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曲小婉在樓前站了很久。一陣風吹來，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轉身往樓道裏走去，旁邊突然伸出一只胳膊，重重扣住了她的手腕。
“啊……”曲小婉吓了一跳，沖到喉嚨口的那聲尖叫，在看清來人是誰之後，硬生生地收回。
蘇睿陽将小婉拖到牆角，她沒有掙紮，因為他捏得她很痛，腕骨都像是要斷了一般。
昏黃的燈光下，蘇睿陽嘴唇緊閉，面色鐵青，黝黑深幽的眼睛裏，滿是怒意。這樣的表情，讓人害怕，但此刻的曲小婉眼裏更多的是怒意。
“曲小婉，剛才和你摟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是不是楊宇陽？”
小婉冷笑，仰起頭鄙夷的看着他。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面了，蔓延在骨子裏的恨意也随之而出。
“你說話？”蘇睿陽用力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捏得更痛了。
“和你有關系嗎？”
蘇睿陽以為他跟曲小婉只是一時興起的感情，但他每次見到她的時候，心裏很痛恨她的清高，冷靜，當他親眼看見她和別的男生在一起的時候，刺激了他脆弱而敏感的神經，就像自己身上掉下一個自己還算喜歡的物件，竟被人撿去一樣。
跟唐素嫣在一起的時間，他偶爾會想起曲小婉以及她離開是憤恨的眼神，慢慢在他心裏變成一道劃痕，他不知道一個女孩身上會爆發出那麽多的力量，她拿起雜志用力砸向他的時候，有的砸到了他的臉上有的砸到了他□□的身體上，很痛，他心底裏的內疚瞬間變成了怒火，他走過去捏住他的手腕時，她更不客氣的扇了他一個耳光，也許是年少時的年輕氣盛，讓他毫無顧及的打了曲小婉一個重重的耳光，後來他确實後悔過，也知道有些東西一旦失去就很難收回。可是他再次見到她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想起有關她的一切。他喜歡用力霸道的親吻她，好像只有那樣才可以得到她的情緒。當他看到她和楊宇陽在一起親吻的時候，蓄積在胸腔中的怒火，澎湃而出。
同學聚會那天，看到她和王立有說有笑的樣子，他多麽希望曲小婉可以跑到他面前指責他，而她沒有，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想到這兒，蘇睿陽幾乎失去理智，雙手握住她的肩膀，拼命搖撼着“這麽短時間你就勾搭上其他人了？”
小婉被他搖得頭暈眼花，她費力地掙開他，氣若游絲般地說：“你放開我！”
“曲小婉，你心裏是不是沒把我放心上？”他幾乎要捏碎她的肩膀。
曲小婉肩膀處的劇痛，蔓延到了心髒，疼得無以複加。
她把自己的初夜，一個女孩子最寶貴的東西，都給了他，他現在居然說她心裏沒有他？那麽他跟別的女生上床就是心裏有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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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睿陽，你沒資格指責我。”她冷冷地擡頭。
蘇睿陽聽她譴責的語氣，他不禁有些心虛。
“我和誰在一起是我的事和你無關！”
蘇睿陽手上的力道漸漸放松，語氣變得妥協“小婉，我們複合好不好？”
小婉不可思議的看着他，像看待一個怪物一樣，激動的說“你以為感情是什麽？蘇睿陽，你真渣。”
蘇睿陽看着她更加生氣，他從來沒有聽過女生這麽罵他，額上頸上的青筋暴突出來，“對，我就是渣！”，身體挨近小婉“你和楊宇陽上過床了沒？”
曲小婉腦袋裏轟的一聲，她聽到"上床兩個字更加羞辱。她恨恨地望着他，全身撕裂般的劇痛。
她用盡全力掙脫他，渾身顫栗，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許久才掙出一句：“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無恥嗎？”
他揚眉望着她，譏诮地說：“都知道維護他了，告訴你，曲小婉，我不會和你分手，哪怕僅僅是為了折磨你，我也不會放掉你！”
說着，他上前一步，将曲小婉逼到牆角，整個人欺上來，用力捏住她的下巴。他的臉俯下來，就要吻上她的時候，曲小婉強硬地轉過臉，擡起右腳，狠狠地踹向他。
蘇睿陽沒來得及躲，那一腳生生踢中了他的身子，他冷冷地笑，直直地看着她，從頭到腳，而後，用低沉的語調，不急不緩地說：“曲小婉，你給我記着，我會讓你後悔的！”
他說完，轉過身，往黑暗的夜幕中走去。
曲小婉立在那兒，看着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這一刻，她完全變成了一個木頭人，不能思想，不能動。她沒想到蘇睿陽會這樣羞辱她，他把她當做了什麽？
茫茫黑夜裏，無限羞辱感和悲傷鋪天蓋地般向她襲來。曲小婉順着牆，軟弱而虛脫般滑坐在地上，把臉埋進膝蓋裏，她很想哭，卻哭不出來。痛到深處，原來是沒有眼淚的。
她掙紮着，扶着冰涼的牆，慢慢站起來，順着黑暗中的樓梯，一步一步往上走。她全身無力，腳下踉跄而飄忽，真的像一片葉子，風一吹，就會飛起來。
敲開家裏的門，母親一見到她就問：“小婉，剛才有個男生來找你，說是你的男朋友”
“媽，”她虛弱地叫了一句，“我知道了，我先睡覺了。”
母親這才注意到她蒼白的臉色，着了慌，用手去試她的額頭，摸到一腦門的冷汗：“你怎麽了？生病了？”
小婉搖頭，皺着眉頭：“沒事”話未說完，人就回到了卧室裏。
母親緊張地跟到卧室：“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媽，別吵，我去睡覺了！”小婉覺得頭疼起來，走進自己的卧室，将母親的關切和唠叨都關到了門外。
她把自己抛在床上，抱過那只公仔，把臉埋在它柔軟的毛裏……
回到學校，在整整幾個月的時間裏，小婉沒有再見過蘇睿陽，關于他的只字片語，也是透過王立那裏得知，無非是些他在美國發生的事。小婉以為他已經慢慢淡忘了她，不再找她的麻煩。小婉繼續每天忙碌着，和楊宇陽見面的時間也不多，他馬上就要去實習，偶爾見面也是匆匆的聊會天就走了。小婉只有靠打工來充實自己的無聊的時間。
一次在學校食堂裏碰到王立，問她是不是真的和楊宇陽在談戀愛，小婉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準備離開。王立卻邁開長腿，兩步追上來：“喂喂，曲小婉，你怎麽可以這樣，你對得起蘇睿陽嗎？”
小婉冷笑“那他和唐素嫣上床就對得起我了？”
“其實睿陽他更在乎的是你，只是他這人比較別扭而已！”王立低下頭，嗡聲嗡氣地說，“他從美國來這裏不知道看了你有幾次。！”
小婉的手一顫，手裏的碗差點摔碎到地上。
“你說，蘇睿陽來過這裏，是真的嗎？”她愣在了那裏，喃喃地說。
“我吃飽了撐的，幹嗎騙你？”，
晚上曲小婉反反複複怎麽也睡不着，她一想到蘇睿陽和唐素嫣赤身裸裸的躺在床上親密接觸的時候，身體裏蔓延而來的更多的是鄙夷和恨意。
直到一天她看到楊宇陽鼻青臉腫的出現在她面前，她才知道，蘇睿陽又開始介入她的生活。
她從王立拿到蘇睿陽的地址，來到蘇睿陽所入住的酒店，找到蘇睿陽。蘇睿陽懶懶地站起身，不惱不怒反而帶了幾分明顯的笑意，因為身高的差距，他甚至微微低頭，把目光鎖定在小婉因盛怒而顫抖的嘴唇上，貌似無辜的開口：“你找我是來興師問罪的嗎？”。嘴角還有些烏青，顯然是楊宇陽打的。
“你無恥。”小婉忍無可忍的怒罵。
蘇睿陽準備開口，忽然眼神一凜，手上的動作更快一步，一把抓住她朝他臉上招呼的纖細手腕，盡管如此，還是被她的指甲刮了一下，白皙的肌膚立刻出現一道淺色的劃痕，饒是臉皮再厚也感到了一絲疼痛。
小婉臉上浮現出幾分快意，盡管手腕被他抓住，而且他正不動聲色的報複她，捏得鑽心的疼。她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指，卻無濟于事，只得再次手腳并用，嘴裏也不閑着的咒罵：“人渣，混蛋……”真遺憾她的指甲不夠長不夠鋒利她的動作不夠快，否則非要把他那嘴臉劃個稀巴爛。
顯然蘇睿陽也動了氣了，本來他和楊宇陽打架已經受了傷，沒想到這該死的女人居然為了其他男生對他搞偷襲下黑手，差點害他破相，太可惡了。他現在完全黑了臉，頓時比剛才淩厲了七八分，整個人變得殺氣騰騰，連踢帶打的小婉也被他震得一怔。
蘇睿陽便狠狠甩開小婉的手，低沉吼道：“你有種，曲小婉，居然為了那個楊宇陽和我動手。你真當我蘇睿陽是擺設是不是？”
看着小婉震驚的樣子，他忽然冷笑了一下，壓低聲音說：“楊宇陽遲早會離開你的，你就等着再次失戀吧。”說完，得意的勾起嘴角，丢給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之後，轉身就走。
小婉回過神，忽略掉疼得發麻的手腕，沖着他的背影喊道：“即使失戀也好比跟你在一起要好的多。”
已經邁出去一只腳的蘇睿陽聞言，鄭重的轉身，嘴角微動形成一個不屑的弧度，聲音裏帶着明顯的笑意：“是嗎？那我偏要纏着你。”然後嚣張離去。
小婉站在那兒一動不動，過了好一會兒，手上傳上來灼熱的疼痛，她才從憤怒中回神，一看手腕出現一圈淤青，眼淚一發不可收拾的流了滿臉。她就那麽站着，用左手抹着淚水，剛擦完又流出新的，哭了一會兒雙腿無力于是幹脆坐在地上，把頭埋到膝蓋裏無聲的啜泣。
第二天小婉在醫院裏照顧楊宇陽，不料蘇睿陽也來了，曲小婉摸不清他來這裏到底想做什麽，畢竟他們昨天才大吵了一架，她不相信蘇睿陽會這麽大度。
蘇睿陽直直看向小婉，“我要回美國了，以後可能見面的機會會很少，我們談談吧。”
小婉看着床上的楊宇陽，扭頭看着他鄭重的說“我們已經沒什麽可談的了。”
蘇睿陽嘴角微微揚起，語氣卻生硬：“有些事情還是早說清楚，早了。”
小婉不知道蘇睿陽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正準備趕人，卻被楊宇陽抓住了手。楊宇陽眼神堅定的看着她。
蘇睿陽冷眼看着這一幕，似笑非笑對楊宇陽說道：“還是你能忍她這種犟脾氣。”
楊宇陽握着小婉的手，看了看蘇睿陽不動聲色地說道：“我确實很喜歡她這樣的性子。”
蘇睿陽笑了笑，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小婉已有幾分猜到他下面的話，蘇睿陽不理她投來的警告眼神，繼續說道，“如果她已經和我上過不知道有多少次床，你也喜歡嗎？”
“蘇睿陽，你……”小婉氣得一口氣沒緩過來，差點又要撲過來扇他耳光。
沒有意外曲小婉再次失戀了，提出分手的不是楊宇陽，而是她自己。她沒有臉再和楊宇陽在一起了，她覺得自己根本配不上他，她只會給他帶來羞辱和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