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說人話
金文棟聽到學校裏的傳言甚嚣塵上，冷笑。
總要你先出點血。
那時被人撂倒在巷子裏，挨揍。技不如人，認了。
可是為什麽一個憑空跑出來的女孩子也可以踹他幾腳，真是他畢生的恥辱。總有一天，他會教她怎麽做人。
每當思緒倒流回這裏，他就會覺得胸口開始隐隐作痛，同時也會有一股壓抑的怒火冒出來。
“別碰我！”
揮開胡雪薇試探着伸到面前的手，他又拿起桌上的啤酒灌了幾口，待呼吸又平靜下來，他才軟聲解釋道：“雪薇，我剛才心情不好，不是故意的。”
胡雪薇抿嘴點頭，她已經習慣了。
“你跟王美婧關系好不好？”
金文棟也是好久以後才确定當時給他一腳的人是于越，這個跳級上來的女孩，可能真是活膩了。
見胡雪薇久久沒有點頭，金文棟不耐煩地再問了一遍：“問你話呢！”
胡雪薇不知道自己應該說好還是不好，其實她跟王美婧沒說過幾句話，兩人壓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她在班上存在感不高，沒有幾個人願意跟她玩。後來她就跟其他人一樣圍在王美婧身邊，這樣，才多了幾個朋友。
每次聽到有人說王美婧人漂亮又懂事，她心裏就是一揪。
可是當時金文棟暗示地問她時，她鬼迷心竅點頭了。和這個高大的男生走在一起，總會收獲很多羨慕的目光，她才不想離開他。
“我們關系……一般……不好不壞……”
“你找個機會約約她和于越，一定要把于越約出來……”
“哦……”
正在和于越琢磨怎樣報仇，王美婧接到了胡雪薇的邀請。
感嘆：自投羅網的來了。
于越磨刀霍霍向渣滓，被王美婧攔住：“別急啊，聽我的……”
“原來……還可以這樣……”
崇拜地看向王美婧，于越在心中發誓，這輩子都不要得罪王美婧了！
不，下輩子也不得罪她。
王美婧驕傲地抱拳，斜睨滿臉躍躍欲試的于越，以目光嘲諷：怎麽？不是要打架嗎？快去啊！
于越：“不敢不敢～～～嘿嘿嘿～～～”
“走咯，找陳哥玩去！”
“不去。”
王美婧驚訝臉：“你不會還沒原諒他吧？”
“已經恩斷義絕，相忘于江湖。”
“這跟找他玩有什麽關系？有人陪吃陪喝陪玩還付錢不好嗎？”對于越這種固執的思想真是充滿了無奈，這種，不和人好就要老死不相往來的舉動，一言難盡。
“你……你……”好無恥。
“走吧走吧，咱們就是去玩玩。”
……
他們聚會的地點在老街巷子裏的燒烤館子，大中午人多，晚上人更多，只有下午沒兩個人。
老板都已經收拾好桌椅板凳，準備歇息了，就迎來了一行五六個人。
他還是挺歡迎年輕人的，能吃，都是大生意！
招聘的服務員到時間都走了，老板圍着滿是油漬的圍裙迎出來，手腳麻利地安排了位置。
陳成辰表示他們自己烤，老板拿出冰箱的存貨，“新鮮的！管夠！”
“行的，老板你忙去吧，我們自己來。”
于越被見吃忘友的王美婧安排在陳成辰旁邊，渾身都覺得不對勁。
陳成辰上次回來和于越他們吃飯比較正式，全程也沒什麽交流，這次是特地約出來大家一起聊聊。
本來他轉學之前和于越還挺好的，不知道怎麽，于越忽然就跟他斷了聯系。
陳成辰：╮（﹀＿﹀）╭
“于越，來，多吃點。”
陳成辰主動招呼，把她愛吃的都放到了面前的盤子。
于越微笑着道謝：“你也是。”
陳成辰：“……”
套用一句時下流行語：最熟悉的陌生人。
心裏不是沒有觸動，但于越的性子讓她不輕易低頭，只能矜持地接受陳成辰的示好。
于越：要改。
李羽西對兩人還算熟悉，但他此時忙着和王美婧聊吃的，沒時間管那兩個。
剩下還有兩個是陳成辰的朋友，一個叫王岑，一個叫顧明朗。王岑內向，戴着一副金絲框眼睛，全程沒說過幾句話。顧明朗則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說縣城歷史故事都說得于越一愣一愣。
陳成辰給了顧明朗好幾個白眼，可惜人家完全不放在眼裏，為了讨兩個女孩關心說得不亦樂乎。
王美婧看于越那樣子，悄悄腹诽：還真信了？
“哎，越越，聽說你生病了？”
從李羽西那聽說的，于越竟然交了白卷……好吧……他不敢想……
“哦，每個月都有那麽幾天。”
陳成辰：嗯？
于越就那麽睨着陳成辰，只把陳成辰盯得頓悟，然後臉色漲紅，最終，垂頭喪氣。
還是王美婧閑暇時擦擦嘴角，開口解圍：“就是不小心得罪了人呗！明天有沒有去看熱鬧？”
陳成辰沖王美婧投來疑惑的目光，于越不是故意交白卷，有人陷害她？
“有什麽好去看的？”于越略難為情地撇開頭，自己被人陷害實在太丢人，而且陷害她的還曾經被陳成辰揍過。
善解人意的王美婧王美人解釋道：“越越考試交了白卷，有人在我們學校傳她目中無人活該沒得第一。”
“誰說的！”陳成辰差點一拳砸在桌子上，實在太可惡了。
“越大大，是誰幹的？我們給你找場子去！”李羽西捧着于越的手含淚道，不過是走下一次神壇，就被這麽诋毀。
“行了行了，一個渣滓而已，明天他就會得到終身難忘的教訓。”并且這個教訓跟他的态度有關，他越是猖狂，結局越是慘烈。
于越：太狠了？怪她咯。
“嗯。聽你的。”陳成辰接着說：“不過明天我們得跟着你去，萬一你吃虧呢？”
“陳成辰，說人話，謝謝。”
“……”擔心也不能說了嗎，真是，同情他自己。
不過，他的小姑娘嚣張得好可愛，真想揉一揉。
話題很快又歪樓，六個人吃完飯休息片刻。顧明朗提議去臺球廳玩兩把，李羽西附和說去，全程沒開口的王岑表示他無所謂。
目光轉向陳成辰，他又看于越。
于越則是征詢王美婧的意見，表示美婧去她就去。
陳成辰：被無視得很徹底。
王美婧在隔壁哀怨的目光之下磨牙：嗯，這個鍋甩得好！
“今天我們越越被暗算了，就依越越的意見吧，越越你說呢？”敢不答應，姐姐就不客氣了。
“哦。今天還要回去準備準備，我們下回再約啊。那現在，我和美婧就先撤了？你們玩開心！”
笑嘻嘻解釋一遍，于越拖起王美婧就跑了。
跑出巷子到了大街上，後面沒人追上來，她才松了一口氣。回頭，只見王美婧手挽在胸前，似笑非笑。
“我……我錯了……”
整理了自己被吹亂的頭發和拉皺的衣服，王美婧滿臉嫌棄，“于越，要是你再這樣下去，懷疑我會被你拉低智商水平。”
“你說你除了學習，還會什麽？”
于越：對，我除了學習一無是處。
第二天一早于越就醒來了，破天荒走進廚房裏開始做飯。于奶奶聽見動靜起來，見于越差不多把早飯都做好了，怪道：“不是放假了嗎？越越你不多睡會兒？”
“奶奶，我給您做飯你不開心嗎？”于越故意委屈地說，哄得于奶奶呵呵笑，直說：“開心開心。”
“不過以後還是我來做飯，你去學習……”于奶奶又開始叮囑模式，于越趕緊轉移話題，“聽說你們要搞一個大型活動，準備得怎麽樣了，晚會我要專門去看奶奶表演！”
“行行行，到時候給你留張前排的票，看個夠！”
于奶奶可高興了，于越學習好，她在那群老頭子老婆子中間特有面子。大家都誇這是遺傳，說她能幹，所以争着搶着帶她參加活動。
不然她一個新進去的怎麽能次次都有活動。
在家宅了半天，于越背着書包出了門。
到了約定的地點，她竟然從原來的興奮變成了緊張，手有點抖。
手機上時間顯示10:18。
還有12分鐘。
沒有未接電話，說明王美婧那邊一切正常。她又放下心，這種要幹大事的激動像海浪一樣湧來，心口一陣一陣撲通撲通。
“你……是于越？”
于越斜睨着桃花眼，這個皮膚黃黃的高個子就是胡雪薇？裹着白色長款羽絨服，顯得笨重又遲鈍。
胡雪薇試探地詢問。
面前的姑娘，穿着千鳥格呢子背心裙，蹬着黑色漆皮中筒小皮靴，明眸善睐，烏發皓齒。她突然像失去了說話的勇氣一般，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于越不會為難女孩子，傳言的推手雖然是她，根源卻在另一個人。
“嗯，我知道你今天過來的目的。溫馨提示你，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胡雪薇忍不住左看右看，最終什麽也沒說就往人多的那邊街上跑了。邊跑邊情不自禁地想，第一名果然不一樣，說話都比他們有文采……
又過了幾分鐘，金文棟出現在街口。
“于越，還記得我吧？總算把你單獨約出來了！”
于越友好地微笑，贊同地回答道：“是啊是啊，你總算來了。”
金文棟沒有死于話多，他二話沒說就過來揪住于越的頭發，幾乎是同時，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
“你在幹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