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被冷藏的貴妃

他是什麽人,有什麽資格來要求她?

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柳憐兒有些憤怒,她道:“大膽,你可知道我是誰?”

那人卻說:“您這副打扮,宮裏不常見,定是非富即貴的人。”

柳憐兒冷笑,說:“那你有什麽目的?要錢,還是要權?”

“奴才現在都這副樣子了,哪裏還能求什麽?”他表情有些難看,說不清此時的他是無奈還是別的感情。

柳憐兒被他的反應弄得有些尴尬,竟覺得自己的問題問得有些愚蠢。

她想對他說聲抱歉,畢竟人家也不欠自己什麽。但是自己當嫔妃這麽久,已經不知道對不起這三字怎麽說了。她便輕聲說:“好了,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她必死的決心還沒消去,不想有人因此阻止她。

“你要幹什麽?”不想那人不僅沒有走,還反而抓住自己的手,将她拖到了旁邊的假山裏頭。

被人捂住嘴的柳憐兒驚慌失措,拼命用拳頭對付這個心懷不軌的人。

可是不到一秒鐘,她似乎就聽到了一些走路的腳步聲。

“是誰在那裏?”這聲音好像是貴妃身邊的杏兒。

不好,遇上她們了是嗎?

柳憐兒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身邊的人想要确定答案,那人點頭,如她所料。

是他又替自己擋了一劫。

“還沒完,你先別動。我好像覺得他們已經找過來了,不想讓他們知道的話,就老老實實待在這裏,就算我被人帶走,也打死都別出來,知道嗎?”那人小聲的在柳憐兒耳邊叮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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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不能出去,出去了,而且還是被貴妃親眼看見,那這還得了。她就是沒做什麽,那也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本來自己一死了之還可以讓皇上惦記自己一輩子,若這事被他知道,那就不是她一個人受懲罰,而是她整個家族的滅頂之災了。

柳憐兒聽話的點點頭,就聽到外面那個聲音再次響起:“躲在這裏的到底是誰,若再不出來,我們可就叫禁軍過來了啊。”

杏兒對着他們這邊叫嚣着,不一會兒假山中就走出了一個人。

杏兒驚呼:“花娘?怎麽是你?”

花娘?柳憐兒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內心顫抖了一下。為何她會覺得這個人眼熟,但又想不起他的名字,原來他就是花娘?

那個被她連累,不僅被暴打一頓,還趕出宮去的花娘,他怎麽會……變成太監?

“奴才參見貴妃娘娘,貴妃娘娘吉祥。”男人跪在地上給葉歡行禮,他處變不驚,還謙虛有度,讓人佩服。

葉歡看了他一眼,便給了杏兒一個眼神。

杏兒立馬領會她的意思,便是走過來,對花娘說:“花娘,你不在自己崗位當差,跑這禦花園的假山做什麽?”

男人回道:“姑姑認錯人了,奴才叫小方子,以前的名也不叫花娘,更不知姑姑口中的花娘是何人。至于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是因為剛進宮不久,沒見過這麽大的地方,有點不熟悉這裏的路線,所以走着走着就迷了路,望娘娘恕罪。”

他回答的十分穩妥,看不出有一絲慌亂,好似真的就是這樣。

柳憐兒若是不知道真相,估計也會信了他的話。

不過葉歡這邊,杏兒是已經确定此人是花娘的,所以明顯有些不相信,但葉歡及時制止了她,做了一個搖頭的姿勢。

葉歡說:“既然是這樣,念你是初犯,就饒你一次,以後一定要謹記宮中路線,不要再出這種低級的錯了。”

小方子趕緊應着:“小方子在這裏多謝娘娘。”

杏兒說:“既然沒事,那你就走吧。”

小方子聽完便離開了這裏。

柳憐兒躲在假山後面,忽然就覺得再沒有人說話,這種氣氛很詭異,讓人頭皮發麻,好像那些人就在自己的身後,只需要一擡頭,便能看見他們一樣。

在緊張的幾秒鐘之後,杏兒的聲音再次響起:“娘娘,花娘的樣子奴婢是再熟悉不過了,他住咱們宮裏的時候,都是奴婢去送的飯菜,也偷偷和他學唱過幾句,剛才分明就是他,為什麽他不願意承認呢?”

葉歡說:“因為我和西宮娘娘的事,戲班無辜受牽連,皇上無法處置我們,就只好對戲班下手,花娘應該就是從那時候成為衆矢之的,他沒了生計,被逼進了皇宮,做了這等差事。以前那個驕傲清高的人,又如何能接受這樣的事實,我們還是當沒看見就好,給他留些面子,也算是對他的虧欠做一些彌補吧。”

柳憐兒聽到葉歡這麽說,心揪得跟個什麽似的,她沒想過會因為自己的無心害得一個人如此慘,若是當時她知道情況會這樣,那她是萬不會這麽做的。

“嗯,還是娘娘會考慮人,給了花娘面子,也不至于讓他再次受傷,娘娘,奴婢真的在您身上學到了好多,您是個好人,要是淑貴妃娘娘也能明白您的苦心就好了。”杏兒說道。

“傻丫頭,在這樣的事上沒有好壞之說,等你真正喜歡一個人,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才能明白我的這句話。這藥,還是你去送吧,我就不過去了,免得淑貴妃看着我不高興,影響她身體就不好了。”葉歡說。

杏兒問:“娘娘,您放心,這救命的藥,即使是淑貴妃娘娘不肯,奴婢也會拼了命的送到她手裏,畢竟咱們不能拿小皇子的生命開玩笑。”

葉歡笑:“說得那麽嚴重,我這藥也只是有可能救命,但真的能不能救,還不一定。我啊,也是覺得小皇子有眼緣,打心眼裏喜歡他。好了,不多說了,你趕緊去吧。”

“嗯,奴婢這就去,娘娘也趕緊回宮吧,這裏風大,小心別着涼。”杏兒說。

她們的話題就此打住,又是一陣沉默。

柳憐兒不知道她們走了沒,又不能露出頭來去看,只好一直待在那裏。

忽然從外面又發出了一絲動靜,她的那根神經又開始緊繃。

“是我。”是花娘?哦不,是小方子,他又來了,是來專門找她的嗎?

“你怎麽還沒走?”柳憐兒雖然這麽說,但內心真的要比剛才平靜許多。

小方子回:“奴才有些不放心,就一直躲在遠處沒有離開,這不見貴妃娘娘終于回宮,這才又過了來,通知您可以走了。”

柳憐兒聽聞她們已經走了,便舒了一口氣,她站起身來,想伸個懶腰,但因為蹲在這裏太久,腿有些麻了,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幸好被小方子及時扶住。

“謝謝。”柳憐兒說。

小方子搖頭,眼神始終不敢直視她,說:“謝什麽,您沒事就好。快走吧,此時不宜久留。”

柳憐兒見小方子在給自己打掩護,竟覺得有些許感動。她因為剛才的事,覺得應該要為小方子做點什麽。

“那個……”可是說出來之後,又覺得有些不合禮數。

“您還有什麽事嗎?”小方子問。

柳憐兒說:“看剛才的情況,似乎你和貴妃很熟?”

小方子說:“奴才剛才也澄清過了,奴才根本也不認識那個叫花娘的人,奴才進宮前姓方,所以就取了個小方子的名號,反正就是一個代號,也無所謂好不好聽。”

柳憐兒說:“原來是這樣。”她不應該多問的,他越是這樣,就越顯得他不想承認,換位思考下,誰也不希望曾經那個風光不限的自己會淪落到現在這樣,所以幹脆和之前的自己一刀兩斷,這樣,至少那個他永遠都會在某個地方發光發亮。

柳憐兒笑了笑,為了不讓場面太過于尴尬。小方子也沒說什麽,從外面遛了一圈,發現附近沒有什麽人,就對她說:“周圍很安全,應該沒人會看到您,剛才我離開的時候,又聽太監說有一些宮女在偷偷找人,奴才想或許是沖着您來的,您還是早點回去,免得她們擔心。”

他說完,便是終于用那雙堅定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真好看啊,之前那一次怎麽就沒發現呢。

這麽好看的眼睛,分明就是唱戲的料,卻沒想就這麽給毀在她手裏了。

想到這裏,柳憐兒的心又痛了起來。

她說:“好,我這就回去,這次你就當沒見過我,而我也當沒見過你。”

小方子點頭,說了個“好”字。

她踏出步子正欲走,忽然像是想到什麽。

她認為小方子在還是花娘的時候,就和貴妃接觸頗多,應該對貴妃也有所了解。

“我在宮中,一直有聽說東西宮不睦的事,現在西宮娘娘剛生下孩子,東宮娘娘就想去送藥,你說會不會有鬼?”她問。

小方子頓了一下,像是在認真思考這件事。

他的視線看向遠方,說:“有沒有鬼不好說,畢竟人心難測。”

柳憐兒聽到他這個答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的回答沒有肯定,而是像在給她故意透露一些提示。人心難測,究竟說的是誰?

“那你的意思是?”

小方子搖頭說:“奴才不知,奴才只是一個下人,不好去評判主子,請您不要為難奴才。”

罷了,這人被害過一次,想必不會再說些什麽出來給自己引火上身,而她呢,也不會再去為難他。

柳憐兒見他有意躲閃,便不再多問。

兩人就在假山附近告別,臨走時,柳憐兒還回頭看了他幾次,可惜那人卻始終沒有回頭,很快就消失在了暮色中。

作者有話要說:  這周輪空了,能求個收藏嗎?T﹏T

這個故事下周結束,嗯嗯,就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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