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滿的得意。

“這是戰略,你們會在我們的計劃中逐漸消失。”

“什麽!”

迪諾和夏馬爾不淡定地叫嚷了起來。

“走開!讓我擊破!”

可樂尼諾一把抄起自己的來福槍,板着小臉氣勢洶洶。

僅剩的一名切羅貝爾連忙阻止。

“沒用的!從內部攻擊的話将會引爆內部炸彈!”

“……混蛋!”

可樂尼諾大驚失色,眼角瞥見裏包恩和風還是老樣子處變不驚,登時皺着眉滿臉的不爽。

“喂,你們兩個一點都不着急嗎!?KORA!”

“着急也沒有用,”

裏包恩把列恩變化成的護目鏡摘下來,擡頭看向戰場。

“而且,也不是沒有希望。不過——”

他低下頭壓了壓帽檐,聲音很明顯地透出幾分不悅。

“被人算計的感覺,實在讓人很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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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糟糕了!”

巴吉爾忽然喊出聲。

“關系者的話——奈奈媽媽他們都有危險!”

“一平也……”

風臉上溫和的笑容消失不見。

“碧洋琪,京子和小春也都很危險!”

夏馬爾的神情很嚴肅,無奈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總是會莫名提醒別人他就是個沒節操的色狼這一事實。

“一平……奈奈媽媽……”

朝央九月想到了那個和媽媽一樣的溫柔而又堅強的笑容,一皺眉。

“你們讓開,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

朝央九月深吸了一口氣,神情有了微妙的變化,極黑的眼眸中無悲無喜,超然物外。

“我說,破。”

曲起食指和拇指,朝央九月在紅外線激光罩上輕輕一彈,像是一層極薄的冰面,紅外線阻隔自敲擊點裂出網紋,很幹脆地整個粉碎。

衆人瞠目結舌。

不過也沒時間管這麽多,紛紛沖出去加入戰局,夏馬爾則是撒歡兒地奔向了另一個方向,然後在岔路口猶豫了起來——哎呀,好苦惱,是該去找碧洋琪呢,還是該去照顧京子小姐呢,小春也不錯,其實奈奈也很可愛啦,家光真是好福氣。

伸手揉了揉眼睛,朝央九月的面上流露出困意。

“這招還沒完成……師父,我想先睡一下,你們……”

話還沒說完,就已經閉上了眼睛,朝央九月向着地面歪倒。

風和裏包恩同時伸出手。

“成功上壘。”

帶着笑意的聲音響起,朝央九月被笑容溫和的黑發青年接住,抱在了懷裏。

看着自己伸在眼前的短小手臂,兩位二頭身小嬰兒都沉默了。

裏包恩壓了壓帽檐,轉身看向已經被控制住的戰場。

“報告——除了我們之外,瓦利安隊全滅……啊!”

突然出現的瓦利安精英隊只來得及說出這麽一句話,就被一扇子刷倒在地。身形嬌小的木蘭一腳踩在倒下的人的身上,手中的紅色羽扇倏地合起,動作幹淨利落。

“讨厭!尼轟離天朝太遠了啦!喂!木有枝,不許占阿九便宜!”

“對決就要公平公正公開嘛。”

長相很溫雅但是語調很不正經的青年将刀橫在一名瓦利安隊員的脖頸上,漫不經心地撇着嘴笑,在刀刃上一點點加力,迫使那名瓦利安隊員一點點矮□,跪倒在地。

“BOSS,我們來接您回去了。啊,BOSS的朋友,別擔心,支援什麽的,已經不存在了。阿木,BOSS怎麽樣,沒事吧?”

木有枝低頭看了看窩在自己懷裏的朝央九月,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睡着了。”

“……”

木蘭一愣,蹦起來就揮舞着扇子狠命追着溫雅青年敲。

“笨蛋流,傻瓜流,你怎麽就不看清楚一點啊!害的我擔心死了!你這個笨蛋,想看見的時候不看見,不想看見的時候老看見,真沒用!”

“喂喂,你別逼我生氣啊,喂!別弄亂我的發型!”

流邊躲還邊分神注意着自己的發尾,雖然這麽說着,但是卻完全沒有和木蘭動手的意思。

于是,先前還劍拔弩張的戰場,就看見這兩位你追我趕。

先前被打倒的瓦利安隊員爬了起來,想要偷襲,卻又被不知道從哪裏呼嘯而來的一個鐵球擊倒在地。

“蘭、蘭洽先生!”

解除了超死氣狀态的澤田綱吉激動地差點沒熱淚盈眶——總算來了一個認識的并且靠譜的人了……

“別會錯意了,彭格列,我不是來幫忙的,”

蘭洽将他的武器拎回來,很酷地微微笑了笑。

“而是來道謝的。”

結束了的指環戰

“他們是誰?”

貝爾有些疑惑地看向很明顯萌生退意的瑪蒙。

“蘭洽……被譽為北意大利最強的男人。”

被抓住了腳的瑪蒙不甘不願地解釋。

“那邊的三個,是蒙缇家族第十代首領的雨、雲、岚之守護者。”

“嘻嘻嘻,這樣子啊……”

貝爾放開了抓着瑪蒙的手,一把飛刀沖着仍然半跪在地上的澤田綱吉射去。

“那就先把他解決了吧!”

“哎呀,那可不行。”

山本武左手橫刀攔下射來的飛刀,腰側染着血跡。

“偷襲的話,要更有水準一點啊笨蛋。”

展開的扇子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貝爾的脖頸,木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在舉起雙手投降的貝爾腳上狠狠踩了一腳,惹來一串意味不明的嘻嘻嘻笑聲。

“真是的,本來還指望你幹掉他,居然害得我家BOSS累到睡過去,罪不可恕啊混蛋!”

看了很明顯被生擒的貝爾一眼,瑪蒙一點都沒有同伴愛地轉身想跑。

“別想跑!”

已經恢複了一些力氣的庫洛姆用幻術變出噴湧的火焰,阻住了瑪蒙的退路。

而雲雀恭彌等人也紛紛亮出了武器。

流捏着自己的發尾,一臉的如喪考妣。

“木蘭你這個家夥,你絕對是在嫉妒BOSS誇獎我長發好看!”

“鬧夠了就回來。”

木有枝抱着沉沉睡去的朝央九月,看了看木蘭和流,轉身離開。

“我先帶BOSS離開了。”

斯誇羅抱着劍在XANXUS身邊坐下,面無表情地凝視着遠方。

“BOSS……這次似乎到此為止了。”

“……”

仰面躺倒動彈不得的XANXUS緊皺着眉頭,掙紮着狠狠錘了錘身下的土地。

“可惡!畜生!我咒殺你們!所有人!”

“……”

斯誇羅低下頭,自下而上凝視着因為勝利而雀躍起來的澤田綱吉他們,眼神暗沉。

“小鬼們,總有一天會後悔吧,後悔要是在這場戰鬥中死去就好了。”

“XANXUS大人……”

切羅貝爾走到XANXUS的面前,跪下來,仍然是戴着面具遮住上半張臉完全看不出神情,但是聲調意外的柔和。

“因為你失去資格,所以要沒收彭格列指環。”

“切羅……貝爾……如你們的願了……”

XANXUS的視線已經有些模糊,強撐着開口,使得他的聲音有些斷斷續續。

“這樣就滿意了嗎……老狐貍……”

“雖然你這麽說,但是這也不是我們所希望的,也不是預言。”

切羅貝爾摘下XANXUS手上的彭格列指環。

“一切都是注定的,您已經完成了您的使命。”

“……注定……”

XANXUS低喘了下,不甘不願地閉上眼睛,陷入了黑沉的夢中。

“騙子……”

“……您辛苦了。”

幾不可聞地低聲開口,切羅貝爾沉默了片刻,站起身來。

“那麽,指環争奪戰結束,現在發表結果,因為XANXUS大人失去資格,大空戰的勝者為澤田綱吉。”

“據此,成為彭格列下任繼承者的是,澤田綱吉及他的六名守護者。”

塵埃落定。

解除了壓力就直接睡過去的澤田綱吉,直到第二天才被連連抗議的肚子餓醒,迷迷糊糊地撐起身子,揉着眼睛去摸鬧鐘。

(咦……媽媽買了新鬧鐘嗎?軟軟的……溫溫的……)

澤田綱吉下意識地又摸了摸,手掌下的觸感實在好到讓人想要多碰碰。

(軟軟的……軟軟的!溫溫的!?)

終于反應過來不對勁的澤田綱吉抱着被子猛地坐起身,因為剛醒還頑固地徘徊不去的睡意全部被抛到了九霄雲外,盯着朝央九月沉睡的側臉面紅耳赤。

(诶诶诶!九月姐怎麽在這裏,還和我……)

迅速伸手捂住嘴巴,将差點要脫口而出的驚叫憋了回去,已經從頭紅到腳,整個人都快要熟了的澤田綱吉悄悄地倒退着從床上往下爬,手忙腳亂間一下子踩到了被角,仰面摔倒在地上。

腦袋重重地磕在地板上,澤田綱吉痛呼一聲,眼睛裏憋出些淚花,好半天才恢複平靜,嘆着氣趴在了床邊。

(啊,對了……那天,最後的時候,我睡過去了,然後……)

澤田綱吉一臉頹然,把腦袋埋進了被單裏。

(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啊啊啊!到底為什麽九月姐會睡在我床上啊!)

再次确認一般,澤田綱吉迅速擡起頭,以犀利的眼神掃視了下四周,熟悉的櫃子,熟悉的書桌,熟悉的亂七八糟四處亂扔的雜物——沒錯,确實是他的房間。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澤田綱吉慢慢放松了神情,舒了一口氣,摸了摸臉上的傷口,低下頭将用鏈子挂在脖子上的大空指環拿到眼前看了看。

“……贏了啊。”

(對了。)

将大空指環塞回睡衣,澤田綱吉的視線無法抑制地飄向朝央九月。

(還好……九月姐沒有受傷。)

換了個姿勢,澤田綱吉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視線有多麽專注,這樣的姿态又有多麽的不合宜。

(說起來,以前就覺得了,九月姐長得好漂亮……)

(皮膚很好,睫毛很長,眼睛也很好看,笑起來的時候眼角會微微上挑,眼睛裏就好像閃動着令人目眩的光芒,閉着眼睛的時候也很好看,睡着的感覺很安靜,還有點乖巧,平時很少看見啊。頭發也很柔軟的樣子,好想摸一摸……)

“阿九!起來啦~奈奈阿姨做了好多好吃的!”

木蘭一巴掌拍開門,看着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驚吓,整個人都縮到牆角裏滿臉通紅的澤田綱吉,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腦袋,然後又看了看依舊在睡的朝央九月,很危險地眯了眯眼睛。

“你……該不會——”

“沒、沒有!”

澤田綱吉連忙搖頭,矢口否認,結果臉上越來越燙,惱羞成怒地把臉埋進了臂彎裏。

“啊啊啊!到、到底是誰把九月姐和我放到一張床上的啊!!”

“啊,那個啊,”

木蘭擺擺手,一副你居然在意這種事情簡直是弱爆了的不以為然神情。

“因為奈奈阿姨做的菜太好吃了,我上次回去提了下,結果木有枝那個笨蛋弄錯了房子,還好是奈奈阿姨,要是我的話,絕對把那笨蛋打出去,當然,先把阿九留下來再打。”

幫朝央九月把被角壓了壓,木蘭笑的一臉溫柔。

“既然阿九還沒醒,你也別想在這裏吵她,趕快下去。”

(這裏……是我家吧?你是客人吧……)

(到底這裏是誰家啊喂!)

“啊,阿綱,你醒了啊~”

澤田奈奈從廚房裏探出頭,看着自家兒子和平時一樣迷迷糊糊的樣子,很明顯松了一口氣,揮舞着鍋鏟露出燦爛的笑容。

“本來以為你會一直睡到晚上,還擔心你萬一趕不上怎麽辦呢。”

“趕不上……?”

澤田綱吉有些疑惑地抓了抓腦袋,後知後覺地看着坐在客廳裏,被一平、藍波和風太三個小孩子在身上爬來爬去也沒有露出不耐煩神色的蘭洽。

“蘭洽先生!昨……昨天非常感謝。”

“不用,”

蘭洽皺着眉,用手掌把一直蹬着腿往上爬卻總是夠不到的藍波托了上去。

“是我欠你一個人情,彭格列。”

“奈奈阿姨,想吃天婦羅!”

木蘭已經蹿到廚房,興高采烈地開始點菜了。

澤田奈奈摸了摸木蘭的腦袋,笑的很溫和。

“好,一盤夠嗎?”

語調完全是平時哄藍波和一平的那種。

“阿九還在睡嗎?”

和裏包恩一起坐在矮桌旁的風把手裏捧着的茶杯放下,彎着唇角露出讓人不由得心生信賴的溫和笑容。

澤田綱吉點了點頭,臉上又開始發燙起來。

“恩……九月姐還在睡。不過……為什麽……”

“阿九之前有告訴我她想到了一個新的招式,現在看來,似乎是一個很強大的招式啊,”

風的笑容中帶着完全不加掩飾的自豪,卻又流露出幾分關切的擔憂,以及從直覺而來的隐約的不安。

低下頭喝了一口茶,風微笑着搖了搖頭。

“雖然看起來很穩重,但是有些時候,阿九還是太胡來了。”

(雖然說的話聽起來像是責怪,但是風先生的表情完全就是寵溺加縱容嘛,而且風先生教導的時候,嚴格是嚴格,可絕對不會因為我一下子沒明白就動手揍人……)

澤田綱吉下意識地瞥看裏包恩,越對比越發現自己實在是太過杯具,越對比就越覺得風才是傳道授業解惑的不二人選。

(這才是真正的好老師啊!)

像是洞察了澤田綱吉的心裏,裏包恩擡起頭,黑烏烏的眼睛直視着澤田綱吉,積威已久之下,澤田綱吉下意識地縮了縮腦袋。

“蠢綱,身為彭格列的繼承人,那麽容易就被吓到,”

列恩爬到裏包恩的手裏變成手槍,二頭身的小嬰兒皮笑肉不笑地将槍口對準了戰戰兢兢的澤田綱吉。

“你還有的學呢!”

“诶,等——啊!!”

“恩?”

在朝央九月家收拾東西的木有枝轉頭看了看隔壁,不甚在意地收回視線,繼續往行李箱裏塞東西。

“BOSS的話,夫人的相片不能忘記,書也要全部帶走,衣服全部帶走,恩,記得回去提醒小丫頭們幫BOSS買些漂亮的裙子,床……”

木有枝目測了下,一手抵着下颚若有所思。

“帶走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诶,我上次寄過來的護發素BOSS有在用,”

流窩在浴室,滿臉興奮地左看看右看看。

“啧,這個得丢,上次X聞聯播才說這牌子檢驗出來有問題,還有這個,包裝太醜了,诶,這個和我的一樣喔,BOSS真有品位~”

天下無不散之筵

“……”

朝央九月迷迷糊糊地坐起來,抱着被子看着直接從隔壁窗戶跳進來的木有枝和流兩人,揉了揉眼睛,滿臉茫然。

“這樣比較快。”

木有枝在屋裏站定,輕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走到床前把朝央九月又按了下去,給她把被子拉起蓋好,哄小孩一樣輕輕拍了拍,嘴角始終帶着一抹淺淺的微笑。

“既然還沒醒,就再睡一會吧。”

流用腳尖把身旁的椅子勾過來,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下去,撩了撩自己的長發,仰起頭滿臉的自戀。

“從空中躍過,才更能夠表現我長發的柔順。”

(重點在于為什麽你們會在這裏好吧。)

朝央九月抓了一個枕頭扔過去。

流伸手接住枕頭,對着朝央九月眨眨眼,故作委屈地撇撇嘴。

“BOSS,你差別待遇厚此薄彼,你果然比較喜歡那根樹枝~”

“這是應該的。”

木有枝十分溫和十分平靜地注視着流,笑容中帶着理所當然,一句話就把耍寶的流梗的無話可說。

朝央九月被他們逗得笑了起來,睡意全無。

“流,有枝,你們怎麽來了?其他人呢,也來了嗎?”

坐起身,朝央九月四下裏看了看,視線越過窗戶定在對面那間再熟悉不過的房間上,表情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我怎麽睡在阿綱家裏?”

“流看到你被卷入彭格列的十代繼承人戰鬥中,被XANXUS的氣勢駭住了,吵着鬧着要過來。”

“我沒有,樹枝你別信口雌黃敗壞我形象啊混蛋!”

“因為木青雲的事情,尚遠和木子言留在天朝鎮守,南小七你知道,不說也罷,所以一起來的只有木蘭我們三人。”

“哎呀,要不是樹枝你哭着鬧着要來,我才不帶你呢。”

“至于最後一個問題……昨天我送BOSS你回來的時候,走錯門了。”

“然後在奈奈阿姨的熱情之下,這根樹枝就這麽恬不知恥地将錯就錯,企圖把自己不認路的缺點掩飾過去,BOSS你要明察啊!最好把他拖出去交給小七實驗!”

‘BOSS,你真的要離開嗎?’

‘早去早回。’

‘帶上我吧,本人英俊潇灑風流倜傥下得廚房上得廳堂會撒嬌會賣萌會暖床,打得了流氓鎮得住小三——嗷!誰砸我!弄亂了我的發型你就死定了,死小七!’

‘娘娘腔,閉嘴吧。’

‘話唠流,死心吧。’

‘南小七,木蘭,你們兩個給我記着!’

‘滾。’

‘阿遠你也這麽對我,我心碎了……’

‘再吵就讓你蛋、碎!’

‘木子言,你個男人婆,你嫉妒!’

‘嫉妒什麽,嫉妒你蛋、碎嗎?’

‘你個兇殘的女人……’

‘都給我閉嘴,這麽感傷的時候說蛋、碎你們真當我今天給我姐面子就不教訓你們嗎!’

‘喔喔,發火了~’

‘姐控你傷不起啊傷不起~’

‘好了,都閉嘴。’

‘恩。’

‘唔……’

‘噓——’

‘BOSS,既然決定了離開就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其他的我們不敢保證。但是——’

‘無論何時,你回來的話,我們都在這裏。’

朝央九月面上笑意越深,好像這三年的分別完全沒有在他們之間劃出隔閡,一切一如往昔。

“唔……”

頓了頓,朝央九月低下頭,伸手摸了摸肚子。

“……我餓了。”

流立馬放棄了和木有枝的單方面挑釁,小孩子一樣滿眼閃亮亮的光芒。

“BOSS,求蛋糕,求喂養!”

“那BOSS就趕快洗漱吧,”

木有枝帶着沉穩的笑容,一掌劈在流的後脖頸,拖着暈過去的流往門外走,臨到門前優雅地回眸一笑。

“放心,我們絕對不會看到BOSS您爬牆過去再爬回來的。”

以下犯上啊!

朝央九月走窗子的動作一僵,皮笑肉不笑地對木有枝龇牙。

“會記得你的份的,走好,不送。”

“還有,木有枝你需要重修語文了。”

朝央九月洗漱完畢爬窗回來走下樓的時候,一點都不意外地看到木有枝和澤田奈奈相談甚歡,娃娃臉并且保養得宜很顯年輕的奈奈臉上時不時泛起少女的嬌羞,捧着臉笑的滿屋子粉紅泡泡。

澤田綱吉窩在沙發裏雙手抱頭,滿臉崩潰,那表情很明顯就寫着“老爸你趕緊回來了,我不想換一個比我大不了幾歲的新爸啊”。

“蠢綱,你還差得遠呢。”

裏包恩動作優雅地喝着咖啡。

原本喝着茶的風在朝央九月走下來的時候就将茶杯放下,卻沒有看她,抱着袖子坐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唇角溫和的笑容都顯得有些冷淡。

“師父,”

朝央九月自然知道自家師父在表示不悅,走過去将風抱着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朝央九月像小時候一樣讨好地親昵着用臉頰蹭了蹭他的側臉。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總感覺……像是在哄小孩。)

‘對不起啊,是媽媽錯了。’

‘媽媽下一次絕對不會只顧着爸爸把寶貝忘記了,媽媽保證。’

‘……恩……打鈎鈎!’

‘好,打鈎鈎。’

‘媽媽最愛寶貝了,MUA~’

腦中不可抑制地出現成年版的九月姐笑容寵溺地對自己板着臉生悶氣的孩子妥協的母子和樂融融圖,澤田綱吉為自己腦中小劇場裏那個有着棕色頭發棕色眼睛和自己頗為相似的孩子驚羞地漲紅了臉,又立馬因為風和雲雀過于相似的模樣,倒抽了一口冷氣,先前羞紅的臉憋得更紅了。

(怎……怎麽可能!你在想什麽啊!就算是……也應該是京子小姐嘛!)

風板着的神情松融了下來,肉肉的臉頰上泛起兩朵粉嫩的紅色,嘴角彎起重新露出溫和的笑容,伸出短短的手摸了摸朝央九月的臉頰。

“下次不可以這麽胡來。”

頓了頓,他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和裏包恩交換了下眼神,略一颔首。

“那一招,不要再用。”

沒有問為什麽,朝央九月點點頭應下。

風的表情卻有些微妙起來,沉默了片刻,才輕舒了一口氣,笑容帶着些無奈,伸手揉了揉朝央九月的頭發。

吃完奈奈媽媽的愛心下午茶,朝央九月出門去找雲雀恭彌,履行承諾。

當然,絕對不是因為在屋子裏被自家的三只鬧騰到受不了的原因。

要找雲雀恭彌實在是很簡單,朝央九月想都不想,直接走到并盛中學,走上天臺。

推開門的時候,就看見雲雀恭彌坐在水塔邊緣,左腿曲起,左手遮住嘴巴打了個哈欠,滿臉的興趣缺缺。黑色的并盛校服外套披在肩膀上,很讓朝央九月好奇地任風怎麽吹都只是很有型地擺起而不會被吹掉下來,黑色的碎發有些淩亂,看起來很柔軟,柔和了他看過來的銳利眼神。

“哇喔,你看起來已經準備好了嘛。”

雲雀恭彌從水塔上一躍而下,落地時略略曲膝消去了沖擊的力道,站起身向着朝央九月一步步走過來,浮萍拐從袖中滑下,被握在掌心。

朝央九月笑了笑,綁在手腕上的吊墜在她的手中拉長變成一根長棍。

“一般來說,我還是比較守信的。”

雲雀恭彌皺了皺眉,看着朝央九月手中的長棍,語調略略上揚,帶着幾分被挑釁了的不悅。

“你是在小看我嗎?”

“你覺得呢?”

朝央九月不答反問,左手插、入額發中,将垂下的頭發盡數扒拉向後,露出光潔的額頭。

“……”

雲雀恭彌虎下臉,嘴角慢慢彎起一個危險的弧度,略略上挑的眼眸毫不掩飾其中的戰意

“那我就在這裏,将你咬殺。”

話音未落,他已經欺身向前,手中的浮萍拐從一個刁鑽的角度自下而上向着朝央九月的下颚刷去。

将大衣扔到豎梯的橫杆上,朝央九月橫起長棍抵住攻擊來的拐子,因為扔大衣而騰出的左手握在另一邊。雙手一錯,長棍擰過一個角度,将被壓制住的浮萍拐攪起。

雲雀略略松手,左手的浮萍拐因為長棍的力道在掌心轉了一圈,重又被握住,右手的拐子卻已經同時擊了上去。

右手松開長棍,左手将棍身向前一送,長棍的一端打在拐子上因為力道而向後彈去,朝央九月腳下微頓,向後退去的同時左手握住了棍端,腰身一擰,長棍由左手交到右手,橫掃出去,逼開了欺近的雲雀恭彌。

右手握住長棍的一端,朝央九月毫不留情地使出刺挑撥劈的一連串攻勢,中型武器的長棍充分顯示出它的威力,密如驟雨連綿不絕的攻勢将作為短兵器的浮萍拐壓制在兩米的範圍外。

看着被壓制住,卻越發興奮起來,并且以着驚人的戰鬥天分漸漸擰轉局勢的雲雀恭彌,朝央九月有些頭疼。

(與其說是在享受着戰鬥,不如說是在戰鬥中吸取對自己有利的任何東西,享受着這種變強的感覺。)

(……好麻煩。)

最關鍵的是……

朝央九月瞥看向雲雀恭彌的身上,血跡在白色的襯衫上格外顯眼。

抿了抿唇,打着速戰速決的主意,朝央九月不再留手,将長棍向前一遞,矮身一腳掃在雲雀恭彌的腿上,将他絆倒在地。

“結束了。”

單膝跪倒在雲雀的身側,朝央九月接住失去力道支撐而被拐子打回落下的長棍,左手一翻按住長棍的一端壓在地面,右手握着另一端,将它抵在雲雀恭彌的脖子上。

沒有去看雲雀恭彌的表情,朝央九月飛快地看向他襯衫上滲出的血跡,放松了制衡。

“不過,這次的話,也算是我勝之不武——”

“很不錯嘛。”

雲雀恭彌笑了起來,不過嘴角的輕揚很快就被撇了下去,眼中的銳光毫不掩飾。

“不過,還沒完。”

“?”

朝央九月一愣,下一刻就形勢大逆轉,整個人被雲雀恭彌掀了下去,反客為主地壓制住。

看着雲雀戰意滿滿的眼睛,再看了看他身上的血跡,面對着迅速揮下的拐子,朝央九月沒有掙紮,視死如歸一般緊緊閉上眼睛。

(希望不會很疼……)

(不過打腦袋的話,真的會變傻吧?)

思維很不合時宜地拐向不可預知的方向,朝央九月只感覺到額頭印上了一個冰涼的金屬。

“咬殺。”

雲雀恭彌看着下意識睜開眼睛的朝央九月,很慢地帶着點笑意地開口,放下拐子,坐在了一邊。

朝央九月也坐起身,摸了摸額頭,又摸了摸臉上的傷痕。

“你也很不錯嘛。”

從口袋裏摸出一瓶藥遞給雲雀恭彌,朝央九月用眼神示意了下某位完全無自覺的傷患。

“上次的藥的升級版,挺有效的,不介意的話,就用一下吧。”

看着雲雀恭彌不置可否地接過藥瓶,朝央九月舒了一口氣,舒展了□體。

“雲雀,答應你的事情我做到了。”

站起身,朝央九月接過飛過來的雲豆,看着這只嫩黃色的擁有完美球形身材的小鳥在自己手指上啄啊啄。

“明天我就要離開了,這三年承蒙雲雀你的照顧。”

“我并沒有照顧你,”

雲雀看着朝央九月和雲豆玩在一起,神色略略柔和。

“只是不想看到并盛的風紀被破壞。”

朝央九月微笑起來,伸手撈過搭在一旁的大衣套上。

“後會有期。對了,委員長,以後記得按時吃飯啊。”

“朝央九月,你管的太多了。”

雲雀恭彌仍然是一副沒什麽表情的模樣,看着朝央九月的身影消失在門後。

伸手讓雲豆飛過來,雲雀重新坐回了水塔上,居高臨下地看着朝央九月離開并盛中學,走在回家的路上。

“如果我心情好的話。”

闊別三年的歸來

攏了攏大衣的衣領,朝央九月眼角餘光瞥見路旁櫥窗裏倒映出自己的模樣,臉頰上一道刮傷看起來居然也有了點觸目驚心的味道。

大概是平時保養的太好了。

摸了摸傷口的邊緣,朝央九月一點都沒有為自己現在這種近似于自戀的思維模式反省的自覺。

這道小傷痕,在她回到澤田家的時候,引起了軒然大、波——在蒙缇家某兩位大驚小怪外加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似假似真的義憤填膺中。

“好了~”

澤田奈奈在朝央九月臉上貼了一塊OK繃,左看看右看看終于滿意了,結束這場耗時一個鐘頭的治療。

——其中大約有三十分鐘是在挑選“可愛的增添女人味的”OK繃,十五分鐘是在選擇OK繃貼的角度,十分鐘是在試圖用豎起衣領戴上圍巾等手段削弱OK繃的存在感,最後五分鐘,是捏着OK繃一副不忍心下手的模樣在糾結。

“呼……”

包括一開始咋呼起哄的最愉快的木蘭在內,被迫圍觀了奈奈媽媽糾結一個小時的帖OK繃行為的衆人都下意識地松了一口氣。

“真是的,”

奈奈媽媽單手捧臉,滿臉的惋惜和憤慨。

“究竟是哪家的壞小子,居然對女孩的臉做出這種不可饒恕的事情!哎,我本來還準備了漂亮的裙子想要給小九月穿呢……”

眯着眼睛,奈奈媽媽氣勢強大地揮舞了下拳頭,宛如手中握着一把吹毛斷發的寶刀。拳頭揮舞到一半,她眨巴眨巴眼,突然想到了今天晚上的慶祝會,忙低頭看了看表,立時驚叫起來。

“……哎呀,都這個時候了!要遲到了!阿綱,你們趕快去換衣服,一平和藍波跟媽媽來。”

一陣兵荒馬亂。

慶祝會的地點在山本家的竹壽司店裏,山本剛特意在廚房門口放了個牌子,指名道姓不許碧洋琪踏入。

被輕視了廚藝的碧洋琪竟然也沒在意,一門心思撲在裏包恩的身上,盡管考慮到她家弟弟的心理承受能力而特意帶上護目鏡,也絲毫不影響她在尋找裏包恩時候銳利如炬的眼神。

同樣兩眼放光的還有夏馬爾,甜美如京子,活潑如小春,冷豔如黑川花,知性如帶上護目鏡的碧洋琪,溫柔如澤田奈奈,羞怯如庫洛姆,嬌俏如木蘭,僞娘如一頭柔順長發的流,使得他就像是飛入了花叢中的蜜蜂,撒着歡兒四下亂竄。

當然,對于朝央九月,他是不敢上手的。畢竟,無論是誰,在曾經的歲月裏,經歷過調、戲漂亮小姑娘,結果被對方微笑着威脅幹脆從根源上解決問題的話,都應該不會再對那姑娘産生類似的念頭了。

藍波很驕傲地向京子和小春炫耀自己贏回來的雷之戒,完全不着調的小孩子特有的思維邏輯,使得澤田綱吉一面因為不用擔心慶祝會慶祝的真相被揭露而松一口氣,一面又因為經歷千辛萬苦賭上生死才贏回來的彭格列指環被藍波說成從垃圾堆裏撿來的而泛起微妙的不甘。糾結到最後,就是他不知不覺被流勸了好幾杯混合酒,慶祝會還沒到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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