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轉機（3）
輪到我看病，大夫問我怎麽時，我毅然決然道，“大夫，幫我抓副打胎藥吧。”
我過于平靜的表情讓大夫微微吃驚，“你一個人來的？家裏沒人陪你？”
“沒有，我一個人。”
“那孩子他爹呢？”
“他壓根就不會管我，大夫你痛快地幫我開服藥就成。”受不了大夫問東問西，本就心情不好的我不耐煩地說。
“我是擔心你啊，這堕胎藥很傷身體的，你一個人怎麽熬得過去啊！沒人陪着可怎麽行。”
“這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安排，你快開吧。”心煩意亂得很，雖明白大夫是好意，但我只希望他能趕快開藥。
“不能開！”木鼓出言制止，我回頭，他和凰栖站在我後面。
毫無疑問，我被他們跟蹤了。
他們一來，藥肯定開不成了，我無語地離開醫館，他們一路跟在後面。
有他們跟着我哪也去不了，只得回刺史府，三王爺在我房間裏等着我，想必有話要與我說。
“你們先下去，我想和他單獨談談。”果然，我一進門，三王爺就打發凰栖和木鼓，他們聽話地退下。
三王爺看着我，試探性地問，“事已發生，你打算怎麽辦？”
“把孩子打掉。”
“為什麽？”
“我自己都是個孩子，沒法照顧另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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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孩子的父親嘛，也不是你一個人。”
我保持沉默，他明了地嘆氣，“本來我擔心他不肯負責，現在看來是你不願。不管你什麽決定，我尊重你。”
“三王爺，你別對我好了，我承受不起。”三王爺一直不計較地為我，回應不了還坦然接受，那我和綠茶婊有什麽分別。
“你不是說你像青菲嗎，你的确挺像她的，她在世我沒寵夠，碰見個像她的接着寵，你就當為了我，受着呗。”三王爺打趣地說，話語裏居然有懇請之意，我的淚不自覺滑下，我何德何能啊？
“好了，不阻你休息了，記住萬事有我。”他生怕我再說什麽拒絕的話，草草地結束了兩人的對話離開。
我要是愛上他了該多好啊！不用想着回現代，留在他身邊，做個享盡榮華的妃子，我相信他會對我好的，可我偏偏不愛他，分離的這段時間讓我看清，我對他有感激有感恩有感情，唯獨沒有男女情。
之後幾天我恢複正常飲食，吃堕胎藥也得把身體調理好了再喝，不然我現在羸弱的身體哪受得了，凰栖誤以為我想開了，每天炖補品給我吃，不會針線的她竟然開始自己縫制嬰兒的衣服，瞧着她滿懷期待的樣子，我實在不忍告訴她我心意未改。
這天我在後花園的樹角發呆，付名找到了我，交給我一封信。
他來我才記起我們之前的對話。
把玩着手裏的信，一時間竟不知到底期盼些什麽。
“你是個聰明人，看完我你自己會知道該怎麽做。”
我自言自語道，“我聰明的話就不會落到這步田地了。”
“冰冰姐，冰冰姐，你快看，我縫制的衣服好不好看。”凰栖拿着衣服從遠處興奮地跑來，見到付名有有些詫異，“付大俠。”
“嗯。”付名應合一聲就離開，凰栖望着他的背影問我，“冰冰姐，他來幹什麽？”
“探望孕婦呗。”凰栖過來的時候我就把信塞到袖子裏了，等她到眼前自然不會發現信這回事。
“付大俠五大三粗的，這時倒是挺細心啊。”
我笑了笑不做聲，凰栖把衣服放到我面前，“冰冰姐，好看不？”
眼前的衣服陣腳歪歪扭扭的，線頭也處理得一塌糊塗，心意卻十足，“不錯。”
“真的啊？”
“嗯，比我做的好多了。”
“那你留着，以後給小孩穿。”
“嗯。”
“對了，晚上昭州官員為三王爺、七王爺踐行，好多昭州待嫁的官家小姐會出席，冰冰姐咱也回去換身衣服，不能太寒碜啊！”
我瞧了瞧自己，簡素的白色布褂裙，樣式土就算了，質地還普通，難怪凰栖會說寒碜，“打扮得再漂亮也比不過人家的，關鍵是臉和氣質，再說我一孕婦和她們比什麽呀。”
“話雖這麽說，可你在外還是有一定的知名度的。”
“知名度？我怎麽不知道啊？”
“上次太後壽宴之後你在陽城就很有名，如今你來了這，加上之前糧草之事，你的知名度便高了。”
那晚編排的節目早被藏天月的光芒蓋過，我哪來的名氣？當中肯定有我不知道的事，“太後壽宴發生了什麽？”
“你不知道？”
我搖搖頭，凰栖把後半段壽宴發生的事告訴了我。
美麗煙火的視覺盛宴把大家的注意力全吸引中，誰都不知道小正太是何時離開。直至煙火結束，太後方覺小正太不在身邊，四處也不見他的蹤影。平襄王馬上派人在宮中尋找，遲遲未見來人回信。
随着時間加深，太後的擔心逐漸加重。原來半信半疑的太後開始相信國師的話，開始相信國師的預言。“這可就是國師占的劫？”
國師微微點頭。
“國師可有破解的辦法？”
“慚愧，慚愧，老夫道行只能算到劫未能算到果。”唐國國師遺憾地說。
“我那可憐的之玺，難道渡不過這劫。空笑大師，你可有什麽法子能幫他，他才九歲啊。”太後心急如焚，把最後的希望寄予在空笑大師身上。
“阿彌陀佛，太後壽宴既已結束，老衲該告退了。”空笑大師起身向太後行禮離席，大家也未曾阻攔。
“空笑大師也不過如此。”空笑大師離開後唐國王子冷哼，平襄王和太後的臉色聽完都不太好，一時大家皆沉默。
“太後，大師桌上有字。”宮女驚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原本平滑的桌上凹顯出字來。
“快，念。”
“福禍本是兩境地，未必不可同相依，冰火雖為兩重天，亦可生出新轉機。”
大家還在猜測大師留下的字含義時，清脆地聲音打破沉寂出現在天空上，恰如一到清泉現于荒漠中，“玺王子的信號煙！”
“勇峰。”
“付名。”
三王爺和七王爺吩咐，兩人馬上意會帶領人馬趕去。不稍片刻，就有人來回複太後和平襄王有了小正太的下落，正去營救。
太後和平襄王才稍稍寬心，平襄王問了一個大家都感興趣的問題，“放信號煙火的是何人？”
“屬下不知她叫什麽。”
“這麽說你知道她是誰？”平襄王聽出重點，
“是，她是方才演木蘭的那位姑娘。”
平襄王問身邊的人，“剛才之玺說她叫什麽來着？”
“餘冰冰。”
一石激起千層浪，衆人嘩然，幡然醒悟空笑大師留下的詩，火是煙火，冰竟然會是她。
我聽完後半段故事沉思半響，忽而憶起當時唐國國師說佩服空笑大師，那時不解，如今才明了，空笑大師的占蔔之術真是厲害，只可惜他幫不了我。
要想回去，袖子裏的信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