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節.(1)

玉文秀一腳踏進禪房內,只見無塵此時正神游在虛,像尊神像,屹立不動。文采(和武其)正舉劍要刺向無塵。玉文秀大急之下,忙用浮光掠影的手法,把頭上一只玉釵向采肩進穴打去。這是圍魏救趙之法。如果這時文采繼續向無塵刺去,無塵幫然性命不保,文采的肩進穴也必然受制。他殺了少林方丈,被制後也自然會被對方一劍穿心。好個文采,不慌不忙,側身伸手用捕光捉影的手法,把玉釵捏在手中。這只不過一閃電的功無,玉文秀已搶先擋在無語大師的身前。文采見是玉文秀,心中一愣,覺得好似在那裏朝過面。猛地記起在玉門關外見過一面的神秘少年和這少女幾乎是一模一樣。此次回京,聽說姨妹離京,心中就對那神秘的少年起了疑心。正是暗自尋訪,那知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就在這功夫,無語大師等人也已趕到。見兩個師侄正在浴血苦戰,任他禪性再好,也不由得怒吼一聲,加入戰團。

文采也不答話,一抖手,兩團白光向無塵大師疾射。玉文秀纖纖玉手一抄,原來是兩枚金針。羅繼剛見玉文秀一人對文采,怕她吃虧。一抖劍,跟了過去。玉文秀也自腰間摸出玉笛,與羅繼剛雙戰文采。三人在雲房內游鬥起來。文采一人對付二人,仍然是游刃有餘,不過要想在短時間內制伏制伏玉羅二人也是不易。更別提加害無塵大師了。何況他又疑心玉文秀是他的姨妹,更是不肯痛下殺手了。但對羅繼剛卻是絕不容情。幸好玉文秀危急時總是能拼死相救。文采亦無可奈何,心下愈是怒火中燒。把氣全發在羅繼剛的身上,一招緊似一招,全向羅繼剛的身上招呼去。好好的一座佛門勝地,霎時成了修羅屠場。

“阿彌陀佛!住手。”一聲朗喝。聲震九天。屋瓦簌簌下落,衆人全是一驚。無塵大師不知何時已功行完畢,站了起來。原來無塵大師功力已臻化境,又用的是正宗心法,進境神速,已然提前出關了。

文采眼表演滴溜溜一轉,陰沉沉道:“好一個佛門獅吼功,晚輩未學後進領教了。”

無塵哂然一笑,道:“文檀越,适可而止吧!怨怨相報何時了。”

文采自忖,現在形勢易變,又是在人家少林的地盤,怎麽也讨不了好了。小不忍則亂大謀,随即奸笑道:“晚輩打撓大師清修,實在是不好意思。改日定當再登門請罪,晚輩就此告辭了。”

羅繼剛怒道:“想跑,沒門,今個不把你的六陽魁首留下來,別想走,。”

文采冷笑道:“就憑你。“無塵一擺手,道:“罷了,出家人以慈悲為懷,讓它去吧!只望施主從今以後,莫在為非作歹了,不然定有惡報。

文采戀戀不舍地看了玉文秀一眼,眼神裏沒有了奸滑狡黠。有的只是愛慕之情,并把玉釵深藏懷中。玉文秀卻恍然不覺。只是看着無塵大師,心想:“這就是傅大哥的師父了。傅大哥就是在他手裏長大成人的。“

羅繼剛悖然大怒道:“你再敢看阿秀一眼,我就把你的狗眼剜出來。

文采淡然一笑,表面不動聲色,心中卻是一動,忖道:“原來她叫阿秀,跟表妹不是同名了嗎?”更加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文采一行三人在月光下向山急奔而去,文采欣長的身影,一襲白衣,飄向山下。

自此以後,玉文秀就留在寺內。無塵大師感其相救之情,親自指了她一下武功要訣,她的功夫無形中提升了不少。

物抱星移,又是一度春秋。玉文秀看出羅繼剛對自己頗費心思,而小剛對自己依賴心也是很重的。幾乎人人都認為她們是對。玉文秀心中苦笑,只得時時留意,步步提防,盡量避免與他碰面。

一日晨曦微露,玉文秀在院子裏打了一趟羅漢拳,這時執僧智一進來,告訴他羅大剛等人在禪房內等她。原來玉文秀是個女孩家,住寺院落多有不便,方丈特意撥了一間獨門獨院的雲房給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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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禪房內,玉文秀立覺氣氛不對。原來羅大剛見一直沒有什麽動靜,想再闖京城,把萬人血書交給乾隆帝,正在此商議此事。

衆人蝸居了一年,早就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當下一拍即合。馬上收拾東西,立馬就下山了。

一路上,衆人見有許多差官拉民夫做苦役,一打聽,原是抓去建文淵閣和文源閣的。原來清庭時,文風甚盛。偃武修文,乾隆時更甚,清代七大藏書閣全是乾隆時所建(筆者按:文淵閣建于乾隆四十年,北京故宮內,文源閣也建于乾隆四十年,位于北京圓明園內,後為英法聯軍焚滅,委實是一滔天之罪。這裏把建期提前了三十年。)

衆人唏噓不已。玉文秀想起促織。心下忖道:“帝王偶有一需,往往勞民傷財。而帝王其實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罷了。”

這日路過魯地,衆人游賞了趵穴泉,黑虎,珍珠等明泉。又泛舟大明湖。其時正值盛夏,先入眼簾的是星羅棋布,玉立婷婷的荷花。但見紅荷垂露,盈盈欲滴。白荷帶雨,皎皎無瑕,怒放的,嫩蕊的,搖黃的,含苞的,嬌羞,欲語。再加綠蓋疊翠,首盤滾珠,好一幅迷人的景色,衆人流連忘返,直到水映斜陽。暮色蒼茫時,才返回客棧。

翌日,孟大虎到街邊買了十來個大果子。回來時和兩個店小二擦肩而過。只聽其中一個道:“小黑子,你聽說了嗎?金鑫客棧昨個來了幾個闊綽的客官。為首的文公子,把客棧都包了。每個小二還都賞了五兩銀子。啧!啧!這種好差事何時輪到咱哥倆好了。”

那小黑子笑罵道:“做你的千秋大夢去吧!你當你家祖宗冒青煙了。依我說,那幾個人肯定是江湖中人。這種人是出了名的揮金如土。可這種人也不好伺候,動不動就拿刀動槍的,說要你小命就要你小命,官府也管不了他們。”

孟大虎聞言一驚,急忙奔上樓,把在樓下聽到的事講了一遍。

羅大剛道:“看樣子是姓文那幫人,想不到這小兔嵬子竟然又跟來了。”

玉文秀搖首道:“我看不像。要真個是沖你們來的,早就對付你們了,何必等到現在。這樣吧,今個晚上,我就去探個虛實。萬一是同姓的別人呢。就算是他,也別亂了自己的陣腳,摸出虛實,再想想怎麽辦?”

羅繼剛點頭道:“也好,我陪你,有事也好有個照應。”

孟家三虎也要跟着去。羅大剛把臉一沉,道:“就讓他們兩個去吧!人多反而誤事,又不是去打架。她二人見機不妙還可以溜回來。就這麽辦了,你們兩個多加小心點。”

玉文秀何嘗不明老爺子的意思。一時間也不好拒絕羅繼剛同行。

沒有行,也不見月,正是夜行活動的最好時候。兩人穿房越頂,飛檐走壁,輕快敏捷,真個是比猿猴還要靈敏。

二人在房頂站立須臾。羅繼剛道:“玉妹,你說,文姓這小子會在那間屋呢?”

“羅大哥,我看正中那個房間最大,文姓小子是些人裏的頭頭,我想,應是住在最大的那間客房吧!”

“那好,我們過去。”

“羅大哥。”

“嗯!”

“我總覺得有點怪,這客棧裏太靜了。靜得不同尋常。雖已是三更天了,但習武之人,稍有動靜就能驚覺。咱們聽力也不比尋常人。怎麽連鼾聲也聽不到。我有一種感覺,這好像是一個圈套。我們要不要投石問路一下。”

“秀兒,你太緊張了。沒有聲息,正表明他們睡着了。如果他們是老江湖,你一投石問路,反而把他們驚醒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運氣好的話,沒準今夜能趁機結果了那狗賊的命。”

玉文秀見勸不了他,只好由他。兩個人飄然落入院中,真個是不帶一點聲息。兩人一前一後,徐徐向正屋走去。小心地進了屋後,玉文秀越發覺得詭谲異常。整個屋子陰慘慘的,冷風一吹,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急忙叫羅繼剛別進來。

可是為時已晚,羅繼剛已推門而入。剛一進去,頓覺不妙。再想奶回,只見門上迅速吊下一張大網,剛好把他網住。就聽一陣哈哈大笑聲。只見文采同柳一刀,萬楊由裏屋走了出來。手裏還悠然自得地搖着一把玉骨扇。一付如沐春風,洋洋自得的樣子。

“本公子就知道你們會落入法網的。本公子的妙計如何?這叫引蛇出洞。”

玉文秀見恩從這子被捉,急怒攻心,一式舉火燎天,沖将過去。文采不敢大意,輕擺玉骨扇相迎。玉文秀得了無塵大師的指點,已非昔日吳下阿蒙。連劈帶點,堪堪打成平手。

時間一長,玉文秀畢竟體力不支,功力又不如文采深厚,漸落下風。三十六天罡刀本就不如七十二路地煞指。無相神功倒是地煞指的克星,怎奈玉文秀只是從無塵大師那兒粗淺地了解點皮毛,并不曾真正的習得。不能發揮妙用。心中暗自嘆息:“要是傅大哥在就好了,定能将這厮打得落花流水。”當下只得強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戰。右手一揮,三宿摘星,四宿騰雲,七星追月,二四宿伏魔,二十六宿消煞,二十七宿偷天,魚貫而出。文采剛是以不變應萬變,始終時劃山分界,保持一定的距離。玉文秀一咬銀牙,欺身上前,一招七步叨心“霍!”地一聲,手中的刀向文采胸前劈去。好個文采,臨危不亂,一個鹞子翻身,輕輕巧巧地落在玉文秀身後,扇子一合一點,說時遲,那時快,已然點向玉文秀麻穴,膻中,幽門,天機四穴。玉文秀“哎呀!”一聲,嬌軀一軟,翻身倒地。

十一 禍從天降

一日,春和景明,鳥語蟬鳴,清涼宜人。美男,倩男,如男借着采辦之機,相約郊外踏青。

一路上,三人吐中珠,清脆的笑聲向黃莺出谷,七十二峰環繞,再加上颠倒衆生的容顏,三神如玉般的神韻,直引得路人側目而視,但坐觀羅敷般。暗自猜測這三位淑女是那家名媛閨秀。

此時,一輛華麗的翠幄青綢車停在街心,車簾半開,露出一個身着二品朝服,五十上下模樣的人,尖眉鼠眼的,一看就知是異常圓滑世故之人。

一個小斯模樣的人,一看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小心地陪着笑道:“老爺,您動心思了。這三個丫頭好像是玉府格格的貼身待女。先前跟着大老爺時,上她們府裏去過幾趟,所以還記得。”

“噢!原不過是三個小丫頭,派頭倒不小。”

那小斯有些惶恐不安道:“老爺有所不知,這三人雖是待女卻是玉格格的心腹,和玉格格那是情同姐妹。生行即好,又同玉格格學了些詩琴書畫,略通文武。就是大老爺的姑娘,您的侄女,先頭也虧得她們舍命相救,才沒有在小孤山喪命在狼口。俗話說得好,主大奴也大,宰相門前還七品官呢。仗着主子威名,難免崖岸自高。等閑纨绔,膏粱子弟全然不放在眼裏。把那些公子哥恨得直牙癢癢,卻無可奈何。何況她那主兒,也是極難惹的主兒。真個惹惱了她,跺跺腳,可弄得天下大亂呢。奉勸二老爺一句,趁早莫打此主意的好。”

那二老爺,一聽是玉府中的人,心下涼了半截。玉肌乃是皇上的新寵,不敢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也是紅透了半邊天的人,更何況與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和坤連着襟呢?但聽得小斯這麽一說,心中無名火起。心下忖道:“我乃堂堂二品官,又是禮部待郎,就是向他要三個待女,總該不會什麽難事罷。罷了,我就走回桃花運給你們看看。”心下暗自拿定主意,非要這三名待女不可了。

這個二老爺,不是別人,正是兵部尚書李漁的弟弟李冰。李盼盼的叔叔。李冰此人一肚子的壞水,家口實已是姬妾成群,偏還要沾些花帶些草的,處處留情。

這日,玉肌正在書房閑坐,忽聽門子傳報,禮部待郎李冰大人到。急忙整衣冠,降階相迎,李冰剛經過垂花門,穿過游廊,正往書房而來,拱手道:“李大人一向可好?”

“好!好!托福,托福,今日特來拜見玉帥,不知玉帥一向貴體安康。”

“托福,托福,還不是老樣子,裏面請!”

鎮西王玉肌把李大人讓入書房,寒噓了一番,進入正題,道:“李大人公務繁忙,今日抽空到府上,不知可有何貴幹?”

李冰有些面有難色,半響道:“這,這個嘛?今日來此,一為看望王爺,你我份屬同僚,理應多親近親近。二來,昨日偶然在街上遇見貴府的三位待女,甚合吾意。願以重金贖之,只不知王爺意下如何。肯否割愛放人呢?”

玉肌心中好笑,心下忖道:“真是個色中餓鬼,竟打到我府上人的主意來了。”轉念一想,:“此人是禮部待郎,又是兵部尚書的弟弟,手中頗有些實權,自己雖不懼他,可又何必為了三個丫頭強出頭而結怨于他呢”當即便呵呵一笑道:“李兄真是老當益壯啊!只不知我府上那個三個丫頭得入法眼,有福待候李兄呢?說不定李兄又要添子添孫了。”

李冰見玉帥居然肯放人,真個是心花怒放,喜道:“聽說是叫美男,倩男,如男的三個丫頭。”

郝男這時正端了茶來,正待要推門而入,聞之色變,此時秀男路過,忙叫了秀男代已送茶,急忙去長美男諸人去了。

華燈初上,詠春居內死一般的沉寂。

若男第一個按奈不住,道:“這該怎麽辦?要不,就殺了那個老色鬼。”

美男等三人已是淚滿衣襟。厲男忽地一拍玉腿,道:“我們何不找李小姐想想辦法,格格臨走時不是說了嗎,有事可找李小姐幫忙。也許李小姐會為我們出頭。”

雲男一瞪眼,嬌嗔道:“你瘋了,人家是叔侄,能幫你才怪。”

超男:“可也不能坐以待斃啊!死馬權當活怪醫吧!急病還投醫呢。但願李小姐是幫理不幫親。”

勝男嘆道:“要是格格在就好了,我們也不至于無依無靠,任人欺淩。有格格作主,我們當真是什麽都不怕的。”

“這不是廢話嗎?”郝男道。一句話引得衆女想起格格在時的種種好處,一時間,衆人都鹹默不語。

“小姐,門外有幾個玉府的丫頭要見您,您看?”萍兒望着李盼盼道。

李盼盼微微一頻秀眉,道:“有請!”

美男等人由穿山游廊,至儀門,在正房廂庑游廊停住,只見李盼盼率衆女婢相迎,滿面春風道:“呦!今個刮的什麽風,把衆位姐姐們的俠駕吹來了,快裏面請!”

美男等人的淚珠禁不住像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地往下落。萍兒此際端了茶過來。李盼盼道:“姊妹們這是怎麽了,來,先到屋晨喝杯茶,有話慢慢再說。”

衆人進屋。李盼盼聽完事情後,微微嗔笑道:“這還不好嗎?以後幾位姐姐成了我的嬸了,就是主人了,咱們也就是一家人,有得是機會親熱了。姐妹放心,我二叔這人最會憐香惜玉了,況且有我在,沒有人會欺負你們。”

美男等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道:“好姑娘,快莫說笑了。求姑娘救救我們吧!”

李盼盼臉色一沉,道:“怎麽?做我的嬸嬸還委屈了你們不成。難道你們願意一輩子給人家做丫頭,為奴為婢?你們的骨頭就這麽賤?”

美男等人一時俱都愕然。

李盼盼的臉色稍稍的緩和了一下,柔聲道:“姐妹們,不是我李盼盼不念舊情,不想幫三位姐姐的忙。想我是輩份低,人微言輕,怎麽敢管我叔叔的事呢?再說啦,這可也不是什麽壞事,女孩子總都有這一天,嫁誰人不是嫁呢?這可是你們一步登天的好機會。換了別人,還沒有這福氣呢?三位姐姐還是回去好好準備當個新嫁娘吧!”

美男還想再求求情看,如男噌地一下站了起來,道:“姐妹們,別求她了。就算我們當初救錯了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咱們走。”不由分說地拉起美男等人就走。

李盼盼一時氣得臉皮鐵青。:“你,你……”

剛回到詠春居,一個小丫頭喜雁遠遠地叫道:“姐姐們去了那裏,怎的才回來,王爺叫美男,倩男,如男姐姐去見他呢?”

衆人心裏雪亮,益發得難過。

到了書房門口,美男等人小翼翼地推開房門。

玉肌正在看書,見了三女滿面堆笑地道:“坐,坐,我這叫人找了你們半天,怎麽才來?”

美男膽顫心驚地道:“王爺,您找我們有事?”

玉肌含笑不語,把美男,倩男,如男三人從上到下,從左到右,他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遍,心中嘆道:“果真是三個尢物。”美男等人渾身起了雞皮疙瘩。益發的惴惴不安了。果然不出所料,只聽玉肌道:“這事本來是因該夫人跟你們說的,本王怕夫人說不明白,才親自說與你們聽。先要恭喜你們了,禮部待郎李大人看中了你們,以後,你們就是妾待了,一步登天了。”

倩男連連搖首道:“不,不,王爺,求求您了,我們情願一輩子服待格格和夫人。”

玉肌一甩長袖,道:“哼!說到秀兒就一肚子的氣,你們的格格現在是越來越不像話,越來越沒規矩了。偷跑出去一年也不見回來。玉府的臉面都讓他給丢盡了。這生不見人,死不見影,你們伺候誰去?就算格格回來了,她也是要出嫁的,她與和府的親事自幼已訂,也到了時候,只等武其回來,就準備完婚了。你們這麽多人,總不好都去跟她争風吃醋吧,我也總不能白白養着你們吃閑飯吧!老實告訴你們,我已經收了聘禮,你們願意也罷,不願意也罷,這事我作主,現今只是知會你們一聲,你們好好準備準備吧!別看了幾本《石頭記》什麽的,就給我當起二小姐來了。”言罷,佛袖而去。美男等人頓時呆若木雞。

是夜,美男,倩男自缢身亡,如男失蹤,整個王府被愁雲慘霧籠罩着。李盼盼聞之,亦是大吃了一驚,親自過府吊唁了一番。雲男等則是橫眉冷對,李盼盼自覺沒趣,說了幾句場面話後,就匆匆而走。

十二 仗義救人 惹火上身

傅念塵夫婦由江南回京。這日,傅念塵估計玉格格也該回來,就攜同桂圓前來谒見,才知道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心中暗自惋惜,想不到紅顏溥命,這麽好的女孩子,就這麽去了。

若男等人見他和桂圓在一起,心下也是好生生詫異不已。忙追問玉格格的下落。見傅念塵吱吱唔唔的,心中犯疑,只有桂圓心知肚明,推說在瓜洲失散,下落不明,生死未蔔,才特地回來看看格格是否已安全回來。

衆女益發的難過起來,但聞哭聲随處可聽。

回府後,傅念塵抓住桂圓的玉手道:“圓妹,她們已經夠可憐了,為什麽還要撒謊騙他們。使她們痛不欲生呢?還是,你知道了什麽事?”

桂圓輕輕掙脫他的手,倚窗而立,遙望着月色,喃喃道:“不知為什麽,我總有欲感,好像格格已經出了什麽事?”

傅念塵一擺手,道:“不可能的,玉格格可是天山神女的傳人,武功高強,決不可能出什麽事,除非,有人暗算她。”

桂圓輕輕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我也希望是我的錯覺,不過,玉格格為什麽還沒有回來呢?要是格格回來了,就不會發生這麽慘的事了。”

卻說傅念塵在昌平府衙門裏謀了個差事,因他武功高強,知府很是欣賞他。這個昌平知府姓鄭名海,是傅念塵的同鄉,因此交淺言深,相交不久,就成為了刎頸之交。

這日,秋高氣爽,清涼怡人,衙門裏無事,傅念塵就提前回家了。推開院門,四周靜悄悄的,傅念塵憑他多年的江湖經驗,欲感到事情不妙。果然,靠近正房的窗戶裏傳來微細的說話聲。忙疑神聽之。

只聽一人道:“幫主,這批貨明天運到,你得派人提貨,順便把帳清一下。”

“沒說的,還是老樣子,三七分帳。”

“這?幫主,這次兄弟們是冒了很大的風險。朝庭現在管得正嚴,一個不小心,那是要殺頭的。”

桂圓略一沉吟,忍痛道:“這樣?那就四六分成。回去告訴兄弟們,只要你們好好幹,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那人喜道:“多謝幫主。”

桂圓不快道:“行了,告訴弟兄們,我不會虧待你們就是。快回幫裏吧!外子快回來了。讓他撞見,免不了又要費一番唇舌。”

“不用了,我就在這兒。”傅念塵踹門而入。

桂圓神色大變,顫微微道:“塵哥,今個你怎麽回來這麽早?”

傅念塵哂然冷笑道:“看樣子,我回得真是不巧是不是。你答應金盆洗手的,現在,你的承諾呢?”

頓了一下,又轉向那個人。此人短小精悍,外罩石青起花八團倭緞排穗褂,腳蹬青緞粉底小朝靴,一望而知是個有些臉面的人。傅念塵看着此人,一時氣往上沖,劈頭就是一掌。桂圓暗自一驚,悄沒聲息的使出一招劃山為界。傅念塵忽覺身後有異,急忙回身招架。桂圓沖那人喝道:“成當家的還不快走。”此人才如夢初醒般,急急如喪家之犬般逃了出去。

傅念塵見桂圓放走了成當家,又同自己為敵,心中愈是氣惱。同桂圓拆了二十餘招。桂圓內力不繼,苦苦哀求道:“塵哥哥,你聽我說。”傅念塵置之不理,發瘋了般的猛打。

桂圓估計着成當家已走遠了,虛晃一招,跳出三丈外,一張嫩臉上梨花帶雨顫聲道:“塵哥哥,你別生氣,你先聽我說好不好。”

傅念塵恚怒道:“什麽都不用說了,你還在幹你還在幹你的老本行。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會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你知不知道,我下山時,家嚴就是因為過量吸食大麻而亡。”傅念塵愈說愈氣,伸手又要打。

桂圓搶前一步,倔道:“打呀!你打呀!我給你打!”傅念塵氣得瞪圓了眼。伸出的手怎麽也狠不下心打下去。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桂圓見有機可乘,緩步走過去,柔聲道:“念塵哥,別這麽想不開好不好,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也是為了咱們家好啊!”

傅念塵煩燥地推開桂圓的手,起身叫道:“這了這個家好?為了這個家,你就不該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你就不該瞞我,你,你根本就沒把我當你老公。”說罷,甩門而去。桂圓急忙追出門,傅念塵已消失在街上。從此,傅念塵天天借酒消愁。

這日,傅念塵又喝得酩酊大醉,搖搖晃晃地過市。只見幾個婦人正領着幼兒跪在街邊。幼兒的背後都插了根草棍。一個女孩的娘親抱住他的腳道:“大爺,你行行好,買下這個孩子吧!她很能幹的。”

傅念塵蹲下身子,摸摸那小姑娘的頭,道:“丫頭,你叫什麽?”

小女孩一臉很稚氣的樣子,道:“回老爺的話,我叫曉燕。”

“曉燕!好名字。”傅念塵又問那婦人道:“大嬸,今年光景還算是不錯的,沒什麽蟲災旱澇的,收成也好,更未增什麽捐稅,您為什麽要賣小燕呢?”

那婦人聞言,更是泣不成聲,哭道:“想我們原本也是個小康人家,衣食不缺的。更用不着賣曉燕的。可她爹偏偏後來抽上了大麻,竟把個房産,家産全抽完了。就自吊南山了。如今只剩我們母女倆,沒法度日了。想跟着先夫去吧!曉又太小,不舍得讓孩子就這麽随我去了。只望她能去一個好人家,有口安穩飯吃就中了,錢不錢的倒也不算什麽,多有就多給,少有就少給。我看您像個善人,到您家,我想曉燕也不會吃太大的苦吧!”

傅念塵嘆口氣,又問另一個婦人:“這位大嬸,您又為什麽也這樣呢?”

那婦人擦了擦眼淚,泣道:“孩子他爹也是抽大麻,真抽得面黃肌瘦,家徒四壁,還要賣了孩子再抽。恐怕到時,連我也賣呢?只望孩子不要這麽命苦,能進到一戶好人家就行了。”

傅念塵嘆了一口氣,殷身上的銀票散了去。且不說這些婦人如何千恩萬謝。他直奔鄭海府上。

鄭海聞報,把傅念塵迎到正屋,笑道:“賢弟,您可是好一陣子沒來家了,我叫人弄些吃的,咱們哥倆先殺上一兩盤,如何?”

傅念塵一罷手,把門關緊,鄭海詫異道:“賢弟,你這是……”傅念塵嘆道:“小人不才,愧對大人的栽培!”就講桂圓販大煙一事講了出來。

鄭知府神色一變,忽爾哈哈大笑道:“賢弟,我看你是不是喝糊塗了,怎麽能把這麽大一頂帽子扣在弟媳身上。誰不知弟媳是個溫柔賢德,通情達理,守本份的婦道人家呢?切莫亂說此事了。”

傅念塵急道:“鄭大人,下官所言具是實情啊!你道我想這樣嗎?我是看在咱們交情莫逆的份上,才知會與你。事到如今,大人您幫我出個主意吧,我都不知如何是好了。眼看那麽多賣兒鬻女的,我,我就覺得對不起人家。”

“這!”鄭知府一捋小胡子,道:“這麽大的事,得由朝庭作主,咱們手上又沒憑據。你且莫聲張出去。容我請了聖旨,再做計較如何。只是,怕到時你也會受到牽連。”

傅念塵抱拳道:“受牽連小弟到不怕。只要這煙能禁了,大不了這官也不做了,回家賣紅薯去。只是大哥此舉可謂是功德無量,拯救百姓于水火了。”

鄭海幹笑兩聲,道:“那裏話,賢弟義薄雲天,悲天憫人,大義滅親,才真是令人可敬可佩啊!”

傅念塵道:“我這也是沒辦法。大哥如果沒有旁的事,念塵就此告辭了。”

“那,愚兄不送了,這就寫奏文。”鄭海望着傅念塵的背影,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笑。

……

桂圓大概是心中有愧,對傅念塵千依百順,仿佛要生離死別似的。傅念塵有些後悔那日太孟浪,把桂圓的事捅了出去。事到如今,也沒有轉環的餘地了,只好狠狠心,把這臺戲唱到底了。

翌日,傅念塵練了一趟劍,出來散步,剛走出家門幾步,忽聽前面有人喊“救命。”雖很微弱,傅念塵已聽了個一清二楚。急忙施展紫氣東來輕功,俄頃,已奔至那間民宅,傅念塵一腳踢開門,只見一個大漢正壓在一個婦人身上,那婦人衣衫已被撕破,露出雪白的肌膚。

傅念塵也不答話,舉劍沖向那名漢子。那漢子也非弱者,一個鯉魚打挺,放開地上的婦人,揮拳朝傅念塵俞穴,天泉,中庭,淵,鸠尾,雲門,少海等處打去。傅念塵聽了一驚,想不到對方有這麽好的功夫。遂使出追雲劍法,又用無相神功護體。二人你來我往,半了不下百餘招。傅念塵劍式突變,仿佛一張大網壓向大漢,這一招正是追風劍法中的星月争輝耀天河。“傅念塵一心想生擒只用了六成功力,不然,怕不将那漢子絞成肉泥。

那婦女似乎看出傅念塵用意,左右手飛楊,銀光一閃,兩柄尖刀真刺入那大漢心窩,那大漢一手捂胸,一手指着那婦人道:“你們……好狠毒。“語畢就一命嗚呼了。

傅念塵大驚失色,正想質問那婦女,門口忽然闖進十幾個差役,傅念塵認得這幾個是知府裏的人,心下正在奇怪,他們怎麽來得這樣巧。

一個叫李源的衙役對那婦人道:“大嫂,別怕,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那女子突然痛哭流涕,指着傅念塵道:“民女世居此地,今晨去園子裏摘些菜,這人見我略有姿色,尾随上門欲行非禮。我外子欲與他評理,他……他竟将外子殺死子。夫君啊!,你死得好慘哪!諸位大老爺,你們可要替民婦伸冤啊!“

傅念塵登時大驚,直氣得火冒三丈,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萬萬料不到好心救人,反弄得一身騷。

李源拱手道:“傅捕頭,不好意思,只好委屈您跟我們走一趟了。”

知府衙門正中挂着明鏡高懸的大匾,兩旁站滿了三班衙役。

鄭知府一拍驚堂木:“下跪者何人?”

“下官傅念塵。”

“民婦何秀芝。”

關知府又裝腔作勢地道:“何秀芝,你有何冤屈,可速速招來。本官一向是清如鏡,明如水,絕不會官官相護,自當替你作主。”

當下何秀芝嗚咽着将适才對李源講的話重複了一遍。傅念塵大叫道:“大人,她在胡說。”又對何秀芝側目道:“我跟你無怨無仇的,為什麽你這樣害我。”

鄭海一拍驚堂木,沉喝道:“傅念塵,想不到你是這麽一個無恥,卑劣下流,龌龊不堪的小人。枉費本府對你一片栽培的苦心。來人,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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