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偷渡
向歆挽和餘樂橙剛剛走到大廳外,一只茶杯忽地扔了出來,堪堪砸在兩人腳下,頓時碎成一瓣瓣。
兩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麽,這是一言不合又吵起來了?
“挽挽,你沒事吧?”林西澤一眼看見向歆挽站在外面,急忙走了出去。
“你們這是怎麽了?”
“北辰哥哥!”餘樂橙的尖叫聲猶如一道閃電劃破天空,刺地人耳膜都隐隐地疼了。
發現了什麽事?
站在外面的向歆挽茫然地看向林西澤。
“北辰他從後門跑了。”林西澤拉着向歆挽往外走,小聲解釋了一句。
逃了?徐北辰現在可真是,不過或許這樣也好,拒絕總比以前不遠不近地吊着橙子的好。
對了,有件事情要告訴阿澤。
向歆挽拉拉林西澤的袖子,叫他俯下耳朵,她悄悄在他耳邊動了動嘴唇。
林西澤聽完後,看着眼前眼神清澈的少女,将人拉入懷中,撫摸着她那一頭柔順的秀發。
他不希望他的挽挽被這渾濁的世俗染上肮髒的色彩。
他剛剛聽得很清楚,挽挽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很清楚,唯獨這一次,他寧可沒聽見那句話。
挽挽也入局了,而且她竟然不知道持有紙條的人是不能将紙條上的事情告訴其他人的,如果說了,那就是違規,一旦被布局人知道,天知道會發生些什麽。
不行,他絕對不能讓他的挽挽出事,看來,在局破之前,挽挽都不能離開他的視線範圍內了。
好在,只要跟挽挽一起,他一直是這麽緊張挽挽,這樣也就不用擔心會被誰看破。
不過,為什麽挽挽的紙條上寫的會是......
沈家堡在突然熱熱鬧鬧了幾天後,忽地又冷了下來,就像是突然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餘樂橙來了,徐北辰跑了,根據計劃,徐北辰應該會先去金家找金芙芙,然後林西澤帶着向歆挽也離開去找鹽幫,他要去查那件綁人事件,鹽幫插手的人到底是誰。
沈家堡一下子就只剩下主人沈南喬,餘樂橙對沈南喬沒什麽意思,立馬也收拾包裹離開。
然後那天晚上,據沈家堡的下人說,沈少堡主在他房間內罵罵咧咧地将徐少莊主罵了一個晚上,還聽見房內傳出叮叮當當各種敲東西的聲音,就好像,沈少堡主突然發瘋了似的。
第二天,過來送早飯的丫鬟發現,沈少堡主竟是将自己的房門用封條封上,人早就不知去向。那丫鬟将此事禀到沈夫人那裏,沈夫人神色如常地擺擺手,對此已經見怪不怪。
畢竟是她生養的兒子,她還會不了解他那性子嗎。
多半是這幾個混小子又在合謀搞什麽,聽說北辰往金家那邊去了,西澤帶着挽丫頭往沿海去了,就是不知道自家這小子是要去哪,這麽遲才出發。
她是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一輩都在做什麽了,想當年,她們那一輩年輕的時候,哪有那麽多的鬼點子,還天天闖禍,越闖越大,這幫混小子這次不會是想連天都給捅了吧。
既然其他兩人都有明确的目的地,那麽沈南喬是去哪了呢?
事實上,沈南喬哪都沒去,他仍然在永州城內,只不過他現在跟平時有些不太一樣。
“大表哥,你怎麽也摻合進來了?”沈南喬用紗布将自己的臉裹得嚴嚴實實地,生怕被誰給認出來,走在他前面的卻是東南西北裏最正常的神醫秦東陽。
大表哥不是向來不摻和他們這些事嗎,這次怎麽找上門來,還答應幫自己瞞天過海地偷渡。
沈南喬此時扮演的正是秦東陽經常帶在身邊的小厮,只不過這幾天剛好得了臉疾,需要包住整個面部。
“要不是蘇兄找我幫忙,我也不會來。我不知道你們這次又在玩什麽,不過我只幫你出這永州城。”秦東陽想到那天他忽然收到好友蘇珩的來信,打開一看,他自己都在疑惑,為什麽蘇珩會向他提這樣一個要求。
“玩?對,我們在玩一個局,一個很大的局。大表哥你要不要來入局,很好玩,絕對會讓你終生難忘。”反正秦東陽是否入局,這也不是他說了算。
不過蘇珩果然如西澤所說,消息十分靈通,這不,這個忙幫地真是太及時了。神醫小厮這個身份挺不錯的,出了永州城,還能再接着用用。
這樣一來,就算不用自己的身份,也能光明正大地進去那裏。就是,若大表哥秦東陽不是局中人,卻因為這件事被我拉進局中可怎麽辦?
不對,大表哥進不進局,并不是我說了算的,剛剛還想過這事,怎麽一下又忘了。
沈南喬在秦東陽的幫助下,悄悄地離開了永州城,一路向北。
這一夜,天色陰沉沉地,連月亮都躲去了雲層後面,稍微暗些的地方幾乎伸手不見十指。一名黑衣人靈活地跳上一處高牆,順着屋頂悄無聲息地跑遠了。
此時一名更夫經過,他手上那微亮的燈光撒到一邊的門上,隐隐約約似乎看見大門的牌匾上寫了陳府二字。
更夫走過後沒多久,陳府裏到處亮起了燈,一片雞飛狗跳。
“二弟,你有沒有丢了什麽東西?”陳缺已經換了一處新的院子,此時他正站在院子裏,指揮下人去抓賊。
原來就在剛剛,他快睡着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一絲細微的聲響,接着就什麽聲音也聽不見了,當然那并不是因為他被弄昏迷了,事實上他立即機警地醒來,靜靜地等待那闖入者進行下一步動作,他得先弄明白對方所在的具體位置,那樣他才好計算如何抓住對方。顯然他失敗了,讓那黑衣人給跑了,陳缺當機立斷喊了小厮,叫陳府所有的護衛,家丁一起找人。
直覺告訴他,那人來陳府是為了有一樣東西而來的,而那樣東西他拿到後就将它藏得十分隐秘,連他最疼愛的弟弟陳二公子都不曾告訴過。
不過,陳二公子手上也有一件跟他一樣的東西,他就怕陳二的那件被人給偷去了。
“丢?”陳二下意識拍拍自己的胸,最後伸手進袖子裏似乎想拿什麽,結果一拍頭,将一只鞋子給脫了下來。
“哥,你看,在呢!”陳二舉着鞋子對着陳缺晃了晃,只見一張小紙片被折疊着壓在鞋底。
陳缺的臉色變了變,他好像聞到了......
“哥,你是不是被那黑衣人打傷了?怎麽臉色不太好?”借着燈光陳二看見陳缺的臉色似乎一下子變青了。
陳缺擺擺手,退開了幾步。
“噗嗤!”
“誰?”黑夜中突然傳出一聲笑聲,陳缺立即厲聲喝道,然而他環顧四周,對方就像是融入了黑暗之中,即使幾名護衛立即将整個院子都放滿蠟燭,弄得亮堂堂地,他也沒能找到黑衣人藏身的地方。
不過,剛剛那聲笑聲,到是讓他确定了,那黑衣人就在這附近,他悄悄對着一名護衛做了一個手勢,那名護衛悄悄地退出了所有人的視線。
傻子。
潛伏在黑暗中的人對着陳缺悄悄比了一個口型,然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陳府。
結果陳府折騰了一個晚上,自是什麽收獲也沒有。
第二天,一夜未睡的陳大公子又收到小厮彙報說,沈家堡的沈少堡主前來拜訪。陳大公子突然覺得一個腦袋兩個大了,他頭痛地揉揉自己的太陽穴,一路走去正廳。
“喲,幾日不見,陳大公子怎麽長了雙兔眼?”沈南喬稀奇地看着陳缺。
還真的一夜沒睡啊,不就來了個黑衣人嗎,至于吓成這樣子,瞧這慫的!
沈南喬這是典型的站着說話不腰疼,要是換成他,房間裏被摸進來一個來歷不明的神秘人,誰知道他又會是什麽光景。
“沈兄才是,越來越會說笑了,昨日府上進了個難纏的毛賊,稍微費了點心思。”陳缺打着哈哈,只希望沈南喬有事說事,沒事快點滾出去。
說起來,他倆也沒什麽好交情,真要算,到是小時候互相揍過好幾次。
“哈哈哈,看來陳大傻,你一定是沒有找到那毛賊了,不然你的眼睛怎麽都熬紅了。”沈南喬一高興又開始随性地叫陳缺陳大傻。
“我可是聽說你家來了毛賊特意來看你的,不知道那毛賊是來偷什麽東西?”沈南喬話鋒一轉,又開始關心起陳缺。
從小就這樣,沈南喬說話全看他心情,他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從來沒想過他上一句剛剛得罪了人,下一句還說得跟哥倆好似的。
陳缺已經領教過好多回,後來他實在受不了,幹脆也學徐北辰、林西澤他們,打一架了事。
但悲催地是,每次打架他幾乎都是被壓着打的那個,因而後來他連打架都很少跟沈南喬打了。
說又說不過,打也打不過,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雖然這樣窩囊了點,但總比被他氣死的好。
這次要不是有十足的把握能看見沈南喬吃虧的樣子,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想招惹這神經病。
好不容易,陳缺将人給弄走,他累得一下子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嘴角是不斷溢出的笑意。
這次,我看你沈南喬要怎麽破這個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