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兒媳婦
中午放學回家，雲知魚把莫羨過生日，以及岑希邀請時的那段話，原原本本地給江辭重複了一遍。
江辭略一思索，點頭答應：“既然你想去，我陪你去便是。”
“去哪兒裏啊？”沈清君端着兩盤菜，從廚房走出來。
“我朋友過生日，讓江辭陪我一起去。”雲知魚回答。
沈清君點點頭，美目在兩個孩子身上滴溜溜亂轉，看得雲知魚有些心虛。她剛才說的是“江辭”而不是“哥哥”，沈阿姨不會根據這個細節看出什麽來了吧？
一頓飯吃得雲知魚戰戰兢兢。
飯後，沈清君催着江辭去刷碗。
江辭裝出一副不情願的模樣，慢吞吞朝廚房走，直到他的身影從廚房門口消失，沈清君拉過雲知魚的手，悄咪咪地把她拉到距離廚房較遠的客廳裏，在沙發坐下。
雲知魚疑惑：“阿姨，有什麽事嗎？”
沈清君在唇邊比劃了個“噓”的手指，然後壓低聲音問：“小魚，你有沒有覺得阿辭怪怪的？”
雲知魚朝廚房瞥了一眼，不明白地眨眨眼：“沒有啊，和平時沒什麽不同。”
“不對，”沈清君搖搖頭，“這小子絕對有問題，剛才吃飯的時候，那一臉莫名其妙蕩漾的笑容，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正處于熱戀中呢。”
這話聽得雲知魚心裏咯噔一聲。
緊接着，沈清君恍然大悟似的看向雲知魚：“這小子該不會真的戀愛了吧？你在學校裏聽到過什麽信兒沒有？”
雲知魚被她看得心裏直發毛，面上卻只能故作鎮定地假笑。她不想欺騙沈阿姨，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把這事搪塞過去。
沈清君那一臉興奮的八卦模樣，完全不像是在讨論自己親兒子的早戀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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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辭呀，眼眶高得很，以前給他送情書送禮物的小姑娘，一茬走了又來一茬，就沒斷過，完全不見那榆木疙瘩似的小子動心過，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女孩子，能入得了他的眼。”
雲知魚不清楚她是否意有所指，臉上陪着的笑愈發僵硬，強忍住想要逃跑的沖動。
“咳咳！”
刻意的兩聲輕咳，把兩人悄咪咪地咬耳朵打斷。
兩人擡頭，就發現江辭不知什麽時候來到客廳，正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們。
“背後講人八卦，可是會長長鼻子的。”他一本正經地說道。
雲知魚：“……”
……她明明記得是，說謊才會長長鼻子啊。
被抓到說小話，沈清君卻面色不改：“去去去，我們女人家說話，你一個男孩子別在那裏聽牆角。”
一聽這句“女人家”，雲知魚更尴尬了。
江辭見小姑娘這副明明心裏不舒服，卻不敢反抗的模樣，有些心疼，走過去牽起她的手，朝卧室裏領。
“我們讨論一下明天要送的生日禮物，別和老年人在這裏瞎胡鬧。”
沈清君一聽兒子說自己是老年人，頓時不服氣了：“我出去可沒人能看出來多大年紀，要不是有你這麽大個兒子，說不定別人還以為我未婚呢。”
江辭一邊拉着人離開，一邊貧嘴：“是是是，您老人家最年輕了，才十八歲二十多年，而已。”
沈清君被他氣笑了：“臭小子，等哪天背着你知魚妹妹，看我不狠狠教訓你一頓。”
對于身後的放話，江辭混不在意，牽着雲知魚進了卧室，随手把房門“砰”的一聲關上。
檢查了下房門确實關閉嚴實了，雲知魚一直提着的小心髒終于放下來，壓低聲音，憂心忡忡地說：“阿姨似乎覺察到……”
一句話還沒說完，她身體突然被一股力道帶動着猛然朝前一傾，緊接着就落到那溫暖的懷抱裏。
江辭緊緊摟住懷裏的人兒，明明才分開一上午，明明餐桌前就見面了，卻無法填補他想要靠近的想念，忍不住又把懷裏的人兒緊了緊，然後頭埋在那馨香的頸窩裏，小孩子似的故意吹了口氣。
“你要說什麽，繼續說吧。”
雲知魚：“……”
他這個樣子，讓她哪裏還有心思說啊。
半晌，她艱難地出聲：“阿姨似乎察覺到你早戀的事了。”
“可不是只有我早戀而已，還有你呢。”
“……”雲知魚小聲嘟囔着，“我可沒被瞧出來。”
頸窩裏傳來一聲輕笑。
“我媽那個人別看着大大咧咧的，實際上是個人精，肯定一早就看出來咱們兩個不對勁了，所以故意把沒心眼的你留下來單獨‘審問’，你剛才的表現，她心裏已經明白八九不離十。”
雲知魚一聽，頓時着急了，從江辭的懷裏掙脫開，緊張地瞪大眼睛：“怎麽辦，你既然知道她懷疑我們戀愛了，為什麽還要當着她的面兒和我如此親近，這樣豈不知直接把早戀的事情坐實了嗎？”
江辭親昵的揉着小姑娘的頭發，混不在意地說：“她剛才不說什麽，就是默許了。”
“默許？”
“嗯，”江辭點頭，“我之前給你講過，我媽對于這個年紀戀愛的事很寬容，她和我爸就是這個年紀開始在一起的，說不定現在正心裏偷着樂，有你這麽個稱心的兒媳婦呢。”
“兒媳婦”這三個字讓雲知魚臉頰燙了燙，避開那雙桃花眼灼灼的目光，小聲地反抗：“少、少臭美了，誰要嫁給你了。”
江辭輕輕捏住她的下巴，讓她不得不與自己對視，忍不住在那紅潤的唇瓣上偷了一個輕飄飄的吻。
“不嫁給我，你還要嫁給誰呢。”
“雲知魚，你是屬于我的。”
他一字一頓地說，仿佛鄭重發誓一般。
見他這副認真的模樣，雲知魚忍不住屏住呼吸，一時之間腦袋裏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
“你真是……很霸道呢。”
江辭揉了揉小姑娘的頭發，笑了笑。他的小姑娘，自然是要嫁給他的。
被他深情款款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雲知魚岔開話題：“不是說要商量給莫羨的禮物麽，該給他送些什麽好呢？”
江辭知道小姑娘害羞了，也不追着剛才的問題，不假思索道：“送一套《五三》吧。”
“……”
雲知魚抽了抽嘴角，軟聲嗔怪：“他已經是大學生了，用不到《五三》。”
江辭笑着強行解釋：“可是岑希那小子用的到啊。”
雲知魚眨了眨眼：“這倒是，莫羨收到的禮物，想必大多都會給岑希挑選他喜歡的，只不過既然是送人生日禮物，自然不好太敷衍了，還是要用心選才可以。”
他們最終決定下午放學去精品店裏挑選一下。
周六沒有晚自習，下午放學後，雲知魚在閨蜜焦甜甜促狹的眼神中，臉蛋紅撲撲地跟着江辭走了。
兩人來到商場，挨個逛精品店，看了許多都不滿意，逛到最後一家店，這是家裝修比較複古的店鋪，裏面賣的東西也都是些古香古色的，有些比較陳舊，據店主所說，他們所有擺出來的東西，全世界僅有一件。
因為這個獨一無二的噱頭，這家店的生意比其他的要好許多，到處都是人。
櫥窗裏一對瓷器娃娃，吸引到了雲知魚的注意。
兩只Q版古裝男娃娃，一個穿着妖冶的紅色長袍，像是嫁衣似的，那雙大大的眼睛眼尾上挑，竟是一雙栩栩如生的妩媚狐貍眼，另一個穿着脫塵白衣的娃娃，則一臉寵溺地看着紅衣娃娃，嘴角露出兩顆溫柔的梨渦。
雲知魚指着櫥窗裏的這兩只娃娃，頭也沒轉地問：“你看他們，像不像岑希和莫羨？”
江辭瞥了眼，點點頭：“嗯，挺像的。”
“要不就把這對娃娃作為禮物吧？”雲知魚建議。
“可以。”
察覺到江辭有些心不在焉，雲知魚轉頭看過去，只見那雙好看的桃花眼盯着掌心，目光專注極了。
雲知魚忍不住湊過去：“你手裏是什麽？”
江辭把掌心裏的東西，像是撿到寶貝似的放在雲知魚眼前：“你看看這個，像不像我們？”
雲知魚定睛一看。
他掌心裏放着一條手鏈，簡單纖細的淺藍色，亮點設計很精巧，是一只橘紅色的小魚在水裏游動的模樣，而且輕輕晃一下，水裏的亮片晶瑩閃爍，那小魚就仿佛活了似的。
“你是魚，而我屬水。”江辭解釋。
雲知魚有些臉熱，避開他灼熱的視線：“你怎麽知道這水是江水，而不是海水呢？”
江辭挑了挑眉：“不管江水還是海水，小魚都是我的。”
兩人把陶瓷娃娃和手鏈買下來。
這家店可以幫忙刻字，于是江辭便讓店主幫忙在手鏈刻上“江之魚”三個字。
江辭把禮物盒包裹的娃娃往小姑娘懷裏一塞，拿着刻好字的手鏈，小心翼翼地戴到她纖細的手腕上，他似乎是頭一次做這種事，琢磨半天才戴好。
擡眸，桃花眼裏閃爍灼灼星光。
“這下，你被我綁定了，別想從我身邊逃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