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留宿

秦宓直接開車回家。

此時秦宅前庭大亮,機警敏銳的守夜人從崗位走過來, 候在車門前。

秦宓到另一邊抱出昏睡的覃樂桑, 将車丢給身後的人。

秦宓已經盡量放輕腳步了, 可秦先海還是如預料的從一樓書房走出來。

秦先海本在書房工作, 通過窗戶看見秦宓的車深夜返回。

秦先海目光冷沉的看着抱着個女孩的秦宓, “看來你是真大了,居然都開始帶女孩子回家了。”

秦宓不說話,将人往懷裏摟緊了些。

秦先海見他的動作, 便問, “你把人帶回來, 對方父母知道嗎?”

“他們只要知道人很安全就行。”秦宓顯然已經有了應對之策。

有一瞬間秦先海很想對秦宓說些什麽, 然而看着那沉穩的姿态、堅定的眼神, 以及拒人千裏的态度,有些話注定無從說起。

“這兒不是酒店賓館, 不是什麽人都能留宿的地方。”秦先海冷語,不留情面, “你越發沒有規矩了。”

“她是我的人。”秦宓帶着些防備和警惕看着男人, “如果你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我可以帶她去別的地方。”

秦先海頓時沉下臉色, 露出明顯的不悅來, “你不僅越來越沒規矩, 還越來越沉不住氣了。為了個女孩子,輕易就說出這樣的話?”

秦宓沒能立即回答。剛剛那句話确實過于沖動了,簡直是在公然挑戰面前這個男人的威嚴。

只因為, 一個是他最在乎的人,一個是他覺得最危險的人,他無法做到平日裏的冷靜。

“總之,今晚我必需照顧她。”秦宓沉聲道,往二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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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先海便在他身後嚴厲道,“你要是做不到不碰她,現在就把人給送回去。”

秦宓腳步一頓,最後還是抱着人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秦先海臉上如有陰霾,胸膛微微起伏,他極少回家,每次在家裏都要比在外面更不容易控制住情緒。他以為秦宓長大後能讓他少費些心,現在看來反而是越大越難以掌控了。

在秦宓看來,這一次秦先海留在家裏的時間過于長了。

秦宓不希望秦先海發現覃樂桑的存在。在秦宓眼裏,秦先海就是個神經病,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情。

秦宓将人放在床上,覃樂桑反而不安分了,先是吐,後又要喝水。

秦宓細心照顧着她,滿足她的一切要求。

好在她也不吵鬧,喝完水就眯縫着眼繼續睡。

手指擦着她嘴邊的水跡,動作輕柔、停留不去……

秦宓在陽臺打完電話,回來的時候便見覃樂桑在床上艱難扭動着,嘴裏吵着“熱”,毫無章法的扯着外套。

秦宓立即把她抱在懷裏,幫她把外面的薄衫脫掉,完後卻是不舍得放開,輕輕擁着她柔軟的身體,問,“覃樂桑,你說的話算數嗎?”

然而,這個時候她又怎麽可能回答呢。

秦宓貪戀此刻,卻又希望她是清醒的。

他聽見了自己想聽的話,但也清楚,等她醒來的話只怕早已忘了一切。

這對于他來說太殘忍了。秦宓的心微微的滞痛,不知不覺手上用力。

覃樂桑感到不舒服,頭拱着他,想要掙開束縛。

秦宓放開了力道,卻在一會兒感覺腰背處貼了兩只灼熱的手。

覃樂桑抱住了他。

“秦宓。”

秦宓聽見那聲嚅嚅的嘟囔,心髒瞬時一震,木木的蕩漾,帶着整個身體都輕顫起來。

他想喊她的名字,卻發現發不出聲音。身體瘋狂的想要感受到她的存在,卻因為害怕弄疼她而只能繃緊了身體,即便手臂僵疼也絲毫不敢動作。

覃樂桑。

覃樂桑在第二天被頭痛痛醒,剛一用力就發現整個人翻天覆地的難受。一時之間想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也想不起自己應該在哪兒。

入眼所在的房間極寬敞,冷色調的壁板和天花板,家具奢華而簡約。覃樂桑艱難的坐起身,床墊很高,重點是覃樂桑找不到自己的鞋,只能踩在柔軟幹淨的羊毛地毯上。

走到窗戶邊拉開厚重的窗簾,被炫白的日光晃得睜不開眼。

房間內清涼幽暗,外面卻已是炎炎白日。藍色游泳池裏的水在日光下泛着白光,長青植被是一面天然屏障。由于此時太陽高懸,日光太強,覃樂桑無法長久直視,總之不能看出人在什麽地方。另外腦袋只要一用力思考就疼痛難忍。身體的平衡感似乎也很不好。

搖搖晃晃的走回床邊,只想一頭紮進綿軟的被子裏。卻聽見輕微的推門聲,連忙又坐起身,卻見一身家居服的秦宓徑直走進來。

覃樂桑有些錯愕的看着他,一瞬間像是了解了一切,一回頭又發現還是什麽都沒明白。

問題由自己為什麽在這兒,變成了秦宓為什麽會在這兒。

身上只有一件暴露的背心,覃樂桑餘光見床尾放着自己的鵝黃色薄套,撲過去拿了穿上,一邊又問走近的秦宓,“這是哪兒?”

“我家。”秦宓見她眼神依然迷蒙,卻努力想要搞清楚現狀的樣子,不禁又添了句,“這是我的卧室。”

覃樂桑瞬間如遭雷擊。

“你昨晚喝醉了。”秦宓适時提醒她。

喝醉了。覃樂桑消化着那個詞。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醉後的樣子。因為不記得昨晚的那些事,便不覺得發生了什麽。只是見自己衣服皺皺巴巴,還有些隔夜的酒臭,連自己都嫌棄,再看對方幹淨整潔的房間、雪白的被子,頓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然後便想到為什麽沒有送她回家。無論是誰,為什麽不把她直接送回家,怎麽就到了秦宓這兒?

秦宓像是能猜中她一步步都在想什麽,出聲安慰,“你不用擔心家人會着急,已經有人通知他們了。”

通知?這個詞更可怕好嗎。

覃樂桑急着要馬上回去。然而現在是幾點了?打工已經遲到了嗎?還有手機呢?無論是哪邊,都要及時聯系了才行啊。頭又為什麽要這麽痛?為什麽會這麽軟綿無力?思維怎麽就跟不上現在這焦急的狀态呢?

覃樂桑覺得一切都糟糕透了。有種想要抛掉一切不管的消極感。

奮力站起身,卻撞進秦宓懷裏。

因為宿醉的原因,對外界的反應顯得異常遲鈍。過了好一會兒覃樂桑才意識到秦宓是在撫摸她的臉頰,動作極為溫柔。

覃樂桑卻是不說話,也不給反應,無論昨晚發生了什麽,總之她現在還是不想理他就對了。

“你怪我好幾天不聯系你?”秦宓的語氣完全是正常的,就像問着一件極平常的事。

覃樂桑紅了臉,被他這麽一問,連自己都沒搞明白的心情就這麽大白在兩人面前。

“才沒有。”她咬着唇回,那語氣連她自己都覺得可疑,頓時羞得無地自容,“你肯定有事要忙啊,我為什麽要怪你?”本是否決對方的話,聽着卻又像自我開導。

頭更痛了。

覃樂桑想快些回家,但掙脫不了他的禁锢,便也就由着他了,有些洩氣,輕輕道,“你沒有理由圍着我轉。”

秦宓湊近親了親她的鼻尖,“我願意圍着你轉。”

覃樂桑因為他的小情話紅透了臉。

像貓兒收了爪子,覃樂桑變得十分柔順。秦宓再次抱緊她,她也不反抗,乖乖貼近他的胸口。

“我以為你在生我的氣,不想見我。再加上……我真的被其他的事拖住了。”秦宓總是耐心而溫柔,“我很想你。”

他根本沒想過要去班聚,只因為韓松給他打電話,說看見了她,這才立即拿了車鑰匙出門。

覃樂桑覺得所有難受的感覺都消失了。打工不重要了,家裏是什麽态度也不重要了,她的心像是靠了岸,平和又安穩。

秦宓低頭想要吻她,被她堅定的拒絕了。

她無法忍受自己這樣一副模樣跟他親近。

覃樂桑甚至不希望他靠她太近。

“要洗澡嗎?”秦宓問得自然。

覃樂桑被吓了一跳。“不。我要馬上回去了。我的手機呢?”

手機已經沒電了,覃樂桑一邊充電,一邊給覃媽媽打電話。

那邊聽聲音自然是不悅的,但要比覃樂桑想象的平靜太多。只一會兒就明白了,覃媽媽還以為她留宿在顧千華家裏呢。

覃樂桑聽了一頓訓。覃媽媽平靜的訓斥她,說她這麽大個人了,做事不妥當,又說昨晚給她打那麽多電話沒一次是通的。

覃樂桑一一認錯,說很快就回家。

秦宓聽着覃樂桑跟覃媽媽的對話,一直沒說話。

覃樂桑從見着樓下大廳開始便感覺這個別墅與以往很是不一樣了。

無論是屋子裏還是屋外,都不似往日的冷清。

以前都只能看見張阿姨和秦宓的,現在卻像是憑空多出很多人。

覃樂桑突然想到,一個多月裏從未在這間別墅見過秦宓的父母。

覃樂桑正緊張的站在玄關處換鞋,擡頭突然見一個戴着金絲邊框眼鏡的男人從一扇門走出來。

只憑第一感覺,覃樂桑就知道這個男人就是秦宓的爸爸。即便他看上去很年輕,孤傲的氣質更像一位未婚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oss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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