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萦繞
紅豆的事,原本以卡卡西之能是不應被忽略的這一點的,可是,當時的狀況,木果被扣了那麽一頂大帽子,自己就緊張了起來,竟然犯了這麽大的失誤,只看中大蛇丸那一夥的一面之詞,一心想要救身處麻煩的木果卻用了行之無效的方法,真是愚蠢至極,自己果然還是欠缺火候。
木果的恢複能力确實驚人,齒痕一點兒沒能在她身上留下印記。但是身心疲憊,除了與鼬能多講幾句話,其他人問話一律以“嗯、是、好的、不用了”這幾個詞搪塞過去。三代親自去了醫院,囑咐醫院的人還是對她好一些,看那孩子情況她最近也不願見外人,還是暫且在醫院休養好了。
眼鏡配好了,木果現在天天戴着那幅眼鏡,是個無下邊框的紫色金屬框眼鏡。卡卡西看上去就覺得度數不小,因為,那鏡片把木果原本不小的杏眼縮小了好幾圈,從側面也看得出眼鏡的圈數是蠻多的…卡卡西每每看着那個眼鏡,心裏就說不出的苦悶。但是,無論內心多麽酸楚,多麽掙紮,他也從未在木果面前表現出來。
他是真心希望木果可以恢複到從前,可以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但,這世上,有很多事注定是不被原諒的。
暗部大樓裏,第六小隊更裝室。其他隊員都去練習場地集合了,室內只剩下剛剛從火影樓回來的卡卡西隊長和最年輕暗部隊員宇智波鼬。
一張鈔票經卡卡西手遞到鼬的面前“這是木果的眼鏡費用,謝謝你。”卡卡西盡力使自己平靜的說出這些話。
“不必了,卡卡西隊長。我說過這是提前送木果的生日禮物。”鼬不改平日的冷漠平淡。
其實卡卡西寧願此時鼬對自己的态度是鄙夷的,寧願此時的鼬可以大罵嘲笑自己一番。但是,鼬的一切情緒波動都未曾出現在他這個隊長面前。
“生日禮物應該是祝福的,而不是救贖的。再說她的生日還有一個月呢,到時再送她別的東西吧。”
“真的不用了,卡卡西隊長。”
“這件事是我這個監護人該幫她解決的,麻煩了你已經不好意思了。”
“救贖的禮物有何不可?不用計較這些了,隊長,我們再不趕到集訓地,天藏副隊長改過來叫我們了。還是先去集散地吧。”鼬說完這些,始終沒有理會卡卡西那只舉着鈔票的右手,徑直走出了換裝室的門。
卡卡西嘆了口氣,理了理自己的思緒,也走了出去——
木果那孩子已經很久沒有正眼看過我了吧—— 一個最近很頹廢的木葉暗部,還好一直戴着面罩。
這幾日,卡卡西一人住在旗木老宅,那曾經夜夜萦繞在卡卡西夢境的夢靥再度回歸,野原凜蒼白的臉再度出現在了卡卡西的眼前,自己的右手又無論如何都再也洗不幹淨了。
是我不好,沒能保護好帶土,是我不好,沒能保護好小凜,是我不好,才讓木果慘遭毒手…或許,木果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了,我該怎麽辦?每晚,卡卡西只覺得眼眶濕濕的,但是,二十歲的他真的很難再流淚了。無論多麽難過,日子總是要繼續,這是七歲起卡卡西就明白的道理。
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午後慵懶的河堤邊,陽光很好,柔風和煦。兩個幼小的身影坐在碼頭木臺之上。
“你看上去好些了。”鼬溫柔的看着依然未恢複精神的木果。
“三代爺爺答應我了,說我可以不用做下忍出去執行任務。以後只待在研究所裏做檢驗工作就可以了。所以,過了暑假後我不會再回忍者學校了。”許久未開過口,講話的聲音比從前小了很多。
“我真心希望你可以好起來。但是,這需要你自己意志……”鼬并不關心木果是不是選擇做忍者。
“我已經好很多了……這幾天就可以去研究所工作了。”
“那個……心,心美,我記得你記憶中那四個人的身形樣貌的……如果可以的話,無論多久我都會幫你幹掉他們的……”鼬小心翼翼的說。
擡起頭來盯着鼬無神的看了很久,又低下頭來,木果平靜的說:“算了吧,你犯不着為了我這樣的人破壞自己的前程。我只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角色,而你是宇智波家的大少爺,是暗部的重要成員……做錯事只會自毀前程,卡卡西……他的選擇我能理解。”
鼬感傷的看着木果。“其實是對他失望了吧……卡卡西。”
“對他麽?還不至于那麽抱有期待。”
木果站起身來,撿起岸邊的石子,不斷地向河裏抛着,鼬就默默地看着她。過了一陣,木果回頭看着鼬說:“好久沒出去走走了,你陪我去村外的鎮子好不好?幫我一起悄悄地出去不從大門走好不好?”
鼬想了想說:“好辦,你和我去宇智波的街區,那邊是我們自治的,我也熟。”
“鼬,你真好!”木果笑靥如花。
猝不及防間,木果湊上前來,輕吻了鼬的左臉頰,然後馬上轉身朝宇智波家族自治區跑去,邊跑邊笑出了聲。
鼬倒是愣神了好一陣,才紅暈着臉頰緊跟在木果身後,追了上去。
小鎮的集市比木葉村的市場熱鬧很多,不但有蘋果糖,就連草莓也做成糖葫蘆被叫賣,價錢也不貴,鼬很自覺的幫她買了一串,自己也沒忘了多買幾串丸子,兩人邊吃邊逛,木果看上去很開心。
在街上走着,木果突然在賣面具的攤位上停下了,鼬笑了一下,難不成你也想要一個暗部面具?
木果不語,看了一下價位最低的區,拿起了一個素坯面具,全白,還未上色的,捧在雙手中注視了很久。
鼬說:“暗部的面具都是小動物的,會給你繪制好的……”
“老板,我就要這個全白的!”
“哦,那只是面具素坯……”
“我想自己畫。”
“當然可以!”鼬接了話,付錢買了一個全白的面具。
坐在河邊,木果捧着那個面具素坯問鼬:“鼬君,你的面具是什麽顏色的?”
“哦,我的是只有幾道紅斑的小狗面具,還沒有卡卡西桑的花紋多。”
“哦,我有見過那個面具,像狐貍一樣……在我第一次見到他時就見過。那,我要繪制一個不一樣的面具。它可以戰勝所有的暗部面具,但是我要好好想想。”
“呵,那一定是比我們任何一個人的面具都漂亮呢!”鼬也搞不清此時的木果到底在想什麽,只是小心的寬慰着她。“我們這就回去畫吧,要在晚飯前趕回村子比較好。”
“要是可以選擇,真的不想回去呢……”木果喃喃的說,帶起了那個素坯面具,跟着鼬朝原路返回。
火影辦公室裏,三代面向窗戶站立,邊抽煙鬥邊眺望風景,身後站着他叫來的卡卡西。
卡卡西原以為是要求暗部出任務,但卻聽三代背對着他慢慢說:“桌子上是木果的藥物研究員宿舍申請表。她要求自己獨立生活。”
卡卡西大踏步走上前去抄起桌子上的表格:沒錯,這确實是那小丫頭的筆記,但是怎麽會對我只字未提?等等,怎麽可能,那孩子屬于被監護人員,沒有監護人同意不會把補助金直接交給她,她沒生活來源怎麽一個人生活?
“我和她談過了——”三代慢慢吐了個大煙圈,接着說道:“她暑假後再開學不會回到學校了,直接去藥研所報道做檢驗員——這是紅豆做擔保允許的,為了彌補她未做說明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