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
向天空。
“可樂尼諾!你這家夥!”
虎着臉,二頭身小嬰兒狠狠皺着眉,表情看起來像是和這不速之客有什麽深仇大恨。
任由一只迷你老鷹抓着衣領帶着飛來,一身軍裝,金色頭發藍色眼睛的二頭身嬰兒神情嚴肅,臉頰上紅撲撲的兩團卻讓他嚴肅的表情無論怎麽看……都很可愛。
“拉爾!”
在澤田綱吉幾人還沒明白怎麽回事的情況下,可樂尼諾和拉爾已經進行了一場精彩的對決,兩只二頭身嬰兒從空中打到地上,拳腳相加,最後以拉爾鉗制住可樂尼諾告終。
“我應該教過你,在戰場上不要大意。”
拉爾雖然贏了,但是看起來并不怎麽開心,松開鉗制着可樂尼諾的手,她皺着眉開口。
活動了下手臂,可樂尼諾笑了起來。
“我還以為你稍微變得有女人味了點,但還是老樣子,依然是個野丫頭。”
“你這家夥,別開玩笑了!”
拉爾惱羞成怒。
可樂尼諾的笑容閑顯得很溫和。
“試煉的見證人嗎?不管什麽原因,能再見到你,我真是高興。”
拉爾臉紅了,別扭地轉過頭,支支吾吾地開口。
“……沒、沒想到你是阿爾巴雷諾試煉的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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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在打情罵俏吧……)
澤田綱吉滿臉黑線,無力跪地。
(不管怎麽看,兩個二頭身小嬰兒在一起都還是超現實的畫面啊啊啊!)
“我作為阿爾巴雷諾,來測試你的戰鬥力!KURA!”
金發藍眼的小嬰兒将視線投向澤田綱吉,叼着比他還要長的來福槍的老鷹停在他身後,撲扇着翅膀用爪子抓住他的衣服帶着他飛了起來。
“放學後,我在并盛山等你們!KURA!”
……
“事出突然,我們班有兩名轉學生加入。”
老師在黑板上寫下“針山紋太”和“針山姬子”兩個名字,紅色頭發的少女和金色頭發的少年站在講臺上。
(總覺得,轉來……奇怪的人了……)
澤田綱吉一手托着下巴,一手下意識地轉着筆。
無愧于他廢柴之名的,那支筆從一個難以想象的角度啪唧掉在了桌上,又好像有自我意識一般,躲過澤田綱吉手忙腳亂扒拉去逮的手指,啪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斷了。
(我這是得要多廢啊!)
澤田綱吉內牛滿面。
……
十年後:密魯菲奧雷并盛基地。
“說起來,斯帕,你怎麽會在密魯菲奧雷?”
“啊,這個啊,我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繼續研究,正好正一邀請,于是就過來了。”
“說的真輕巧……對了,斯帕,有沒有跳槽的意向,五險一金,安全可靠,還有獨立的研究室,現在加入的話附贈特殊火焰的研究權喔,親~”
“诶……不好意思,最近網購多了。順帶問一下你身邊的那位少年吧,蒙缇的待遇可是很好的。”
“我的話完全沒問題啊,很早以前不就約定過了嗎。不過,正一,你怎麽打算?”
“诶?我嗎!?那個……呃……抱歉,我想等彭格列他們回來,然後再——”
入江正一的聲音在木青雲越來越鋒銳的眼神裏漸漸變小,緊張引起的生理性腹痛,使得他捂住了肚子,自覺壓力山大。
“哼。”
木青雲冷哼一聲,轉而繼續打量那個白色的圓形裝置,視線着重在十年後澤田綱吉、山本武和雲雀恭彌的身上停留。
“打碎這東西的話,那幾個家夥就都不在這個世上了吧。”
滿懷惡意地扯了扯唇角,木青雲頗有些躍躍欲試。
“喔,對了。木青雲,忘了說,BOSS已經回來了,正在我身邊坐着。”
“……”
木青雲手一抖,雖然仍然保持着一副“本少爺勉為其難高擡貴手放過你們這一次”的高貴冷豔模樣,不過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蔫吧。
雙手環胸靠着牆壁閉目養神的尚遠笑了一聲,在木青雲惡狠狠瞪過去的時候,一本正經地看向入江正一開口。
“他們回來的時候,怎麽說?”
“……”
入江正一沉默了下,因為腹痛而直不起腰的模樣,看起來卻像是被什麽看不見的情感壓迫到無法挺直脊梁。伸手推了推眼鏡,他吐出一口氣,微微皺着眉頭,雖然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大男孩,但是神情卻俨然是之前逼迫到澤田綱吉幾人數次陷入危機的密魯菲奧雷分部負責人了。
“白蘭他……比起單純地不相信我,我覺得更像是他在相信我的同時,也知道因為我與他的理念不同,從而堅定着總有一天我會選擇背叛他。……呃……”
伸手揉了揉胃的位置,入江正一扒拉了下頭發,嘆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話——所有的計劃,都要按照真六弔花的實力重新安排了!可惡——那個總是任性妄為的家夥!”
“我也這麽覺得。”
耳機中傳來了朝央九月的聲音。
“而真六弔花的實力,我想我們這裏的數據或許對你們會有參考作用。另外,密魯菲奧雷分部淪陷的消息,你覺得白蘭多久會知道?不以密魯菲奧雷的情報系統為标準,單純地依憑你對白蘭的了解,說出你第一時間想到的答案。”
“……這個,應該還需要——”
入江正一忽然睜大了眼睛,臉上露出了不安的神情。
“不對!白蘭、那個白蘭的話……他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了。”
耳機那邊傳來一聲輕笑,朝央九月的聲音變得鄭重起來。
“入江正一,我以蒙缇家族第十代首領的身份,正式邀請你加入蒙缇。”
入江正一沉默了片刻,伸手推了推眼鏡。
“好,我答應。”
“歡迎新人~”
耳機那邊的聲音變得歡快起來,間或夾雜着略顯低沉調侃味道十足的女聲。
“呦,新人曬照片亮三、圍呦~”
“木子言,你終于曝露出你饑、渴難耐的真面目了。啧啧,公然調戲BOSS邀請的有為青年,你膽子不小呦。不過,入江……正一,是叫入江正一吧,我覺得你最好先注意一□邊,要知道,按照某位姐控一貫的行為模式,現在肯定已經妒火中燒恨不得将你人道了永遠不用出現在BOSS面前的好~”
入江正一默默轉頭——木青雲那張般若臉實在是令人印象深刻,濃濃的怨氣幾乎都要實體化,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入江正一覺得自己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他惱怒地抓了抓頭發,忍耐不住地大吼出來。
“為什麽只調、戲我,斯帕納呢!?”
(不對……為什麽我會問這麽蠢的問題啊……)
(也不對,重點完全不在這裏啊!!)
入江正一以手掩面,欲哭無淚。
“啊,”
斯帕納很認真地想了想,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大概是因為我被默認為小七的所有物了吧。”
尚遠贊賞地看了斯帕納一眼,然後對着入江正一點了點頭。
“別擔心,木青雲還是有分寸的。”
十年後的草壁哲矢眼觀鼻鼻觀心,盡力稀釋自己的存在……
——九月小姐的家族……還是那麽神奇啊哈哈~果然是能夠配得上恭先生的存在啊——
“好了,言歸正傳。咳,最後順便一句,入江,晴之瑪雷指環給你留着,你的屬性是晴沒錯吧?至于能不能得到它的承認,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诶!?”
入江正一理了理被自己抓得亂蓬蓬的紅發,愣愣地點了點頭。
“謝、謝謝——等等,你們已經和真六弔花交過手了!?”
“新人,你的語氣聽起來很不敢置信啊。雖然是群毆,但是那只自稱雛菊的真六弔花蜥蜴人,确實被幹掉了。”
“如果按照雛菊的戰鬥力估算……最好祈禱他是真六弔花中最強的一只,不然事情就很麻煩了。”
“呵,能夠讓BOSS動用那個的,就算是被圍毆,那只變異蜥蜴人也不可能是真六弔花中最強的吧。”
“總而言之,就目前掌握的情報,雛菊在真六弔花中的戰力至多排在第三。”
“那……如果只是對戰真六弔花,我們的勝算是——”
入江正一推了推眼鏡,覺得自己物極必反,一點都不覺得肚子疼了額呵呵……
“不計傷亡的話,勝算九成。珍惜羽毛的話,勝算五五之分。有所顧忌的話,勝算不足三成。”
入江正一思索了片刻,皺着眉開口。
“密魯菲奧雷的兵力,比我已知的還要強大。不妨假設真六弔花每人有一百名手下,其中A級隊長10、不,50名——這樣的話,我們的勝算是?”
“打群架,我們不占優勢。蒙缇A級與A級以上的成員存餘100左右,想必彭格列和瓦利安的會更少。雖然數量并不能代表什麽,但是他們以逸待勞,加上蟻多尚能咬死象,所以……這樣的話,即便是在盡全力的情況下,勝算仍然不足四成。”
“也就是說……除去提升戰力,我們還需要将主動權掌握住。盡可能地避免群毆,只選擇精英來對決……”
入江正一頓了頓,皺着眉猶豫着開口。
“……CHOICE……對了,如果是CHOICE的話,雖然有着很大的不确定性,但是那樣的話,可以淡化我們這邊戰力不足的缺陷。”
“但是,現在的主動權,仍然掌握在白蘭的手裏。”
領導力的試煉
可樂尼諾的戰鬥力試煉,史卡魯的魅力試煉,瑪蒙的适應力試煉,艾莉亞的包容力試煉——七個最強嬰兒的試煉已經成功達成了四個。
達成試煉後的阿爾巴雷諾們自動自發地擔任了相同屬性的守護者的家庭教師,對自己負責的學生進行初期考察,只等着試煉一結束,就迅速投入為通過初代試煉而準備的特訓中。
但是這并不意味着可以完全放下心來,因為接下來的三位阿爾巴雷諾——一個是似乎從最開始就表現的格外不合群性格尤其惡劣,在遇到有關于科研方面的問題就顯得可以完全不擇手段的掌握着這個時代最頂尖的科技的威爾帝;一個是從最初開始就一直和澤田綱吉并肩作戰,以其斯巴達式的教育在廢柴綱的心裏留下深深的陰影的家庭教師,戰力即便是在阿爾巴雷諾中也是首屈一指的裏包恩;而最初被認為并不難搞定的風,則是至今音訊全無,沒有任何答複。
回到十年前寶貴的兩周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了,而在阿爾巴雷諾試煉之後,還有着初代的試煉在等待。
并盛神社:
“風還沒有消息嗎?”
裏包恩坐在地板上,壓得很低的帽檐完全看不出他的神情。
背着狙擊槍的拉爾盤腿坐在他下首,表情很是嚴肅。
“啊。說是全體阿爾巴雷諾的試煉,如果風那家夥不在的話,就算集齊了其餘所有人的印也沒有用。”
“可是風的話,不會無緣無故缺席的。KURA。”
可樂尼諾一手搭在膝蓋上,比他長的多的來福槍在他頭頂冒出長長的一截。
“還有那個威爾帝……”
“嘛,澤田綱吉能否通過試煉,和我無關。”
全身籠在袍子裏的瑪蒙語氣淡淡地開口,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飛起來。
“阿爾巴雷諾的責任,我已經盡了,澤田綱吉完不成你們的試煉,又或者是初代的試煉,跟我完全沒有關系。如果沒有報酬的話,我就先走了。”
“……”
裏包恩站起身,摘下帽子撣了撣。
“那樣的話,我會按照自己的計劃去做。”
“诶?是将你的試煉提前嗎?可是有關于彭格列十代目BOSS的能力的測試……”
拉爾睜大了眼睛,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麽,皺着眉神情嚴肅地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那樣的話,我也會按照标準去評判澤田綱吉他們的勝負的。”
“嘛,”
艾莉亞微笑了起來,雖然帶着繼承自她的母親露切的橙色大空奶嘴,但是迥異于排排坐的五名二頭身小嬰兒,她是一位擁有着溫柔笑靥的藏青色短發女性。
側坐在屋前,修長的雙腿交疊,左邊臉頰下有一朵五瓣花印記的艾莉亞将額發撩到耳後,露出了大空特有的安定人心、溫暖而又似乎可以包容一切的笑容。
“不會有問題的,會有像我一樣的人前來,完成阿爾巴雷諾的試煉。啊,她來了。”
笑容越發溫柔,她偏頭看向樹叢。
撥開攔在眼前的樹枝,修長的手指在日光下有一瞬間顯得透明起來,右手中指帶着的指環造型普通,沒有金屬的質感也不是塑料的材質,在投下的斑駁樹影間走近的身影顯得影影綽綽,看不清晰。
……
“我是木樨,由于作為阿爾巴雷諾之一的風無法前來,所以由我代替他來進行試煉,”
朝央九月站在并盛的天臺上,右手搭在天臺的圍欄,左手邊挨個站了裏包恩、拉爾和可樂尼諾。
“試煉的內容,是領導力。”
“诶!!!!”
澤田綱吉瞪圓了眼睛,站在教學樓下傻乎乎地仰頭盯着樓頂的那個身影愣了好一會兒,又低下頭不敢置信地伸手揉了揉眼睛。
再擡起頭來的時候仍然控制不住地大叫了起來。
“九月!?”
(好像……臉色有些蒼白的樣子……)
(而且似乎,有點冷淡……)
(但是——)
和十年後的朝央九月不同,還沒有完全長開的少女面容間仍然帶着幾分稚嫩,盡管擺出了一副冷淡的公事公辦絕對不會徇私的嚴肅神情,眉眼間的淡淡擔憂與鼓勵仍然能夠讓人分辨出來——澤田綱吉傳承自彭格列一世的超直感再次起了作用——比十年後會微笑着親切地揉腦袋,卻完全無法消弭那橫在衆人間的十年差距、又或者是其他什麽更加深沉的鴻溝的那位成熟女性,要更加的……
更加的……
澤田綱吉伸手按了按心口,低下頭去掩飾住自己一瞬間漲紅的臉。
“九月姐姐——”
庫洛姆小跑進了校園,仰着頭看向朝央九月,露出一個腼腆但是發自內心的微笑。
她有些害羞地低下頭,抱緊了懷裏的書包,天生羞澀的姑娘臉上浮起了欣喜的紅暈。
“十年前的……九月姐姐。”
“庫洛姆。”
朝央九月點了點頭,雖然也不算太熱絡,但是相比之下,這樣的态度反差足以讓澤田綱吉默默扭頭,扼腕了。
“庫洛姆~呼呼——”
三浦春和笹川京子匆匆趕來,一個扶着膝蓋開始喘氣,一個順着澤田綱吉的視線看過去,同樣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啊,是十年前的九月!”
“……十年前?”
朝央九月捕捉到了這個并不是那麽讓人愉悅的詞語,下意識地看了看裏包恩,二頭身的小嬰兒回給她一個無比篤定自持的笑容,那黑烏烏的眼睛裏滿滿地寫着——想知道嗎?想知道的話就來求我吧,用對方法的話,說不定我會告訴你喔。
朝央九月果斷地收回視線,仗着居高臨下的優勢,擡眼看了看并盛街道,而後将視線定在了澤田綱吉的身上。
“雖然不知道阿爾巴雷諾的試煉是為什麽,但是如果按照我得到的信息,你們剩下的時間應該不多了。敘舊的話,也就略過吧。試煉的方式,是我根據自己對領導能力的理解,做出的安排。奪取的目标是——”
解開右手腕上的吊墜,黑色的皮繩握在手中,折射了日光而顯得格外晃眼的吊墜大刺刺在半空中一晃一晃,朝央九月挑了挑唇角。
“這個。”
“十分鐘內到達我所在的天臺,半個小時內奪取我手中的吊墜,我會進行閃避,但不會回擊,同樣的,你們的任務是奪取吊墜,任何具有攻擊力會對人體造成傷害的招式都不允許使用。”
朝央九月晃悠了下手中的吊墜,轉頭對着拉爾點了點頭。
“試煉開始。試煉人員是并盛中的所有人,并且作為首領的特權,你有兩分鐘的時間與自己的守護者進行心靈感應,字面意思。不計算在十分鐘內。默契是很重要。”
“诶!?”
澤田綱吉再一次驚訝出聲,不過對上朝央九月的眼睛,那未出口的疑問就被下意識地吞了下去——默契……心靈感應……那都是神馬玩意啊啊啊!?
(但是……贏了的話,九月也會高興的吧。)
閉了閉眼睛,澤田綱吉開始破罐子破摔地真心呼喚起獄寺隼人、山本武、笹川了平、雲雀……不不,雲雀學長還是不要了……
拉爾掐表。
“默契度、信任感、判斷力、果決性、領導力和控制力嗎?确實是領導者需要的能力,風有一個很不錯的徒弟啊。”
“恩,就這一點來說,風實在是很幸運。”
裏包恩壓了壓帽檐,二頭身小嬰兒如履平地地走在圍欄的上面,站在朝央九月身邊開口。
“不過選擇這樣的方式,是因為你身上有無法讓你行動如常的傷口吧?”
朝央九月點了點頭。
“到能夠進行一些技巧性的閃避動作,恢複了一段時間,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趕過來,如果耽誤了試煉的時間,我道歉。”
“應對各種突發事件,也是試煉的一部分。”
裏包恩彎了彎唇角,偏心偏得實在很光明正大。
拉爾瞥看可樂尼諾一眼——你确定澤田綱吉是裏包恩的學生,而不是這個朝央九月是?
可樂尼諾笑眯眯——你應該最清楚的吧,拉爾、教官。
拉爾沉默了,別開臉,惱羞成怒地大吼。
“時間到!試煉開始!”
澤田綱吉睜開眼睛,在看到大吼着京子踩點沖進校門的笹川了平,有一瞬間感動的眼淚都要下來了。
——原來真的有用啊!?那什麽心電感應……——
包括踩點到來的笹川了平在內,參加試煉的人員總共有五名——澤田綱吉、庫洛姆、笹川了平、笹川京子和三浦春。
沒有時間解釋前因後果,澤田綱吉迅速地下了命令。
看着五個人一齊沖進教學樓,朝央九月微微皺了皺眉,看向裏包恩。
“我不會放水。”
“啊,我明白。”
裏包恩點點頭,黑烏烏的眼睛裏看起來帶了些笑意。
“這一次的話,我也是試煉的一方,是阿綱他們的對手。”
朝央九月回過頭,盯着吊墜發呆。
“看來是在樓梯那裏做了什麽手腳啊,KURA。”
等了五分鐘仍然沒有人出現,可樂尼諾已經坐下來擦拭着自己的來福槍了。
“恩。稍微鎖上了某些直通的門。”
朝央九月說的一點兒都沒有心虛感,就好像那個把倒數第二層的安全門鎖上,使得別人眼看着革命就要成功卻得重頭再來的人不是自己似的。
“不過如果有人細心一點的話,鑰匙就插、在下一層的門鎖裏。如果沒有發現的話……那麽十分鐘後,我們就可以直接宣布試煉失敗了。”
頓了頓,她補充了下。
“暴力突破也可以。”
話音剛落,天臺的門就伴随着轟的一聲,飛了出去。
濃濃的硝煙中,銀白色頭發的少年舉着右臂上骷髅頭射彈,揚起唇角露出一個頗為得意的笑容。
“幸好之前有來學校拿筆記本。這一次的試煉,就讓身為十代目左右手的我來完成!!”
自诩為彭格列十代的左右手,最為忠心耿耿的男人,數次因為不可抗原因錯失了試煉過程的怨念,化為了強大的戰力……
“喔。”
朝央九月直起身,眨巴了下眼睛拍拍手,很誠摯但是聽起來總覺得沒什麽誠意地開口。
“加油。”
圍追堵截計劃
确實需要加油。
朝央九月第八次避開獄寺隼人搶吊墜的動作時候,身為裁判的拉爾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橫沖直撞,沒有一點技巧性。”
偏偏朝央九月一副游刃有餘地閃避同時,還語調淡淡地數落了獄寺隼人動作上的失誤,對其進行生理特別是心理上的雙重打擊。
“不能用那種奇怪的武器,戰鬥力就落到負數了嗎。”
“這種說教的樣子和拉爾你還真像啊,KURA。”
可樂尼諾像是想起了些事情,笑眯眯地瞥看拉爾,被對方狠狠瞪了一眼。
“不是,”
裏包恩搖了搖頭,表情很是高深莫測。
“雖然按照規則來說獄寺隼人也在參加試煉的人員中,但是對于九月來說,試煉的對象是彭格列十代首領和他的手下,所以一個人貿貿然闖上來的獄寺隼人應該是被遷怒了。”
拉爾沉默了下,猛然爆發起來,一副恨不得揪住裏包恩的衣領死命晃的暴躁模樣,擡手指向朝央九月。
“她那個表情哪裏是遷怒啊!?明明是樂在其中好吧!”
“啊!章魚頭你怎麽也在這裏!極限的輸了……”
風風火火沖上來的笹川了平跪倒在地,一副怆然的模樣,不過很快就在自家妹妹氣喘籲籲的大哥不要跑那麽快的聲音裏原地滿血複活,扭頭看比自家妹妹還要疲倦的扶着膝蓋大口喘氣的澤田綱吉,背景再一次燃起了鬥志熊熊的烈火。
“澤田!果然那時候就應該極限地把門轟開啊!”
“不……”
澤田綱吉氣喘籲籲。
“那樣的話……絕對……絕對會被雲雀學長咬殺的……”
“……”
獄寺隼人整個人在那裏僵了一僵。
“連這個都考慮到了嗎……”
拉爾神情複雜地看向面無表情的朝央九月,很深沉地開口。
“看起來……蒙缇家族這一任的首領,是位很了不起的存在啊。”
“不是。”
裏包恩彎了彎唇角,沒有錯過朝央九月不甚明顯的微楞。
“這大概是連她也忽略了的意外。”
(因為,對于朝央九月來說,雲雀恭彌的形象,大概是蠢綱他們完全無法想象的溫柔沉靜吧。)
壓了壓帽檐,裏包恩繼續開口。
“不過,了不起的存在啊……這一點我确實很贊同。”
“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KURA!”
可樂尼諾無比直覺地開口,看向和往常一樣顯得高深莫測的二頭身嬰兒,天空般湛藍的眼眸中劃過一絲疑惑。
圍觀了下獄寺隼人、笹川了平和澤田綱吉三人擠眉弄眼地不知道做了什麽暗號,朝央九月在他們三人從三個方向大吼着一二三同時沖過來的瞬間開口。
“沒有組織,沒有配合,只是單純的圍追堵截的話,你們是沒有辦法拿到它的。”
相對來說身高最矮,并且是從正面沖過來的澤田綱吉眼睜睜看着朝央九月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那一瞬間承加上來又迅速消失的重量,好像一只美麗華貴的鳥,倦怠了之後短暫的栖駐,而眼前因為朝央九月利落空翻的動作被風吹起的衣擺,就是那只鳥離開時候張開的翅膀。
下意識的追着那劃過天空的痕跡擡頭看去,澤田綱吉棕色的眼眸中倒映出朝央九月的面容,那麽近,一伸手就可以抓住的距離。
那麽清晰地感覺到,心跳突然地紊亂加劇了起來。
(诶……不對……我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麽啊!?)
澤田綱吉被自己在試煉中仍然無可控制地漫無邊際地發散的思維駭住了,一時間很有種以頭搶地的沖動。
——砰——
三個人的腦袋重重撞在一起,圍堵計劃失敗。
“……”
拉爾別開臉,恨鐵不成鋼地嘆了一口氣。
“真是……慘不忍睹。”
“恩——”
裏包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果然,蠢綱在這方面還需要加強,雖然是九月,但是在戰鬥的時候看對手看到發呆這一點,果然還是差得遠啊。”
朝央九月動作輕盈地落在了澤田綱吉三人的身後,腹部傳來的刺痛讓她皺了皺眉,伸手摸了摸。
“……”
(還好,沒有裂開。不過,還是速戰速決的好。)
“……對不起,九月姐,但是……我們也想幫綱君的忙——”
女孩子們的聲音從前面傳來,朝央九月瞅着閉着眼一副不管不顧模樣撲上來的笹川京子和三浦春,盡管知道有些不合時宜,但是仍然油然而生出一種滑稽的感覺。
憋了下笑,朝央九月向右躲了一步,直撲過來的笹川京子和三浦春一個被笹川了平抱住,一個直接撞進了搶上前的獄寺隼人懷裏,四個人撞成一團。
那種想笑的感覺又來了。
朝央九月抿了抿唇,伸手轉了轉右手中指上的指環,原本緊緊纏在右手中的皮繩松垮地滑下來些許,因為她閃避的動作晃動了起來。
“就是現在……對不起,九月姐姐——”
庫洛姆的聲音軟軟響起,小姑娘水水的紫色眼眸中滿滿的都是抱歉,握着三叉戟的手倒也是很穩,三叉戟在空中劃了好幾圈,重重地杵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在朝央九月閃避向的地方,突兀地冒出一串鐵欄杆,封鎖住了她的去向——如果不是她直覺地把手收回來,估計吊墜已經被串在某根鐵欄杆上了。
“切,差一點就成功了!”
獄寺隼人無比扼腕,伸手狠狠地錘了錘地,半撐着身子看仍然趴在他身上捂着鼻子喊疼的三浦春,色厲內荏地開始吼。
“喂!還不趕快起來!”
“京子,你沒事吧!?有沒有摔到哪裏!剛才真是極限的危險啊!”
在他邊上的笹川了平則是手忙腳亂地看着自家寶貝妹妹,不時地噓寒問暖,生怕她摔着磕着哪兒,那副小心翼翼的态度,讓一直解釋說自己完、全沒事的笹川京子笑得很無奈。
右邊被封鎖了,左邊那一大坨鬧騰的模樣暫時也不會移開了,前面……庫洛姆握着三叉戟眼巴巴看過來的表情饒是朝央九月也沒辦法,唯一的選擇,自然只有後退。
當然,想也知道,唯一的退路,應該早就有人在那等着了。
“喔,這次配合的不錯嘛。”
可樂尼諾一副出現奇跡了的語調,看得很開心。
拉爾雙手抱胸,手腳短短的二頭身嬰兒做這個動作顯得可愛有餘威風不足,蘋果一樣的臉上很明顯帶着嫌棄的模樣。
“雖然比起之前确實進步了很多,但是……動作太慢——很多都是巧合。”
“恩。”
裏包恩點了點頭,神情有些嚴肅,黑烏烏的眼睛凝視着前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澤田綱吉雙手大開站在正後方,看着如同計劃中一樣向着這邊退過來的朝央九月,随着距離越來越近,那種難以抑制的心跳和緊張感也就越來越明顯。
他咽了咽口水,在最後一刻,仍然選擇了改變方式——将原本可以把朝央九月整個人禁锢在懷裏的姿勢,變成了伸手緊緊抓住她手腕的動作。
(畢竟是女孩子啊!)
(如果整個……整個抱住的話,不太好吧……)
這樣的想法,讓澤田綱吉盡管強自按捺着如鼓的心跳,仍然整個耳朵都通紅滾燙了起來,無可避免地想到了指環戰結束時候,唯一一次地在自家床上那麽引人遐想的地方,仔仔細細看着熟睡的朝央九月的模樣——是不是在醒過來之前,也有着這麽近距離的接觸?
不過近距離接觸的話……澤田綱吉又想到在十年後第一次用死氣之炎戰鬥,将十年後的朝央九月橫抱在懷裏的場景。
(那個時候,九月叫我的是‘綱’,是叫了‘綱’沒錯吧!?)
(十年後的我和九月,到底是什麽關系啊。不是說,十年後九月喜歡的是風嗎,可是……九月和小嬰兒……)
手掌切實地握住了朝央九月的手腕,澤田綱吉慌慌張張地和朝央九月對視片刻,別開了眼。
“那個……我,我抓住你了。”
“做的不錯。”
朝央九月點點頭,并不吝啬自己的稱贊,雖然技術含量不高,但是好歹已經有了計劃配合這樣的過程。
“不過……你似乎抓錯對象了。”
“诶?”
澤田綱吉愣愣地看着自己的任務目标——至今仍被握在朝央九月手中的吊墜——伸出了圍欄。
盡管那只握着任務目标的手依舊是修長纖細,好看的不行,但是澤田綱吉已經沒有心思去注意這個了,只随着朝央九月極緩慢地松開手的動作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九月,不要啊啊!!”
“可惡,你幹什麽!?”
“極限的不可以!”
“九月姐!”
吊墜從手掌中滑落,末端即将脫離的時候又被重新握住。
朝央九月對着澤田綱吉很無辜地眨眨眼,難得地孩子氣地吐了吐舌尖。
“騙你的。”
澤田綱吉這才發現,自己之前好不容易抓住朝央九月手腕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松了開來,對着圍欄伸出。
“真是可惜。”
遺憾地搖了搖頭,朝央九月看了看天。
“還有五分鐘。正好,我的狀态也不适宜再躲來躲去,索性一次解決好了。恩,五分鐘時間,我只再躲一次,能不能找到,就拜托你的判斷力了。”
“诶?能不能找到……啊啊,你做什麽,不要跳啊!”
澤田綱吉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之前好不容易放下去的心髒再一次因為朝央九月的動作狠狠提了上來,一聲慘叫梗在喉嚨裏飚出一半,格外凄厲。
——朝央九月幹脆利落地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