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圍成一個圈大喊了加油。
撐着傘,朝央九月走到澤田綱吉他們那邊站定。
“雷之戒,列維亞坦VS藍波,比賽開始。”
身形高大的列維早早走進了電路回路中站定,藍波興致勃勃地蹲下來用手指戳着樓板上的紋路,嘴裏哼着沒有調子的曲子。
“超現實的畫面……”
貝爾連标志性的嘻嘻嘻都沒有說,笑的有些幹巴巴的樣子。
偷懶了直接站在莫斯卡手上的瑪蒙有些無聊。
“應該會被秒殺吧。”
“……閉嘴。”
斯誇羅的視線在藍波的身上頓了一下,眉頭皺了起來,卻是将目光投向了撐着傘站在另一邊的朝央九月身上。
“那家夥……她教導過的人,不是那麽容易就會被打敗的。”
“蠢牛!不要碰那個,你會觸電的!”
獄寺隼人急的都快要炸毛了。
不過和烏鴉嘴似的,他話剛說完,天空中一道閃雷,避雷針上傳來刺啦刺啦的電流聲,電路回路中迅速地亮起電光。
“……快!快閃開!”
澤田綱吉緊張地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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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誇羅眉毛皺得更緊了。
“啊咧咧~”
藍波哼着奇怪的調子,收回手踮着腳動作很微妙地往旁邊跳了兩下,站在電路回路的中間,電光噼裏啪啦過去,他眨巴眨巴眼睛,又蹲下來,奶牛裝上的尾巴搖晃了下,嘻嘻笑着從蓬蓬頭裏摸出了兩個炸彈。
“你看,這是什麽?”
說完,随手就把炸彈沖着列維扔了過去。
“幹得好!蠢牛!”
獄寺隼人握拳,滿臉振奮。
“做的不錯。”
裏包恩也笑了下,不過卻是看向朝央九月。
風和朝央九月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又都将視線投向場中。
列維輕松地避開了手雷,面色鐵青地沖向藍波,一拳把他打了出去。
藍波飛出老遠,吧唧一聲摔到地上,抽泣着爬起來坐好,嗚哇哇地大聲哭了起來。
“……”
原本有些小期待的貝爾沉默了,別開臉去看向同樣沉默了的瑪蒙。
“果然實力差距還是太大了啊。”
“恩。”
瑪蒙惜字如金。
“……”
斯誇羅死死盯着面色如常的朝央九月,眼眸中流露出些許惱怒的神色。
“……你到底在打算些什麽!?”
藍波嚎啕大哭,從頭發裏掏出了十年後火箭炮,對着自己發射,一陣煙霧過後,頭發蓬軟的奶牛裝少年坐倒在地,睜着一只眼閉着一只眼滿臉懶散地看了看四周。
“哎呀……最後的晚餐竟然是餃子啊……”
“十……十年後的藍波!”
澤田綱吉有些驚喜地叫了起來。
“那是誰啊?”
山本武有些疑惑。
“看着有點眼熟,是學姐你訓練藍波出來的殺手锏嗎?”
“喂!那是怎麽回事!”
顯然斯誇羅和山本武的想法有些微妙的相似。
“怎麽會有外人!?”
切羅貝爾們對視了一眼,無比淡定地上前解釋。
“不,他是通過十年後火箭炮召喚來的十年後的守護者,所以依舊是本人,戰鬥繼續。”
“啊咧啊咧……真是麻煩啊……”
十年後的藍波站起身,将牛角安在頭旁,慵懶的神色中透出幾分銳利,直直看向列維,天空中有雷落在他的角上,擰成一股雷電的銳角。
“接招吧!電擊角!”
“你實在太出風頭了……”
列維面沉如水。
“身為雷之守護者,能夠完全勝任,贏得老大莫大信賴的人,”
身後背着的八把傘飛出,在半空中張開,彙聚成一個電場,列維的神色有些猙獰。
“将是我!!!”
“列維認真了啊。”
貝爾玩着自己的小刀。
“恩。”
瑪蒙繼續惜字如金。
朝央九月閉上眼,聽着藍波被電到哇哇大哭,淚奔而走的聲音,接着是一聲前一刻才響起的爆炸聲,睜開眼睛時候,就看見十年火箭炮那裏,彌漫的煙霧中,隐隐綽綽現出一個高大的身影。
“十年後的藍波……”
澤田綱吉咽了咽口水。
“還要再使用十年後火箭炮……”
“難道是……”
獄寺隼人盯着煙霧中若隐若現的高大身影。
瓦利安衆人皺眉。
“這種強大的壓迫感……”
煙霧慢慢散去,終于沒有出現黑白的奶牛服,蓬亂的黑發,嘻哈的細小發辮,好像破損過無數次又被重新縫回去的外套,簡簡單單的勾勒出健壯體魄和肌肉輪廓的T恤,出現在衆人面前的男子帶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
這是——
“二十年後的藍波!”
二十年後的藍波(倒V)
“哎呀……這個場景……”
二十年的藍波環視了下四周,面上流露出說不出是悵然還是欣慰的神情。
“如果不是在做夢的話,就是很久沒有用過的十年後火箭炮,把我帶回這裏了。”
(藍波/蠢牛/小鬼好像變得很可靠的感覺。)
“竟然還能跟你們見面,”
二十年後的藍波凝視着澤田綱吉幾人,面上露出一個極淺的微笑。
“真是……令人懷念的面孔……不過現在不是感傷的時候,等我解決了那個瞪着我的家夥,再來敘舊吧。”
彎下腰将之前被打飛的吊墜和挂着彭格列指環的吊墜一起撿起,重新帶在脖子上,二十年後的藍波整個人看起來都沉穩了很多。
列維被他這種成竹在胸的氣勢唬住,惱羞成怒地喚出八把電氣傘,聚集起雷電,伴随着沖向二十年後的藍波的電光叫嚣着。
“去死吧!”
“唔……”
二十年後的藍波痛呼了一聲,不斷被高壓電流擊中的身體生理性地痙攣了下,有些痛苦地皺了皺眉。
“雖然電流對現在的我來說就像只小貓,但是——”
将身上的雷電彙聚起來,二十年後的藍波猛地單膝跪下,把左手按在了地上,噼裏啪啦一陣電流散去,自上而下将整個教學樓的窗戶玻璃都震碎開去。
站起身,二十年後的藍波活動了下手指,語調仍舊帶着幾分天生一般的漫不經心。
“被抓一爪子的話,還是會痛的。”
“好……好厲害!”
獄寺隼人有些愣神。
山本武愣愣點頭。
澤田綱吉張大了嘴巴。
“很厲害。”
朝央九月中肯地評價,嘴角終于揚起,露出了一個微笑。
“被你們這麽誇獎的話,”
二十年後的藍波看過來一眼,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幾乎無法和那個咋咋呼呼的小牛對成一個人。
“我會不好意思的。”
“無論如何都要除掉你!”
列維憤怒地沖了上來。
二十年後的藍波自信地笑了笑。
“電擊角!”
“那一招我已經看穿了!真是愚蠢!那麽明顯弱點!”
“那是以前。”
話音剛落,電擊角上的雷電變大了許多,長劍一樣向着列維刺了過去。
電光之中,二十年的藍波面上的笑容不愠不火,沉穩自信。
“實力差太多了,下次再來吧。”
“怎麽可能……”
列維喃喃,因為高壓産生的高溫使得他的眉毛都蜷曲了起來。
“……BOSS……”
二十年後的藍波閉上眼睛,全身籠罩在電光之中,不去看泛着焦味倒在地上的列維,轉過身去。
“結束了。”
“贏……贏了!?”
這真是出乎意料的勝利。
朝央九月閉上眼睛,輕輕舒了一口氣,看向從列維身上取下彭格列指環,将雷之戒合二為一,轉身面向這邊的二十年後的藍波——他身上的電光漸漸消散,就是速度緩慢了一點。
“年輕的彭格列,”
二十年後的藍波眼中帶着笑意。
“還有九月姐,大家,好久不見。時間應該不多了,我長話短說。”
他的神色有些嚴肅,視線若有若無地瞥看向了切羅貝爾們的位置。
“九月姐,你能夠聽到的聲音,不要忽略,7——”
“砰!”
熟悉的爆炸聲。
“哇啊啊啊!”
藍波的慘叫聲。
“吧唧。”
藍波被電到摔倒在地上的聲音。
“藍波!”
澤田綱吉想要沖過去,卻被切羅貝爾之一攔住。
“現在出手的話,藍波和出手者都被視為自動棄權,喪失資格。”
“怎麽會……”
澤田綱吉抱着腦袋,不敢置信。
“胡說!”
獄寺隼人憤憤擡手指向同樣倒地不起的列維。
“他已經失去戰鬥能力了,雷之戒在蠢牛的手上,戰鬥結束了!你們怎麽還不宣判!”
“……”
切羅貝爾們對視了一眼,點點頭。
“本次雷之戒争奪戰的勝利者是——”
“等等……我……”
列維那邊傳來了虛弱的聲音,他撐着傘,費力地掙紮着站起身。
“我……我還沒有輸!”
他一步步地走向被電昏在地的藍波,眼中露出真切的殺意,擡起腳,狠狠地向着藍波的脖子踩去。
“藍波!”
澤田綱吉往前沖。
“你要去哪裏。”
裏包恩面無表情。
“現在出手的話,你和藍波都會喪失資格的。”
“我……”
澤田綱吉皺了皺眉,搖搖頭,眼神堅定。
“我必須要保護藍波!”
“抱歉……但是,”
朝央九月拉住澤田綱吉的手腕,借着他向前沖的力道把他向後摔倒獄寺隼人那邊。
“藍波的戰鬥還沒有結束。”
“可是再不出手的話,藍波會死的!”
澤田綱吉不管不顧地吼了起來,心裏彌漫而出的失望不知道是因為朝央九月對藍波的坐視不理還是因為其他。
“嘛嘛,阿綱,冷靜點,”
山本武從按住澤田綱吉的肩膀,安撫地笑了笑,看了看朝央九月,很堅定地對澤田綱吉點點頭。
“我相信學姐,她既然這麽說,一定已經做好了準備。”
裏包恩擡起頭看向澤田綱吉,黑烏烏的眼睛裏滿是深意。
“九月能夠想到的,比蠢綱你要多得多。”
列維改變了動作,一腳把藍波踢到一邊,舉起電氣傘彙集了雷電,笑的張狂。
“最後一擊……結束了!!”
“……”
澤田綱吉忍耐着沒有沖出去,別開臉不去看,視線正好瞥向朝央九月那裏——她一眨不眨地凝視着戰場,唇角緊抿幾乎透出些許蒼白,而和面無表情的冷肅不同,她的眼底流轉着的光芒,痛苦卻又帶着幾分明澈的篤定。
一時有些無言。
澤田綱吉不明白朝央九月在想些什麽,一如很多時候,他沒有辦法理解裏包恩、山本武、獄寺隼人、笹川了平他們的信念。
更不用提雲雀恭彌乃至六道骸他們所堅持的事物了。
因為一直是廢柴綱,沒有真正得到過什麽,所以也就沒有什麽一定要去做的事情,非要不可的東西,不能失去的存在。
他不懂,那些堅持。
原本癱軟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藍波慢慢睜開眼睛,一咕嚕爬起來,嗚哇哇大聲哭了起來,邊哭便從頭發裏摸出兩個手雷又摸出兩個手雷,看也不看地一把一把四處亂扔——也不知道那些東西到底是怎麽放在他的蓬蓬頭裏的。
“……”
列維看着被扔過來的手雷,措手不及,被打個正着,因為雷電的關系,爆炸掀起的氣浪把藍波一并掀翻了出去。小牛四腳朝天,換了個姿勢繼續嚎啕大哭。
千鈞一發。
峰回路轉。
……莫名其妙。
“……”
切羅貝爾們都沉默了,半晌才宣布結果。
“雷之戒争奪戰的勝利者,是藍波。”
“……耶!”
澤田綱吉這邊一片歡呼。
朝央九月松了一口氣,将傘面壓低遮住了自己的神色,低下頭去,又被風把臉擡了起來,二頭身的小嬰兒将額頭貼在她的額頭上,近距離看起來更加澄澈的眼眸中笑意溫柔。
“既然擺出那麽冷酷的樣子,就不要流露出這種猶豫的眼神,現在的話,只需要微笑,就可以了。”
“……我沒擔心。”
朝央九月矢口否認,就是底氣不足。
風笑的越發溫柔,越發自信,朝央九月別開視線。
“藍波做的,比我想象的還要好。”
“這樣的話,要去和本人說才好。”
拍了拍朝央九月的鼻尖,風很滿意地看到她的注意力又落回了自己的身上,眼底帶着些許微惱,看起來格外的生動。
“阿九,你做得很好。”
藍波哭的直在地上打滾,澤田綱吉怎麽哄都哄不好,朝央九月不明所以,直到這孩子把黑皮繩拉出來,扁着嘴抽抽搭搭地哽咽。
“章……章魚燒……沒有了……嗚哇哇!!”
黑皮繩就是真的只有黑皮繩了,分開了一半的吊墜幫藍波抵過一次電擊一次狠踹,已經是超常發揮。
澤田綱吉沉默了,估計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沉默了半晌,才軟倒在地上,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藍波,做得好!”
“BO……BOSS!”
列維驚喜的聲音從另一側傳來,雖然虛弱到只能躺在原地動彈不得,但是他還是掙紮着向着樓梯頂伸出手。
“垃圾。”
回答他的是一聲毫不留情的冷哼,不知何時出現在天臺的樓梯室的屋頂的XANXUS冷冷看向列維,頗有些不耐煩地移開視線,一擡手,自掌心凝聚出的火焰就打向了澤田綱吉。
“滾開。”
“!!”
澤田綱吉被擊中,砸到了另一邊,狠狠撞上了天臺的圍網,發出很大的一聲哐。
“十代目!”
“阿綱!!”
獄寺隼人、山本武和笹川了平同時喊出聲,警惕地盯着居高臨下的XANXUS。
澤田綱吉撐起身子,毫不畏懼地迎上了XANXUS的目光。
“……”
XANXUS沉默了下,皺着眉。
“你那是什麽眼神啊,難道你……是認真地想要打倒我來當上繼承者嗎!?”
XANXUS的語調并不高,說的很慢,但是每說一個字,殺意就越發地重起來,他身上的暴戾氣息再不掩飾。
“我才沒有這樣想過呢!”
澤田綱吉毫不猶豫地回答,眼神沒有迷茫。
“我……只是……”
了平大哥渾身是血倒下的模樣。
(不想再看到有人受傷。)
魯斯利亞被莫斯卡擊中哀嚎的聲音。
(不想再聽到那樣的聲音。)
藍波滿身是傷嚎啕大哭的樣子,九月姐眉頭深鎖的樣子,老爸沉默不語的樣子。
(不想再看到這樣的神情,我希望的是……)
(我希望的是——)
“不想在這場戰鬥中,失去任何一個同伴!”
澤田綱吉站起身,和XANXUS對視。
“我想要保護,大家的笑容!”
“……十代目……”
獄寺隼人有些愣神,忙伸手扯着嘴角努力拉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阿綱,很不錯的想法嘛。”
山本武抓了抓腦袋,笑了起來。
裏包恩點點頭。
“……真是天真。”
XANXUS略略仰了頭,嘴角拉開一個嘲諷至極的弧度。
“垃圾就是垃圾,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這麽陳腐的屁話,還有那軟弱的火焰,和那個老糊塗……簡直一模一樣!難怪,他最初想要将你确立為彭格列的下一任繼承人。”
将右手舉到胸前,掌心慢慢凝聚起暴動的亮橘色火焰,XANXUS眉頭深鎖,連着唇角拉開的弧度都顯得像是被什麽緊緊禁锢,沒有愉悅,只有憤怒。
“XANXUS大人!請住手!”
切羅貝爾們迅速走向XANXUS。
“在這裏動手的話,指環争奪戰的意義就……”
“……”
XANXUS皺了皺眉,像是想到了什麽很不愉快卻又不得不遵從的事情,心情很差地将打向澤田綱吉的火焰轉向了切羅貝爾。
“啰嗦。”
火焰被雨傘打偏,擦過切羅貝爾的臉頰。
XANXUS瞥看向朝央九月。
“垃圾,你在做什麽。可憐的同情心嗎?”
“XANXUS,你想做什麽?”
朝央九月不答反問,透過雨簾,兩人視線似乎在進行無聲的對峙。
“哇哈哈——”
XANXUS忽然笑了起來,笑聲透出很莫名的愉悅來,讓朝央九月有些不解,也有些不悅——她并不認為自己說的話,有哪裏不對,又有哪裏,可以讓這個XANXUS發笑。
“擁有着那樣的眼睛,還會為了自己的敵人産生莫須有的同情嗎?!大垃圾,你還是一點都沒變。”
“謝謝。”
朝央九月撇撇嘴,一點誠意都沒有地堵了回去。
“彼此彼此。順帶一提,這麽深刻的剖析從你嘴裏說出來,我一點都不覺得高興。又或者說,XANXUS你是在轉移話題。”
“XANXUS,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
XANXUS大約也自覺無趣,收斂了笑容,居然頗為心平氣和地閉上了眼睛,透過雨簾直入朝央九月的眼眸中的面容,帶着幾分和他完全不符的少年特有的安靜稚氣的味道。
“指環争奪戰的勝利已經可以預見,但是單單把老糊塗選擇的澤田綱吉殺掉的話就太沒有意思了。先讓你在指環争奪戰中品嘗下真正的絕望後再殺你也不遲。”
睜開眼睛,XANXUS的目光如有實質一般盯着面色大變的澤田綱吉,仰起頭,嘴角拉開惡意十足的笑容。
“就和那老糊塗一樣
守護者的戰鬥——雨(倒V)
XANXUS那句話的暗示針對性太強,那張壞人臉也确實很成功。
所以他話音剛落,沉穩如彭格列門外顧問——把自己老婆孩子各種鄰居蒙在鼓裏十多年,完美地變換在二把手和邋遢大叔這兩個角色的強大男人——澤田家光厲聲大吼。
“XANXUS!你這混蛋!對九代首領做了什麽!?”
“哇哈哈,”
XANXUS毫不掩飾地笑了起來,似乎聽到了什麽實在好笑的事情,脖子上戴着的羽毛項墜一顫一顫。
“調查這種事情,不是你的工作嗎,門外顧問?”
“嘻嘻嘻~”
瓦利安那邊響起了貝爾獨特的笑聲。
澤田家光如臨大敵,多年來的黑手黨工作讓他從來都是以最大惡意揣度事物發展。
“難道……”
“家光,冷靜。”
裏包恩黑烏烏的眼睛裏暗沉無光。
“還沒有确切的證據。”
“……那你倒是把槍先收起來啊。”
“……”
裏包恩沉默不語,低頭給列恩變成的槍開了保險。
澤田綱吉完全不明就裏。
朝央九月則是不得不聽若罔聞。
澤田家光和裏包恩的緊張很好地愉悅了XANXUS,他看向澤田綱吉。
“餘下的比賽,你們可要全力以赴啊。如果輸了的話——”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澤田綱吉那一邊,嘴角的笑容毫不掩飾他肆虐的殺意。
“我會把你最寶貴的東西全部消滅。”
“請務必讓我見識一下,被那老糊塗看中的能力!”
朝央九月看了看撂狠話的XANXUS,很不在狀态地指了指自己,表情無辜。
“……”
XANXUS當沒看見,轉頭面無表情地看向切羅貝爾,似乎先前的大笑和難得的‘好意提醒’,已經消耗完他不多的熱情,有些意興闌珊地開口。
“女人,可以了。”
“是!”
切羅貝爾們整齊劃一地點頭。
“明晚的指環争奪戰的對決,是——岚之守護者的對決!”
“嘻嘻嘻~”
貝爾笑了起來,被額發完全遮擋住的眼睛,讓人無法知曉他的視線究竟定在哪裏——或者說他到底看不看得見面前的景色。
相比起看起來有恃無恐的貝爾,獄寺隼人顯得有些驚愕,低啐了一聲,有些底氣不足地應付着山本和笹川他們的加油。
“貝爾嗎,”
XANXUS瞥看了眼貝爾,沉默了下,略略颔首。
“……不錯。”
貝爾笑得更詭異了。
XANXUS轉身離開,披在身上的外套下擺在夜空中揚起,和雲雀恭彌的那件并中外套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瓦利安一衆很有紀律地緊随其後,陸續離開了。
岚之守護者的戰鬥朝央九月沒有去看,倒不是不待見獄寺隼人,也不再是那什麽虛無缥缈的關于不是彭格列家族的人不好窺伺家族機密啊之類的理由,而是因為昨晚的雷之守護者的戰鬥對藍波來說消耗太大,朝央九月需要留下來觀察吊墜碎裂對藍波有沒有造成影響——小牛呼呼睡了一天,夢裏還念叨着章魚燒、烤肉、煎蛋,然後啊哈哈地傻笑起來——看起來似乎沒有……
據風回來後的描述,岚之守護者的戰鬥是瓦利安的貝爾勝利了,雖然手段有點不入流。另外,下一場的戰鬥是雨之守護者的對決。
斯誇羅,VS,山本武。
“師父,你有沒有覺得,”
朝央九月給藍波揉着肚子,這孩子之前醒了一會,嚷嚷着餓,把媽媽準備好的晚餐吃完了不說還塞了好幾盒章魚燒,現在睡着了也撐着了,時不時不舒服地皺着眉哼哼兩聲。
“瓦利安那邊似乎有些什麽計劃。他們來的時間,太巧合,并且……”
搖了搖頭,朝央九月皺了皺眉。
“別人不說,斯誇羅的實力我很清楚,被他承認的瓦利安幹部,絕對不是澤田綱吉這一群孩子能夠憑借特訓幾天就打敗的。哪怕,那個家庭教師是彩虹嬰兒之一。”
風一副乖巧的模樣坐在朝央九月腿上,伸出手戳章魚燒往自己嘴裏送一顆,又往朝央九月嘴裏送了一顆。可惜二頭身嬰兒手短腳短,得要朝央九月低下頭自己湊過去才總算把那顆章魚燒咬住。
“裏包恩應該也感覺到了。”
風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雖然交情不深,但是裏包恩的某些劣根性他們這群彩虹嬰兒們可是再清楚不過。
“澤田家光已經連夜趕往意大利,去确認彭格列九代目的安全。關心則亂,他似乎已經堅定這一次的指環争奪戰,是XANXUS脅迫彭格列九代做出的決定了。”
“似乎?”
朝央九月眨了眨眼,搖搖頭拒絕了風再一次的喂食,風有些可惜地把那個章魚燒送進了自己的嘴裏。不得不說,二頭身小嬰兒的嘴巴吞下滾圓的一顆章魚燒,挺有喜感的,可愛到不得了。
“師父也認為有哪裏不太對勁嗎?”
風微笑着,沒有正面回答。
他轉過頭,目光投向窗外不知道落在什麽地方。
“比起彭格列,我更在意的,是二十年後的藍波說的話。”
“诶?”
朝央九月有些發愣,風的話題跳的太快,她一時轉不過來。
“二十年後藍波說的話?我聽到的……聲音。”
微垂了眼簾,朝央九月不知為何,選擇了避開風看過來的視線,伸手摸了摸左眼眼角下的淚痣。
“确實有過一次,不過也只有一次,并且那些聲音傳遞的信息太過零碎,我聽不懂。”
擡起頭,朝央九月嘆了一口氣,一攤手。
“如果流那家夥在就好了,雖然有點雞肋,但是保不準就能‘看見’點什麽。”
“沒關系,”
風站起來,輕巧地落在朝央九月肩膀上,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不要勉強,順其自然。”
朝央九月點點頭,又有些高興起來。
“風師父,我最近又想出了一個新招式,不過還沒有完成,到時候一定會讓你大吃一驚的。”
風唇角笑意越深。
“恩,我期待着。”
于是,師徒兩的對話再接再厲矢志不移地,拐向了偏離原對話不知相距幾何的方向,越偏越遠……
“恩恩……”
藍波翻了個身,痛苦地皺眉。
“章魚燒怪物……好大……別追我……”
“斯誇羅……本來是要成為瓦利安首領的男人嗎?”
山本武仰面躺倒在道場的地板上,睜大眼睛看着天花板發呆,迪諾之前說的有關于斯誇羅的強大讓他也不禁有些緊張。
“擊敗了好幾個流派的男人,依賴流派是沒有勝算的。”
雙手枕在腦後,山本的神情漸漸冷肅下來。
“要打敗他,只有超越流派!”
空蕩蕩的道場裏回響着山本武的聲音,慢慢消散,一片沉寂,半晌,又響起一陣長嘆。
難得地流露出有些苦惱糾結的神情,山本武伸出一只手漫無目的地朝着半空中虛握了下,比劃着拉出幾條線,又皺了眉嘆了一口氣。
“話是這麽說啦,可是怎麽超越流派啊……”
一翻身坐起來,山本單手支在膝蓋上,單手托着下巴。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
抓了抓腦袋,山本左手撐在地板上站起身,匆匆忙忙就往外跑,對正要叫住他的山本剛和他身後站着的澤田綱吉和裏包恩擺擺手,做出個抱歉的手勢,一點停滞都沒有地迅速套上鞋子奔出去。
“老爸,我出去下,待會……不,中午不回來吃飯了!”
(但是,現在……)
“叮咚叮咚。”
打開門,朝央九月有些疑惑地看向扶着牆氣喘籲籲的山本武。
“阿武,……你提前開打了?”
山本擡起頭,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伸手抓了抓頭發。
“學姐。”
(很想見到她。)
心跳大約有些加速,心情也大約要莫名地更興奮,朝央九月的笑容看起來真的就像是他曾經瞥看過的純愛中的一樣,閃閃發亮——但是,山本武沒有去計較這些,這感覺和他剛剛打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棒球并最終取得了勝利時候的心情太相似,他分不清。
(很想,看着她的笑容,聽到她對自己說一句,加油。)
“學姐,”
山本武又重複了一遍,想要說的話怎麽都沒有辦法很好地表達出來,拉了拉T恤的領口,他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晚上,會一起來嗎?”
朝央九月有些莫名,但是點了點頭,并且和山本預想的一樣,留了他吃午飯——不知道該不該誇山本選擇的時間段太好,又或者是嚷嚷着午餐都是藍波大人的的藍波太給力。
或許最大的原因是山本的理由太荒謬,以至于朝央九月不得不相信他說的是實話——“學姐,我被老爸趕出來了,啊哈哈,因為我說打敗斯誇羅要超越流派,但是老爸堅定時雨蒼燕流是最強的,啊哈哈~”
…………
“阿武。”
朝央九月把碗筷收拾好,山本在一旁幫忙洗碟子,兩人合作默契,一起站在廚房裏忙活的樣子也還真透出幾分溫馨的味道來。
風坐在沙發上默默喝茶,藍波吃飽喝足開始打瞌睡,一平很小大人地給他蓋被子。
“斯誇羅……”
“恩?”
山本武轉頭看向朝央九月,眼神堅毅而又澄澈。
“他很強。”
朝央九月沉默了片刻,終于還是只說出這麽幹巴巴的三個字,搖了搖頭,對山本微笑了起來。
“……但是,加油。”
“我會的。”
山本武也笑了。
“斯誇羅真的很厲害,但是不比的話,怎麽會知道勝負。”
将洗幹淨的碟子和碗筷統統接過來擦幹放到櫃櫥裏,山本用放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笑容莫名就讓人覺得十分可靠。
“而且,我有學姐的加油。”
(不想輸。)
隔着落地的玻璃,黑色長發束起在腦後的少女彎着眉眼笑的有些狡黠,拿着托盤站在銀色長發的男人面前,并不拘謹,神情和舉止間都看得出十分熟稔。
銀色長發的男人皺着眉拍桌子吼着什麽,少女的笑容卻是慢慢柔和下來,溫柔的令人想到夏日午後的清風,男人別過頭,有些微窘迫地又說了些什麽,沒有去看少女面上的笑容真切,發自心底的愉悅。
(不想,輸給那個人。)
“一定,不會輸的。”
來之不易的勝利(倒V)
“……”
朝央九月仰頭,看着已經面目全非的南教學樓——所有窗戶都密封起來,樓頂上莫名多了很多貌似蓄水箱的方盒子……
那是今晚的戰場,單從外面看感覺就已經足夠微妙了。
至于裏面……各層的樓板都随機打通了數個大洞,正中央形成了貫穿形的天井,最底層堆積着數塊鋼筋水泥的殘骸,有水流從頂樓依層淌下,戰鬥不止流水不停,并且據切羅貝爾們說那都是經過特殊處理成分等同于海水,是特別為了積水到一定深度的時候可以放出的兇猛海洋生物們而準備的。
這種越來越趕盡殺絕的戰場布置法,不得不讓朝央九月陰謀論——切羅貝爾們實際上才是幕後黑手吧。
另一邊,今晚需要對決的兩位已經提前進行了戰鬥——言語上的。
山本武有着強大的後援團,包括右手打着繃帶的笹川了平,全身包紮的跟木乃伊似的獄寺隼人,仍有些緊張擔心的澤田綱吉,老神在在的裏包恩,性格溫和的巴澤爾,咋咋呼呼的藍波,姍姍來遲的迪諾,鄭重其事的可樂尼諾,笑容溫柔的風,若有所思的朝央九月,脫離組織獨自一人遠在對面教學樓天臺的雲雀恭彌。
斯誇羅也不遑多讓,雖然魯斯利亞和列維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仍然在醫院挺屍,但是光XANXUS一個往那裏一杵,就已經擁有了壓倒性的氣場,貝爾嘻嘻嘻的詭異笑聲和莫斯卡哼哼的噴氣聲相得益彰,瑪蒙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輕蔑神态也從某一方面很好地打壓住裏包恩的良好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