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千峰山
當清風拂過臉頰,縱馬馳騁在道路上,這種自由的感覺夾雜着青春的肆意,令人歡快。
向歆挽與林西澤離開上官府已有幾天,這些日子,兩人默契地不帶家中侍衛,肆意在林間飛奔,目标則是那日偶然提起的千峰山。
“阿澤,你看,那有個茶攤,我們可以把馬寄在那再上山。”向歆挽眼尖地看見千峰山山腳處一個小小的茶攤,這家茶攤并不大,只有五六張簡單的木桌,攤主一個人又是燒水又是招呼客人,卻也忙得過來,看起來生意并不是非常地好。
向歆挽說什麽,林西澤都覺得好,這種小事上更加不會說什麽,于是他只是習慣性地掃了茶攤上那寥寥幾人,發現并沒有什麽威脅性後就不再關注。
千峰山樹木繁茂,山頂直入雲霄,擡頭觀之有雲霧缭繞之感。兩人棄馬行之,慢慢走着,聽林間聲聲鳥鳴,心境空然。
“挽挽,是不是累了?”
走了才沒多久,向歆挽不過是一時被不遠處的一棵樹所吸引停下腳步,林西澤的關心毫無違和感地在此時響起。
阿澤他,本性并不是這般地,他是那樣一個狂妄嚣張活得肆意的少年,然而在她面前,他永遠恭順暖心地如同一只小白羊。她喜歡他狂妄的笑,他霸氣的行為,他貼心的話語......
“阿澤,那棵樹上的是什麽?”向歆挽知道,林西澤對自己這麽好,她也應該做個善解人意的解語花,而不是天天任性地揮霍着他對她的好。
不過......
“挽挽,我就喜歡你任性的樣子,特別可愛。”
向歆挽忽地對着那縱身飛去的身影露出了一抹淺笑。阿澤他總是把自己的話當聖旨似地,這次也是,二話不說就幫自己去抓那只調皮的松鼠,是的,身為練武之人,向歆挽的眼力還是不錯的,可是她偏不說,她就喜歡阿澤這般懂她。
不過一息間,林西澤就提着那只松鼠落在向歆挽面前。
“阿澤,好快啊!”向歆挽開心地笑着,伸出雙手想抱抱那只松鼠。
“挽挽小心。”林西澤小心地護着,生怕那松鼠驚慌地抓傷挽挽。他舍不得挽挽從他的視線中消失,因而他用了點巧勁,以最快的速度抓住松鼠并飛了回來。他不放心留挽挽一個人在那裏,他總是擔心挽挽會遇上壞人。
向歆挽只是好奇地摸摸松鼠,轉身就将它放回樹林,一回頭,林西澤正看着她笑着,陽光似乎瞬間從樹葉間傾瀉而下,将林西澤渡上一層淡淡的光暈,向歆挽不由得恍了下。
那笑容充滿着暖暖的陽光又散發着狂妄不羁的氣息,深深地吸引着自己。
“阿澤。”向歆挽不自覺地喃喃出聲,繼而歡快地笑着叫着“阿澤!”
“挽挽。”林西澤高興地應着。
“阿澤,我們比賽輕功吧,看誰先飛上山頂。”
“好啊。”
向歆挽話剛說完就運起輕功飛躍而上,因為她知道,林西澤一定會同意,他們彼此之間是那麽地了解對方。果然,林西澤一邊回答着,一邊輕松地追上向歆挽。
兩人歡快的嬉鬧聲在山間十分特別,如孩子似地追逐打鬧,真真是只羨鴛鴦不羨仙。
“哈,哈,阿澤,累死我了,一邊跑一邊笑果然好累啊。”向歆挽在一處空曠處停下,不停地喘着氣。
“挽挽。”林西澤突然察覺到一絲特殊的動靜,瞬間轉身看去,一邊還不忘将向歆挽護在身後。一道黑色的人影從樹間跳躍着一閃而過。
“怎麽了,阿澤?”向歆挽将頭從林西澤背後探出,剛好看見那抹黑影飛過,“那不是千機閣的人嗎?”
江湖上除了六大世家外還有五大勢力,分別是以暗器出名的沈家堡,擅長制造兵器的星辰山莊,殺手組織千機閣,情報機構明月樓和成分複雜,成員遍布天下的鹽幫。前面兩方勢力跟六大世家一樣有跡可循,然而後三者,江湖中甚少有人知道大本營,而且也鮮少有人見過千機閣閣主,明月樓樓主,以及鹽幫幫主的真容,顯得十分神秘。
即使這樣,要分辨這三方勢力的人卻也不難,千機閣的人喜歡在左肩上繡一只紅色的飛鷹,而明月樓的人身上都有一塊特殊的玉佩,至于鹽幫,則是不同階級之間都有相對應的暗語。這樣看來,鹽幫的人最不容易分辨出,然而只要知道了相對應的暗語,鹽幫似乎又很容易進入內部。
而剛剛那名一閃而過的黑衣人,左肩上那團紅色,應該就是飛鷹,千機閣的人跑到這荒郊野外地,是要來殺誰呢?向歆挽還想再看看,林西澤卻是轉身擋住了她。
“挽挽,那人下山去了,跟我們沒有關系,我們繼續上山吧。”
千機閣的殺手個個都是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可不能讓挽挽被好奇心所牽動。
“呃,我餓啦。”向歆挽只是猶豫了一秒,就将那名路過的千機閣殺手抛在腦後。
“那挽挽你在這裏坐着等我,我去打點野味。”林西澤四處看了看,發現這處的地形挺适合野餐的,找了一塊幹淨的石頭讓向歆挽坐下,一邊還不忘再次叮囑,就怕一個來回間,向歆挽一個人又跑開了。
“知道啦,不要每次都把我當小孩子。”向歆挽自己都沒意識到,說出來的語氣帶着一點點撒嬌的味道。
縱然林西澤再不放心,他還是得給向歆挽找吃的去,上山的匆忙,并沒有帶吃食,唯一的一袋水,林西澤留給了挽挽。
其實阿澤不适合做個暖男呢,也不知道是哪個多事的告訴阿澤,說自己喜歡暖男,要是被她知道了,定要好好算算。
“阿啾!”徐北辰奇怪地看了一眼窗外,這天氣要轉涼了?可這也不對啊,春季之後不該是夏季嘛!“難道是沈南喬那個白癡在罵自己?”
“少莊主,沈少堡主來信了!”
噗呲~,不斷響起動物油脂滴落火堆的聲音,接着一陣陣香氣從烤兔肉上傳來,林西澤一邊轉動着樹枝,讓兔肉受熱均勻,一邊不忘灑點鹽上去。
“挽挽,你嘗嘗?”林西澤細心的撕下一小片兔肉遞給向歆挽。
“好吃,不鹹不淡剛剛好。”向歆挽看了一眼剩下的兔肉,泛着黃澄澄的光,烤得裏焦外嫩,火候把握得十分好。
“挽挽,慢慢吃。”林西澤說着将手中那只烤兔肉遞給向歆挽,這才将另外一只串好的兔子架到火堆上烤着。
微風徐徐吹過,帶起一陣樹葉的沙沙聲,千峰山山腳的茶攤已換了幾個茶客。其中一個一腳踩在長凳上,一臉眉飛色舞地描述着什麽。
“沈少堡主的寝房裏竟直愣愣地躺着一名紅衣姑娘,地上淌了一大片的血,那姑娘被一劍穿胸,死得這麽慘,但這還不是最令人吃驚的。”這人說到這裏,拿起桌上的茶碗仰頭喝了一大口。
“沈少堡主寝房無故死了一個姑娘,這還不夠驚人嗎?”有茶客忍不住插嘴,要知道,沈家堡以暗器出名,堡內防禦必定也是不可小觑,更何況還是作為下一代堡主沈南喬的寝房!這麽一件驚天奇案還不夠在江湖中激起一層浪?
“所以說啊,奇就奇在這裏,這名姑娘名喚胭脂,據說是徐少莊主的貼身大丫鬟之一。”提起徐少莊主,廣為人知地就是他那粘花撚草自诩風流的本性。
“哎,那徐少莊主不是沈少堡主的表弟嗎?”兩兄弟搶人不成反目成仇?中間人胭脂姑娘慘遭池魚之殃?已經有茶客開始在那腦補,紛紛做出猜測。
“是啊!”那茶客一拍大腿,整個人激動地站到了桌子上,“前段時間不是說,徐少莊主丢了個丫鬟嗎,這不在沈少堡主那發現了,可惜已是一具紅粉骷髅。”
下山來取馬的向歆挽聽到這一段,下意識看向林西澤,沈南喬和徐北辰都是他最親的表哥,他肯定不會對此不管,果然,林西澤皺了下眉,拉過缰繩,“挽挽,我得去趟沈家堡,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我陪你一起去,我想這中間一定有什麽誤會。”還好千峰山太高,吃完烤兔後就沒什麽興致爬山,這般下山來才聽到了這麽一件要緊的事情,不過這邊距離沈家堡已經有段路程,事情都傳得這般繪聲繪色,這背後一定是有人在推波助瀾。
直到馬蹄聲遠去,那說客撣撣下擺的灰塵,直接跳下桌子對着桌邊一名藍衫男子開口,語氣十分恭敬,與之前那跳脫的市井樣相差甚遠。
“主子,那林少俠和向女俠應當是往沈家堡去了。”
“好。”藍衫男子之前一直是背對着林向兩人,此時他轉過身來,容貌竟是十分普通,這麽一張臉若是丢到京城大街上,瞬間如水滴彙入江海,不用一秒就找不到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