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匣中宮殿,天府之國
狴犴容貌猙獰,再加上這若盧獄沖天煞氣,處在這黑暗的夜晚,武羅便是無所畏懼,也着實吃驚了一把。
他下意識地往下一縮,緊接着就感覺到大門上的異象。
每一個人都需要憑借身份玉牌進出若盧獄,便是典獄長葉念庵老頭子也不例外。每個人的身份玉牌都是和自身相聯系的,別人就算是拿了玉牌也進不去。
武羅感覺到有人要出來,他更加奇怪:難道不是我眼花了,是那尊石獸故意要提醒我?!
這個時候有人偷出若盧獄,明顯是有些不正常的,可是武羅現在的水準,若盧獄中随便出來一個人也能将他滅口。眼看着那大門之上漸漸形成了一個靈力漏鬥,裏面的人就要出來了,武羅情急之下一口咬破自己的指尖,從懷裏拿出那只木盒将鮮血滴了上去。
武羅之前拿了這只木盒也是以防萬一,如果李擎宇捕捉了發絲鎖鏈的氣息,順着線索真的找回來,他就将發絲鎖鏈鎖進木盒。這木盒似乎能夠隔絕一切氣息,這是他研究之後發現的。
但是這木盒到底是不是法寶,連武羅自己的都沒有弄明白。
此時他也顧不上那許多,只盼望這木盒的确是一件法寶,血祭了這木盒之後用來掩飾自己身上的氣息。
至于時間上是否來得及,武羅已經顧不上了,死馬當活馬醫了。
沒想到鮮血剛剛滴在木盒上,頓時一股力量将武羅整個吸了進去,那木盒喀噠一聲自動關上,平靜的落在了桌面上。
武羅略有些吃驚,因為他現在置身在一個金碧輝煌的宮殿內,完全不似那木盒看上去那般不起眼。
白玉為磚、黃金為柱。
高高的穹頂之上,八條顏色各異的神龍尾巴糾纏在一起,各自面朝一個方向,形成了霸道房梁,支撐起整個大殿。
那八條神龍的龍口一張一合,迷茫的虛無之煙,噴到宮殿之外,讓武羅也看不清外面到底是什麽。
透過宮殿的一扇窗戶,武羅能夠清楚地看到外面。
大門上一道黑暗的漩渦,緊接着一個人出現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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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全身包裹在黑色的長袍之中,還帶着黑色的鬥篷。不僅如此,也不知道使了什麽法術,将全身氣息盡數掩蓋,根本看不出來他到底是誰。
那黑衣人站在若盧獄門口等候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地面忽然一動,隆起了一個小小的土包,緊接着一個近乎虛幻的人影從下面鑽了出來。
那人影漸漸凝實,化作一個面蒙黑紗武士打扮的壯漢!
“大人。”
黑衣人淡淡的點了點頭,連話也不說,只是把手一伸。
從地下鑽出來的武士雙手将一只黑玉匣子奉上,黑衣人打開匣子看了看,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要走。
“大人,為了這件東西,我們損失了三十九名兄弟,上頭要是問起來,屬下該怎麽應對?”
黑衣人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意思是自己心裏有數,然後朝武士一揮手。武士不敢多言,把身體虛化之後緩緩沉入地面消失不見。
黑衣人将那個小土包踩平,朝四周看了看。
随着他的眼光掃過,地面上的小草齊刷刷的倒伏,大樹無聲無息的被壓彎,磨盤大小的石頭都輕輕晃動,目光一過,一切恢複正常。
只是黑衣人神念掃過。
木盒果然不凡,黑衣人的神念竟然沒有發現一絲異常。
但是此時,身在木盒之中的武羅卻是吃驚不小。就在那武士雙手捧出黑玉匣子那一刻,武羅的腦海之中,忽然收到一絲神念:發現可以冊封的命符,是否冊封?
武羅的元魂經歷過轉世重生,強大堅韌。若是此時有人,對武羅發動元魂攻擊,就算對方是高高在上的大能者,武羅只是一個氣感境界的小修士,對方也一定讨不到好處。
但是這道神念,毫無阻礙的進入了武羅的腦海之中,完全無視武羅強大的元魂。
武羅吃了一驚之後,立刻便判斷出對方并無惡意,緊接着便是一陣巨大的激動:是什麽東西?能夠主動發出神念,至少也是極品法寶,或者是一品天命神符!
外面那個黑衣人已經查探了周圍的一切,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便轉身朝若盧獄的大門走去。
武羅卻還沒有找到那道神念的來源。眼看着那個黑衣人已經拿出玉牌,就要進入若盧獄。忽然又有一道神念傳來:目标命符即将脫離控制範圍,是否馬上冊封?
武羅腦中靈光一閃:命符?!
他立刻在腦海之中回應:是!
從武羅身上傳出一股奇異的波動,當這股波動從他的身上發出的時候,武羅還能夠感覺到,一旦脫離了武羅的身體,便是他也覺察不到了。
又有一道神念傳來:冊封神格已經成立。
武羅心中有些緊張,此時他已經隐約猜到了什麽,頓時緊張無比。
冊封神格成立的時候,黑衣人已經将手中的玉牌按在了若盧獄大門上,緊接着便是一道漩渦狀的靈力傾瀉而出,将黑衣人拉了進去。
這一段等待,即便是武羅歷經兩世、千錘百煉的道心也忍不住忐忑不安,時間過得漫長無比。
“失敗了?難道是因為進入了若盧獄的大門?”
就在他失望的時候,一道神念再次傳來:“冊封成功。獲得九品神将‘天府之國’。”
武羅飛快地将那張貼身保存的不入品的天命神符取了出來,一張不起眼的黃紙,符頭上三個字:封神榜。
反過來,最底下的五百一二個方框之中,已經有一個填充了東西。
武羅雙手合十,将那張“封神榜”天命神符夾在兩掌中間,心中默念了幾聲,果然一道光芒投射出來,一枚符咒出現在武羅面前,虛空懸浮,在一股神秘力量的操控之下,慢慢旋轉。
武羅是掃了一眼就确認這是一枚以天生神木為材料的天命神符,他實在壓抑不住心頭的狂喜,仰天大笑三聲:“哈哈哈!賊老天,你沒有想到,老子竟然能夠得到這樣的逆天神寶,你要亡我,老子偏不讓你如願,哈哈哈!”
每一名修士,不論境界高低,最多也只能擁有一枚天命神符,這是修真界的定律,從來不曾有人打破。
當然,能夠擁有天命神符的人絕對是修真界的幸運者,一千名修真者之中,也難有一人擁有天命神符。
天命神符到底有多強大?只看武羅上一世,原本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修士,得到了“旱魃血焚”之後便一躍成為南荒帝君就能夠知道。
以天命神符為核心,配以其他靈符組成“符陣”,威力遠在一般的陣法之上。
但是,從來沒有人能夠以全部天命神符組成一套符陣,而武羅就擁有了這樣一個機會!
“果然啊,果然啊!”武羅激動地捧着那張“封神榜”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六品符寶發絲鎖鏈,能夠掩蓋一切氣息的木盒,這兩件重寶只是盛裝‘封神榜’的物件,封神榜必定十分不凡,果然如此!”
他原本還有些擔心,這件天命神符不入流,所以不肯以它為自己的本命神符,此時卻再也沒有什麽顧忌,當即在這座宮殿之中坐了下來,再次咬破自己的手指,按照血祭地方法,将“封神榜”徹底祭煉成為自己的本命神符。
這次也是輕而易舉就成功了,封神榜神秘無比,似乎只需要确定一下武羅的身份就行,而不像發絲鎖鏈那樣需要武羅的精血來供養。
一道黃光一閃,封神榜原地消失。與此同時,武羅眉心之中,一片黑暗的虛無之中冒出來一點黃光,封神榜安然而立。
武羅還只是“寶山”境界,并不曾開辟“九宮”,這眉心竅穴之中十分狹窄。
原本這裏是已經死去的“旱魃血焚”的天下,封神榜一進來,旱魃血焚立刻就被擠到了一邊去。
要知道,旱魃血焚可是天下第一序列,就算是死了,面對老魔頭的“口誅天下”也一樣不倒架,也正是因此,武羅才不懼老魔頭的舌燦蓮花。
但是封神榜一靠近,旱魃血焚二話不說立刻退讓,足見這道看似普通的天命神符,的确十分不凡。
武羅還在感嘆封神榜的強大,又有一道神念傳來:發現能夠冊封的命符,是否冊封?
武羅一愣:又發現了?
旋即他明白過來:難道是旱魃血焚?
他将信将疑的下令冊封,果然一道神格放出之後,不過片刻,那被擠到了角落裏的旱魃血焚就消失了。
“冊封成功。獲得二品神将旱魃血焚。”
武羅愣了愣,一時間感慨萬千。他一直沒有私死心,總覺得自己的旱魃血焚不會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死了,現在看來,旱魃血焚果然沒死,否則封神榜絕對不會冊封它。
緊接着卻是一陣驚愕:旱魃血焚,堂堂天下第一序列,竟然只是一個二品神将,還不是一品?!
他又将封神榜召喚出來,果然自己的旱魃血焚已經縮小了許多倍,嵌入背面二品神将四個方格之一。
武羅此時也顧不上什麽饑餓了,仔細地把玩着封神榜,也将新得到的“天府之國”天命符咒弄了個清楚。
這是一枚九品天命神符,可別以為它只是“區區”九品,就這道天命神符放出去,連九大天門都要撕破了僞善的臉皮派人前來厮殺争奪。
而且這道“天府之國”還是一個很少見的洞天型天命神符。打開來裏面有一片小世界,随着主人修為不斷提升,這片洞天最終能夠演化成為一座小千世界。外界世俗的一切,這裏應有盡有。
一般修士的儲物法寶,最大的也不過能夠放下一座山,那些能夠演化為洞天世界的儲物法寶,在修真界不過寥寥數件,都高居一品行列,而這道天命神符不過是九品,就能夠擁有和一品法寶相等的功效,可見天命神符的強大。
武羅的到了這枚天府之國,和別人又有不同。
如果這道天命神符落到了木易兵狼手中,頂多也就是個存放材料的儲物空間。但是武羅卻有多種辦法将洞天型的天命神符用來戰鬥。
比方說,打開洞天将對手吞下去一半卻忽然閉合,就能夠憑借無可抵抗的空間力量,生生将對手切成兩半。
比方說接不下來對手的攻擊,張開洞天一口吞下去。洞天之內廣闊無比,不管多麽淩厲的攻擊,最後都會在洞天世界之中被消耗殆盡。
再比方說,可以将洞天某一條大河、某一座大山的靈氣整個抽出來,一次性攻擊敵人,在外界這是不可能的,但是主人就是洞天世界最高主宰,可以指定小千世界的秩序,輕而易舉的就可以辦到這一點。
因此武羅得到了這件洞天天命神符格外興奮。
等武羅将封神榜差不多弄清楚了,天已經快亮了。武羅這才覺得饑腸辘辘,大叫一聲:“不好,再不回去連早飯都趕不上了!”
他連忙将封神榜一收,從那座宮殿之中出來。
木盒還是木盒,不過武羅卻決不會小看這只木盒了。他謹慎地将木盒收進了天府之國當中,出了小黑屋就準備回去。
玉牌就貼上了大門,武羅忽然又收了回來。他站在大門上,那兩尊石雕狴犴下面,恭敬一禮:“多謝兩位老叔,救命之恩不敢忘。好久沒跟兩位老叔聊聊了。”
他說了這句話,忽然自身也有些感觸,盤膝坐在兩頭石獸下面,喃喃道:“老叔也知道了吧,武羅兒現在跟以前不同了。武羅兒不笨了,只怕日後的生活也會很精彩,只是将來能夠來陪陪兩位老叔的時間越發少了。我知道老叔你們肯定為我高興,只是武羅兒心中有些愧疚罷了,唉……”
他元魂之中,原本這個身體的記憶漸漸發揮了作用,對這兩具石雕格外親近起來。
以前的武羅,雖然有拓跋滔天照顧,但是拓跋滔天醉心修煉,根本沒時間跟他交流。武羅受了什麽欺負,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都只能跟兩頭石獸來說,心理上對兩頭石獸反倒是更加依賴。
到了這一世,武羅精明聰慧,前後幾件事情加起來,武羅已經能夠斷定,這兩尊石獸必定不凡,只是他們不願意顯露身份,武羅也不去戳破。
反過來一想,武羅也明白,以前這具身體的主人将兩尊石獸當作感情的寄托,這兩尊石獸又何嘗不是?
他們從無盡的歲月之中而來,一直守護着這座遺跡,片刻也不能離開。這一雙古老的元魂,或許強大無比,無人能敵,但是他們必定十分孤獨。
有這麽一個雖然傻傻呆呆,卻一片赤誠之心的孩子跟他們聊聊天,也是派遣了許多寂寞。
武羅如今聰明了,日後能來的時間怕是就少了。
絮絮叨叨地說了許久,天已經快亮了,武羅才拍拍屁股站起來:“兩位老叔,武羅下回再來看你們,進去搶食了。”
他說完,玉牌一舉,進了若盧獄。
他進去之後,兩頭石雕神獸卻露出了一絲欣慰的微笑,一閃而逝。若盧獄兩扇三十丈高的巨大石門之上,依舊是那兩頭怒目猙獰的神獸狴犴,主掌天下刑罰,鐵面無私,不通人情。
……
若盧獄食堂,衆獄卒又看到了武羅一人一桶飯的壯觀景象。這仿佛已經成了衆人每日三餐的固定消遣節目。看着憨子取樂,衆人心情大好,也都多吃了幾碗飯。
武羅自然不将這些人的嘲弄放在心上,依舊我行我素。
一邊桌子上坐着幾個人,一名身材魁梧的壯漢,一只手臂肩膀整個露在外面,另外一邊的肩膀上披着一塊完整的狼皮,腰上用一根猩紅的腰帶一紮,顯得彪悍無比。在壯漢腳邊,擺着一只酒缸大小的八棱銅錘,壯漢一邊大口喝着酒,一邊将銅錘好似撥浪鼓一般的耍着,輕松無比。
他也跟衆人一樣大聲的嘲笑武羅,旁邊有人好心提醒他:“老六,昨天可是你抽到了這個月下離人淵的名額,你還這麽嘲笑那小子……”
刑老六把手一揮,擺弄着手中那巨大的銅錘,混不在意:“抽到了又能怎樣?連那個廢物都能安安全全的上來,難道我比這個廢物還不如?笑話!”
他指着武羅,武羅正埋頭大吃,一顆腦袋都快塞進了木桶裏,衆人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們真覺得這個吃貨,能比左沉毅還出色?別開玩笑了。這憨子給老子提鞋都不配,還敢跟左沉毅相比?”
刑老六聲音很大,幾乎所有人,包括武羅都聽見了:“要我說,肯定是離人淵下面發生了什麽,那老魔頭說不定已經死了,毫無威脅,他才能安然無恙上來。”
“他這樣的廢物都能活着回來,我怕什麽?”
衆獄卒都知道若盧獄的神秘,離人淵若是出了什麽異變,大家也不奇怪。所以刑老六的這個說法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可,否則實在沒辦法解釋這憨子怎麽會活着上來啊。
沒有人相信武羅是真個不凡,就算有人心裏覺得不對勁,也會刻意忽略。畢竟,誰都沒辦法輕易接受以前一個随便自己欺負的弱者,忽然之間成了天才。
武羅聽到了他們的議論,殘忍的微笑在臉上一閃而逝。
這個刑老六也不是好人,跟榮天乃是賭友,以前經常跟榮天一起欺負武羅。有一次武羅睡得遲了,替他頂班看門的時候晚了頓飯工夫,刑老六當時沒說什麽,武羅當天值班結束,刑老六将他打得體無完膚,在床上躺了三天才下地。
當時拓跋滔天正在閉關,武羅又不想讓拓跋滔天惹麻煩,因此養好了傷,就再也沒提這件事情。
刑老六将面前酒壇喝了個底朝天,啪的一巴掌将酒壇拍得粉碎,一身匪氣地站起來,拎着銅錘往肩膀上一扛:“爺們兒去了!”
角落裏,木易兵狼冷冷的盯了武羅一眼,吃完了飯,不動聲色的走了。
武羅不是感覺不到木易兵狼對自己的仇視,而是覺得很可笑。武羅清楚自己的未來有多麽高遠,而木易兵狼這輩子,只怕能夠登上典獄長的寶座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吧?
這就好像一只自命強壯的豺狗,朝着一頭獅子狂吠挑釁。獅子實在懶得理會這等級數的對手,反倒是讓豺狗膨脹,覺得自己很強大,狂吠的越發起勁。
木易兵狼這幾天心情不錯,他隐約感覺到自己就要突破了,只差那麽一層窗戶紙,一捅就破。
吃了早飯,木易兵狼照例先去跟父親請安。
木易濯看到他,陰森的面孔上露出一絲微笑,招手道:“兵狼你過來。”
木易濯從書桌的一個暗格內取出來一只黑玉匣子交給木易兵狼:“打開看看。”木易兵狼一陣狂喜:“爹,難道是……”
木易濯點點頭,慈愛地摸着兒子的腦袋:“不錯,這是一道天命符咒,爹答應你的一定會辦到。”
木易兵狼大喜:“謝謝爹!”
他迫不及待的打開黑玉匣子,卻一下子傻了眼:“爹,天命神符呢?”
木易濯一愣:“就在裏面啊……”木易兵狼把匣子舉到他面前,裏面空空如也。木易濯臉色大變:“不可能啊,我昨晚親自拿來的,明明就在裏面,怎麽可能……”
木易濯将黑玉匣子翻來覆去,根本沒有什麽天命神符的蹤影。他臉色大變,又将整個書房都翻了個底朝天,還是沒有找到那枚天命神符。
木易兵狼失望之極:“爹,到底是怎麽回事?”
木易濯顯然不會騙他,這中間肯定出了什麽問題。
木易濯的臉色難看無比,咬牙切齒:“想不到啊,若盧獄中,竟然還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木易濯說的兇惡,心中卻痛苦無比,這道天命神符,乃是他動用了私自訓練的秘密力量,付出了三十九名戰士的代價才搶到手的。
問題是,那些秘密力量并不是屬于他的,而是他上頭的大人物提供資源、功法、人力,讓他主持培植的。
損失了三十九人,一旦被上面發現,木易濯立刻大難臨頭。
若是為了自己兒子的前途,木易濯倒也心甘情願冒這個險,但是現在便宜了別人,木易濯恨不得馬上把那個人揪出來碎屍萬段。
只是他終究是枭雄心境,越是這個時候反而越是冷靜,他将這件事情的前前後後思索一遍,竟是滴水不漏,找不到什麽破綻。
木易濯立刻警惕起來:在這若盧獄之中,能在我面前做到這等地步的人,難道是他?!
木易濯輕輕一揮手:“兵狼,你先回去,這件事情,對任何人也不能透露!”
“是,爹。”
……
武羅平白占了木易濯一個大便宜,絲毫沒有內疚感,上午的時候在自己的小屋內修煉,憑借着那枚玉粹魄的幫助,已經達到了氣感巅峰的境界,同樣是一層窗戶紙,就能邁過氣感的門檻,進入開竅境界。
到了中午,武羅獨自咕咕直叫,吃飯這種事情可是耽擱不得,他大步沖向食堂,抱了一桶飯,獨自占了一張桌子大吃起來。
過了一會兒,幾名獄卒走進來,食堂內已經人滿為患,幾名獄卒看到武羅,皺了皺眉頭,一起走過來。
武羅倒是感覺到有人過來,不過這跟他有什麽關系?這麽大的桌子,坐下七八個人不成問題。武羅占着一個位子,來的獄卒不過三個,怎麽也能輕松坐下。
沒想到武羅正吃得起勁,忽然一只腳飛來,嘭的一聲将武羅的木桶踢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