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實驗
齊語哭得實在太過真實，讓在場的兩位雌性蒼狼都愣了片刻的神。
那提着簡陋藤框的雌性蒼狼擡手揉了一下酸澀的眼睛，看向齊語的目光已經柔和了下來，她親手将齊語扶起，幫她擦拭眼淚。
“你是個好孩子，很好很好的孩子，所以不需要哭泣。因為你的存在，這些孩子才能活到現在，我們都很感謝你。”
雌性蒼狼溫和地安慰道，即便雙方接觸的時間還不超過半個小時，但在她眼裏，抗魔樹只是一位還沒長大的孩子，很幹淨又純粹的孩子。
齊語張了張嘴，勉強忍住眼淚，然而喉嚨幹澀，什麽話都說不出口。
或許是因為在藍星就跟嬰兒接觸較多的緣故，齊語對那些出生不久的小天使真的毫無抵抗力，所以在看到逝去的幼崽時，她一個沒控制住，淚崩了。
當時那種瞬間的難受齊語此時回想起來，鼻子還是酸澀地厲害。
“我先走了。”雌性蒼狼輕輕拍了一下齊語的肩膀，她與齊語擦肩而過時，一滴晶瑩的淚水滴在齊語恰巧擡起的手背上。
“……”
望着手背上這滴來自幼崽母親的淚水，齊語勉強忍住了想要大哭一場發洩的情緒，将淚水擦掉，她擡頭望向阿年。
“抱歉，讓你見笑了。”
阿年溫和一笑，“沒關系。”
趴在阿年肩上的蒼秋擡起淡粉色肉墊的爪子想要拍拍齊語的腦袋，不過他那毛茸茸的爪子太短了，只能對着空氣拍兩下以示安慰。
看着蒼秋的小動作，齊語擡手捂了一下胸口，真是萌得要命，好想抱在懷裏揉搓一下啊，肯定非常暖和。
蒼秋被齊語目光灼灼地盯着，有些害羞，連忙把腦袋埋在阿年的肩窩裏，露出兩個豎起的毛絨耳朵。
“咿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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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咿咿聲從挂席裏面傳了出來，還伴随着忙碌的腳步聲。
“這是？”齊語擡頭望了眼阿年，發覺她神情緊繃，好似如臨大敵般，大手一掀将挂席掀開，匆忙走了進去。
齊語連忙緊随其後，也跟着走進了育房內部。
育房內部很大，緊實的幹草地上擺滿了簡陋的藤框，粗略估計有上百個。
齊語現在看到藤框就心裏發悚，她有些不舒服地動了一下肩，如果每一個藤框代表着一頭幼崽，那麽眼前這個育房裏，起碼擺放了上百個幼崽。
幼崽雖多，但卻沒有預料中的嘈雜畫面，每一個藤框都安安靜靜的，讓齊語心中越發地不安。
“咿——咿——”
微弱又急促的哭泣聲從齊語左手邊的一個隔間傳了出來，齊語發覺這個隔間門口圍了很多雌性蒼狼，阿年也在其中。
齊語擠在一衆雌性蒼狼中，撥開一條路，看到了隔間門口處的場景。
一頭化作原形剛生産完的雌性蒼狼虛弱地躺在幹草地上，在她的面前，是三只覆蓋了一層稀疏絨毛剛出生的幼崽，他們還沒有睜開眼睛，也沒辦法動彈，只能無力地叫喚。
“你們怎麽還在看着，可不可以先給這幾只幼崽保暖啊？随便什麽東西都好，就這樣任由幼崽叫喚會出事啊！”齊語等待了一會，見沒有蒼狼上前幫忙，她按耐不住了，當即忍不住心急催促道。
三頭幼崽的叫喚越來越微弱，齊語心都被揪起來了。
“它們……”阿年低聲道：“只有哭聲停了，我們才能伸手。”
“哭聲停？”齊語難以理解，不可置信道：“幼崽什麽都不懂，他怎麽停。越哭只會越嚴重，就算只哄一下也好，你們不能動手，那我能試着抱一下嗎？”
并沒有去細想哭聲停具體含義的齊語搖着腦袋臉上盡是不認同。
阿年默然，但也沒有拒絕齊語，“……可以。”
“那我就抱了哦。”齊語看了看周圍的雌性蒼狼，緩緩走向那三頭剛出生的幼崽。
幼崽母親的目光，也放在了齊語身上。
齊語發覺這位雌性蒼狼的眼神，像極了剛才出去的那位雌性蒼狼，都是一雙平靜到麻木的眼睛，讓她心梗得厲害。
齊語抿着嘴，緊張地蹲下身，“我就抱抱它們……”
所有雌性蒼狼都沒有開口，只是默默注視着齊語的舉動。
齊語壓下心中的慌亂，冷靜沉着，小心翼翼地将一頭幼崽抱在懷中。
原本還在叫喚的幼崽一到齊語懷中，又輕輕咿咿了兩聲，然後不在叫喚，看這架勢，似乎是在齊語懷中睡着了。
剛出生的幼崽約莫一斤多重，非常小，齊語懷中放下一只後，還有很大的空間。
齊語沒想到這麽順利，她連忙又将另外兩只咿咿叫的幼崽抱起，一并塞在自己懷裏，看它們擠在一起相互推着小肉爪的舉動，齊語忍不住露出笑容。
齊語就像是自帶搖籃曲一樣，這些原本還在咿咿叫喚個不停的幼崽，一到她的懷中，就都安靜了下來。
蒼秋從剛才開始就被阿年抱着懷裏，眼睛也被嚴實地捂上了，他聽不到咿咿聲後，連忙用爪子扒拉着眼睛上的手。
阿年後知後覺驚醒，看着齊語懷中已經睡着的幼崽，顫聲問，“他們……撐過來了嗎？”
齊語不明所以，低頭看了看懷中睡得安穩香甜的幼崽，“呃……這是，怎麽回事？”
“因為魔氣污染的緣故，新生的幼崽一出生就要面對魔氣的侵蝕……”
阿年目光哀傷地解釋，“魔氣就像看不見的細小蟲子，拼命想要鑽進幼崽的身體裏，對于抵抗力極弱的幼崽來說，這種感覺非常……非常疼痛……”
“所以他們才會一直啼哭不止，我們也……束手無策……”
阿年的解釋讓齊語恍然大悟，難怪這些雌性蒼狼都在圍觀，卻誰也沒有伸出雙手将幼崽抱在懷中安慰，這是因為知道安慰也沒有用吧。
想到這齊語一愣，“等等……照你的說法，既然他們是因為魔氣的侵蝕才啼哭，那為什麽我抱着就……安靜了？”
“而且，我的葉子不是可以抵禦魔氣嗎？你們可以用葉子啊。”
齊語的話讓阿年一默，好半晌才開口，“您的葉子很珍貴，也很稀少，我們并沒有多餘的儲存。而且……初生的幼崽，也沒辦法張嘴含住葉子。”
“那些藤框裏的孩子嘴中都含着您的葉子，所以才會睡得這麽安靜。”阿年耐心地解釋。
“原來如此。”齊語盯着懷中熟睡的幼崽，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既然我的葉子具備抵禦魔氣，不讓幼崽被魔氣侵蝕的效果，那麽我自己是不是也具備這種特性。
“那個……我想做個實驗，能麻煩你過來一下嗎？”齊語望向阿年，雖然她覺得**不離十，但還是得親自實驗一下，她才放心。
阿年當即毫不猶豫地走到了齊語跟前，蒼秋被她放在地上，“您說的實驗是指什麽？”
“呃……”齊語醞釀了一下，斟酌道，“如果實驗成功，或許以後新生的幼崽就不用再被魔氣折磨了……”
齊語的話令阿年呼吸一窒，胸腔猛然鼓動，彰顯着她此刻無比激動的心情。
母子連心這個成語，用在雌性蒼狼身上也十分恰當。
周圍的雌性蒼狼們聽到一人一狼的交流，神情不由得帶上了些許緊張，她們也很期待，非常期待。
“實驗很簡單，你随便抱一只幼崽抱到你的懷中就好了。”
齊語用目光示意自己懷中的幼崽。
蒼秋乖巧地蹲在齊語身旁，目光好奇又緊張地看着她懷中的幼崽。
阿年伸手去抱的時候，雙手有些顫抖。
一頭睡得正熟的幼崽被抱離了溫暖的懷抱，還不待他發出咿咿的抗議聲，那些如同鋼刀銀針的魔氣一撲而上，紮進了幼崽的身體裏。
“咿——咿——”
在衆多雌性蒼狼的視線中，一頭幼崽才剛被抱到阿年懷裏，就發出了凄厲急促的叫喚。
“快點快點放回來……”齊語面色焦急，連忙催促阿年把幼崽再放回來。
被放回懷中的幼崽又咿咿了一小會，才安靜下來。
齊語舒了口氣，臉上露出笑容，“好像成功了……”
“咳……”阿年輕咳一聲，連忙将頭別過去，不想讓大家看見她過于激動的神情。
但周圍的雌性蒼狼就沒有那麽強的忍耐力了，她們聽到齊語親口說出成功二字時，一直憋着的淚水洶湧流出眼眶。
就像陷入絕望深淵的人，突然看到了一束希望。
齊語鼻子一酸，差點跟着哭了出來，幸好她低頭的時候憋住了。
看着懷中這些小可愛，齊語突然有種擁有全世界的充實幸福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