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蘇莞莞僵立在原地, 大腦有些空白。
小小的雪花飄在她臉頰上, 瞬間融化了。
傅時麒見她愣在那，轉頭，微微詫異：“怎麽不走了？”
溫和的聲音，和曾經那個刻意壓低的聲音，似乎……也對得上。
她為什麽現在才發現？
原來曾經兩個人, 也并不是什麽交集都沒有。
“原來是你。”蘇莞莞露出一個欣慰、又了然的笑容。
傅時麒被這笑恍惚了一瞬。
“什麽是我？”
“沒事, ”蘇莞莞搖頭, 上前，無意識地撣了撣他肩上的雪, “走吧。”
傅時麒看着她，薄唇微微動了動, 最終什麽也沒說。
自行車剎車的聲音從遠及近，傅時麒的脖子被男生的手摟住。
兩人詫異地望去, 正看見孟西騎着自行車, 笑得像太陽一樣，手摟着傅時麒, 大咧咧地模樣。
“約會呢？”
“別胡說。”
“啧，真不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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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莞莞微笑着看着兩人, 卻發現孟西的自行車後面還有個人。
她的笑容僵住, 那個女孩子不是別人，正是姚斯娜。
略顯妩媚的眼睛撇過蘇莞莞，卻沒有了敵意，竟然還笑着和她打招呼。
“嗨。”
蘇莞莞心中和她沒什麽過節, 也笑了笑：“你好。”
姚斯娜毫不避諱旁人地把臉頰貼到孟西的腰上，雙手緊緊摟着他，像是在宣告主權一樣。
“這大冷天的還走這麽慢，我倆走了啊，你們慢慢墨跡吧。”孟西腳一蹬，自行車瞬間騎出去幾米。
穿過了很多走路的同學，像一道風景線。
不過……
“他們倆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蘇莞莞看着消失的一對背影。
傅時麒表示不知情：“不知道。”
自從知道了傅時麒應該就是那個男生之後，蘇莞莞連着做了好幾天的夢。
夢裏依然是那年的琴房，她坐在那裏練琴，感覺到了門口男生的視線，不過這一次，她看清了他的臉。
她走過去，走向倚在窗戶旁的男生，輕輕吻了吻他的臉。
周一，班主任在開班會的時候，神情有些嚴肅。
“這一陣子咱們附近的色狼、跟蹤狂很多，已經有幾起案子了，咱們班的女孩子尤其要注意一下，放學的時候盡量不要自己走，找個伴安全一些。”
底下原本寫作業的女孩子有些躁動，臉上盡是擔憂地表情。
方琪從昏昏欲睡的狀态中醒來，也沒聽清剛才都說了什麽，拽了拽蘇莞莞問：“剛才說了什麽？”
“最近有色狼，不要自己走。”
蘇莞莞言簡意赅地重複。
“我靠，你知道嗎，我好像見過。”
“嗯？”
“穿黑衣服，個子不矮，好像跟蹤過我，但是我就假裝打電話啊，假裝進了家店，然後出來就沒跟過我了。”
蘇莞莞聽得有些膽戰心驚的，幸好沒事，要是出事怎麽辦。
“這陣子不太平，你幹脆讓部長送你放學。”
方琪小聲。
“這怎麽行，人家的時間也是時間。”
“你倆怎麽還是這樣的進展？”方琪嘆了口氣，“要是別人，早就成了。”
蘇莞莞假裝聽不懂，低頭看書。
學校高二年級一共二十個班，論成績，雖然比不上重點班，但是也都不差，明裏暗裏較勁地也很多，從老師到學生。
周四，學校安排了優秀畢業生經驗分享會，在學校的大禮堂。
蘇莞莞她們班被安排在中間的位置，她無所謂坐哪，于是拉着方琪找了個位置坐下，在她們班級的範圍內。
會議快要開始了，她左邊是方琪，右邊的座位空着。
空着也好，方便她散會的時候出去。
學姐的演講很煽動人心，可蘇莞莞聽着索然無味，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和耳機，戴上。
耳機裏響起她喜歡的歌手的歌聲。
她把小桌子放下來，腦袋趴在上面，禮堂裏的一切聲音都聽不到了。
她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迷迷糊糊睡着的，但感覺應該過不了多一會兒，她睜眼的時候，本來空着的右邊座位似乎來了人。
蘇莞莞緩緩睜眼，餘光看到那人似乎正看着自己，有些不悅。
過了幾秒鐘，她緩過神看向那人，驚訝出聲：“你怎麽坐這兒了？”
傅時麒正襟危坐，一副聽得很認真的樣子——如果不是她發現他一直盯着她的話。
“我們班沒位置了。”
蘇莞莞一臉震驚：“怎麽可能？你在你們班待遇那麽差的嗎？位置都不留給你。”
“不信你看。”
傅時麒下巴朝他們班輕擡了一下，蘇莞莞朝着方向望過去，的确沒空位了。
“哦。”
“你在聽什麽呢？”
看他好奇地樣子有點可愛，蘇莞莞把她的耳機分給他一半。
他順從地戴在耳朵上：“我也喜歡這個歌手。”
方琪看着旁邊的兩個人，有點想笑。
搞什麽……怎麽那麽單純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傅時麒摘掉耳機道：“今晚家裏有聚會，我不能去圖書館了。”
“好的。”
蘇莞莞雖然心底有點點失落，但被她壓下去了。
會議到了尾聲，底下的同學估計也麻煩了，一個個躁動地不行，傅時麒摘下耳機，放回她的手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的，指尖輕輕撓了她的手心兩下。
蘇莞莞像被觸電了一樣，電流一直從她的手心到她的大腦。
她氣鼓鼓地瞪他，傅時麒微笑，看她的這幅模樣覺得很可愛。
他突然冒出一種惡趣味。
放學後，蘇莞莞仍舊按着平時放學的路往回走，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聽了班主任的話，她覺得有些不安。
從車站到自己小區還有段距離，初冬的天黑的很早，路燈有些昏暗，給人不真實的感覺。
蘇莞莞有些緊張地加快腳步，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有人在跟着她。
她又想起方琪的形容。
黑色的衣服，個子不矮。
她猛然向後面看去，依舊是熟悉的街道，周邊賣糖葫蘆、棉花糖的小商販，街邊的甜品店和便利店很晚才會關門，結伴走的小姐妹喝着珍珠奶茶，一臉幸福。
沒什麽不一樣的，她有點多心了。
她朝着小區的方向走，路燈壞了幾個，和方才相比昏暗了很多。
蘇莞莞才稍稍放下的心又提起來，腳步不自覺加快，她覺得，後面真的有人在跟她，人影越來越近。
離自己家還有一段距離，周邊沒什麽人，偶爾路過的車也匆匆的。
她走快一點，那個人影仿佛就走快一點，絲毫不放松。
暗影如同鬼魅般。
要是傅時麒在的話就好了。她在焦急害怕中，想到了他。
蘇莞莞吓得趕緊跑，但是那人似乎跑得更快，要是被他追上，她要怎麽逃走？
她之前看到過在自己家門口被拐走的女孩子的新聞，腦海裏閃過無數後果。
肩膀似乎被一只手搭上，蘇莞莞叫起來，然後整個人被一雙大手掰過來。
“是我，別怕。”
男生的聲音清澈又溫暖，如同暗黃的路燈。
蘇莞莞看清那人的臉，眼眶瞬間紅了，第一次行動比大腦先行。
她上前，緊緊抱住了他，她個子不算高，臉頰只能貼到他胸前。
原本一臉擔憂的傅時麒被她這一撲吓到了，但過了一秒鐘，一手攬住她的肩膀，一手環上她的腰，緊緊回抱她。
她的腰那麽細，哪怕穿着很厚的衣服，也依然感覺到。
他的心髒仿佛瞬間被填滿，腦子裏飛快閃過了各種想法。
要是能這麽一直抱着她就好了。
路燈一明一暗的，像是在對緊緊擁抱的兩人眨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