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恢複的方法
白蘭和尤尼的出現,讓澤田綱吉油然而生出一種“尼瑪我是在做夢吧我現在一定是在做噩夢”的荒謬感。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可想而知的一片混亂。
這個舉辦繼承儀式的會場已經徹底報廢,慘狀看起來就跟砸了一顆隕石下來差不多,連隕石坑都齊備了。澤田綱吉現在很慶幸選擇場地的時候九代首領否決了并盛町最大的酒店頂層這一選項,英明神武很有先見之明地選擇了這裏,不然,現在他們還得處理為什麽樓上晚會開到一半有不明物體砸穿樓層沖下來諸如此類的問題。
回複神智的彭格列九代看到大刺刺一溜兒站開的初代彭格列,一瞬間血壓升高,那副嘴唇抖動激動到說不出話來的模樣很讓澤田綱吉擔心他會不會再次厥過去。所幸,九代首領怎麽也是久經考驗,迅速調節了下情緒,就投入了善後工作。
之前被西蒙家族牽制了腳步一度失去聯系的澤田家光也趕了過來,當面對質,總算解開了古裏炎真對彭格列的最後一絲芥蒂。和他一起來的還有可樂尼諾和拉爾,加上裏包恩、風、瑪蒙、尤尼和卡魯卡沙的史卡魯,以及被南小七從某個匪夷所思的角落裏揪出來的威爾帝,阿爾巴雷諾竟然再一次齊聚了。
不過這暫時不是考慮的重點。
等到參加繼承儀式的各黑手黨家族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他們看到的是和昏迷之前沒有什麽區別的畫面——彭格列九代站在臺上,年輕的彭格列十代微笑着和一位陌生少年一起站在他身邊,之前還缺了一個的十代守護者們不知道什麽時候齊了,遲到的那位站在最邊上滿臉不悅;蒙缇家的衆人很自然地吃吃喝喝吵吵鬧鬧,但是很不正常地貌似全部都在哄一個眼淚汪汪的小女孩;瓦利安的衆人仍然在維持秩序……
喔,一切如常。
……太尼瑪的如常了!
衆位黑手黨首領們聽着彭格列九代樂呵呵地介紹站在年輕的彭格列十代身邊的少年,什麽自初代時期就是彭格列的友好同盟、擁有着不為人知的強大力量一直低調地隐藏在黑手黨界的西蒙家族的第十代首領,什麽順帶說一句就宛如戲劇般的命運一樣炎真君和綱吉君本身也是很要好的朋友,什麽彭格列和西蒙相隔一個世紀後再度結盟,将給予被隐藏在幕後的英雄他們應得的榮譽,彭格列和西蒙自初代便傳承的友誼長存。
面上要帶着恍然的笑容,要帶着恰如其分的友善,要适時地鼓個掌起個哄表個态,周圍人情世故裏滾過不知道多少遍的人精們一致無視了之前莫名其妙的昏迷,昏迷前聽到的那什麽彭格列的“罪”,還有那連唰一聲都沒有就多出來的澤田家光、可樂尼諾、雲雀恭彌等等。
和樂融融啊賓主盡歡。
曲終人散。
諾大的會場中只剩下知情人士。
尤尼從會場的帷幕後探出頭,然後被XANXUS滿含怒意的聲音吓了回去,電光少年立馬緊張兮兮地跟過去,留下整個人都處于一種飄乎乎狀态的白蘭少年美滋滋吃棉花糖,幼小的鈴蘭拽着他的衣服下擺,怯怯地将整個人藏在他身後,又忍不住好奇往外看。
XANXUS不同意澤田綱吉和九代首領有關于古裏炎真等人的處置方式,任何人都不能觸犯彭格列的威信,所以無論如何,古裏炎真的西蒙家族都要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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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田綱吉也是毫不相讓。
剛結束繼承儀式,彭格列的第十代首領就和彭格列暗殺部隊的BOSS吵起來了,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九代的雷守嘆了一口氣,看向九代首領,然後他沉默了。
……麻煩首領你那我也沒辦法的無奈的表情再敬業點行嗎?
BOSS你那一臉“XANXUS果然是在擔心我吧哎呀老懷寬慰啊”的傻爸爸表情到底是要鬧哪樣!?
還有家光你那滿臉的“哎呦我兒子長大了都能和XANXUS吵架了還吵得旗鼓相當沒輸氣勢真不錯啊”的表情也麻煩收回去好吧。
那一刻,九代雷守無師自通了腹诽吐槽技能。
蒙缇一衆表示圍觀的很開心,不過BOSS你腫麽了,為什麽老是悄悄地瞥XANXUS,看完了又一副隐忍的模樣低頭沉默?
難道BOSS你看上XANXUS了!?
喔漏,就算BOSS你早熟,按照契合度,也應該是對和你身高相差無幾的風先生或者裏包恩他們産生好感度啊!
“恩?怎麽了?”
澤田奈奈注意到小九月的異常,彎下腰把她抱在懷裏。
小姑娘沉默着搖搖頭,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瞅的蒙缇一衆抓心撓肺,恨不得現在就去和XANXUS打一架——吵吵吵,沒看見我家BOSS因為你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澤田綱吉身上都哭了啊。
……诶,好像哪裏不太對勁……
澤田奈奈有些不解,抱着小九月開始哄,自覺澤田綱吉和XANXUS自己磨合就可以了的九代首領也湊了過來,不過他的感覺更多的是——啊,那個老家夥引以為傲的繼承人在哭,完了,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想笑……
“怎麽回事?”
山本武也走了過來,拿出手絹給小九月擦了擦眼淚。
“學姐的話,小時候也很少會這麽哭的。”
小九月攥住了澤田奈奈的衣服,另一只手抹了把眼淚。
“……媽、媽媽……”
“恩?”
小姑娘卻不肯再開口,擡起頭眼巴巴瞅着XANXUS,吧嗒吧嗒地掉眼淚。
“我想……”
風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看着小姑娘的目光帶了些許的心疼。
“大概是因為阿九之前把七代蒙缇錯認成了自己的媽媽,之前你們哄她的時候有說過媽媽有事要出遠門,讓她乖乖的等着媽媽回來,而在七代的意識回歸後,她誤以為媽媽一個人離開不要自己了,所以——”
小姑娘眼淚掉的更兇了,也不出聲,實在哭的喘不過來才抽一口氣,肉呼呼的手背抹得濕漉漉一把。
“爸……爸爸……媽媽不要丢下阿九……阿九會乖的……不要爸爸了……”
感情充沛的魯斯利亞開始抹眼淚。
知道“爸爸”這個稱呼的由來,衆人下意識地看向XANXUS——诶?人嘞?
從澤田奈奈手中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臉都憋紅了的小姑娘抱出來,XANXUS皺着眉,對投來的各種各樣的眼光視若無睹。
“喂,小鬼,別哭了。”
有些笨拙地托着腿彎把小九月抱在懷裏,XANXUS動作實在算不上溫柔地抹掉她臉頰上濕漉漉的淚痕,和那雙黑烏烏霧蒙蒙的眼睛對視。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砰——
熟悉的霧氣騰起。
……
“斯誇羅……”
這是朝央九月見到十年後的斯誇羅說的第一句話,也是唯一的一句話,距離現在已經大約兩個小時。
而現在,她和斯誇羅坐在意大利街頭某咖啡廳,相對無言,默默地消滅着斯誇羅點了一桌子的蛋糕。
意外的,在印象中從來都不擅長忍耐的斯誇羅竟然沒有發過脾氣,就連已經在這裏幹坐了一個小時,也只是皺了眉在那邊翻着菜單——好像能夠在那薄薄的幾頁紙上看出花來似的。
朝央九月叼了下勺子,咬在嘴裏上下翹了翹,視線瞥過他的脖子,依稀可以看見熟悉的黑色皮繩沒入衣領。
那個陪伴了朝央九月數年的吊墜,真的如同記憶中的一樣,被十年後的自己親手送給了他。
那個時候的自己,到底是怎麽想呢?
那個時候的斯誇羅,又是出于什麽樣的心情,接受了吊墜,接受朝央九月并沒有說出口的連承諾都算不上的約定?
踩着斑駁的樹影,朝央九月看着走在自己前面一步的斯誇羅的背影,愣愣地出神。
“原因什麽的,我沒有心思想那麽多,”
斯誇羅的聲音從前面傳來,朝央九月并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他是在和自己說話。
事實上,和其他人相處的時候都沒有那樣清晰的感覺,就好像十年後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被劃了一道分明的界限,自己是她,又不是她。
“想要的東西,就去争取。鯊魚的捕獵法則,只有失敗,沒有放棄。”
那麽,在那之前,你又是因為什麽原因選擇了放棄呢?
斯誇羅……永遠都是那麽沉默的溫柔……
朝央九月坐在二樓陽臺的欄杆上發呆,直到視線裏出現了熟悉的身影。
遠遠地站着,笑容裏奇怪地帶着幾分緊張和不安,甚至還有些莫名的擔心和害怕,紅色唐服的小嬰兒就這麽靜靜地凝視着這裏。
為什麽要露出這樣的神色呢?
從理論上來說,不是應該從某種程度上背叛了風的自己擔心焦灼嗎?
朝央九月并不明白。
風轉身想要離開,朝央九月想都沒想,徑直單手撐在欄杆上,縱身跳了下去。
……
“诶?遇上感情問題了?”
朝央媽媽給朝央倒了一杯牛奶,端上兩份蛋糕,一副打算長談的模樣。
“啊,我的阿九也到了被男孩子們追逐的年齡了啊。”
“那個年齡的話,已經過了……”
“女人永遠不要小看自己的魅力啊,就算是媽媽我這個年紀,也還是有追求者的喔~”
“诶!?”
“怎麽,阿九都沒看出來嗎!?”
“……不,我那個時候能看出來媽媽你才要擔心的吧。”
“說的也是,阿九小時候好遲鈍的。不過多虧了遲鈍的阿九,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拒絕熱情過頭的山下先生啊。”
“不喜歡的話,直接拒絕就好了。”
“傻孩子。一個人的一生,總會遇到一些不忍傷害卻又不得不拒絕的存在。不是每一朵蓮花都能浮出水面,那些用心孕育而出,在每一個微笑每一個問好間慢慢成長,被愛呵護着的嫩芽,卻注定等不到開花的那一天。并不是不喜歡,而是在此之上的,已經有了可以為它抛棄一切的重要存在。”
“是啊……比任何都要重要……但是,我已經無法确認,現在的自己,是否還有那種只看得見一個人的勇氣。”
“不要為自己做過的決定後悔。但是,不要忘記為自己做過的每一件事情負責。對了,阿九,你不會是——難道說為難的原因是……不止一個?”
“……”
“噗,真的啊?其實我在蒙缇的時候倒是有聽說過這樣的先例,但是想不到……阿九,我只問你,你明白自己想要什麽嗎?”
“……我,已經不知道了……”
“那你知道自己會失去什麽嗎?”
“……”
“小笨蛋。那麽你不妨從現在開始想一想,不明白想要什麽,就去想象下自己失去之後會如何。或許你最終的決定會很艱難,但是無論如何……媽媽永遠在你身邊。”
“我愛你,我的寶貝。”
“我也是,媽媽。”
作者有話要說: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