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是他們相遇的時候，太過年輕？
蘇睿陽始終是她的一塊心病，每次想起來，都有隐約的疼痛，不能碰觸。
小婉母親說，大學裏談戀愛成風。這倒是真的，林蔭道上，未名湖畔，閱覽室裏，到處是俪影雙雙，旁若無人地秀着恩愛。而食堂是情侶最親密的地方，吃飯的時候，經常可以看到男生女生坐在一起，相互喂飯。每次小婉路過的時候，她的心境是平靜的，她的愛早在2009年的4月枯萎。
曲小婉以為她會很快忘掉有關蘇睿陽的一切，直到一天她在學校碰到了王立。沒想到王立竟和她考上的是一所學校。
“哎，曲小婉！”王立依舊是一副痞痞的樣子。
曲小婉揚起頭，就看到王立的臉。他大大咧咧在他們旁邊坐下來，悻悻地用勺子敲着飯盆。
王立念的是體育專業，高考時沒上二本線，作為籃球特長生招進來的。
曲小婉心下懊惱不已。偌大的校園，幾千號人，又不在一個系，一個人遇到另一個人的幾率應該很低。這麽大的食堂，怎麽好死不死，就讓他們碰上了呢？
王立眯着眼睛笑起來：“怎麽了，看到我很不開心嗎？”
“沒，只是意外。”小婉尴尬的笑了笑。
王立盯着曲小婉，“恩，來了大學變漂亮了。”
“多謝誇獎”曲小婉不想看到有關蘇睿陽的所有人，沒說幾句話，就準備離開“恩，我有事先走了。”。
小婉端起碗就往食堂外面走。王立卻邁開長腿，兩步追上來：“喂喂，曲小婉，哪天出來一起聚聚呗？”
“……”她皺起眉頭“對不起，我覺得我和你沒什麽可聚的。”說完徑直離開了。
更意外的是隔天在校園裏小婉又遇到了正在讀大三的楊宇陽。沒想到此前沒有交集的楊宇陽會認識她，小婉不禁感嘆兜兜轉轉她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地方。只是她的心裏已經布滿了傷痕。
大一結束的暑假，小婉在回家的火車上，第一次跟張米寧提起了楊宇陽，小婉沒課的時候就會在系辦收發文件、打打字、跑跑腿，而楊宇陽是他們系的學生會主席，深得老師喜愛，所以也經常出現在那裏，他們又是老鄉，一來二往，他們的關系也變得密切。剛開始的時候小婉和他在一起工作內心頗不以為然，然而在近距離接觸楊宇陽之後，她開始明白，一個人會受別人歡迎絕對不會是毫無理由的，她沒有見過楊宇陽那樣體貼無微不至的男生。和蘇睿陽的霸道自我比起來，他簡直可以說是‘暖男’。他看人的時候的樣子，目光澄澈坦然，笑容柔和，當然他的樣子也是好看的，這種好看跟蘇睿陽的冷酷帥氣截然不同，楊宇陽身上有一種霁月清風般的特質，一如高中時她迷戀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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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婉記不清自己對他的留意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也許是某個夏日的午後，她從一堆淩亂不堪的文件中擡起頭，恰恰看到他的沉靜的側臉，當時她的腦子裏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現世安穩，歲月靜好。然後他似乎意識到她的注視，看向她微笑，小婉沒來由地就紅了臉。
就這樣有意無意間，兩人也漸漸熟悉了。可能因為他和小婉是老鄉，對小婉分外照顧，偶爾兩個人也會在一起聊聊天，開開玩笑，小婉忙着做家教，系辦的事情忙不過來的時候，他也默默替她把該做的做完。
“那麽，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還喜歡他？”張米寧這麽問。小婉想了很久搖了搖頭，她已經對愛失去了期望，她的內心已經布滿了灰塵，無人問津。
暑假的時候，高中同學中的好事者組織過一次同學聚會。于是聚會那天她一早從家裏坐車去了聚會的地點，小婉到的時候人已經來了不少，好像經過了一年大學生活的洗禮，原本被高考壓抑得木衲寡言的同學都變得飛揚跳脫了不少，不過另小婉意外的是不僅是他們這個班在這聚會，包括其他幾個同年級的班也在這聚會。小婉有些後悔來參加聚會，可心裏的令一個聲音又在教唆着：怕什麽怕，心虛的是他們。因為張米寧有事沒有來，她便跟着其他同學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
蘇睿陽也在，她一來就看見了，只是他正眼也沒瞧她一下，她也假裝沒看見他。他頭發短了一些，顯得五官更醒目了，只是嘴角微抿着，比以往多了些淩厲的線條。即使是在他那所精英荟萃的大學裏，這樣的男孩也應當是引人注目的吧，小婉想。不過也許他現在只需要一個人的注視就夠了－－唐素嫣跟他坐得很近，手不停地在為他烤東西吃，态度很是親昵。小婉一點都不想看到他們兩，看到他們心裏只會犯惡心。
小婉正準備動手填補一下自己的胃，一雙男生的手已經将一只盛滿了烤肉的紙碟遞到她面前，她揚起頭，就看見王立笑得燦爛無比的臉。
“唉，還以為你不來了呢。”他大大咧咧地在她身邊坐下來。
小婉冷笑，“我為什麽不來。”
王立嘻嘻一笑，說道，“沒什麽嘛，開開玩笑，別放在心上。”
“……”
王立忽然痞痞地說：“聽說你和楊宇陽那小子走的很近？”
“怎麽了？不可以嗎？”
王立正待接口，就聽見不遠處好像傳來一聲冷笑，不由地看過去，只見蘇睿陽似笑非笑地看着王立說：“王立，你再不過來，你家婷婷可就去收拾你了？”
王立聞言頓感無趣的摸了摸鼻子：“好啦好啦，我過去行不行？”
接下來，小婉心不在焉的和幾個同學聊着天。蘇睿陽倒是興致陡然高漲了一些，跟唐素嫣有說有笑的，直到小婉提前告別，他也沒有看她一眼。
大二的課程比大一要安排得緊一些，小婉周旋在系辦、家教和教室間如同陀螺一般。她匆忙趕到圖書館的時候正值下午三點多，看書、自習的人比較少，大閱覽室裏長長的凳子只坐了稀稀拉拉的幾個人。遠遠看到了楊宇陽的背影，她蹑手蹑腳地走了過去，才發現他居然睡着了。小婉覺得有點好笑，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睡着的樣子。四月午後的風透過閱覽室半敞的半透明的窗簾，拂在人身上容易産生一種熏然的沉醉，的确是個适合偷寐的時間。小婉輕輕拿開了他掩在臉上的書，那張幹淨柔和的面容此時更有一種讓人心動的安詳寧靜。正在小婉走神時，楊宇陽也睜開眼，淡淡地含笑看着她。
小婉怔了一下，微笑回應，兩人相對無言，有種暧昧的味道在他們身邊環繞。直到有人從身邊經過，輕咳了一聲，小婉過了一會才問他：“怎麽睡着了？”楊宇陽一只手支住下颌，若無其事地說：“昨晚沒睡好吧。”
“哦……”
“你怎麽在這裏。”他淡淡地說。
“家教那邊今天有事，沒去。”
不知是否因為剛從一場好夢中醒來，楊宇陽的臉上有中懶懶的笑意，這是小婉所不熟悉的。“那你可以好好休息一天了。”他看着她，眼睛裏閃爍着不明的東西。
自那天以後，小婉在學校碰到楊宇陽的時間也變得多起來。書館那天之後，她和楊宇陽之間有了某種默契，盡管兩人都沒有明确地表露過心跡，但一切盡在不言中。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更多了，有時走過學校的林蔭小道，楊宇陽會笑着牽過小婉的手。把手放在他溫暖幹燥的手心中，小婉覺得她的心開始變得溫暖。
這個暑假曲小婉不再孤獨，因為陪在她身邊的楊宇陽，他總是很體貼，小婉內心的傷痕也漸漸愈合。
一次，楊宇陽送她回家，暗淡的路燈光下，他拉住她的手，定定地說，“小婉，我好想每天和你在一起！”
如果是以前，她想她一定會很心動，可是她的心卻很平靜，或許是她已經有過一段最美最傷的經歷，對待感情她變得理智成熟。
他捧起她的臉，低低地問：“翩翩，我可以吻你嗎？”
曲小婉只是站在那裏，靜靜的看着他。
他心下一動，忍不住伸手把她攬進懷裏，輕輕親吻。
楊宇陽的吻不同蘇睿陽的吻一樣霸道，他十分溫柔的輕輕的吻了一下小婉。
小婉沖他微微一笑，她腦海裏還是會浮現出蘇睿陽的面孔，她覺得這個吻并沒有想像中的那麽好，直到楊宇陽走了。小婉都沒有從那個吻着緩過來，她的眼睛變得濕潤模糊，她忽然發現她心底的那道傷痕随之裂開，她可以感覺到五髒六腑疼痛的聲音。她終究是一個女生，無法輕松的躲過一段感情帶給她的傷害。她吸了吸鼻子，把眼中蓄滿的淚水擦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