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冷藏的貴妃

那藥每天都會有人送來,一直盯着葉歡喝下才行。

持續了三個月。

貴妃的精神愈發不濟,皇上也很是擔心,自己過來了幾次,算是做到了表面上的客氣。不過茶沒涼,人就出了宮門,回頭就去了淑嫔那兒。

沒過多久,這淑嫔就晉升成了淑妃,待遇也連升了好幾級。

皇上不僅賞了她黃金萬兩,還給她撥了十幾二十個丫鬟宮女在旁伺候。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貴妃呢。

兩宮妃子,貴妃在東宮,淑妃在西宮。因着貴妃的身體抱恙,所以皇上經常留宿在淑妃那兒,兩人是耳鬓厮磨,好似一對佳人。

貴妃呢,倒也好像轉了性子,不争不搶,甚至連門也不怎麽出。

她每天都在院裏作畫看書,倒也悠閑。老實說,葉歡接連完成了幾個任務,她的精力早就不如從前了,趁着現在好生修養一段日子,養精蓄銳再去完成這個任務。

這天,番邦萬裏來朝,進獻了不少的珍貴首飾,皇上身邊的大太監是最先去的淑妃宮裏,完了就直接回複複命,好像沒貴妃這個人一樣。

杏兒得知此事,氣惱得不行,又開始為自己的主子抱屈,說:“主子,憑什麽你是堂堂貴妃,比淑妃還要尊貴,卻連一個賞賜都沒有,這些奴才真是狗眼看人低,覺得皇上不寵咱們,就愈發的放肆了。”

葉歡挑挑眉,說:“皇上不來,我要那首飾有什麽用。杏兒,你以後也少生這閑氣,不值當。”她現在每天都穿素淨的衣裳,頭飾也簡單得很,看上去像是和常人無異。

杏兒說:“主子,我真搞不懂皇上現在為什麽會這樣。明明之前在王府的時候,他對是你疼愛有加,眼裏是容不得別人的,怎麽現在反而愈發冷落了你,一門心思都往淑妃宮裏鑽呢。是不是那淑妃是……”她本想指責淑妃是狐媚之人,卻被葉歡及時喝住。

她不想在任何時候落人話柄,她不能說,她宮裏的人也不能。

可誰曾想,不想的事它偏偏就正好發生了。淑妃竟出現在了她的宮中,彼時已不知道站了有多久,聽了多少話。

“淑妃妹妹來了怎麽也不通報一聲?”葉歡趕緊讓杏兒退下,免得淑妃看了多想。

淑妃趕緊笑臉相迎,過來就坐到了葉歡旁邊,說:“是我讓下人別通傳的,畢竟自從上次發生了那件事之後,妹妹就沒來看望過姐姐,妹妹心裏有愧,所以不知道姐姐還願不願意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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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歡笑,拉過了淑妃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兩下,便說:“哪裏的話,咱們都是皇上的人,哪裏還能這麽生分。你上次昏倒,我也沒空去看你,現在你倒先來看我來了,該愧疚的人是我才對。”

淑妃見貴妃真的沒生自己的氣,便趕緊差人拿來了一個玉簪遞到了葉歡的面前。

“這是?”葉歡問。

“姐姐可喜歡?”淑妃問。

葉歡點頭,拿過去仔細端詳了一番,便說:“這成色和款式看着倒是上乘之物,說不上喜歡不喜歡,畢竟是妹妹的,我也就當是過過眼瘾罷了。”

說完便把簪子重新放回原處。

淑妃見狀,又重新拿起,說:“實不相瞞,姐姐,這是皇上今日賞賜給我的東西,雖是皇上的一片心意,可我卻覺得受之有愧,所以便想着把其中最為好看的首飾帶來轉贈給姐姐。如果姐姐喜歡,就收下吧,也算是了卻了妹妹我的一樁心事。”

她這個意圖很明顯,就是想償還那日她沒有替貴妃求情的事。

葉歡看了她一眼,又把視線放在了這個簪子上。

玉簪是個好東西,估計任誰都想把它戴在頭上。可是她知道,她和皇上的關系極為尴尬,皇上就等着抓她的把柄好處置她的父親呢。這淑妃的好意,恐怕是不能收。

她笑笑,把簪子又放了回去,這一次她還專門把那錦盒蓋上,便是讓淑妃再也不好提這事。

“妹妹的好意,本宮心領了。我也知道妹妹不是有心,在這宮中,人人都想自保,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只是妹妹這次還是沒想明白,皇上寵愛你,那就是皇上的心意,你若要是把這份心給了我,那豈不是影響了皇上對于妹妹的情誼?這可不是件好事。天色不早了,我看妹妹還是回去吧,以後只要妹妹想來,咱們宮裏的大門就随時為你敞開。”葉歡開始下起了逐客令,客氣得讓人無法拒絕。

淑妃也能聽懂,便拿着東西,點頭離開了。

走到門口,她還特意回頭問:“姐姐說得可是真的?妹妹以後可以經常過來嗎?”

葉歡說:“只要你願意,當然可以。”

淑妃聽完,便高興的走出門去。

一行人走到半路,淑妃的宮女就在淑妃耳邊竊竊私語:“娘娘,你怎可這麽糊塗,這貴妃可是咱們宮裏避之而無不及的人,你怎還願意和她成為朋友?”

淑妃說:“我覺得貴妃娘娘挺好的,原本我以為,她會很兇,極不好相處,可是剛才短短的幾句話,卻讓我倍感親切。”

宮女說:“娘娘,知人知面不知心,你難道不記得,剛才您進門的時候,貴妃還和她的宮女在議論您嗎?她都在說您是狐媚精了。”

沒錯,進門的時候的确是有聽到她們在議論自己,可是這話并不是貴妃口中出來的,貴妃還制止她的宮女不讓說呢。

淑妃想反駁,就在這時,她的小腹開始疼痛起來,她捂住肚子,對宮女說:“我有點不舒服,快,快傳太醫。”

這邊,葉歡正在下棋,杏兒就在她旁邊替她扇風。

這丫頭什麽毛病沒有,獨獨就是嘴碎。

剛才對于皇上的抱怨還沒說完,現在仍是說:“娘娘,您倒是說說為什麽會這樣啊,奴婢就是想不通。”

葉歡說:“一個人變心了,就別惦記他曾經的好了,有什麽用呢,不過是徒增煩惱而已。”

她嘆了一口氣。

突然間門被人一腳踢開,杏兒大喊:“是哪個狗奴才這麽放肆,竟然擾了主子清淨。”

可是話還沒說完,杏兒就臉色大變,她跪倒在地,不停的向來人磕頭恕罪。

“皇上,是奴婢不好,沒看清是您,求您饒了奴婢,寬恕奴婢吧,奴婢知錯了。”誰能想到,久不來他們宮裏的司徒鏡,竟然會在這一天出現在她們面前。

葉歡看着司徒鏡一副來勢洶洶的樣子,就知道這人定是找了她的什麽錯事要來收拾她了。

便也跟着跪在地上,說:“皇上來了,臣妾有失遠迎,是臣妾的不是,懇請皇上恕罪。”

司徒鏡過來,一把捏住葉歡的下巴,說:“錦瀾,想你我夫妻一場,以前你寬厚仁慈,如今你怎就生了歹毒之心?”

這話從何說起?

葉歡搖頭,說:“臣妾不知皇上此言何意,請皇上明示。”

司徒鏡說:“淑妃特意來你宮中給你送東西,你不僅佛了她的好意,還想加害于她,險些害了她腹中的胎兒,你又怎可擔得起這個貴妃之位?”

淑妃出事了?

從淑妃來這裏到離開,整個過程不會超過五分鐘,而且她也沒有在這裏喝下任何東西,又哪裏會是她所害?

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再一次找到了置他于死地的理由。

“擔不擔得起,全憑皇上您一句話,若是能讓你開心,我做什麽都可以。”葉歡看着司徒鏡冷笑道。

既然你想這樣,那就讓你如常所願好了。

司徒鏡看着葉歡,眼裏竟閃過一絲驚愕,恐怕之前的貴妃從來都不曾這樣過。是啊,何錦瀾把他司徒鏡當做是生命的全部,又怎可輕易舍棄,她是怎麽樣都會想留在司徒鏡身邊的。如今卻是這麽容易就妥協了。

她的眼裏就只有冷漠,這讓占有欲極強的司徒鏡心裏慢慢升起了另一股異樣的感覺。

這時,外面那個照常送藥來的太監走了進來,說了聲:“皇上,貴妃娘娘該喝藥了。”

司徒鏡一直盯着葉歡,想在她的眼眸裏找到答案一樣。聽到太監的聲音,他忙松開鉗制住葉歡的手,眼神閃躲開來,好似做了什麽壞事。

“喝藥吧。”司徒鏡說。

葉歡服了服身,她從太監手中端起那碗藥說道:“感謝皇上還關心着臣妾,即使知道臣妾做得千般不對,也還是每日差人送藥過來讓臣妾補身子,臣妾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皇上的好。”

說完便是想一飲而盡。

那一刻,她仿佛是決絕的,不帶一絲猶豫。

皇上有些緊張,在她馬上喝下的那一刻,他喚了一聲:“慢着,我還有事,等我出去再喝。”

葉歡苦笑,略帶哽咽的說:“皇上你我夫妻一場,難道連看我喝藥都不想看了嗎?”

司徒鏡看了葉歡一眼,說:“就是因為有過曾經,所以我才一直對您忍讓,錦瀾,別怪我狠心,只怪咱倆生不逢時,沒在對的時間遇上。”

說罷,他便轉身離去。

葉歡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默默的在心裏說道:“既然你全無悔意,也別怪我不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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