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次争執
在葉落平靜的修煉中，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過了一年，葉落的身體也好了很多，雖然算不上強壯，卻也比以前的竹竿好了很多，臉上也有了一些肉，不像之前那麽吓人了。而葉落與村裏的人關系都很好，雖然她很冷情，但是架不住村裏人的熱情。
這天，葉落正在家裏打坐，隔壁的三兒跑進來大聲喊道：“小落哥，你要不要去鎮子上，前幾天大伯獵到幾只狐貍，今天剝好了皮毛，讓我爹去鎮上把毛皮賣了給大夥添幾件衣服。”
葉落伸開腿下床，沒有說話，找出一件半新的衣服換上，跟着三兒走了出去。
“雲嬸，我帶着小落哥出去了，你們不要擔心。”三兒又對院子裏做衣服的雲娘說道。
“啊”雲娘應了一聲，叮囑道：“你們小心點，別惹事。”
“好的雲嬸，我一定會照顧好小落哥的。”三兒拍着胸口保證到。
“去吧去吧。”雲娘揮揮手，看着葉落離開的背影。這孩子雖然好了，卻很少說話，臉上也沒有什麽表情。不知道她想的是什麽。若是她問起她的父親和其他家人，該如何對她說？更是不知道如何才能給他解釋要讓他裝成男孩的事。
雲娘拿着針線，眼神放遠，開始發起呆來。
跟着三兒走到他家，三嬸子和三叔正往牛車上搬着這幾天的收獲的獵物。靠山吃山，這個無名的小山村裏的男人個個都是好獵手，雖然山裏沒有大型的猛獸，但是一些小獵物打下來，再采一些草藥拿出去賣，卻能保證全村人的人溫飽。村裏每隔幾天便會去最近的小鎮一趟，賣掉打來的獵物和采藥，再換一些對村裏有用的貨物和食物。每次去小鎮的都是三叔家，因為三叔比較會說話，人也和氣，一般不會得罪了那些買家。
這次大伯家裏獵到的幾只狐貍的皮毛完整，色澤亮麗，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兩人看到葉落走進來，招呼了一聲接着忙碌起來。很快牛車便裝好了，三叔招呼着葉落坐在車尾，三兒歡快的拉着葉落坐上去，三叔一甩鞭子，老牛便緩緩地走起來。
“路上小心點，好好照顧着小落。”三嬸子揮着手，叮囑着三叔和三兒。
“好勒。”三兒擺手道。
牛車走到村裏的大路上，早知道今天三叔會去鎮上的小孩子便跑了過來，一路追着牛車叽叽喳喳道：“三兒多帶點好吃的回來。”
“小落哥就交給你了，三兒你要照顧好小落哥。”村裏的孩子懂事早，嘴裏喊着小落哥，心裏卻一直把他當成弟弟照顧着。
三兒坐直身體，拍着胸脯保證到：“那必須的，我一定會照顧好小落哥，還會帶小落哥去吃鎮上最好吃的點心和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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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孩子嘻嘻哈哈地笑着小跑着跟着牛車，讨論起鎮上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東西。小孩群裏那白淨的少年卻沒有說話，只是看着葉落，眼裏的關心擔憂毫不掩飾。
“好了都快回去吧。”牛車又走了一段路程，三兒小大人似的沖衆小孩揮手，一衆小孩才不舍地停下腳步，戀戀不舍地看着牛車越走越遠。
三兒卻沒有那些情緒，他現在興致高漲，高興地對葉落說道：“小落哥，鎮上可好玩了，有好多賣糖人的，賣糖葫蘆的，賣好吃的點心，好多好吃的。”三兒說着都快流口水了。
吃貨。葉落在心裏說了一聲，面上卻只是點點頭。
“我悄悄的告訴你，你別說出去哦。”三兒賊眉鼠眼地看了四周一眼，悄悄咪咪地湊到葉落耳邊輕聲道“上次我去酒樓裏偷偷喝了一口酒，那味道，啊，痛……”抱着被拍了一巴掌的頭，三兒憤怒地盯着自家老爹。
“臭小子，這麽小就敢偷酒喝，看我回去不收拾你。”三叔瞪了一眼三兒，轉頭對葉落道：“小落，你別跟這小子胡鬧，你現在還不能喝酒。”又瞪了三兒一眼，三叔才又道“去鎮上之後你們就在酒樓邊上轉轉，別到處亂跑，現在拐子多得很，被拐走了我可不會去找。”
“好。”葉落一臉木然地說道。
看到葉落答應了，三兒撇撇嘴，好不容易去一趟鎮上，小落哥還是第一次去鎮上，他還想帶小落哥好好玩玩呢。不過小落哥好了，身體也慢慢好了起來，以後去鎮上的機會多得是，這樣想着三兒又高興起來，開始給葉落說以前在鎮上遇到的一些大大小小的趣事。
牛車緩緩地走着，一路上聽着三兒抑揚頓挫的聲音，很快便來到了小鎮上。
今天是趕集的日子，鎮上人來人往，熱鬧異常。
牛車走到平時賣貨的酒樓前面，一個小二走過來，葉落和三兒兩人跳下來，三叔也跳下車，迎上這個小二，三叔笑道：“小哥，今天的貨到了，你看看，都是新鮮的。還有幾張狐貍毛，很……”
“知道了知道了”小二不耐地打斷了三叔的話，走到牛車邊，翻檢起裏面的貨物來：“這個兔肉打了幾天了，看着就不新鮮，還有這個，上面那麽髒，怎麽吃？”小二把手裏的肉扔到一邊，又拿起一塊肉放在鼻子邊聞了聞“啊這個肉多久了，都臭了，客人怎麽吃？”然後随手吧肉扔到一邊包着絨布的布包上。
一車的肉被翻得到處都是。那小二還在肉上面這裏戳戳那裏揉揉。
三叔心疼地看着扔得橫七豎八的肉，這些肉都很新鮮，村民們為了保持肉的鮮美，在捕捉獵物的時候都不會殺死它們，等到要去趕集的那天早上才會宰殺掉，所以所有的肉都是今天的新鮮肉，就在幾天前這間酒樓的掌櫃還說他們的肉好，新鮮，又因為是野生的，有一股清香，酒樓裏的客人都喜歡吃，還催着他送勤一點。合作了四年的酒樓，現在卻說送來的肉不新鮮，三叔是怎麽也沒有想到的。
小二翻完了肉，又去翻那一堆草藥，一臉嫌棄的撥來撥去：“這是什麽雜草，你們也想拿來糊弄我們，別以為我們這裏不是藥店就可以随意糊弄人，我們掌櫃的好心幫你收這些草藥，你卻以次充好魚目混珠，你拿些雜草來也就算了，可別弄些毒草來害我們掌櫃，要是萬一毒死了人，我們掌櫃還要替你背黑鍋。”小二捏着鼻子，把牛車裏的藥草扔得到處都是。又把那個絨布包的布袋打開，見裏面是幾塊狐貍皮毛，竟是整只狐貍的毛，色澤光鮮亮麗，絲柔順滑，一看就是上等好貨。
賺了賺了。小二心裏興奮地想到。他是奉了四少爺的命令出來為難這些鄉下人的，沒想到這些鄉下人竟然還有好貨，四少爺肯定看不上這些，那這就是自己的了，可以賣不少銀子呢。
小二連忙把皮毛包起來，連布袋一起揣進了自己懷裏。
“不是的不是的，這些都是治病的藥草，以前都是采的這些藥，掌櫃的也說藥效很好。”三叔心疼地看着亂七八糟的牛車，抹了一把汗心急地解釋道。
死人的事可不能亂說，這可是要償命的。
那狐貍皮毛也取不回來了，可不能去搶，萬一小二誣陷自己要打人，那可是一百張嘴都說不清。
牛車裏最值錢的就是那幾張皮毛了，三叔也來不及心疼。
三兒也看着這個無理取鬧的小二，眼神有些茫然。明明以前很好說話的小二，看到他們來了就會笑嘻嘻迎出來的人，現在卻對他們的東西挑三揀四，三兒有些幼小的心裏根本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現在這個時候正是人多的時候，酒樓前很快就圍了一圈人，看着中間的兩人指指點點。
“你看這個人肯定是鄉下來的，鄉下人送來的肉肯定沒有好的，而且現在大熱的天，一路走過來肉都曬壞了，這些鄉下人為了掙錢，真是不擇手段。”
“是啊，那些肉怎麽能進酒樓，萬一吃壞了肚子可怎麽辦？”
“還有那些個草，剛才那店小二說了，這裏面可是有毒草，這鄉下人心真黑。掌櫃的好心幫他賣草藥，他竟然想害死掌櫃。”
那小二擡起頭，得意洋洋地看着三叔，像教訓晚輩一般教訓道：“唐老三，不是我說你，你拿這些東西來，別說我們掌櫃的不會收，沒有去官府告你們賣爛肉毒草想害死人就不錯了，你快走吧，以後我們都不會收你的東西了。”小二捏着鼻子，一臉嫌棄地道。
“不是的，這些肉都是新鮮的，掌櫃的也說了這些草藥都是好的草藥，比普通的草藥好多了，你們掌櫃在哪裏，我要見你們掌櫃。”三叔從最初的慌亂鎮定下來，看着小二不卑不亢地說到。
“呵，我們掌櫃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我們掌櫃的開的又不是藥店，他如何知道這些藥草效果好不好，你們看看看看”小二提起一根雜草一般的草藥沖圍觀的人群說到：“你們看這個鄉下人就拿這些東西來糊弄我們掌櫃，我們掌櫃憐他們一家生活不易，便連草藥也一并幫他收了，他卻恩将仇報，那這些破爛東西賣給我們掌櫃，上次我們掌櫃的把他這些草藥拿去藥店轉手，那藥店老板說這哪裏是什麽草藥，這就是幾根雜草，還找出了幾根帶毒的草，你們說說，這鄉下人是不是恩将仇報，忘恩負義。”小二一臉的痛心疾首，仿佛死了家人一般痛苦不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