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救命之恩

“你沒事吧?”錢六護着她沖出重圍,她不會忽略那一地的鮮血,敵人那麽多,錢六還要分心顧着她,很難說有沒有受傷,畢竟他穿了一身玄色外衣,受傷了也不容易被看出來。

“沒事。”錢六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下都沒眨,然而他背後的衣衫卻是被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紅地液體正在汨汨流出。

靠,那個撒比派來的,五個弓箭手加五個刺客,這讓他一打十就算了,問題是向歆挽還得保護好,這不是刻意為難他嗎?

錢六好不容易帶着向歆挽沖出殺手的包圍圈,一路狂奔之後卻發現,竟是被對方逼入了一處懸崖。這崖底咋一看也不深,但架不住,他現在失血過多,處于虛弱狀态,向歆挽這個時候又幫不上什麽忙。追兵近在咫尺,他若不能盡快作出決定,他們兩個真的很有可能會命喪在這裏。

這跟說好的不一樣,這批人是真的想取他們的性命,絕對不是他安排過來的人!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這又是被誰插了一腳!

又是一支粹了劇毒的利箭破空而來,錢六抱着向歆挽朝前一撲,瞬間滾落崖底。

滿手滿臉都是血,不遠處還插着從崖頂射下的毒箭,向歆挽的心髒狂跳,不到半天的工夫,她似乎已經在鬼門關走了好幾回。若不是眼前這名臉色蒼白昏迷過去的男子舍身相救,她大概早就死了,哪裏還有機會再見到阿澤向他訴苦。

向歆挽将錢六破爛不堪的外衣撕破,小心地簡單包紮了下他身上的傷口,尤其是看見背後那道觸目驚心地刀傷時,她想,這樣的情況下,他還将她護在懷裏,帶着她滾落懸崖,一路上各種碎石雜草大部分都從他身上劃過,本來就受了不少刀傷,這下又多了不少細小的傷口。

這麽嚴重的傷勢,要是一般人,大概早就不行了,他竟是一聲不吭地就這麽硬抗了下來。還好刀上沒毒,向歆挽的眼眶變得紅紅地,她咬了咬嘴唇,從小到大,也就只有阿澤會這麽對她,錢六跟她相識不到一天,竟是差點付出了生命。

向歆挽幾乎沒受什麽傷,不過是手臂和腳部的衣服有些劃破,這跟錢六那一身傷比起來,簡直就跟沒受傷一樣!

替錢六止血後,向歆挽離開打算去附近看看有沒有水源或者食物,等她用樹葉帶着一小捧清水回來的時候,她發現錢六已經醒了,正靠在崖壁上,神色間有些怪異。

“你醒啦,喝口水吧。”向歆挽将樹葉捧到他面前。

錢六深深地看了一眼向歆挽,一口喝掉樹葉上的清水,“扶我一把。”

“啊,你是不是壓到背上的傷口了!”向歆挽忽然意識到,錢六那樣靠着崖壁,背部的傷口一定會被壓到,難怪一開始看見他,表情有些怪怪地,想來是痛得受不了,卻又不好意思說出來吧。

在向歆挽的幫助下,錢六換了一個坐姿,總算是避開了背部傷口擠壓。

“錢六,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我想知道你為什麽這麽拼命保護我?”

“在下不過是受雇與人,忠人之事。向姑娘不必在意。”錢六一副公事公辦地口吻,并沒打算以救命恩人自居。

“那能告訴我是誰雇傭你的嗎?”向歆挽還是不太相信,有人會為了一件委托願意賠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林少俠,林少俠對我有過救命之恩。”錢六思考了一下,似乎在考慮是否要說出事實。

這樣似乎也說得通。

“不過,我們是怎麽逃過對方追殺的?剛剛滾下來的時候我不小心昏過去了。”向歆挽只知道她醒來的時候,只有錢六一個人渾身是血地躺在一邊,附近是幾只對方散落的毒箭。

在他意識到這批殺手并不是蘇珩安排的人時,他就故意帶着向歆挽滾落懸崖,順勢點了她的睡穴,護着向歆挽到達崖底後,他再一個人飛身上崖處理掉了那批追兵。為了之後方便解釋,他還故意用對方的毒箭朝崖底空曠處射了幾箭。待一切布置妥當,他才解開向歆挽的睡穴,自己悄悄地假裝失血過多昏迷。

“我聽見了錢十一的聲音,好像是他帶人到了,于是那批人沒顧上我們先跑了,可惜錢十一并沒有過來懸崖這邊查看,我失血過多也無法用功力将聲音傳送上去。唉。竟是就這麽錯過了一個很好的獲救機會。”

“沒事,我沒受什麽傷,我去找茗音。”向歆挽不在意地說道,站起來就往崖壁走去。

“向姑娘,這崖壁沒有極好的輕功是上不去的,在下最多休息兩天就能帶你上去。”開玩笑,這個時候讓向歆挽一個人離開,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嗎?誰知道附近還有沒有第二批人在守株待兔。

不過,以向歆挽的能力,這陡峭的崖壁,她一時半會絕對是上不去的。因此錢六很放心地看着她在那折騰,反正林少俠要的是完完整整的向姑娘,稍微磕着碰着點大概也不會有太大問題。

夜深了,唯一的火堆發出的火光在黑暗中愈發明亮。

“睡吧。我随身帶了藥,這點小傷,兩三天功夫就能好全。”錢六的臉色在火光下似乎有了點血色,他一邊往火堆裏添了根柴禾,一邊安慰向歆挽。

“嗯。”向歆挽背靠着崖壁,整個人縮成一團,輕輕地回應。

她好沒用啊,她明明有好好學輕功的,可是卻連這麽一個小懸崖都爬不上去,她實在是太沒用了,要是阿澤在就好了。向歆挽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什麽在夜色中悄然而逝。

看着向歆挽漸漸睡着,整個人歪倒在一邊,錢六順手又添了根柴禾。

看來還是得早點上去,身上帶的藥不多,只有一瓶金創藥和一瓶解毒丸,這樣還是得去找家藥鋪抓點其他藥才行。

錢六低頭看了眼自己破爛的外衣,這一條條地說是外衣還不如說是破布呢。

向歆挽醒來的時候,發現身上蓋了一件染血的中衣。錢六仍然坐在火堆邊,似乎是添了一個晚上的柴禾。

“你昨天晚上守夜了?”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錢六的眉宇間夾雜着絲絲疲憊之色。

“無礙。”錢六站起來動動僵硬的身子,接過向歆挽手上的中衣,又穿了回去。

一夜之後,錢六除了臉色蒼白外似乎已經沒有什麽大礙,看來他自己随身帶着的金創藥效果還是挺不錯的,不然傷口愈合地不會這麽快。

錢六帶着向歆挽沿着崖底一路走去,間或遇到幾只小動物,剛好抓了烤掉作為早飯。

吃完飯,錢六感覺體力恢複了不少,內心衡量了一番還是決定先帶向歆挽離開這裏,而不是繼續待上一天休養生息。

向歆挽有些擔憂錢六的傷勢,他昨天剛受了那麽重的傷,現在又要帶着她飛上懸崖,這樣他的身體吃得消嗎?錢六好歹救了她好幾次,她怎麽忍心看着對方這般受罪。

然而錢六毅然拒絕了向歆挽,他堅持要帶向歆挽上去。好在,錢六的武功的确高深,兩人順利的飛上了崖頂,只不過,錢六背部那道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又一次裂開,鮮血不斷地湧出。

“大夫,他沒事吧?”兩人一上崖頂,錢六就帶着她去了城外一處民居,那處民居的住戶似乎是認識錢六,看見他滿身是血地進來一點也不驚慌,反而十分鎮定地去找大夫,去燒熱水。

此時大夫一出來,向歆挽就走上前去。

“沒事,小夥子身體強健地很,多吃點好的補補身子就可以了。”大夫和藹地回道,拿了診金後就離開了。

向歆挽正想進去看看錢六,錢六卻已經推門出來了。此時他沐浴更衣,身上纏滿了綁帶,看上去明明應該是很虛弱地病人樣子,卻硬是給人一種世家公子的驕傲範兒。

向歆挽的眼神恍了恍,錢六其實長得挺帥的,一點也不比阿澤差。

“向姑娘?”錢六伸手在向歆挽眼前晃晃。

向歆挽這才發現她剛剛不小心走神了,微微紅了臉頰。

真可愛。錢六不自覺地伸手摸了下那白皙泛紅地小臉,一瞬間,院子裏只剩下一片尴尬的氣氛。

大意了,錢六心裏懊惱了一下,面上卻沒顯。

“向姑娘,在下不是有意冒犯。”

“我,我喜歡的是阿澤。”向歆挽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麽一句,提起一口氣跑了出去。

好奇怪,為什麽錢六碰自己的時候,心髒居然急促地跳動了一下,這種感覺只有在阿澤那感受到過。向歆挽背靠着一棵大樹,低頭撫着自己狂跳的心,內心一片紛亂。

自己也真是的,說什麽不好,怎麽說那句,若對方不是那個意思,這不是顯得自己自作多情嘛,這下簡直是越來越尴尬了,這叫她還怎麽回去面對錢六啊。

向歆挽在樹下躊躇,不遠處,錢六将她的一舉一動都靜靜地看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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