏逛的家夥,最近不在京城吧!”

冬淩說:“能不知不覺潛入皇宮的人京中本來就沒有,就算突然出來一個,但他恰好又是跟我同一時間潛進的宮,看這模樣還似乎是前後腳……皇上覺得,如果真有這麽一個人,我會一點兒沒察覺。”

趙佶冷哼一聲,“果然。”

他當即就要讓王実出去把這兩人找回來治罪,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吵鬧聲,伴着童貫驚慌失措,卻不容錯聽的聲音:

“皇上,皇上,有刺客!!!”

冬淩:“……”

她突然想起剛才一直忽略的問題,皇上說這個王実是鬥勝了童貫才當上貼身大太監的。那……“外面那個喊叫的是童貫?”

趙佶扭頭看向她,“你又知道了?”

冬淩點了點頭,她是知道一個叫童貫的太監的,此人跟蔡京是一夥的。所以“若外面的人真是他的話,應當是咱們蔡相害我的招數來了。皇上,我先躲一躲,您去看看到底是什麽招兒。”

說着,她一把拉起地上的女屍,躲到了屏風後面。

而與此同時,之前被趙佶趕出去守門的兩個侍衛之一趕緊說:“吵吵什麽,不知道皇上最不喜歡在這個時候被打擾麽?”

而且什麽刺客,裏面那位是冬姑娘,不知道別瞎喊成麽,嫌自己死得不夠快麽。

他們一心想讓事情就這麽淡了,然而童貫帶着人分明是來鬧的,怎麽可能就這麽退卻了。

“你這說得是什麽話,這可是有刺客進了皇宮,萬一傷到皇上……此事本就該趕緊告知皇上……”

“什麽刺客不刺客的,你親眼看到了……”

“雜家當然是親眼所見,就在剛剛,一道白影一晃而過,這兩位侍衛也瞧見了,對吧!”童貫的聲音又尖又細,語速也很快,他說完這話立馬又補了一句,“原本是他們倆追着人的,中間恰好撞上了我,我就只瞅到一眼,但那人白衣白發……”

趙佶:“……”

白衣白發,呵呵,還真是像冬淩說的,來誣陷她來了。

“都給朕滾進來說清楚。”趙佶一怒,王実立馬過去開門,童貫等兩位侍衛便趕緊進來行禮。

“皇上,有刺客……”

“給朕說清楚。”趙佶冷聲問道。

童貫當即便把事情說了一遍,跟他适才在屋外講的過程一模一樣。在他身邊,那兩個侍衛也跟着佐證。

最後就是說:“她先是來的朕這裏,被發現然後一路往宮外的方向逃,中途遇到了你,”趙佶一指童貫,然後問:“你看清臉了麽?”

“沒,沒有。”

童貫趕緊又磕了一個頭,“是奴才無能,功夫不夠,只能捕捉到殘影。不過光憑那一道影子,已是可以确認,那人确實是一頭白發,且身形纖瘦,形似女子……”

“沒錯。”站在他左邊的侍衛說:“而且此女功夫極高,我等根本追其不上。”

趙佶又不是傻子,哪裏能聽不出來,他們這其實就是在隐晦的暗指冬淩。畢竟武功高,身形纖瘦,還是滿頭白發,別說是京城,就是全江湖也只能找到冬淩一個。

心下呵呵笑了兩聲,趙佶心說這位冬姑娘還真是神奇得緊。

她說太平王與宮九的事大概無關,那還真的無關,她說南王世子和王安可能需要查一查,結果也當真查出了問題。如今她拎着具屍體來找她,說是有人瞧她不順眼想害她,結果這果然也就來了。

還說自己不是能掐會算,普通人有這麽神麽?

再想想自己得到的天山雪蓮以及那套神奇的畫筆,趙佶對冬淩的感觀越好,看眼前這幾人就越不爽。

“所以,你們想說什麽?”他冷聲問。

童貫卻只當他是因為覺得自己剛封的公主成了刺客所以惱怒,所以并不在意,張口就是:“請皇上立即下旨搜察皇宮,查清那刺客的面目。”

“還追得上?”趙佶問。

童貫道:“即便追不上,也該畫個畫像來找。”

趙佶心說是了,到時候畫像一畫出來,人人都覺得像冬淩。一個不好說,兩個不好說,他童貫可什麽都沒說,黑鍋就這麽出去了。

童貫身邊的兩個侍衛已經跪了下來,“臣等無能,不能當場擒住刺客……”

“你們是挺無能的。”

一個冷冷清清的女聲響起,冬淩随即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将屍體往地上一丢,“所以我幫你們将人抓到了,你們也不用想着将功折罪了,直接去領罰如何?”

敢陷害我,整不死你們!!!

第 69 章

童貫三人根本不知道冬淩在這兒, 此刻突然被她這麽一諷, 再一看地上的屍體,頓時整個臉色都變了。

蔡京來找他說此事的時候, 其實原本是沒打算這麽快就動手的。但偏偏今天才剛剛找好了人,那邊人就被神侯府的人抓回去了。

如此這般本就已經算得上是打草驚蛇,再一拖計劃肯定就被識破。也好在被抓的人當場就自盡,不可能透露出什麽風聲。本覺得神侯府的人反應再快,也不可能猜到他們想幹什麽, 所以便想提前動作。

如此自然就有很多來不及準備,例如宮外的謠言便沒傳,白發女子也暫時找不到第二個。

這樣一來,計劃自然要調整。

他們本是準備讓那跟冬淩極為相似的白發女子在宮中鬧上一場,也不必鬧太大, 就只背影給一些人看到便好。到時候衆口一詞,冬淩即便真是清白,無人作證, 又有誰能信她。

而童貫本來的作用, 是借着在宮中有些人脈,以及對地形的熟悉,幫助那名白發女子脫困。

畢竟她若是被抓了, 也就無法陷害冬淩了。

但因為人已經提前被追命逮回去了, 也已經死了,局只能倉促布成。所謂的白發女子沒有了,自然只能他們幾個虛構出一個來……

蔡京說道:“皇上那個人性子又軟又怕麻煩, 到時候我們再逼上一逼,即便是不會當場将那冬淩治罪,或是以後證實了她的清白又如何。總歸惹了皇上的厭棄,進不了宮,自然也就掀不起什麽風浪來了。”

此刻夜已經深了,但他的府上還留着幾位大人,均是心腹,也參與了這件事情。

其中一個聽了這話笑了笑,“蔡相說得極是。”

另一個道:“只是可惜還是趕得太急,外面的消息沒擴出去。不過蔡相放心,已經讓人去傳那冬淩滿頭白發與是天降懲罰,還有她……”

正值此刻,外面有人急步奔了進來,“大人,宮裏來人了。”

蔡京的臉色頓時松快下來。

“成了?”

“成了!”

幾位大人也是一臉高興,又覺得自己如此這般實在有些太沉不住氣,站在最左邊的那個幹咳了一聲,“走吧,我們去看看。”

“走吧走吧!”其他人也是一臉輕松,“對付這麽一個小姑娘,着實不用費什麽事。”

“就是,若非我們還有其他的大事相商,此刻又怎麽會在這裏。”

說這話時,他們渾然不知,宮中的童貫和另外兩個侍衛都吓得魂都快沒了。冬淩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還帶着那具女屍。

到底還是童貫反應更快一些,趕緊道:“還好冬姑娘在此,要不險些就給這刺客給逃了?”

“是麽?”冬淩笑眯眯的。

皇帝瞪了她一眼,語氣極沖,卻是沖着童貫去的,“什麽冬姑娘,朕下的旨被你吃回去了?”

“不,不,是公主,淩雲公主。”童貫趕緊道。

在皇上的身後,王実也不由出了滿頭的冷汗。只怪這旨意才下沒多久,這會兒氣氛又緊張,他剛才似乎也稱的是冬姑娘。幸好現在場面太亂沒人注意到,或者說皇帝沒功夫跟他計教這種‘小事’。

而童貫卻是完全松不下這口氣,心中直怪蔡京辦事不利。他不是說冬淩今晚似乎跟無情因為什麽吵了幾句,然後早早就回屋了麽。

人怎麽會在這兒,還拎着那具白發女屍。

想來是早看出他們的計謀,所以提前一步來了。如此這般,那一架估計也是吵給他們看的。

真是失策,失策!!!

童貫腦子急轉,立刻明白自己現在只能咬死的确看到白影,再故作不知的将地上的這具屍體當成那個白影。如今冬淩是陷害不成,只盼着他們自己別折進去才好……

哪怕因為此事讓皇帝對他們有辦事不利的看法,也有日後慢慢描補的機會。

王実站在皇帝身後,看着這一幕,心道現在再這樣說,怕是晚了。

皇上這會兒早就看出他們的險惡用心,更何況是當事人冬……淩雲公主。想來這一場戲,還是公主特意為着整治他們來的。

王実心說害人終害已,還是得學他,辦好自己的差,逢人先一笑,別惹不該惹的人。

比如淩雲公主。

此刻淩雲公主冬淩正在當着皇帝的面讓人去請大夫,那個侍衛沒有皇上的吩咐自然不敢輕易亂走,因此看向皇上……

趙佶揮了揮手,不耐煩道:“聽她的。”

侍衛立即便去了太醫院,不出片刻便拉過來兩位老太醫,一個是院判鄭太醫,還有一位是之前在神侯府住過的馮太醫。

今夜太醫院他二人值班,因着不知出了什麽事,又是皇上這邊要宣,怕搞不定,便全來了。

皇上一看到他們便說:“你二人聽淩雲公主的吩咐。”

“是。”鄭馮二位太醫趕緊應是。

冬淩也不來虛的,直接便讓他們來看那具女屍,“二位只管細驗,看看這名女子乃是因何而白頭。”

鄭太醫當即就想,這人因何而白頭,淩雲公主你自己不是應當最有發言權的麽。但這眼風一掃而過時便怔住了,側頭看一眼自己的同僚馮太醫,果不其然也從對方眼中看出一驚訝之色。

可不,好好的,頭發怎麽又變黑了。

冬淩那一頭烏黑的秀發實在太顯眼,對比地上這個,讓鄭太醫手當即就是一抖,頭上也跟着冒出了冷汗。

尤其是再結合現在的場景,讓他想到這該不會是淩雲公主用了什麽邪法子,讓自己的頭發變回黑色,而地上的這姑娘反而變白了吧!但這樣的話,又幹什麽要找他們這些太醫過來驗。

還是鬧開了,此刻要找個理由……再一聽皇上剛才明顯還是偏向淩雲公主的。

鄭太醫心中想得多,馮太醫卻沒他這麽些想法。

這當然不是他太正直想得少,而是他畢竟在神侯府住過一段時間。雖說跟冬淩也就一二面之緣,但對方做的事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一個肯替小丫頭出頭的人,怎麽看也不是不将下人的命看得不太重要的人。

所以像這種損他人性命換自己一頭秀發的事,馮太醫覺得冬淩不大可能做得出來。

因此這會兒他倒是沒那麽多的思慮,當即上前看了看。鄭太醫見他有所動作,也不好再拖着,當即也跟上了前。

皇帝冷哼一聲,坐到一邊等着結果。

王実仔細的在一旁伺候着,童貫三人根本不敢起來,個個垂頭跪在那裏,心中後悔不已。

鄭馮二位太醫仔細看過之後,官大一級的院判鄭太醫便道,“回皇上,淩雲公主,以微臣之見,此女應當是吃了某些及耗生命之藥,因此才突顯老态。在觀女子氣血方面,馮太醫更加在行,因此還是由他細說。”

馮太醫看了他一眼,心說這才多大點兒事,你不敢說,分明就是怕惹事。

不過他倒是不怕,因此馮太醫當即指着那具屍體便道:“皇上,淩雲公主,你們看這具屍體的容貌,像極了女子三十多歲的年紀模樣。但若是有懂行的看她的骨,便能發現此人頂多不過才十八歲。”

趙佶雖然不想看死人,但這會兒也到底看了一眼。

他是皇帝,生平見多了美人,可以說一個女子多大年紀一眼就能瞧出來,因此這一看就驚了,“你說她才不過十八歲?”

馮太醫點了點頭。

又說:“至于方才淩雲公主問她為何白頭,與她顯老便是一回事。此女不知用了何法,服了何藥,硬生生的讓自己身上突顯出老态。其他地方尚且還在控制,但頭發卻是首當其次,率先白了。”

冬淩問,“就連你們,也看不出來是用了何法?”

“臣無能。”

馮太醫又說:“不過臣等有個疑惑,不知當問不當問。”

“問。”冬淩說。

馮太醫道:“公主的頭發……”

“你是想知我的頭發是怎麽變黑的,好由此來推斷此人的頭發是怎麽白的?”冬淩打斷了他的話,搖了搖頭,嘆息道:“若是如此的話,恐怕你要失望了。”

馮太醫不大懂。

那邊冬淩順手就又把自己的假發給摘了,然後甩出一堆的白紅金發……

“這就是我頭發變黑變白的法子。”冬淩說。

馮太醫:“……”

鄭太醫:“……”

童貫三人:“……”

兩位太醫倒是還好,只心道這年頭不光容貌能易容,就連頭發也能易了……童貫三人卻是驚得不輕,這冬姑娘竟并非是滿頭白發。

其中童貫想得最多,他想着如此的話,便是今天這一技照着他們最周全的計劃來,便是這白發女子沒提前被抓,也被別人看到了,恐怕也是陷害不得冬淩分毫的。

畢竟就連傻子都知道,幹壞事時人怎麽也是要摭一摭的,夜行衣蒙面什麽的……以往還可以說是冬淩自持本事高強,又因為一頭白發摭無可摭,但現在……人家随便換個頭發顏色,誰會往她身上想?

所以滿頭白發進宮行刺的,怎麽可能是她,她又不傻。

幸好。

童貫想着,幸好自己等人還沒有明言到冬淩身上。現在只咬死了看到的是這具屍體……若是皇上說這屍早就在這裏,不是現抓的便也要咬死了他們的确看到這麽一個人,嚷着去抓那個不存在的白衣白發武功高強的刺客。

但他沒想到趙佶氣得不輕,根本不想聽他們狡辯,直接以無能和辦事不利為由,就一人先打他們八十大板。

童貫整個人都開始冒冷汗了。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皇上,看在奴才……”

“愣着幹什麽,堵了嘴壓出去打。”冬淩打斷他的話,歷聲道:“由着這麽個家夥在皇上面前吵吵鬧鬧的,驚了聖駕你們負責?”

這話一出,幾個侍衛的動作便更快了,把嘴一堵就将人拉了出去。

這三人整出這麽一出,搞不好他們也要受到連累,這時候心中有氣,打起來自然不會放水。冬淩輕笑一聲,想借着皇上心軟說些往事,看在什麽,看在伺候多年的份上?想得美,冬淩才不會讓他們得逞。

她現在不光要打這三個敢幫着蔡京害她的,呆會兒還要看看,咱們蔡相看到這一幕會是什麽表情。

到時候一定很精彩。

就是走的時候她也沒想到蔡京他們的動作會這麽快,沒料到這一出,所以并沒有跟無情幾人商量。這會兒突然出了這麽一招,而且皇上已經派人去請他們了,希望到時候他們不會被吓一跳。

神侯府書房內,鐵手和冷血也已經回來了,此刻正一起看着追命在屋子裏饒圈。

“我說,你就不能安靜會兒麽?”鐵手忍不住道。

追命腳步一頓,回頭看他,“我就不信你不擔心,冬姑娘這一回可是夜闖皇宮,一個鬧不好會被當成刺客的。”

“那你把自己轉暈了能解決問題?”鐵手道。

說着他還不忘看一眼無情,要說擔心,大師兄應該是他們四個中最擔心的那一個。他本就是個思慮頗重的人,這時候你不說穩住心神讓他安心,反倒這般反應,是還嫌人不夠煩麽?

追命看他這動作,也反應過來,往一邊一坐,不說話了。

無情看着倒還算冷靜,他正拿着小刀在雕一樣東西。那樣東西極小,追命還是又瞅了一眼,才發現是顆木珠。再一看他旁邊擺着的盒子,裏面相同的被磨好的顫木珠有不少顆,無情正在給中間竄孔,然後在上面不知在雕什麽……

“你這……”

追命剛要說話,便聽到了外面的腳步聲,緊跟着陳日月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公子,宮裏來人了。”

無情的動作一頓,手上的刀險些紮到自己手上。

鐵手等人神情也是一緊,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冬淩明明說悄悄的進去,然後偷偷的回來,中途除了皇帝誰都不驚動的。然而這會兒宮裏來人,卻分明……

“神侯那邊已經差人去通知了,幾位公子……”

“我們出去看看。”

無情打斷了陳日月的話,連珠子都來不及收,直接便往外‘走’去。鐵手幾人對視一眼,皆覺得有些不太好。

然而到了門口,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把巷子口給堵了。要不是淩雲公主之前說讓雜家帶幾個武功好的侍衛出來,這會兒恐怕還在巷子外面想辦法呢。”

這一句話一出,無情等人瞬間便松下了這口氣。

看來就算是事情鬧開了,冬淩也沒什麽事兒……宮裏的都是人精,随口的抱怨裏面都話裏有話,這是故意說給他們聽的。

等到諸葛神侯也到了,一問才得知,是皇上要宣他們這些人進宮。

即如此,幾人不敢耽擱,當即便要起程。恰在這時,那只胖鴿可能是金籠子裏面呆膩味了,又‘越獄’出來了。此刻飛成了一道白影,就那麽竄到了無情的肩頭,好似也要跟着一起去似的。

那位公公:“……”

無情:“……”

那位公公幹笑道:“那就帶着一起吧,皇上前兒個還跟公主提起,說是胖鴿怎麽許久沒見。”

倒不是這位公公覺得宮裏現在的氣氛不吓人,而是實在那是淩雲公主的鴿子,誰敢說要把它趕回去不讓進宮……回頭被公主知道了那還得了……

于是,一群人就這麽多了一只鴿子。

神侯府本就離皇宮比蔡京那大宅近,他們腳程又快,哪怕蔡京派人堵了那位公公一下,兩撥人亦是同時到的皇宮。

雙方一撞上,自是陰陽怪氣一頓。

胖鴿正一會兒飛一會兒落的,這一下不知怎的沒落好,就踩到了蔡京腦袋上。蔡京當時臉就綠了,也有人想要将鴿子趕跑,結果……

頭頂一熱,蔡京頓時傻了,“它它它……”

它拉了?

場面一時有些尴尬。

追命險些沒忍住笑出聲,事實上莫說是他,就連諸葛神侯也是一臉想笑的模樣。但嘴上說的卻是,“實在不好意思,鴿子不懂事,你們幾個還愣着幹什麽,還不給蔡相擦擦?”

蔡京:“……”

蔡京氣得不行,恨不能把那只胖鴿子抓住掐死,然而人家已經離了他的腦袋一路飛進宮了。那模樣,就跟随處找了塊地兒歇腳,又恰好有了三急就地解決了一下,把他當顆樹枝了。

堂堂蔡相,哪吃過這等虧,但他這會兒也的确不好跳着腳要找一只鴿子算帳。

顯得太小家子氣。

不過沒關系,等呆會兒他們知道宮內發生了什麽事,就不信諸葛神侯還笑得出來。

然而……

等到了禦書房門外,首先入眼的便是正在挨板子的童貫三人。此刻童貫已經快暈過去了,連叫聲都極其微弱。這會兒時間已經近五十板子下去了,剩下兩個就是會武的侍衛也沒好到哪裏去,看着就知其中凄慘。

蔡京:“……”

這這這……怎麽會這樣!!!

第 70 章

蔡京和他身邊的幾位同僚有多震驚, 諸葛神侯幾人心下就有多放心, 看來這雖然不知道冬淩又折騰出了什麽,但總歸他們不吃虧。

禦書房內的屍體已經拉到了一邊, 冬淩在給鄭馮兩位太醫展示過之後,順手換了頂金發上去。這本就已經夠顯眼了,偏生在蔡京心慌慌的進來時,她抿唇一笑,側頭問了皇帝一句, “皇上,你真不準備來一個?”

趙佶:“……”

趙佶:“金,金的,就給朕來個?”

冬淩随手就甩了一個金發過去,得虧她每次被那些極品家人刺激過後就會來劍三買買買, 本着寧願砸游戲上也不願意便宜渣渣的心思敗了很多錢在裏面。不然現在哪有這麽多外觀和頭發随便穿戴。

他們這邊氣氛看着還算合諧,王実在一旁奉茶伺候,完全看不出外面有人在挨打。

蔡京心下驚得不能自已, 童貫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 瞬間就知道今天這事兒成功不了。他自覺應當連累不到他,就是不知這事情到了何等地步,是如何發展的。

只怪來的路上只随口打聽了兩句, 聽得出宮裏的确出了刺客, 旁的那位公公就不肯多透露了。

他們還以為是成功了,結果……

蔡京正待開口問一句,就見那邊倚桌而立的冬淩笑了, “蔡相來了啊,話說剛才童貫那奴才竟然誣陷你,好在皇上相信你的清白,當即就把他拖出去打板子了。”

“但怎麽說呢,我總覺得這無風不起浪,你……”

趙佶橫了她一眼,“差不多行了。”

你即性發揮的時候,能不能有一次跟朕通個氣,看不起朕的演技還是怎麽的。

冬淩吐了吐舌頭,她這真是剛想到的,不是不願意說啊!

他們這眼神官司一打,落在蔡京眼裏,正是證明了這事的真實性。皇上到底還是相信他不會在宮裏鬧這種紛争,但冬淩明顯不信,兩人誰也說服不了誰。

幾乎不用問的,童貫背叛了他這件事情,就已經在蔡京眼裏定了性。

他不知道适才發生了什麽事情,所以也就不知道暴露了多少。若是全盤皆敗,童貫為求自保指出他也是正常。

畢竟他們只是利益相關,童貫一向不把自己當他的屬下,自然談不上忠心二字。

如今事出,且看他被打得那奄奄一息的樣子,便知道事情大發了。這種情況下,童貫自然不可能一力扛着,将他賣出來實在是太正常了。

好在皇上還相信他……

這時候,蔡京自然是要裝作一副什麽都不知情的模樣,假模假式的問,“皇上,這,這究竟是發生了何事,童貫他為何要誣陷微臣……”

冬淩站在一邊,冷笑一聲,明顯的十分不爽。

諸葛神侯看了她一眼,站在一邊老神在在的也跟着補了一句,“此事還是要趁早說清楚的好,就不知,這之前發生了何事。”

趙佶看了眼諸葛神侯,嗯,這位也是啥都不知道。

确實了,事兒是蔡京挑的,他本該心中有數,然而因為冬淩事先察覺告到了他這兒,接下來的一切他就沒數了。再說諸葛神侯這些人,恐怕之前也就知道那白發女屍的事,哪能想到童貫他們的動作那麽快呢。

跟手底下兩員大将一對比,他倒成了知曉前因後果的人。

趙佶往那一坐,張口就是,“此事先是……朕召淩雲公主入宮。”說到這兒忍不住瞪了冬淩一眼,小丫頭片子做事不知輕重,亂闖皇宮沖進禦書房,還得朕在這裏給你描補。

“恰好她當時也有事要朝朕彙報,便将‘物證’一塊帶來了。”

蔡京适時問,“不知這物證是何物。”

趙佶掃向冬淩,後者輕飄飄的說,“一具女屍。”

“對。”趙佶語氣不太好,“現在那女屍就在外面,蔡相如果感興趣可以去看看。”

蔡京自然不會在這時候出去看,不過他大概也知道,這女屍是誰的屍體。他是萬萬沒想到,冬淩竟然比他們還快,更甚至膽子大到直接将屍體帶進了宮。

若是如此的話,也就不難理解童貫這麽激靈的人為何會找不出借口為自己脫罪,落得這般境地,竟還想咬出他來以求保命。

心中想法轉得飛快,面上蔡京卻是一臉憂國憂民的模樣,比之站在他後面幾個臉色大變的大人卻是明顯淡定了不少。

趙佶坐在上風,看得清清楚楚。他只覺得從來沒有哪一刻,将這群臣子們的心思看得這麽透徹過。

欺騙,哄騙,撿好聽的,他樂意聽的說,但現在看看……

任你們怎麽裝模作樣,還不是被朕一眼看透。

心中暢快,趙佶還故意拖了一小會兒,任下面那群人心驚膽顫了片刻,這才把後面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趙佶不是冬淩,自然沒給蔡京亂扣帽子,因此等故事一結束,蔡京一夥就愣了。

“不是說那童貫誣陷蔡相的麽?”

“怎麽回事兒,難道是我聽岔了,還是……”皇上忘說了?

下面立時竊竊絲語開了,倒是蔡京心中稍安,甚至還玩笑似的道:“吓了老臣一跳,原是淩雲公主之前在跟臣開玩笑呢。”

他是不敢因這件事情指責冬淩的,畢竟明顯現在皇上看着就向着冬淩,他說出來反倒讓皇上不高興。倒是這麽玩笑似的一提,皇上反而會念起他剛剛被無故指則的委屈。

冬淩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當即說:“也不算是逗你玩,畢竟你府上可正好有那麽一個白頭發,身姿嬌弱,還會些武的女子。那是我不願意聽他繼續說了,要不然的話,這火說不定就燒過去了呢。”

蔡京心說,火要燒也是往你身上燒,怎麽會燒到我自己頭上。

但這話他顯然不能說出口,還只能笑着說:“這還要慶幸淩雲公主在這兒,替微臣證實了清白。”

“不用客氣。”冬淩說。

蔡京:“……”

蔡京氣得不輕,我還真謝你來着?這話你也接!!!

但如今趙佶顯然是縱容着冬淩胡來,蔡京又能如何。這個看着直來直往的淩雲公主顯然把控住了皇上的性格,所行所言皆對了味口。尤其今日,早早就将一切透露給皇帝,再等着他們出手。

蔡京以往用這招陰過諸葛正我,沒曾想今天自己也被這招陰了。

不得不說,冬淩完全跟神侯府的其他幾個人不一樣。諸葛神侯不是算不準皇上的心思,只不過到底自恃身份,不會這麽讨着巧的耍這種小手段。但冬淩卻不同,她看得清,卻也會利用,這才讓局面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若非如此,蔡京也不至于非要對付冬淩。

但今天……

暫且不論蔡京心中是何感想,冬淩那邊卻是一直笑眯眯的。她一開口,任誰都覺得又要搞事,卻不料她說的卻是,“皇上,既然神侯和蔡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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