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雲叔叔
莫羨的生日趴安排在他家裏辦，根據岑希發過來的地址，雲知魚和江辭來到一處高檔小區，莫羨的家就在小區深處的豪華別墅區裏。
找到地方，兩人敲門，門很快打開，裏面站着一位面容敦厚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見他們年紀不大，笑問：“你們是莫羨的朋友吧？”
兩人點點頭。
進屋，視野變得開闊起來，偌大的客廳裏有不少人，大多是和他們年齡相仿的年輕人，又或者略大一些，應該是莫羨的同學之類。
莫羨正與人交談，神情比平日裏要活潑些，岑希則坐在他身旁，百無聊賴地玩手機，眼角瞥到門口，便起身朝他們走過去。
莫羨感覺到身邊的動作，一把拉住岑希的手，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也發現了他們，于是便起身，跟着岑希一起走過去。
“你們來得有些晚哦！”
當着江辭的面兒，岑希故意眨動那雙妩媚的狐貍眼，朝雲知魚抛了個媚眼。
江辭仿佛沒有看到他的挑釁，從容舉起兩人緊緊握在一起的手，溫柔地轉頭看向身旁的小姑娘：“熱了麽？手心裏起了一層汗。”
雲知魚：“……”
他們兩個在搞什麽！
轉頭看見莫羨溫和的目光，雲知魚連忙從江辭掌心裏抽回手，雙手把禮物遞到他面前。
“這個送給你，我和江辭一起挑選的，希望你會喜歡。”
莫羨笑着接過，眼底笑意深了深。
“讓我看看，你們挑了什麽好東西。”岑希邊說，邊就着莫羨的手拆開包裝盒，當看到裏面躺着兩只眼熟的陶瓷娃娃時，眼前一亮，“竟然是小紅和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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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小紅和小白？”雲知魚疑惑地問。
岑希一臉驚喜地把兩個娃娃從精致的包裝盒裏拿出來，一手拿一個，白衣娃娃湊到莫羨的臉龐處，紅衣娃娃則貼近自己臉側。
“有沒有覺得，我們和他們很像？”
雲知魚點頭：“就是因為感覺他們很像你們，所以才買下來的。”
岑希得意地笑：“這就是根據我們的模樣做的啊！”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雲知魚問。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有一次……”
岑希給她講述其中緣由的時候，莫羨溫和的眼眸朝江辭遞過去一個眼色，江辭接住，兩人便一前一後地朝窗邊走去了。
“謝謝你，今天願意過來。”莫羨溫和又禮貌地開口。
江辭點了下頭：“嗯，小魚想要過來，我就陪她來了。”
提到雲知魚，莫羨欲言又止。
江辭：“你想說什麽，盡管說便是。”
莫羨眼神落在不遠處那道正專注聽故事的嬌小身影上，眼底劃過一絲溫柔：“她是個好孩子，單純，善良，柔弱卻又堅強……”
江辭挑了挑眉：“你究竟要說什麽？”
莫羨默默收回視線，鄭重其事地看向江辭：“我就不給你說那些彎彎繞繞的了，長話短說。希望你以後能夠好好待她。”
江辭仿佛覺得有些好笑，不禁輕笑一聲，那笑意卻未達眼底。
“我們家的姑娘，自然是要好好待的。只不過，你是以什麽立場說這話的呢？”
莫羨眸光沉了沉，半晌。
“我也姓雲。”
江辭怔了怔。
沒想到莫羨說出來的理由竟然是這樣，如果這樣算得上是理由的話。
他刨根問底：“什麽意思？”
見江辭嚴肅了神色，莫羨心裏反而略微安心了些。小魚身邊有人會為她着急，他自然是開心的。
“或許以後你會明白的，又或者永遠都沒機會明白。”他淡淡一笑，“總之，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對小魚，是哥哥對于妹妹的關心。”
江辭微斂的眉眼間似乎在思索什麽，沒有說話。
岑希敏感地察覺到窗邊微冷的氣氛，便拉着雲知魚過來暖場，強行轉移話題。
“你們還沒見過雲叔叔吧？”
雲知魚想起剛才開門的中年男人：“剛才那位，不是雲叔叔嗎？”
“他是雲家的管家徐伯，雲叔叔還在樓上沒有下來呢，不過既然你來了，應該很快就會下樓來了。”岑希解釋。
雲知魚疑惑地眨眨眼：“為什麽我來，雲叔叔就會……”
沒等她說完後話，岑希狐貍眼注視着樓梯口，“這不就下來了。”
雲知魚順着他的視線望向樓梯口，看到那道儒雅的身影時，頓時怔在原地。
他看起來很年輕，不過三十幾歲的模樣，帶着細金絲邊眼鏡，面容俊朗溫和，氣質儒雅，渾身有一股經過歲月沉澱的從容，讓人感覺似曾相識，卻又記不清究竟在哪裏見到過。
興許是因為，他和莫羨給人的感覺很像。
岑希在旁邊小聲解釋：“雲叔叔是Z大教授，莫羨的父母是外交官，常年待在國外，所以莫羨算得上是雲叔叔養大的。”
莫名有一種想哭的感覺，好奇怪，雲知魚抽了抽鼻子，把那快要抑制不住的酸意忍下去。
江辭察覺到小姑娘的異樣，過去輕輕牽起她的手。
雲知魚茫然的眼神落在旁邊那關心的帥氣面龐，癟了癟嘴。
小姑娘微微泛紅的眼圈，讓他心疼。
江辭朦胧間意識到什麽，心下暗暗嘆口氣，握緊了掌心裏的小手。
雲染不急不緩地朝幾個孩子走過來，面上是一慣的淡定從容，心裏卻波濤洶湧，幾乎一眼，他便在人堆裏認出了那個孩子。
她和她長得像極了，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剛才那一眼，他甚至以為自己穿越時空，回到了二十幾年前的那段青蔥歲月裏。
到達跟前。
雲染終于失去往日裏的從容淡定，梗着嗓子，半晌發不出來聲音。
莫羨溫聲打破僵局。
“這是我小叔，”轉身看向雲染，“小叔，他們就是江辭和小魚。”
身邊的小姑娘愣住，江辭只好率先打招呼：“雲叔叔好。”
這一聲招呼給雲知魚提了個醒，她讷讷地跟着出聲：“……雲叔叔好。”
雲染唇邊勾起笑意，細金絲邊眼鏡後面有看不見的暗潮湧動。
他溫和地回應：“歡迎你們，阿辭和小魚。”
旁邊莫羨的同學中，有個女孩子察覺到這邊有些古怪的氣氛，走過來攀談。
“往年也沒見你辦過生日派對，今年怎麽這麽積極啊，把這麽多人都找來了！“她頭一轉，視線落在雲知魚身上，啧啧贊道，“這位可愛的小姑娘，就是雲教授女兒吧！”
雲知魚渾身一僵，定定地看着雲染，不知如何是好。
雲染安撫地朝雲知魚笑笑：“我确實有個女兒，和你一般大了。”
原來如此。
雲叔叔有個和她一般大的女兒，興許今天并不在這裏，所以才會有人把她錯認了。
雲知魚朝那女孩子笑笑，面容有些僵：“小姐姐你認錯了。”
“我見你眉眼間有幾分和雲叔叔相似的神采，所以就認錯了，不好意思啊小妹妹！”那女孩子臉色讪讪地解釋完，連忙尴尬地離開了。
雲知魚輕輕搖頭，表示沒關系，微微垂着腦袋，那張白淨的小臉愈發蒼白了幾分。
江辭想起風雨雷霆的那一夜，小姑娘給他講的“小錦鯉找爸爸”的故事，有些心疼。
他深深望了莫羨一眼，莫羨眼中同樣沉浸着痛苦的神色。
難道說……
江辭捏了捏掌心裏的小手，把雲知魚喚回來神。
雲知魚懵懵地看向他，這半晌猶如做夢似的不真實，終于被那雙明亮的桃花眼，拉回了現實。
江辭笑着朝她眨眨眼，然後視線與雲染對視，不卑不亢地問：“雲叔叔的女兒，在這裏嗎？”
這話讓其餘三個男人一驚。
他打算做什麽？
這是個不能簡單回答的問題，所以江辭并沒有得到答案，如他意料中那樣。
江辭混不在意地阖了阖眼眸，纖長的睫毛在他的臉頰上投落蝶翼似的剪影。
“我們家小魚，從小就沒有爸爸呢。”
這幾個人，應該都是知道雲知魚的單親家庭情況。
果然，這句話一出，雲染面容上的淡定儒雅，一瞬間崩裂了。
江辭笑着再次回望向雲染：“雲叔叔介意多個女兒麽？”
莫羨眼神複雜地看向江辭，事情發展到現在，大概能夠猜到他要做什麽了。
其實，今天這個生日趴的目的，不正是如此麽？只是不知道發展得如此之快，小魚能否接受得了。
如果說剛才還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情況，這話一出，別說知道內情的其餘三個男人，就連雲知魚心裏都開始慌張起來。
“我……”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江辭修長的手指，輕輕堵上嘴唇。
他朝她搖搖頭，輕輕說了聲“乖”。
雲染瞬間失去所有歲月積澱下來的淡定，像個不知所措的少年人，太過激動而身體輕輕顫抖着，那雙溫和的眼眸中卻亮了起來。
“可以嗎？”他的聲音在顫抖，帶着一絲絲不确定和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