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她只負責美
“奶奶你們什麽時候表演，我好想去看啊！”于越笑着轉移話題，不能讓奶奶覺得她被排除在外。
于奶奶聽到這茬，向來嚴肅的臉上多了興奮，拉着于越的手不停地說：“明天中午，有時間就來看，可精彩了！”
“哈哈哈，那我明天一定去看！”
于媽也放松下來，“媽，你去排練還是要注意身體，你有高血壓，別太累了！”
“再累也沒天天給你們做飯累。”于奶奶哼哼兩聲，表示聽到了。
這幾天她都跟老年大學裏的老姐妹們拉家常，排節目，精神好了，身體都強了不少。
這城裏，就是好啊！
于越捂嘴偷笑，跑回房間裏，忍不住在床上滾起來。好開心啊，真的好開心，她這算不算實現了重生以來的重要目标之一？
她對家庭的和諧有一種執念，所以總是羞于在別人面前提到家裏。
“砰砰砰——”伴随着敲門聲，是于媽的叮囑：“寒假了多出去玩，別悶在家裏。我要去忙了，有事打電話。”
“嗯嗯。”
家庭的硝煙已經淡去，那些鋒利的無知帶來的傷害，總有一天會被撫平，會被掩蓋，會沉于記憶之下。
于越，你也慢慢會好起來的。
花了幾天收拾心情，決定要出去跟王美婧約一約。
上次的事件給了于越深刻的教訓，這就是在看臉的社會裏顏值拼不過人的悲傷，逆流成河！
早早地等在商業街，目光捕捉到王美婧下公交車的身影，她大力招手，“這兒，這兒——”
“嗯。”王美婧揚着頭矜持地點了一下，聽到了。
縱觀街上五顏六色的羽絨服球往來不息，少有穿着裙子的。
于越和王美婧正是之一。
因為羊毛厚呢子，所以并不冷。于越披了件小鬥篷，王美婧罩了個針織寬松毛衣。
其實論起顏值，于越并不比王美婧差。她是那種特別的美人，一看就讓人覺得特別，一看就讓人印象深刻。
當然，于越時常沒有這種自覺。
而王美婧的美在于由衷的自信和張揚，大衆意義上非常鮮亮的姑娘。
“我可聽說你最近做了件了不得的事，來坦白從寬吧！”
這麽快就傳出來了？
于越錯愕的表情太明顯，王美婧撇嘴道：“你以為呢？我們學校都知道了！”
“想知道我們學校的是什麽版本嗎？”
聽到自己想任性一回做的事情被傳揚開去，心裏不大舒服。因為這件事實質上異常單純，是她對自己的宣告，和對家裏人的宣告，表達的意思只有一個，她不想活在期待裏。
現在這樣大喇喇放在衆人目光下被人揣測，太憋屈了！
“你們學校的是什麽版本？難道還不一樣嗎？”
王美婧沒好氣地沖着于越翻白眼，恨不得把她的腦子掏出來看看都裝了什麽！
“我們學校都傳你驕傲自大，故意交白卷，以為自己多厲害，結果還不是沒保住第一名。”
拍拍于越的肩膀，王美婧由衷地說道：“越越，恭喜你，成為了遠近聞名的反面教材。”
撫額，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怎麽都傳成這樣了，莫非是名人效應？
王美婧：這傻樂的樣子哦……太蠢……
“你沒有覺得不對嗎！”
于越疑惑地看着王美婧，有什麽不對？
“挺正常的啊，這就是三人成虎事多有，衆口礫金君自寬。”
“呵呵呵，你還高風亮節得很哪，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瞎操心！”
于越這時也聽出來不對勁，連忙安撫自己的智囊團，“美婧啊，我這不是沒你聰明嗎？我錯了，你別氣。”
快把事情告訴我吧，小板凳，前排。
算了算了，王美婧暗道，越來越習慣于越式愚蠢怎麽辦？
細思恐極。
“消息傳太快了，可能有人在推波助瀾，你想想你有沒有得罪過人？”
沒有啊，自己人緣那麽好！
于越搖頭：“應該……沒有吧……”她有點猶豫，感覺大家都挺好的啊？
“看你這傻不楞噔的，不指望你了！”
“我們學校裏最先傳出你驕傲自大的，是胡雪薇，她和金文棟關系很好。”
金文棟？
于越想起來了，這就是曾經她幹一票就撤，還因此認識了陳成辰的渣滓男。
他不是在第二中學的嗎？難道自己一直把人家學校都記錯了？
好吧，他不搞出動靜真是差點忘了這個人。
對于于越，他們兩個的賬已經算清楚；顯然，金文棟可不這麽想。
王美婧擡頭望天，于越是怎麽把一個高她兩級男生給得罪了。看樣子，還得罪得死死的。
見她一副挽起袖子就要找人算賬的表情，王美婧深呼吸：“你打算就這樣去找他？”
“是啊！要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
“得了吧，你看你的大腿有人胳膊粗嗎？于越，你腦子沒有進水吧，怎麽時時刻刻都想着給人送菜。論作死，姐姐就服你！”
于越對嘲諷百毒不侵，她淡定地挑眉，“你不知道我練過跆拳道和散打嗎？”
“練過也不行！”萬一人家人多勢衆，她再厲害也不能以一敵十。
“再胡來我就打電話叫陳成辰，反正都是打架，誰去不都一樣。”陳成辰前兩天才回來，給于越打電話，王美婧跟着去蹭了飯。
“王美婧！這是我的事情！我不依靠任何人！”
這是于越的心聲，她是獨立的人，自己的事情希望自己解決。
王美婧嘆氣，作勢拿起手機的手放了回去。這姑娘呢……有點倔……還是一根筋……
“撒手沒，別胡來亂闖禍了，姐給你想辦法還不行嗎？”又要死腦細胞，悲傷。
“嗯。”
王美婧總要用智慧頭腦給她兜底，當然，陳成辰是武力保障。
至于于越，她只負責美。
看看時間，才下午三點，很早。
“走，去看看老師吧。”于越心中想，老師之前是想死我，現在是不是想我死？
慢慢的，老師就會發現她的天賦只是一般的……
“行啊，不知道禇女士在不在，保佑我。”于越冷漠臉，自從王美婧看見過禇女士以後，就念念不忘地總找機會跟自己去老師家裏。
雖然老師被她哄得樂呵呵，但她那裏，壓力……一點沒少……
“你就做夢吧，這時間禇女士肯定不在。”
“越越，你承認你嫉妒了吧。”
于越：哦。（︶︿︶）
王美婧不止一次說要寫一本書，就寫禇女士這樣的女子，美得不可方物。
華國女性身上所有美好特質都能從禇女士身上找到蹤影。
她像一本書，像一幅畫，像所有隽永的藝術。
她也像一個碗，一雙筷子，像簡單樸素的生活。
剛到門口就看見推着禇老爺子出門的禇女士，“越越，婧婧，你們來啦？”
于越望着輪椅上的老師目瞪口呆，“老師，你……你沒事吧……”
禇青山擺手，“能有什麽事，天氣冷了，佩雲怕我腿受凍非要讓我坐輪椅。”
禇女士真是好無辜，暗地裏無語望天，明明是她爸非要她推着出門。
“我們正要出去，你們兩個也一起去走走吧。”
禇青山平時最愛逛這條大河，天氣好還去下面河灘上走走，有時還撿幾個稀奇古怪的石頭回家。
大多數時候他都是在堤岸旁椅子上坐一坐，從石頭護欄裏看看河邊，或者研究研究修築堤岸的石頭。
現在于越和王美婧來了，他可有人聊天了。
“老爺子，今天您的圍巾顏色很襯您啊！”王美婧笑眯眯誇獎，收到禇老爺子滿意的笑容。
禇女士無奈，他爸愛聽人誇他，還不能随便誇。誇他畫技高，最多換來冷淡高傲的一瞥；可你誇他長得帥，穿得好看，他就樂呵呵跟你聊天。
于越也無奈，她就腆着臉誇老師衣服好看，結果老師惡狠狠瞪她，專心學畫！
“您今天去不去撿石頭啊，我前天撿了個奇石，輪廓依稀是個跳舞的女人。”
禇老爺子捶胸頓足地嘆氣：“你怎麽運氣這麽好！”
“可能是為了給您撿，運氣才會這麽好吧！”
“嗯呵呵，什麽時候拿給我瞧瞧，要是不錯的話我就拿畫給你換。”他老頭子可不占年輕人便宜。
王美婧笑呵呵，“那您能畫個美人圖嗎？”
禇青山點頭：“也可以。”
“那可就說好了，下回我給您做模特，您一定得把我畫得美美的。”
“行了，畫就畫。”
禇女士和于越在旁邊安靜地聽着，沒有出聲，也插不進話。
就看着老爺子笑呵呵許諾了一幅畫，還是定制款。
于越表示好傷心，上回她也開玩笑讓老爺子畫她，結果，只換來老爺子一個欲言又止的眼神。
于越：卒。
她也是個美人。
禇女士笑，風把額前碎發吹動起來，忍住揉于越的頭的沖動，道：“你也是個美人。”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禇女士，下次能夠邀請你做我的模特嗎？”
老爺子讓于越叫三姐，她總叫不出口，喜歡叫禇女士。
“那我非常榮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